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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都是心腹?”扶苏问道。
“是。”蒙毅答,脸色凝重严肃。“门下死士宾客,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明日。”
“好了,蒙将军,辛苦你了。”扶苏看着蒙毅的眼睛说到。
“为殿下做事,末将万死不辞,只不过……”蒙毅迟疑了一下,“太子可曾想好?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扶苏答道,“蒙将军去休息吧,这里再没有将军的事情了。”
“可是,末将想明天亲自出阵,末将信不过那些宾客死士,我怕殿下一个人……”蒙毅跪倒在地。
“将军。”扶苏一把扶起蒙毅,“此时你不可出面,此乃铤而走险,我死没有什么,蒙氏为我大秦三辈为将,不可辱此声誉,你去吧。就当此事毫不知情。”
“末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问。”蒙毅低头说道。
“问吧。”扶苏的表情里带着宁静的笑容。
“殿下贵为太子,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为何突然间要……”蒙毅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那些饱受压迫的善良人们。”扶苏说话时,不禁挺直了身子。“因为那些人还受着压迫和侮辱,因为有权生存的他们却每天受着他们本不该承受的罪责,更因为很多蛇蝎心肠的人还作威作福,我看不惯这样的秩序,在这秩序里我大秦帝国已经在崩裂的边缘奄奄一息。所以,我必须要去改变,改变这个腐朽的制度。”
“可是,殿下,这个秩序是牵扯着无数个利益集团,如果你想改变,无异于与那些生来崇高的权贵,与天下间所有的权威,甚至是与整个大秦国为敌啊。”蒙毅不解的问。
蒙毅知道,他这位沉默的主人,堵上了自己的一切来创造一个奇迹,实际上这样下去,当扶苏真的成为了皇帝之日,便是与天下为敌之时。
蒙毅凝视着扶苏的脸。蒙毅在刹那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如此孤独,但他脸上毫无惧色,似乎始终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尽的信心。是的,蒙毅看到,在说这些话时,面前这个男人散发着一种高傲的堂皇之气,仿佛,哪怕即使是面对整个天下,他也会是最后的赢家和王者。
、第六十九章 祭祖(中)
蒙毅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澎湃,他发现他跟着一个如此杰出的,可能创造未来,奇迹和天下的人,走在常人无法尝试的道路上。
哪怕前面布满荆棘,哪怕也许明日便会跌落万丈深渊而不复。哪怕,即使有一天面前的这个男子已经站在世界之巅,而自己早已成为一颗棋子,默默地沉埋在山脚下的无名荒冢。
是的,哪怕洞悉了所有的未来,察觉了所有险恶,蒙毅都会义无反顾的跟随扶苏,赌上自己的时间,身家,性命。
“我比谁都清楚,奇迹不常有而困境常在,但在殿下身边,只要看着殿下的眼睛,听着殿下说话,我也会相信,所谓虚无缥缈的梦想与奇迹,也许真的可以变为现实。”三年之后,作为扶苏最后的一名心腹,在被处决的前一刻,他说了这样的遗言,“所以,我不后悔为殿下做的任何事情。”
“去吧。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如果我失败了,你将是我最后的希望。”扶苏说着,转过身去。
“诺。”蒙毅说着,起身后退了几步,继而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殿下小心。”
扶苏看着蒙毅退了出去,又关紧了门,心里便真的一下子变空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空荡的感觉,一次都未有过。现在他的四周就像围绕着无数无法解开的谜团或者说雾气,让他看不见前面所要走过的到底是无上的荣誉还是万丈的悬崖。
这一夜,扶苏想了很多,几乎一夜都没有任何的睡眠。他断断续续的开始回忆着自己曾走过的日子。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会心疼自己的过去。在孩童时期便失去了自己的母亲,继而寄人篱下,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他是太子,是皇储,是大秦帝国未来的主人。这个名讳太过耀眼,有无数的人等待着一个时机,在这个时机里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被以种种借口废掉,死无全尸。在别人面前光彩迤逦高高在上的自己,似乎从出生那一天起便不是凡人,自己所走的路在别人看来也似乎满是鲜花和掌声。而其实在那鲜花之下却是满满的荆棘、鲜血和火焰。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掉落其中,尸骨无存。
寒夜无言,终于天明。
不知为何,碧雅起来的格外早,扶苏发现她小心翼翼的下床,为了不吵醒扶苏她甚至不穿鞋子的过去梳头打扮。扶苏自然早已醒来,看着碧雅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了一份歉疚,只怕所做一切连累了这个小心翼翼的女子,这个女子如此的深爱着自己。
扶苏起身,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碧雅。碧雅一惊,看见镜中的扶苏也在看着自己,笑了一下,“殿下再睡会吧,时间还早。”
“不了。”扶苏拿过梳子帮碧雅梳着她长而柔顺的秀发,“你很美。”
“你何时学会花言巧语了?”碧雅笑了,嘴上却说道。
“你昨天要和我说什么事情?蒙毅来的时候,被冲淡了。”扶苏也笑了一下说道。
“哦,没事。等祭祖回来再说吧。”碧雅迟疑了一下回道。
等到天大明的时候,碧雅帮扶苏穿好了衣服,又将披风的带子系在了扶苏的脖颈之上,她看了一眼扶苏,继而伏在了这个男人的胸前,“殿下,嫁给你,是我一生的幸福。”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扶苏抚慰着碧雅的脊背说。
这一天的天气,风和日丽。秦皇早已在望夷台等候了,扶苏和碧雅上前扣了头,起来之后才发现,今天的秦皇表情格外严肃,他并没有和扶苏说话,只是看了扶苏一眼,便去和他身旁的赵高说话去了。
他们的话语声音很小,扶苏想听,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听不到。
“碧雅。”扶苏回头,发现叫碧雅的正是丞相李斯。
李斯急忙赶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女儿的手。“碧雅,最近可好?”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碧雅看见自己的父亲,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忘记施礼。
“快免礼。”李斯把着自己女儿的手,“快让爹看看,小雅好像有些瘦了,在宫中可还习惯?你母*夜思念你,你在宫里的衣服可够,可合身?”
“李大人。”赵高远远的站在秦皇身边的高台上喊道,“丞相大人,一会在叙旧,皇上有旨,出发。”
“诺。”李斯闻听,对着高台深深的施礼。又看了一眼碧雅,继而走到望夷台边缘,“皇帝有旨,起程。”
于是,这浩大的队伍便开始移动了,由近卫军守护着,秦皇的高耸的方车,由千匹良骏拉着,从望夷台下来,开始移动。在这长长的队伍里,黑色的旗子随风而动,乐师不间断的奏着天子之乐。近卫军更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扶苏骑着骏马跟随在马车之后,他抬眼不时就可以看见马车里的赵高,他一直在与秦皇讲些什么。
这声势浩大的队伍一路向西,离开骊山之后稍远,约到未时,便来到了秦皇祖陵。按照计划,他们会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返回阿房宫。
这祖陵扶苏也曾来过,这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宫殿,而宫殿的正中央,便是供奉着秦国历代先帝的宗祠。而在这祖陵的旁边,便是还在修建即将完工的始皇陵。
扶苏记得这座陵墓修建了近三十年。
他也记得,据统计,为了修建此陵累死劳工三百万人。
他在路过那里的时候,特意的忘那边看了一眼,他看见路面无数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人正在看着自己,在那些衣不蔽体的人之中,有垂暮的老人,有未长大的儿童,还有勉强支撑身体的病人,更有已经只剩下一条胳膊的残废者。他们如此恭敬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的对着扶苏的方向。
对于弱者来说,这已经不算是威严了,这只能称之为压迫。扶苏对于这种跪拜心里是极为忐忑的,他恨不得冲过去扶起这些弱者,可是他不能。因为在这个秩序里他是主人,主人就应该高高在上的奴役他们,无可改变,天经地义。
扶苏转过脸来,心里的愤愤不平愈加强烈了。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这些人是幸运的,最起码他们还活着,而许多与他们相同遭遇的人早已抛尸荒野,尸体被野狗分食,尸骨无存。也或许他们是不幸的,因为他们还承受着这非人的奴役。
不一会,这些人便已经消逝了,扶苏回头发现自己距离他们其实非常的遥远,只要一会,他们便已经被掩埋在骊山的风景之中。
就这样气宇轩昂的军队伴随着飘飘的乐曲,驶进了祖陵。
、第六十九章 祭祖(下)
守灵官早已在一旁恭候,待马车停滞稳妥,百官来到车前齐呼万岁。赵高先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和一位宦官将马车高大的素纱拉开,始皇便从中走了出来。
始皇今日穿着黑色秀龙朝服,头戴冠冕,威武轩昂,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这是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必然是敬畏。
秦皇伸手,扶苏不敢怠慢快步来到秦皇身边,将他的手担在自己的手掌之上。秦皇并不言语,托着朝服,从车上下来,一路朝着正殿宗祠走去。
百官看见此景,不觉自然的让出一段大路来,秦皇便如此轩昂的走在众人的最中央,在那百官所跪拜的土地之上,他毫无迟疑或者羞涩的大步向前,就连旁边的扶苏都感觉到了那种霸气和敬畏。
那是权力的气息,扶苏记得大儒曾说过。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便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力量不在江湖,不在武林,而在贵族名门的高塔之中,在正统权力的巅峰之上。
按照传统和礼仪,除了皇室宗亲其他人是不可以进入宗祠的,所以随行诸官只能在侧厅等候。而进入宗祠的只有扶苏和秦皇以及皇室礼官。
当秦皇进入那庄严神圣的宗祠之后,站在门外的侍卫忽然拔出刀来将礼官拦在门外,继而关闭了这宗祠大殿的门。
“大胆,何人在此犯上!”秦皇喊道,声音如钟气势如虹,没有丝毫的恐惧。
“吕颂,是我,赵政。”
、第七十章 改命(上)
江北诺梳洗打扮好了之后已经将近中午了,看了看外面发现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阳光明媚得如有喜事一般,北诺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提起名下人准备好的篮子,上了路。
一路的走,不时听见鸟儿开心的歌唱,北诺的心情也由此好了许多,走了很久,当北诺感觉自己的脚踝开始有些微微疼痛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那一株巨大的赤棠树。
北诺习惯性的来到赤棠旁边,用手触摸着它的纹路。
“它快死了。”是弃妃的声音,北诺抬头,发现弃妃正坐在不高处的树干之上。
“为什么?”北诺问道。
“因为它活的已经够长了,它本应该早就死去了。”弃妃的脚前后摇摆着。
“那会有扶苏从它的根部成长起来么?”北诺又问。
“不会。”弃妃从上面满满的下来,显得有些笨拙,“赤棠扶苏,相依而生,相蚀而死。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让我带扶苏来找你,我却没有办到,但是我带了另一样东西来,相信你会更感兴趣。”北诺坐下来,将篮子打开,是一个卷轴和一些吃的。
“这是……”弃妃很惊异的看着卷轴,“这是……”
“你看看便知道了。”北诺说着将卷轴递给了弃妃。
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在那高山流水之中,那女子如此美丽动人,他在那里默默的抚琴,那画面生动万分,似乎那瀑布的声响和缭绕的琴音,混合在一起,从画面里飘荡而出。
“小姐……”弃妃看着画面,缓缓地说道。
祖陵
“吕颂?”扶苏惊愕的抬头看着秦皇,秦皇依旧淡定的面对着扶苏的直视。
“到底是怎么回事?”扶苏转过头来问大儒,“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赵政,而他是吕不韦之子,吕颂。”大儒站在那些先帝的画像面前说道。在他的身后是秦帝国五百年来所有的高高在上的君主,现在的他们在画像之中安静的凝视着这空荡大殿里发生的一切,有一些脸上甚至还挂着嘲讽的微笑。
“赵政,其实我早就在等着你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秦皇起音,目光里是满满的自信。
“可惜你算错了一步。”从那面墙的后面又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白衣,俊秀美丽得如同女子,他冷冷地说着继而站在了大儒身边稍后的位置上。
三十年前赵都
“殿下,继位之事岂非儿戏。”吕亦在一旁说着,而吕颂却一直默不作声。
“我从来没有想过继承王位,我不要那种种的束缚,我需要的只是修学养心,还有和琴儿在一起。”赵政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琴儿,而琴儿的眼睛里也回以同样的柔和。
其实,赵政本来就对权势没有任何的欲念,而他清楚琴儿对宫廷朝野更是厌恶至极,他们有共同的梦想,那就是闲云野鹤与世无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