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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怪了,只丢一幅画。”乐思齐沉吟。
“东家,我着人到衙门报官吧?”贾涵请示。先有泼皮闹事,再有名画失窃,两件事要说没有关联,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不用。”乐思齐仔细查看了墨轩,道:“既是别的东西没丢,不用报官了。”
“可是……”一双双眼睛,全都不甘。
门锁得好好的,窗破了一角,外墙有五爪钩抓过的痕迹,要说不是爬窗入内专门偷盗清宁山人的山水画,谁相信呢。
景福楼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食客也如往常一样,上楼的。必定先去墨轩。
“小二,小二,你们怎么把清宁山人的画藏起来了?”
“客官,小店昨晚失窃……”
“是哪个天杀的贼人把画偷了?”
“唉,我应该早点描摹下来的。”
这样的对话,充斥整个景福楼。
很快,景福楼失窃名画的消息不径而走,有暗暗叫好的,有生怕自己也会失窃什么贵重物事,特地夜里调派人手巡逻的。
伙计们住在后院。申明也在。照说贼人不可能得手。可人家就是得手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申明堪察一番,下结论道:“江湖中人做的,轻功很好。”
乐思齐深以为然,如果是安华伯府的人干的。轻功好那就理所当然了。
书生们后悔不已的时候,失窃的画已经到了范管家手里。他打开,只瞄了一眼落款和印衿,便移到烛上点燃,烧成灰烬。最好的办法就是毁尸灭迹,就算景福楼报官,官府也无法追查,无凭无据的事,谁敢赖到神仙楼头上?
神仙楼背后真正的东家是谁。别人或许不知,他还不清楚吗?安华伯哪是好惹的。
韦哲悠闲迈进景福楼大门时,见到奇怪的一幕:很多书生或捶胸顿足,或黯然神伤;有坐在大门口的;有坐在楼梯口的;当然楼上墨轩也有人凭吊,不过他没上楼。没看到。
“这是怎么啦?”他问迎上来,一脸悲愤莫名的小二。
小二拭了拭没有泪痕的眼角,才道:“清宁山人的画被偷了。”只顾悲伤,却没有抬头看一下来人。
“哦?”韦哲快步上楼。墨轩里或跪或坐,十多个书生默然不语。
“拿文房四宝来。”韦哲开始撸大袖。
“没用的。你怎能描摹出清宁山人那种大气磅礴?就算是描摹,也描摹不像。”一个坐在地上的书生道。
小二招呼两个同伴,很快抬了张长案几,摆上文房四宝。几天过去,书生们再没有人在这里作画写字,清字山人的画被盗后留下的空白,一直没有填补上。难得有人作做出表率,小二们都积极响应。
室中只有笔落在纸上的轻微沙沙声,书生们并没有围观过来。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韦哲搁下笔,喊小二:“待干了拿去裱吧。”
侍候的小二刚好是李华。才近前便“啊”的一声,道:“好一幅山水画。”
画面上,蜿蜒群山高耸入云,一个老翁坐在山脚下垂钧,一条大河奔流而去。
听到这一声,先前开口的书生探过头来,一见之下也站了起来。他马上发现新大陆似地叫起来:“原来清宁山人当面,小生不知,失礼失礼。”随着话声,纳头便拜。
听了他的话,再看他的动作,黯然神伤的书生们哄的一声围了过来。画左下角,一方印衿,可不正是清宁山人的私印?
墨轩的叫声很快传到外面,更多的人涌了进来。韦哲第一时间被围观了。
乐思齐听外面闹哄哄的,对冬儿道:“去看看怎么了。”
冬儿很快喜孜孜跑进来,道:“他们和韦公子谈诗论文,又指墙上的字画请韦公子品评呢。韦公子把一个人说哭了。”
这是什么事?乐思齐站起来,道:“看看去。”
可不是一人被韦哲批得体无完肤,伏在案几上痛哭失声。
“这是怎么了?”乐思齐不解。
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进来,很多人自觉垂下眼睑,所谓非礼勿视是也。
韦哲道:“立意错了,说他两句,便哭呢。麻烦死了。我们喝酒去吧。”不顾满室的书生苦苦挽留,甩袖子走了。
冬儿上了茶,笑吟吟道:“韦公子真厉害。”
韦哲怡然自得道:“那是。手握一支笔,杀人于无形。可不只是掌兵的莽夫才懂得杀人。”
这不是嘲讽国公爷吧?冬儿嘻嘻笑着没搭腔。
“行了行了。”乐思齐嗔道:“把我的店弄得鬼哭狼嚎,还好意思说?原来清宁山人是你呀,早说不就得了嘛,再画几幅画备份吧,省得又有人来偷。”
韦哲问冬儿:“你家小姐一向这么不讲理?”
冬儿只是笑。
韦哲又道:“在苏玮那个家伙面前也这样吗?”
乐思齐瞪了韦哲一眼,对冬儿道:“去厨房拿几碟点心来。”
“肯定不是。”韦哲自问自答,道:“说吧,你怎么被那家伙降得死死的?”
“什么跟什么呀。”乐思齐哭笑不得,把两人相识以来的事儿,拣要紧的说了,道:“我觉得他人不错,对我也不错,他再三表白,我就答应了。”
韦哲默然不语,喝了三盅茶,才长叹:“我确实不如他。”
“怎么了?”乐思齐不明白,道:“你是名士,他是勋贵,没有可比性吧?怎么不如他?”
韦哲默然良久,才道:“我脸皮没他厚,遇到心仪女子不敢追求。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古训不听,可不就得孤家寡人一个。”
乐思齐八卦之心大起,道:“哪个淑女有幸得你青眼?快说来我听听,我帮你做大媒如何?”
韦哲只是摇头,道:“迟了。”
“订亲了?”乐思齐继续八卦大业,道:“在哪里遇上的?你怎么知道她订亲了呢?或者还有机会也不一定。”
乐思齐遇韦哲时,在顺庆立足未稳,幸有他宰相公子的名头撑腰,屑小才不敢放肆,嘴上不说,心里对他可是感激得很。要真能帮他,自己纵然拉下脸,也在所不惜。
韦哲满脸懊悔之色,道:“到底,我还是太看重门户了。不及苏玮干脆,先搞到手再想办法。总有办法可想的嘛。”
“……”这人失心疯了吧?乐思齐无语中。
韦哲自怨自艾了一阵,化悲痛为食量,把四碟点心吃光光,喊冬儿:“再来几碟。”
乐思齐笑道:“再装一匝子让韦公子带走吧。”
景福楼不仅肉菜新鲜,火锅美味,点心也渐渐做出名头,很多人喜欢在墨轩谈诗论文时来几碟点心,一壶清茶。至于火锅么,那是正餐才吃的。
韦哲不客气道:“两匝。”
清宁山人真身在景福楼出现,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的茶楼酒肆。
南城门的小吏发现最近出城的的马车多了起来,很多都是身着长衫的书生,再一打听,都是奔景福楼去的。
景福楼号称丰俭随意,可需要养家糊口的小吏,哪有闲钱去酒楼消费?
神仙楼里进的厢房,范管家一掌掴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厮脸上,吼道:“查,给我查,看谁冒认清宁山人,在景福楼演了一出戏。”
把画烧了,景福楼反而更红火,怎么向伯爷交待?安华伯可是要把景宝楼整垮的。
茶楼酒肆本就是八卦的发源地,小道消息满天飞。安华伯很快便知道了,把范管家叫去好一通训斥,道:“三天内事情没办好,你卷铺盖走人吧。”
韦哲最近去景福楼去得勤,小厮别出心裁,雇了个落魄书生,在楼下入门处占了一个位。才等了两天,便等到韦哲进来,一群人围上去,落魄书生假装崇拜偶像,也凑上去,回头把韦哲的样貌画了出来。
上层社会,识得韦哲的人还是挺多的。
而苏玮,也知道了神仙楼背地里搞鬼的事。于是很巧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路过神仙楼时,总会顺便拐进去查查有没有不法之徒。很多客人在鸡飞狗跳的严查下,没会钞便跑掉了。
第190章 干醋
“小姐,国公爷三天没过来了哎。”冬儿絮絮叨叨追在乐思齐身后道。
乐思齐停住脚步,想了想,貌似真有几天没见到苏玮了。他在忙什么呢?
“你去听涛轩看看,国公爷进宫轮值了没?”乐思齐吩咐完,回枫叶院去了。这些天和韦哲谈得投机,两人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很快,冬儿小跑着回来:“国公爷去南山打猎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打猎?还要呆两天?他却没说一声,也没让人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乐思齐觉得不对。
南山在城郊,出城一个时辰即到,哪里用得着在那儿过夜?
“跟韩大哥、段大哥他们说一声,我们也去南山。”乐思齐没有犹豫,马上道。
接到命令的韩先强烈反对:“天色已晚,能不能出城还两说,南山方圆几百里,山高林密,上哪儿找到国公爷?”
乐思齐只觉心绪不宁,一刻也不愿意等了,道:“总得去试试。”
“出什么事了?”段勇问。
乐思齐垂头一刻,道:“不用多问,收拾行装,一个时辰以后出发。”
韩先和段勇跟随乐思齐两年,从没见她这么强硬过,对视一眼,韩先还要再劝,段勇拉了他一下,两人传令下去。
芮夫人才用饭,听说乐思齐进来,满面笑容道:“来得好巧,一块儿吃吧。”
乐思齐禀道:“眼看晚上风凉,国公爷打猎未归,我想给他送两件衣裳。”
这谎扯的,乐思齐自己都不相信。苏玮身有武功,三四级风,能把他刮跑不成?
芮夫人却连连点头,道:“好孩子,还是你心疼他。”喊青瑗:“拿腰牌给齐儿。”又对乐思齐道:“城门官敢不开门,你打断他的腿。”
一行人顺利出了城,急朝南山赶去。乐思齐时不时掀开窗帘儿,外面黑蒙蒙的,有不知什么鸟的叫声传来,静夜听来,十分可怕。
“听说猫头鹰数清人的眉毛,就会把人叨走。”冬儿缩在乐思齐身边,战战兢兢道。
“胡说八道。”乐思齐推开她,道:“那么大个人,没半点分辨能力。”对坐在对面,强自镇定。却脸色苍白的秋菊道:“煎茶。我们边喝茶边聊天。”
这是喝茶聊天的时候吗?秋菊手微微发抖。点燃了小泥炉。茶香在车中弥漫。一杯暖茶入肚,三人都觉心神稍定。
有时候,恐惧来自内心,只要内心强大。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段勇在车外禀道:“我先去南山下寻找歇脚的房舍,小姐先歇歇脚,待我们找到国公爷,再来请小姐过去。”
乐思齐道:“好。”
便听马啼声远去,韩先的声音指挥道:“孙二,吴五,你们两个补上。”
剩下的侍卫依然把马车围得严密。乐思齐心中大定,对两个丫鬟道:“有这么多人在,我们怕什么呢。”
冬儿羞然一笑。道:“我这不是第一次晚上出城嘛。”
两年优渥安定的生活,小妮子早忘了那段饥一餐饱一餐,随时可能倒毙路边的日子。
苏玮在半山腰扎营,此时和艾军在中军帐中下棋。若水进来道:“禀国公爷,山脚下来了一伙人。明火挚仗,原因不明。”
苏玮头也不抬,道:“知道了。”
若水自安排人下去查探,不一会儿,欢喜道:“国公爷,小姐来了。”
“嗯?”苏玮不可置信地侧过脸看他,道:“乱说什么?”
若水眉眼都是笑,道:“真的是小姐呢。段大哥请小姐先去山下的农舍歇息,天亮再来寻国公爷。小姐不肯,非要亲至山下不可。小的已派人接小姐上山了。”
苏玮号令严明,心腹都能独档一面,不用他吩咐,都明白该怎么做,哪里用得着他费心。
苏玮抢出中军大帐,十几枝火把慢慢向上移动,可不是一行人正在上山?黑蒙蒙的,内中有没有乐思齐,饶是他眼力好,也看不清楚。
“就说我歇下了,让她明天再来吧。”苏玮回大帐,和衣倒在床上。
若水和艾军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劝好。他们早猜到两人有了隔阂,却没想到隔阂如此之重。
乐思齐气喘吁吁,在段勇和韩先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不小心,掉下山崖可是分分钟钟的事儿。
大帐门帘低垂,若水站在门口,尴尬地道:“小姐,国公爷已歇下了。您请先去帐中安歇。”
早给她腾出一个帐蓬,随从自有人安排。
乐思齐抹了抹额头的汗,道:“好。”才转身,“哎哟”一声叫,立足不稳,向右扑去。
“小姐。”身边的人齐声叫,冬儿和秋菊紧紧扶住,连声问:“怎么了?”
乐思齐呻/吟道:“脚咯到小石子,扭伤脚踝,走不了啦。”
“这可怎么好?”秋菊着急道。
若水只觉一股大力把自己推开,一人打横把乐思齐抱起来。
乐思齐吓了一跳,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玮一张没有表情的俊脸映入眼帘。他默不作声把乐思齐抱进帐中,放在榻上,蹲下身,脱掉她的绣鞋,道:“不怕死呀,半夜三更还跑来。”
“我乐意,用得着你理吗?”乐思齐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