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爷爷,爷爷,昨天,那个女的女的”魏宁想对爷爷重复昨晚自己看到的情景,但是却发现自己舌头打结了一般,说不清楚。
“我知道。”魏求喜安慰孙子。此时方老汉端着一碗稀饭推门而入。
魏宁顿时吓得直往爷爷怀里钻。
方老汉将稀饭放在魏宁的床头,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是有意的,没有想到,昨晚那东西又出来让这个小朋友受惊了。”
“鬼鬼鬼。”魏宁昨晚吓得不轻,指着方老汉嚷道。
魏求喜皱了皱眉头,道:“我昨晚也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出去看看,没有想到,魏宁也在,你们这是不是”
“唉。是蛊唉,我那可怜的七七。”
“蛊?”魏求喜皱眉道:“难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唉”方老汉摇了摇头,道:“也不能怪别人,只怪我家七七命不好。她,她是无常。”
“无常?”
“我们开始也不知道,后来,发现她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晕厥,然后忽然醒来后会说出某时某刻某地死人,并会叫出他们的名字来,我就觉得很奇怪,后来问村里的老者,才知道,她这是无常,专门收魂的。”
“无常不是鬼吗?活在阴间的,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魏宁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这个,”方老汉搓手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湘西,老一辈都是这样说的,一般‘请’人的,都是两个无常,一个是阴间的,一个则在阳间,只是当有人死的时候,就会脱离身体勾魂,平常和常人无异。但是阳间的无常一般都只管自己这个地方,所以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无常——以前我也是听说,但是直到七七”
“这个和下蛊又有什么关系?”魏求喜打断问道。
“这个,大概是三年前,一个中年人找到我们七七,好像说要我们七七放过他母亲,愿意以自己的阳寿换母亲十年阳寿,七七没有同意,他便怀恨在心,给七七下了蛊,于是七七便成了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为啥不去找那个人?”
“天大地大的哪里去找啊!”方老汉苦笑道:“再说,会下蛊的都是老司一辈的,找到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难道没想过其它办法?”魏宁道。
“唉,能想的都想过了,可是,唉”
忽然,方老汉往地上一跪,道:“求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女,她才13岁,真不知道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要今生这般偿还。”
魏求喜连忙将方老汉扶起来,皱眉道:“这苗疆蛊术博大精深,有什么神秘,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唉。”
方老汉道:“我知道辰州魏家是我湘西道法最精深的一门,如果连你们也没有办法,那我可怜的孙女”方老汉不知不觉悲从中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赶尸客栈壹 第一十三章 借壳养蛊
魏求喜连忙道:“老人家,这,这”
魏宁也看不下去了,摇着爷爷的手道:“爷爷,我们帮帮人家好吗,那个姐姐”魏宁想起昨晚看见的一幕,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不是我不帮,的确是,唉”魏求喜长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先叫你们家七七过来,我给看看,但是不保证”
话音未落,方老汉连忙出门把屋外的孙女叫了进来,魏求喜微眯着眼睛,帮七七摸骨,沉吟了半晌,忽然盯着七七的头发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魏求喜不想刺到七七的痛楚,就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七七低着头依然不说话,躲在爷爷后面,方老汉开始回忆起来:“那个男人见求不动七七,于是便撂下狠话,走之前说了一句‘让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咱七七好过。第二天七七的身上便开始起红色的斑点,痒得厉害,后来越来越痒,全身的皮肤都抓得稀烂。’”方老汉想起当年的情形,心疼地看了一眼孙女,接着道:“几个月后,上门一个瞎眼老头,说有办法帮助七七减轻痛苦,但是七七必须得拜他为师,我一听七七有救了,自然是满口答应。后来那个瞎眼老头在我这里住了七天,也传了一些道法给我孙女,走之前,留了一瓶东西给七七,说每天用那东西兑水洗澡,然后在每天阴气最盛的时候拿出去,嗯,拿出去,就可以,嗯,嗯,不过自从那以后,七七就真的没有再痒过,不过这种方法实在是太邪乎了,而且,也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说到这里,方老汉用手撩起七七遮住右边脸的长发,这时,魏家爷孙才看清楚七七一直被长发遮住的右边脸,只见这半张脸上居然全部是用针线缝起来的,仿佛在脸上打着好几个补丁,红红的线像一条条蜈蚣般盘在七七的脸上,真是恐怖莫名。
此时,七七浑身开始颤抖,头也埋得更深了。
方老汉不禁双目泛红,轻轻抽泣起来。
魏求喜冷笑道:“以蛊治蛊,放一手,留一手,果然好手段。”
方老汉听魏求喜话中有话,似乎有门,连忙道:“请老人家救救我家七七。我这里给你跪下了。”说完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这是,这是何苦。”魏求喜连忙拦住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两个人都是用蛊的高手,并且那个瞎眼老头更厉害,只是,他似乎并不是诚心帮助你们,而是”
说完,魏求喜话锋一转,盯着七七看了半天,缓缓道:“你多久没有剪头发了。”
七七被看得有些发毛,往爷爷的背后挤了挤,方老汉想了一会,忽然道:“对啊,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剪过了!”方老汉忽然一拍大腿,喃喃道:
“对,三年了,自从出事以后,就没有剪过了,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点呢?”
“你过来。”魏求喜向七七招了招手,七七看了爷爷一眼,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魏求喜用手在七七的右脸和长发上来回摸了好一会,忽然用力一扯,七七一声尖叫,整个头发居然被魏求喜连根一起扯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却让方老汉和魏宁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七七的头皮上居然盘旋着无数的红色小虫,它们在不停地蠕动,看得方老汉和魏宁头皮发麻,魏宁甚至别过头去,开始作呕。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在借壳养蛊!好阴险的手段!好狠的心!”
方老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求老人家务必救救我家七七啊!”
“把那人留给你的药水拿来。”
方老汉连忙出去拿来一个白色的瓷瓶,魏求喜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透明长针刺进瓶中,然后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点头道:“果然是尸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估计,那个你所谓的师父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七七,因为七七乃是阳间无常,本身便是至阴至纯之体,乃是这个世间最适合养蛊的所在,所以,你那个师父可能看中了七七的身体,想借七七的身体养蛊,所以传了七七一些‘道术’,其实都是一些养蛊的邪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许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串通起来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七七的那个所谓师父。”
方老汉吓得魂不附体,道:“求师父务必显神通,救救我家可怜的七七。”
魏求喜摇了摇头道:“这些蛊并没有成形,所以如果要消灭它们的话,会很容易,但是这样一来,七七作为蛊的宿主,肯定也要死,所以我无能为力。”
方老汉连忙跪下来,磕头道:“求师父指点迷津!”方老汉活了大半辈子,精明着呢,他知道,魏求喜既然能够识破,便定然有破解之法,可能是自己的诚意不够,于是,诚恳地说:“只要能够救七七一命,我愿意倾家荡产,大师尽管开口,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愿意。”
魏求喜叹了一口气道:“老人家,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唉这样吧,我给你指条路,能不能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方老汉顿时叩头如捣蒜,道:“求大师指点。”
“去那。”魏求喜往西方一指。
“哪?”
“那。”
“你是说那?”
魏求喜点了点头,道:“这天下能够解此蛊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是”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去那,去那。”方老汉站了起来,喃喃道:“真的要去那吗?为什么我七七的命这么苦!”说完抱住七七,一时间老泪纵横。
“唉。”魏求喜叹了口气,“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惭愧,再说了,我自己现在也是”
方老汉似乎丢了魂魄般,没有听进去魏求喜的话,喃喃道:“真的必须去那吗?可不可以不去”
魏宁虽然不知道爷爷和方老汉口中的那是哪?但是听方老汉的语气和脸上恐惧的神色,心里也想得到,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还异常凶险,否则,方老汉明明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是为什么仍然迟迟不肯带孙女前去呢。
“多谢老人家指点,我再回去想想”方老汉木然道,带着孙女走了出去。
方老汉走后,魏求喜对魏宁道:“明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还有点事,可能过几天再回去。”
“为什么?”
魏求喜苦笑道:“把人家的喜神弄丢了,我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我也要去。”
魏求喜摸了摸魏宁的头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娘,好好读书。”
“不要,我要学赶尸,带着一串喜神招摇过市,那才帅。”
“呵呵。听话,睡了,明天早点回去。”
“不要,我要去赶尸,我要去捉鬼。”魏宁跳了起来,学着魏求喜画符的动作手舞足蹈。
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在魏宁红扑扑的脸上,他的神色如此安详,不知道在做着一个怎样的美梦,睡在一旁的魏求喜静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他乌黑的头发,过了好久,忽然一滴清泪滴在了魏宁的脸上,魏宁胖嘟嘟的小手以为是一只蚊子,顺手一擦,然后嘟囔了一句梦话,转过身子,继续他的美梦。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想到,今日一别,他们爷孙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赶尸客栈壹 第一十四章 草鬼婆
第二天,魏求喜交代了魏宁一些路上小心的话,给了他一些路费,便送魏宁回家。魏求喜和方老汉告别时,看见方老汉双目通红,显然一夜未睡,还在思考着魏求喜昨晚的提议。
魏求喜叹了一口气,匆匆上路。
从官庄到沅陵一路九曲十八弯,魏宁第一次独自上路,不免心中有些忐忑,幸好走的是水路,船家开得不快,到了中午才施施然靠岸。这几日魏宁跟在爷爷身边赶脚,经历了若干奇异之事,上了船后,魏宁由于连续几天精神都高度紧张,结果凉风一吹,河水一晃荡,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进来,迷迷糊糊之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家伙,到地头了,还不起来。”船家把魏宁叫起来。魏宁起身往四面一望,完蛋了,这里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心里开始紧张,问道:“这是哪里?”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看上去应该是船家的内人,仔细打量了魏宁一番,道:“这里是张家湾了,再过去就要没有水路可走了,你要去哪里啊?”
“完了,睡过头了。”魏宁心想,忙问道:“我要到陆家坡上岸的,怎么”
“陆家坡已经过了好几里路了,你怎么就睡着了呢?”中年妇女道:“你要去陆家坡的话,得自己往回走,过了十字坡就是了,你家在哪?”
“不是,我要去袁家坳,请问怎么走啊?”
“哦,袁家坳啊,这还巧了,你往那走,翻过去就是了。”
“真的?这么巧?”魏宁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还省了好几里路的脚程,连忙道了声谢,沿着船家指定的小路走去。
魏宁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船夫开口道:“我说孩子他娘,你怎么指那条路给那小孩子走啊。”
“他去袁家坳,那条路不是最近吗,翻过去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知道,那条路黑,一般人都不往那走的”
“嘿,当家的,看你年纪一把了胆子还这么小,大白天的,怕啥,放心,我看那小子机灵着呢,没事。”
船夫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魏宁离开的方向。
“这都是什么路。”魏宁一边走一边抱怨,也难怪,这路似乎很久没有人走了,已经有些看不出道了,布满了荆棘,魏宁随手挥着一根长棍,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午后太阳很大,魏宁身上又忘了带水,喉咙里面开始冒烟,只想尽快走回去,抱着屋前面那口凉井喝个痛快。
魏宁看见前面有个凉棚,可能是当地人修来给赶路人休息的,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