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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传说中的乐东家。跟府里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可真不同。一刻钟走下来。不累不喘,气定神闲,难怪可以开酒楼呢。仆妇们暗暗竖起大拇指。
喻老太太五十四五岁的样子。头上插满珠翠,见一个少女娉娉婷婷走过来,在仆妇的引领下参拜:“见过义母。”忙招手道:“快过来我瞧瞧。”
乐思齐近前,按她的指示,在她身侧坐下。
她细细看乐思齐的眉眼肌肤,道:“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素了。”吩咐贴身丫鬟:“拿我的赤金步摇来。”轻拍乐思齐的手,道:“我来给你打扮,保证你一下子光彩照人。”
乐思齐嫌首饰头面沉重,平素并没戴什么首饰。只是让冬儿梳了头,一头墨黑青丝竟是一件首饰也没。
王氏笑道:“婆婆会调理人,身边的丫头哪一个不被调理得水灵灵的。”
喻老太太便呵呵地笑,乐思齐不要首饰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了。
不一会,步摇、钗子、簪子插了满头,乐思齐只觉脑袋沉沉,脖子几乎无法承受这些重量了,却还得陪着笑,不由徙叹奈何。
审视着自己的成果,喻老太太满意地道:“这样子还差不多。”
大家这才坐下喝茶,喻老太太对王氏道道:“我们是思齐的亲人,你这当嫂嫂的,要多费点心。”
又是这话,王氏心里委屈,脸上不敢有丝豪表露,温顺地应“是”,道:“我想着,把妹妹的行李搬过来,打扫了碧螺居让妹妹暂且住下。”
“现在住在哪儿?”喻老太太紧拉着乐思齐的手问。
乐思齐到永定府还没十天,一直忙着永定分店开业的事,哪儿顾得上买宅院安定下来?见老太太问,便道:“喜相逢客栈。”
“这哪儿成,”老太太不高兴了,道:“我们家的姑娘当然是住在家里,哪能住客栈呢。”
王氏见婆婆首肯,抢着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带人去打扫碧螺居了。
喻老太太拍着乐思齐的手,道:“我的儿,你既是我的义女,自然跟我的女儿没有分别。以后不要见外,安心在这儿住下,缺了什么来跟我说,断没有人敢欺侮你的。”
乐思齐起身福了福,道:“谢义娘。”
她合了老太太的眼缘,被拉着说话,又留着用饭,饭后喻老太太叫了几个儿媳妇一起打马吊,让乐思齐在旁边帮着看牌。
顺庆老店凉棚里常年备着各式消磨时间的器具,马吊是等候席面的太太们的必杀技之一,在李纪氏的指下,乐思齐也学会了,就是技艺没趋一流境界。
喻老太太见她时不时地帮着出出主意,偶尔还赢一把,更高兴了,道:“可见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可怜见儿的,忘了自己身世。”
乐思齐汗了一把。
直打到二更鼓起,喻老太太乏了,牌局才散。
乐思齐的行李早在碧螺居安顿好,小丫鬟掌了灯领主仆过去。
小小巧巧一个院落,只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院子里种了一棵银杏树,把半个院子都遮蔽住了,夏天想必很凉快。
王氏十分体贴,拨了自己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和老妈子过来,五六人一齐见礼道:“大奶奶说了,奴婢以后侍候小姐,听候小姐差遣。”
家里八位小姐都已出嫁,按排序这位新小姐理应唤九小姐吧?可是主母又没有给排上,她们只好一律以“小姐”称呼了。
喻府的情况乐思齐不是很了解,每个人得知她的身份,谈论的话题便绕着景福楼和席面,要不是王氏拦着,妯娌们也争着为自已娘家亲戚和手帕交谋福利,哪有时间了解这个大家庭的所有成员?大半天没见府里的小姐,她还以为府里只出男丁呢。
夜里凉。洗了个热水澡,乐思齐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冬儿捧了首饰头面过来道:“小姐既在这儿住,怕是得入乡随俗,赶明儿得去银楼买一些了,也不能天天戴这些。”
乐思齐蹙了蹙好看的眉,道:“先收起来吧。”却不就寝,坐在梳妆台前就着眉笔在手帕上画起图来。
房外侍候的婆子丫鬟候冬儿出来沏茶,拉着她问:“小姐可要吃宵饭,喜欢什么口味,姐姐告诉了,我们也好让厨房做去。”
人家是开酒楼的,怕是等闲的东西入不了人家的眼。她们不禁有些忐忑。
冬儿摇头道:“我家小姐不吃宵饭的,姐姐们尽管去睡,自有我侍候。”
“那怎么成。”婆子们齐声道。在大奶奶屋子里没有出头之日,听说这位新主人连自已身世都不知道,想必不是什么好出身,容易侍候。她又只有一个丫鬟,只要入得了她的眼,哪怕没有个出路。因此坚决不肯。
冬儿自也只能由着她们去。
乐思齐画了三四张图才放下眉笔,伸个懒腰,坐在罗汉床上看书。
冬儿沏了茶,把婆子们的话学了一遍,笑道:“她们待小姐倒是心诚。”
乐思齐喝了一口茶,慢吞吞道:“只不过看在主母的面子上如此待我而已,到底不是我们自己的人,你以后说话小心些。”
冬儿悚然,道:“是。我还以为她们真心呢。”
这丫鬟心思单纯,还真没想那儿多。
第二天,乐思齐还是戴了今天的首饰去上房晨省,喻老太太见她戴的还是自己昨天送的头面,高兴地道:“还是你这孩子珍惜物件,可不像我那些出嫁的女儿,什么东西到手便丢开了。”
乐思齐这才知道她的女儿都出嫁了,回头让冬儿去打听清楚。
与王氏一起陪喻老太太用过早饭,便告退了,道:“景福楼还有些事须去处理。”
喻老太太摆手道:“我知道你不比那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娇小姐,还有一摊子事等着你呢。快去吧,不用陪我这老太婆了。”
乐思齐含笑道:“义娘哪里老了,只是自己这么想罢了。”
五十多岁,搁在现代可是跳广场舞的生力军,哪里就老了呢。
喻老太太心里舒畅,哈哈地笑,道:“可有人跟着?”现派了人,跟原先府里的小姐出门一般的排场。
乐思齐住到喻府,段勇韩先他们还住在喜相逢客栈。她辞道:“不用这么多人,我有些侍卫,倒也不缺人。”
喻老太太道:“既是府里的小姐,自然得照府里的规矩来。”又道:“才一个小丫鬟服侍,太孤单了些。”
王氏一早过来侍候婆婆梳头,这时凑上前道:“昨晚赶着派了六个人过去了。”
喻老太太这才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如今老了,一时没想起来,你也不提醒我。六个人怎么够呢。”指着身后一十五六岁的丫鬟道:“以后你跟小姐吧。”
乐思齐可不愿动辄有人打小报告,忙推辞道:“我还有好几个丫鬟的,在顺庆没带过来呢,我这就差人去唤。”
喻老太太这才作罢。
出了喻府,乐思齐先去银楼,按着画的稿样打了一套金饰,又挑了好几件玉器。来自现代的女孩,哪个不觉得金饰俗气呢,只不过不想让人以为她连几套首饰也拿不出手罢了。
第115章 挤爆
段勇、韩先在喜相逢一夜不自在,候到天亮,马上赶到永定分店等候乐思齐。
乐思齐安排段勇和韩先带了五个侍卫一起搬去碧螺居,其它人一律安置在永定分店的员工宿舍,十几人住了四间房。
接下来,自是免不了与喻府的三姑六姨见面,每次乐思齐头上只插一枝或青翠欲滴或通体雪白的玉簪,不亢不卑的应酬着不相干的女眷们,引得女眷们啧啧称奇。
王氏事先得了喻柏嘱咐,帮乐思齐挡了不少走后门请托席面的,引得亲戚们打趣她:“又不是吃白食,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丈夫有言在先,她怎好不听?幸好乐思齐淡然道:“刚开业头几天人肯定很多,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伙计们又忙,或者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等待上菜的时间可能会长了些,各种不自在。不如过几天,人少了些,才去吃,服务又周到,又不用等,各种方便。”
女眷们一听,倒也是。一人便笑道:“怪道思齐小小年龄已能独撑局面,确实分析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别去赶热闹吧。”
又一人道:“那过些天,我们要去尝鲜的时候你可得给我们行个方便。”
乐思齐道:“那是自然。”
应酬了三四天,乐思齐悄悄跟喻老太太道:“开业在即,事情太多,实在是没放不下……”
喻老太太点头道:“我理会得,你自去忙你的去。”
这样。乐思齐只早晚晨昏定省,其余时间依然在永定分店。倒是王氏平时闲着没事,眼热乐思齐有了自己的进项,跟喻柏说了。也跟着天天跑到永定分店,看什么都新鲜,跟个小学生似的问个不停。
伙计们忙着做开业前的准备,哪有那么多时间理她,她问东问西的又不能不答,没两天,不知谁开的头,给她起了个绰问“问多”。有那性子不是很沉稳的,远远的见她过来,马上找个借口跑了。
有了顺庆店的经验。永定店各方面开业前的准备有条理得多。吕简生又是个熟手的。乐思齐想到的他已做到。乐思齐没想到的他也做到,总之面面俱到。
很快到了四月初二,午时一刻。城东的居民听着震天价响的鞭炮放了大半个时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很多人顺着鞭炮声跑去看热闹。
永定分店门前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订了席面的食客们争先恐后地要挤进去,谁也不肯稍慢一点。混乱中,连订第二、三轮的食客也跟着往里面冲。
吕简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场面一度失控。
段勇和韩先带了所有的侍卫维护治安,却被人潮给冲散了。眼看着踩踏事件可能发生,与李朝、范阳、纪刚剪完彩才放下剪刀的乐思齐急了,忙让冬儿去喻府借家丁。
喻柏连着吃了十多天火锅,天天变着花样吃。吃上火了,这两天嘴上起了泡,疼得他直叫唤。义妹开业,他自然得来捧场。站在前头看热闹呢,被拥挤的人群一冲,当即摔倒在地。要不是身边两个小厮用力拽了他一把,他早被踩成人酱了。
望着大门口推搡的人群,他惊魂未定,张大口半天说不出话。
赶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见有便宜可拣,也跟着往里冲。
好不容易挤进院子里的人们,又为抢位子打了起来。
被挤到墙角的伙计们也傻了眼,先反应过来的想引领客人到座,却苦于鞭炮声响个不停,人的说话声全被鞭炮声淹没。吕中喊着嗓子都哑了,连自己也没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由咒骂范阳:“都是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拉了一车鞭炮才能震声威的主意是范阳出的,也是他力排众议并坚持的。现在好了,放了一半的鞭炮无法摁灭,伙计们无法检查客人们的座票,现场一片混乱。
喻老太太听说景福楼出了事故,忙让护院家丁们人手一根棍子,小跑过来了。好在两地距离不远,家丁们很快就到了。
几十个手持长棍,凶神恶煞的家丁,到底让失控的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被推倒在地的谢有财赶忙爬了起来,把同样跌坐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身上腿上好几个大脚印的婆娘拉了起来。
这么一会功夫,家丁们在段勇和韩先的带领下,分成两队,一队在外竖起人墙,把像潮水一样往里挤的人潮给控制住,韩先打手势让客人们排队,侍卫们把前胸贴后背推搡在一起的人们拉开,一个个按队伍的形状站好。带家丁们来的管家挥手,让家丁们有样学样,鞭炮点完,大门口的队伍也排好了。
外头没人涌进来,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减轻了压力。鞭炮声才停,几个声音喊:“快来人啊,有人掉池里了。救命啊。”
人不断涌过来,赵四和孙五好不容易挤进大门,却被后边的人推得脚不点地朝前撞去。可怜人瘦力弱,身不由已收不住脚,可不就只能踹进池子里去了。
鞭炮声太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大家都只顾推开别人,让自己有立足的地方,谁会去注意池子里两个扑腾的瘦弱身影?
幸运的是,就在这时,鞭炮声终于停了,人们的声音可算多少能听到些了。
门外的乐思齐听到呼求声,大惊,要是开业当天出了人命,以后还怎么在永定府混?
带着人把住二进门,招呼伙计过来检凭证的段勇已一个后滚翻,跃过人群的头顶,抢了出来。人群中两声“哎呀”,却是两人的脑袋被他足尖点了一下。他的身子如一头展翅的兀鹰,扑向池塘,一左一右把在池里沉浮的赵四和孙五捞了出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小块地方。
乐思齐抢进院子,池塘边两个**的人趴在池沿吐水呢。得知两人没生命危险,她才松了口气,让伙计带他们去换干净的衣掌。
韩先守住了门,外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清点起来便容易多了。很快,手拿第二、三轮座票的食客们和不相干的看客被请了出来。永定店大门口左右两边同样搭凉棚,负责在凉棚当差的伙计也赶了过来,场面开始井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