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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尘的脸色相当难看,他的声音冰冷:“凤大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语气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姨母闻言,似乎死吃了一惊,说道:“梓阳手上了?”
“只是小伤,姨母不用担心。”我说着又转向锦尘说道,“梓阳平时顽劣,被人误伤也属于正常。”我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谢水彤一眼,谢水彤正努力的维持镇定。我可不是想替她隐瞒,只是太子妃勾结外邦残害朝廷官员这种罪名不再小,若是有证据也就罢了,没证据我倒落了个诬陷太子妃的罪名可就不合算了。
“误伤吗?”锦尘眯起眼睛看我,又似有似无的看了谢水彤一眼,眼睛中闪过危险的色彩,“即便是误伤,伤了朝廷官员,还想全身而退吗?”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余光中看见谢水彤低眉顺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有一道如毒蛇一般阴冷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我。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三十六章
朝堂内像是被谁推了一把一样,突然乱了套,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先是谢书铭的叛变被证实有其事,这件事在谢家党羽之中起了很大的反弹,举出种种谢家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的事例,说谢书铭不可能叛变,每次的早朝都如同市井上无赖吵架一般。但自古皇上最忌讳这种事,虽然之前很倚重谢家,但在这种事上向来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紧接着,矛头突然指向丞相柴之庆,说是因为柴丞相素来与谢家不和,其子才会利用职务之便,落井下石,诬陷谢书铭,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再后来,皇上突然病倒,休朝一月,朝野一片哗然。
我看着书案上的调转书,有些不敢相信。身后的门轻轻响动,我连忙转过头去,看着刚走进来的君安,劈头就问:“皇上有病吧?干嘛无缘无故的把你调去忻州?不对,他本来就有病,个死老糊涂。什么正二品的总督,这根本就是明升暗降!”
“谢书铭被关起来,自然要把我暂时调出朝廷,才能平衡双方。”君安看起来平静淡漠,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谢书铭是有罪才会如此,你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降你的职?”我忿忿道。
君安轻笑起来,走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头发,问道:“伤好的怎么样了?”
“他……”我陡然被噎住,瞪着他,“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就算他要名义上的降你的职,那意思意思就好了,干嘛要调到忻州去,忻州离京城这么远,地势这么偏,你得何年何月才回得来?”
相对于我的愤懑,君安倒是安静得很,一点都不着急。我拖着凳子到他前面,瞪着他,认真的说道:“那我也要一起去!反正姨母放了我大半年的假。出去玩玩也不错。”
君安似乎一点都不诧异,淡淡的对我说道:“忻州可没京城这么热闹。”
“没关系,就当是在散心。”我说道。
“好吧。”君安淡淡应道,我原本还准备了一套说辞说服他,没想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他了太从善如流了吧?还是早先就知道我要这么说?看着了暖暖的笑,我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是早就准备我这么说了吧?”
君安的眸子亮若晨星,淡笑的看着我,说道:“忻州挺好。”
忻州离京城很远,比京城差了很多,经济上落后了很多,但却民曲淳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出京的时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生病了的老皇帝的身上,哪有人有那个精力去管我的动态。我用君安小厮的身份跟着君安混出了京城,意外的通顺。
“小五,来搭把手!”田里一个憨实的汉子对我说道。
“好咧!”我脱去鞋子,走下田地,走在松软的土地上的感觉有点像一脚踏进了沼泽地里。我费力的走过去,一手抓住水稻,另一手挥动镰刀,“嚓”的挥了下去,水稻纹丝不动。
另一边传来一阵哄笑,其中一人说道:“到底是京城里来的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子,你用点力道,这可不是棉花。”
对着那人善意的解释,我狠狠瞪去一眼:“老子这不是第一次割水稻嘛!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哇呀!”刚没说完,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
打我的是一四五十岁的庄稼汉子,黝黑的皮肤上带着豆大的汗珠:“你这小子在哪学的,这么小年纪就老子老子的,这里有比你小的人吗?”那人拿着镰刀一挥,吓得我连忙躲远一点,生怕他一镰刀结果了我。
我点头哈腰道:“嘿嘿,漆大叔,我错了,我错了!”
那人哈哈一笑,“别回去跟你家大人告状就行了。”
“我家大人宅心仁厚的,就算我告状也是责怪我。”我佯装委屈道。
那人又是一笑。西山太阳的光亮也很毒辣,不知道是谁起得头,他们用方言唱起了歌,我是听不懂,只能跟在后面傻乐呵,倒也感觉挺好。田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几匹马,最前面的那身白衣长衫,我最熟悉不过。我拿着镰刀,撒丫子跑了过去,站在田里仰着脸看他:“君安,公事忙完了?”
“嗯,”君安坐在马上低头看着我,突然俯下身来帮我擦去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对着他亮出一拍洁白的牙口,“看他们割水稻,没割过,好奇。”
君安对我的理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笑了笑,说道:“天色不早了,要是想来以后再来。”说着对我伸出手,说道:“上来。”
我伸出手,被君安一把拉了上去,两只脚黑黝黝的都是泥巴,我很自觉把脚放在马肚子上擦了擦。还不忘说道,“我的鞋子!”
君安看了高凡一眼,高凡会意,趋马往田的另一边去了。君安掉转马头,慢慢往镇上的总督府走踱去。看着夕阳中的带着些古朴味道的总督府,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不似京城流光溢彩,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踱至府门前,君安跳下马,我也立刻跟着下来,因为没穿鞋子的原因,地面的余热直往脚心渗来。身体突然一轻,人已经被君安打横抱了起来,迈步往我的房间走去。我看着神色各异的总督府下人,低声对君安说道:“你就不怕他们以为你是断袖。”
“恐怕他们早就这么认为了。”君安苦笑道。
我撇了瞥嘴,不甘道:“他们肯定以为我是你的男宠,我太不合算了!!!”我说着忿恨的去拧君安的脸。君安的眉毛挑了挑,“要不然,你去跟他们说,我是你的男宠?”
我的手一滑,脸狠狠地烧了起来。佯装镇定的偏过头,说道:“好啊,你哪天把他们全叫到院子里来,我来跟他们宣布!”
耳边传来君安低缓的笑声,我不去看他。这时,我已经被他抱进房间,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端着一盆热水的侍女,她把水放到我面前便立刻退了下去。
君安撩起袖子,把我的脚放进铜盆里。我一吓,连忙收回脚,干笑道:“我还是自己来。”
君安轻轻勾起嘴角:“害羞了?”
“谁,谁,谁,谁害羞啊!”我猛地把脚伸出来,放进盆里,水溅出了些。
君安伸出手,小心的撩起水,帮我洗去已经干掉的泥巴。脚被人家握住的感觉怪怪的,有点痒痒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君安不理会我,洗完后帮我擦干。
我跪在床上,揽住君安的脖子,说道:“君安,吾的贤妻,来让为夫香一个。”说着我就凑过去,快要吻到他的时候,突然抱着他的头,用我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看着君安有些微微有些诧异的表情,我大笑起来:“哈哈,我可总算报仇了。”
君安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到现在还在记仇。摇了摇头,他看着我脏兮兮的衣服,说道:“把衣服换了,出来吃晚饭。”说着便转身出去。
忻州唯一一点不好,大概就是信息的闭塞,海之经常写信告诉我家里怎么怎么样,但他的信一来往往要大半个月,我读到的往往是很久以前的事。
不过海之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总是抓不住重点,信里大半的篇幅都在描写某样东西怎么怎么样好吃,又是怎么怎么做出来的,又或者重点描写四娘与四哥没营养的对话。写了还不如没写。
只是,不知这小子是不是突然没内容写了,信已经断了两三个月了。不会是他出事了吧?想到这里我又连忙摇了摇头,家里这么多人,他要想出事也不容易。
“五爷,要不要去看戏?外面已经唱开了!”外间传来府里小厮顺福的高吼。
“来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连忙奔了出去。
这戏班子听说是忻州最好的,那唱功还真是不错,我听得津津有味。期间,看见一直坐在身边的一个男子突然矮下身子,慢慢的往犄角旮旯挪动,我还正奇怪着怎么回事,突然看见一个身着粗布的农家女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一把拧起那男人的耳朵,亮起嗓子吼道:“你个死男人,你竟然把娃儿扔在家里自己跑出来看戏,我才回娘家一天,你就把娃儿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媳妇儿,疼,轻点,我看娃儿睡着了才出来的,媳妇儿,人家都看着呢,轻点,回家再拧好不好?”那男从苦着脸哀求道。她的妻子丝毫不动容,拧着他的耳朵往后走。在麦场上看戏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三儿,回去跟媳妇好好说话,省得受皮肉苦。”一个起哄的声音响起,空地上又是一片笑声。
“悍妻啊——”我不由感叹道,说完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君安,君安微微一笑:“我觉得挺好。”他低下头来,把我的裘衣拢了拢。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37章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君安的房间,见他正躺在榻上看书。我悄悄关上门,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鼓足力道吼道:“啊————”这招每次对十二都很管用,但显然君安的定力比十二好的多,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流转,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回到书上。
我顿觉得无趣,气恼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扔到一旁。君安低声笑了起来:“奸计没得逞,恼了?”
“哼!”我从鼻孔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以示我满腔的不满。
耳边传来轻轻的叹息:“若是换个伎俩,说不定我也会中招。”
“哼哼!”我继续冷哼,我才不要别人同情。
“下次用这招去吓高凡,说不定能成功。”
“哼哼哼!”高凡的功夫这么厉害,我人还没到,恐怕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人已经被君安拦腰拥了过去,趴在他身上。君安目光带着笑意,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缓缓拉了下来。触碰到他有些凉凉的唇,我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慢慢闭上眼睛,任由他在我唇上辗转反侧。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放开我,君安的眼睛亮亮的,气息有些杂乱。双唇因为刚才长时间亲吻的原因,娇嫩欲滴。我罪恶的狼欲再次翻腾上来,我捧起他的脸,说道:“君安,我要是女流氓,一定天天欺负你!”
他的唇角渐渐上翘:“你以为你不是吗?”
我掐着他的脖子,凶神恶煞道:“你说什么?!”
君安微笑着看着我,也不反抗,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样。我讪讪的放开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上下颠了个倒。他的唇再次压了下来,这次吻的更加狂热。空气慢慢升温,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XX。他的吻慢慢向下,埋首在我颈间,不知何时,我的衣服已被解开,来到忻州后,我身上就没有绑绷带,里面只着一件单衣。猛然间感觉到的空气中的沁凉让我意识有些清醒。
“君……君安……”
君安的身躯一晃,似乎也才回过神来。缓了一下,他立刻想退开。手像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一把拉住他。那双情欲还未褪尽的眼睛带着些诧异的向我看来。
“那个,”在他的注视下,我上下牙齿不停的磕碰着,“其实,没关系的……”说完这句话,我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转过身,把脸埋在褥中,赌气的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君安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要退开。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我的肩,把我扳正过来,我不敢看他,眼神四处闪躲。君安再次低下头来,这次再没有半点犹豫。
他的前襟散落开来,带着男性气息的胸膛强势的把我圈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滚烫的吻像暴风雨一样密密匝匝的落在我的身上。他略带着凉意的手探了进来,缓缓游走,最后在胸前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挑弄那个敏感的地方。
“唔……”喉头不由得溢出琐碎的呻吟,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君安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乖,别怕。”向来清雅淡漠的声音中也沾染上了一丝情欲。
从来不知道,稳重安静如君安也会如此狂嚣,像是要席卷一切一般,让我那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狠狠的占有。但这种霸道的动作中却流露出一种再明显不过的小心翼翼的呵护。
意识渐渐涣散,感觉到自己慢慢漂浮在空中,却又突然被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拉了回来。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