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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陶如轩忽然觉得怪没意思的,呆呆地发了一会愣,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发现一个人的心里其实不能装的太多,要不然便会少了激情。
这段时间七姑八姨又追问年内托付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陶如轩就感觉自己就像个陀螺一样,被人用鞭子抽打着不停转达。
终于把二姨和舅舅的事情办了,又招来其他亲戚的埋怨,话说的并不难听,却让人不好接受,说陶家的小子办事有原则。这原则就是亲近疏远,远了不办近了办,把陶如轩搞的狼狈不堪。在家里还要落下父母的埋怨。陶如轩就下狠心说以后再不办这种事情了。
可事情并不由人,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事情却不会跟着自己的意愿走。这天下班,小妹忽然跑了过来,见了陶如轩也不似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陶如轩就知道她找自己肯定有事,本不想理会,又觉得未免太过绝情,毕竟是小妹,就是再难也要想办法,就问了一句。
小妹果然有事,扭捏了半才道:“姚丽丽前段时间不是辞职了吗。本想重新找个工作,可找来找去也没找下合适的,你给想想办法吧。”
陶如轩还以为是小妹的事,弄了半天是因为姚丽丽,难怪会扭扭捏捏,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姚丽丽以前的种种表现,便不客气道:“她不是很刚烈吗,怎么还有求人的时候。大街上的饭店、服装店、化妆品店天天都在招人,难道还愁找不下一个合适的?”
小妹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一甩手道:“你别以为这是人家在求你。人家要是听到你说这话,就算是你找好了工作,请人家上班,人家也不会去。”
陶如轩疑惑道:“既然她没求我,那不正好吗,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个?岂不是多此一举。”
小妹哪儿受得了这个,小嘴撅的能挂在鼻子上,道:“别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就一句话,要是不帮,我马上走人,绝不会再求你了。”
母亲听见两个人拌嘴就跑了过来,也不问原因,就责备陶如轩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哥哥,就不能让着点你妹妹点吗。”
陶如轩真有点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小时候争玩具,一大家子人却二十多年都是这个逻辑,要不然也不会把小妹惯的这么蛮横无理。
“知道了,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会让着燕子的。”陶如轩苦笑一下道。
小妹却向陶如轩伸舌头、做鬼脸,陶如轩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要拧她的嘴,她却马上咧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陶如轩只好作罢。这么多年,小妹就凭这一招,不知道让包括陶如轩在内的陶家其他三个子女挨了多少大人的打骂。而大人们从来都是不讲理的,只要小妹哭,哪怕是假装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其他人稀里哗啦收拾一顿。
“帮还是不帮,要是不帮,我就天天在大婶面前告你的状,说你欺负我。对了,还是大伯那儿。”小妹似乎抓住了陶如轩的弱点,接着得寸进尺道:“大伯可是要打屁股的哦。”
陶如轩就想起小时候一次跟小妹玩玩具,小妹想要自己的玩具,就跟自己争,又争不过自己,就去父亲那里告了自己一状,说哥哥抢她的玩具。父亲生性耿直,又是个急性子,不问青红皂白,把自己提起来便在屁股上抽了几巴掌。小妹却在一旁偷笑。现在想起来,陶如轩还是觉得那顿屁股挨的实在是冤。
“好好好,让我想想办法吧。”陶如轩只好应了,其实刚开始就没有想过不帮,只是觉得姚丽丽有些太自傲了,自己的事情不亲自来说,反而要小妹帮他传话。
小妹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却道:“其实你这也是在帮自己。”
陶如轩明白她什么意思,就一脸嗔怒道:“不要胡说!”
小妹却不吃这一套,讲解道:“这怎么能算胡说呢。以后你要是跟丽丽结了婚,丽丽的事儿,不就是你的事吗?”
陶如轩不好跟她争辩,却怒目而视。小妹哪儿会怕,就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说那位顾大小姐啊。我如意姐姐都给我说了,人家可是顾书记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土老帽,人家来家里转转,不过是表示一下上级对下级的关心罢了。”
这种话姐姐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但恐怕也不是一句没说。或许姐姐表达的只是一种担忧,而小妹却要加盐挑粗,故意损人。
陶如轩只好虎着脸道:“你再胡说八道,姚丽丽的事,我可就不管了。”
小妹这才吐吐舌头,不再言语了。
陶如轩最终还是通过侧面打听到了老吴的弟弟吴俊平儿子的家庭地址。有了上次被顾平知道的教训,这一次陶如轩就变得很小心,趁着夜色买了点水果之类的东西去了一趟。进门的时候,陶如轩却被吴俊平的儿子盘问了半天。陶如轩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纺织厂的。吴俊平儿子又见陶如轩手里拿着水果,便放心了一些,这才把陶如轩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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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世道人心
第七十九章世道人心
吴俊平儿子家的条件倒还可以,是个两居室,装修的虽然简单,但也明朗漂亮,就是有些太过拥挤了,吴俊平一个人占了一间房,一家三口只好挤在另一间房。吴俊平的儿媳妇正在厨房忙活晚饭,见有人来了,也只是淡淡地笑笑,脸色并不甚好看,想必对吴俊平住进来也不大乐意。
客套一阵后,也渐渐熟了,陶如轩问吴俊平的儿子道:“我看你刚才好像很谨慎的样子,是不是平时有人来骚扰?”
吴俊平的儿子摇头苦笑一阵道:“怎么说呢。你是纺织厂的,我爸替我大伯伸冤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可是这种冤是伸不得的。”
陶如轩不由疑问问道:“为什么伸不得?是怕厂里的头头们找麻烦吗?”
吴俊平的儿子道:“厂里的那些头头找麻烦倒还好说,就更有理由怀疑了。关键是亲戚朋友难应付。我爸为大伯伸冤,首先怀疑的就是我大伯的两个儿子跟厂里的头头合伙捣的鬼。可这是儿子杀老子的事情,别说别人不信了,就是亲朋好友也难以相信。于是他们就三天两头上门说这事。说我爸太固执了,又说除非是古代帝王争夺皇位,哪儿见过亲儿子杀死亲老子的,让我爸不要再闹了。还问还问还问我爸我会不会杀了他。争执的紧了,他们就说家丑不可外扬,人家的两个儿子都没说什么,你这当兄弟的又何必多这个事。我爸大概就是这样给气瘫痪的。可那些亲戚们还是不依不饶,三天两头上门,又找人劝说,把我们弄的在亲戚朋友面前也抬不起头。”
陶如轩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就是世道,已经不能用“人心不古”四个字来感叹了。谁知道这些亲戚不是老吴的两个儿子派来的?
说了一会话,陶如轩又去房内看了一下吴俊平。还不到六十岁的老人看上去像七八十岁一样,眼窝下陷,颧骨高高凸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陶如轩进来后,他只是木然转脸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就又将脑袋转过去了。
“吴师傅,您还认识我吗?我来看您了。”陶如轩往床前走了两步。
吴俊平再次转脸,眼睛却盯在了陶如轩的脸上,忽然问道:“你是县委的人?”
吴俊平的儿子一下子愣住了,转脸看着陶如轩同样问道:“你是县委的人?”
陶如轩只好实话实说道:“对,我是县委的。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劝你爸爸放弃上访的。我是帮你父亲弄清你大伯的死因的。”
吴俊平的儿子还没说话,吴俊平的儿媳妇闻声跑了进来,一边将陶如轩往外推一边道:“我不管你是哪儿的领导,也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家不欢迎你,你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吧。”说着已经把陶如轩推到了卧室外面,顺手提了陶如轩刚才带来的东西就往陶如轩手里塞。
吴俊平在屋里嗷嗷地叫,吴俊平的儿媳妇却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予理会。吴俊平的儿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来一把将老婆推开,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就不能先听人家把话说完吗?”
吴俊平的儿媳妇被推了个趔趄,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道:“好,你们就闹吧。总要把亲戚朋友都得罪完了,咱这日子也别过了。人家家里死了人,人家还不着急,你们却要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吴俊平的儿子也不大会说话,被老婆说了两句,气的脸色发青,就指着老婆道:“被害死的是我大伯,是我爸的亲哥哥,能算管闲事吗。”
女人一个劲的哭,连带着鼻涕也下来了,用纸擦了一把,又很大声地擤了一下鼻子,才道:“你爸,你爸,你爸,你整天就知道你爸,那好,你就跟你爸过好了。反正这个家我也没法待下去了,我走总可以了吧。”说着起身要收拾东西。
吴俊平的儿子也不管,陶如轩却没法待下去了,就告辞道:“你还是赶紧劝劝你媳妇吧,打扰你们了,实在对不起。”
吴俊平儿子的脸上也讪讪地不好意思。出门了,陶如轩又想起应该留下吴俊平儿子手机号码,以便以后联系,就问了一下,又叮嘱道:“我来你家的事,千万不要给别人说。要不然,你大伯的事恐怕就难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了。”
吴俊平的儿子一一应了。陶如轩这才匆匆离开。
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昏黄的路灯下行人渐渐稀少。小县城不像大城市,夜里一过十点,街上就基本没人了。陶如轩在路灯下踯躅,脑子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否有意义。也许让老吴就这样安静的上路,大家只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这样一来,多少难逃学做鸵鸟的嫌疑。
走着,走着,陶如轩忽然想起了雷云。雷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虽然见面不多,但能感觉到,这个人并不像崔自信等人,还是有正义感的。可是贸然电话联系,未免唐突。再则,一旦看错了人,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查老吴的事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首先顾平就不会答应。
自己不过是个秘书,又何必多这个事呢。陶如轩有些心灰意懒,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月朗星稀,却越发显得冷冰冰的。西伯利亚寒流突袭了汾城,把人们关于春天的梦也给击碎了。
陶如轩最终给姚丽丽安排了一个钢铁厂化验员的工作。报到后,姚丽丽就让小妹给陶如轩递话说要请陶如轩的客。陶如轩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吃顿饭事小,弄不好又会弄出什么事故来,大家都不好下台。小妹就说陶如轩快成神仙了,什么事都考虑的那么多。其实是小妹不懂,如果懂的话,就该说陶如轩越来越像个官僚了。
刚过年,按照惯例,全县要开个经济工作会,又叫县乡村三级干部会,简称三干会,内容无非是对上年的工作进行一次比较全面系统的总结,对今年乃至近年的工作做一个统一部署安排,然后表彰一下对全县经济工作做出贡献的单位和个人。会上顾平有一个重要讲话,因为其中要涉及到干部的考核问题,也被下面的干部称为全县一年工作的方向标。
顾平对这个稿子当然也非常重视,专门把唐新华和秘书科的人叫到办公室开了个会,亲自列出了一个大纲。秘书科遵照顾平意思弄了两三天,就交给唐新华定夺。唐新华又审度了半早上,觉得差不多了,才拿给顾平。
顾平看了后,却大摇其头,修修改改,几乎把秘书科的材料做了全盘否定,最后又批了四个字:缺乏新意,让秘书科重搞。
秘书科的人就有些头大了。谁都知道县委的材料要大而统之、高屋建瓴,实则是一些空话、套话,要是搞的细了就像是政府工作报告了,反而不好。因为三干会就在眼前,唐新华原以为顾平还会像过去一样,做一些修辞上的修改也就完了,想不到会全盘否定了,只好连夜把秘书科的人召集起来开会研究。
唐新华把握的还算比较准确,坐下来就首先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道:“讲话稿被全盘否定的事情,过去还从来没有过。首先说明一点,我们秘书科吃老本的毛病要改改了。我让办公室把顾书记批过的稿子复印了一下,你们现在人手一份,可以翻开看看,上面有四个字:缺乏新意。这就是稿子被否定的原因。三干会召开在即,要是稿子弄不出来,可就是在座各位的工作失职,是没办法交代的。”
唐新华的话说完,大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是啊,过去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稿子被整个毙掉的先例。秘书科的几个人也都是老手,特别是秘书科科长老贺,贺红俊,那可是全县公认的笔杆子。如此重要的稿子,当然是他的主笔。现在稿子被毙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