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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拿个十两银子,给橙善的哥嫂,告诉她们,橙善是我们苍瑜王府的丫头,每年扫墓香火钱,苍瑜王府自然会派人去做,完全没有需要她们的必要。如果仅仅是办理后事这一点,辛苦她们了,十两银子算是酬劳。拿了就走,要是再贪得无厌,休要怪王府拉她们去见官。”
张大妈应了,也只能这样了。
沈初水吃了几口就有点吃不下了,找了厚厚的大氅将自己包裹起来,两只手放在昭君套里面,脸也围了起来,走出门去。
一阵寒风吹来,割得脸生疼。冷气更是无孔不入,就那么一小会子,就感觉冷得不行了。沈初水四处张望了下,感觉有点吃力,连忙回了屋,一边烤着火盆一边吩咐着叫来忠乙等。
不一会儿碧云就领着忠丙进来了,说忠乙还在照顾着采兰,忠丙一个人守着东厢房,就带过来了。
“你知道王爷去了哪儿吗?怎的还不回来?”沈初水问道。
忠丙本来也担心着,一五一十说了:“……圣上一般不会留王爷待这么长时间,毕竟也有五六天了。所以要么是王爷临时有事,去了哪儿。要么……就是出了事了。”
沈初水心觉不对,可一时半会儿也感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果然金手指很久不用了也是会迟钝的!
“要不你先去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回来跟我说?”沈初水试探地道。
忠丙早就担心得不行了,可是王爷临行前说了要他好好守着院子,不能乱跑,他脑筋死,肯定是得遵守的。好容易等到说得上话的人说了句到心坎上的命令,响亮地答了一声:“是!属下告退!”就一阵风似的使了轻功飞了出去。等沈初水顺着开了条缝的窗户看过去时,忠丙只留给了雪地一点点小黑影。
什么叫忠仆啊……
悲催的是可怜的碧云,她一直守着门站着,被某个鸡冻过头的护卫推了一把,摔到外面,冷风一吹,冷不丁的就打了两个喷嚏。向来温婉和顺的碧云,生平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名叫厌恶的感情……
沈初水心放下来了些,继续用早膳。
刚刚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慕则被忠丙扶着回来了……
他们并没有先去东厢房,而是来了正屋,也就是到了沈初水的面前。
秦慕则坐下来后,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行了礼,纷纷走了出去。
沈初水打量了下秦慕则,注意到他嘴角的一处伤口,以及看起来有点儿难受的样子,问了句:“王爷怎么了?”
秦慕则定定的看了沈初水一会儿:“春桃的事情,我都办妥了,你放心。”
毕竟是第一次亲自下令杀人,沈初水淡定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忐忑的心。可是她不能乱,否则,整个院子、整个王府不都乱了起来?本来还想过,若是秦慕则不管这件事,她该怎么办?可是貌似……不用担心了。
“谢谢王爷。”这回的话绝壁是出自肺腑的。
忍不住又看了眼,心想,王爷弄成这个样子,呃……不会是将棺材送进董府,董府人发毛了,然后王爷就被董府的人揍了吧?阿米豆腐,罪过罪过。于是沏了一盏茶,推给秦慕则:“王爷辛苦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秦慕则盯着茶盏看了一会儿,还真接了过来,慢慢喝了两口:“谢谢。”
“啊?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一盏茶而已,居然能博得冷面王爷的好评,实在是……受宠若惊……
又沉默了一会儿。
秦慕则喝罢了两盏茶,吃了一小碟糕点,实在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才停下来。坐了一会儿,道:“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守在王府要是闷得慌,就去丞相府罢。”
沈初水总算给了点反应:“你要走了?”
秦慕则道:“嗯。这次可能走的时候比较长……”
西北边疆突然传来加急战报,那边的少数民族霍乱,形势岌岌可危,提前打响了战争,所以两个月的缓冲时间也没有了,支援提上了日程,明日午时准时出发。这好几天不回来,一是去董府解决春姨娘的后事,亲自参与了葬礼。赔礼道歉是少不得的,不晓得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勉强压下了这件事。
二是和某个潜在情敌打了一架,算是男人间的对决,胜负……当然是有战斗经验的王爷胜了!不过李平拳脚工夫也很是不错,毕竟从小都是岳平王亲自指点的训练,且岳平王这个异姓王和苍瑜王来历一样,都是在朝代开辟之间做了杰出贡献的武将,先先先先先帝过命的兄弟,能力可想而知。
三自然是临时传来的战报,他刚到王府门口,还没来得及进来,就被召进了宫,开了两天两夜的会议,这次的支援部队和粮草部队将要分成三队前往西北边疆。都说民以食为天,在战场上亦如是,所以护送粮草是最最关键的任务,交给了秦慕则。其余两队分别是由岳平王父子和董府嫡长子董其天带队,同一时刻出发,不同方向到达。
古蒙战士都是草原上土生土长的,个个骁勇善战,所以此次出行危险指数为三颗星,他有自信是可以压下来,但是需要多久,他还真的是……不能确认。
而这么久的时间不回来,她是不是更能把他抛在脑后,他更加的……不能确认。
沈初水听了,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但也不见得悲伤。沉默了一会儿,道:“那王爷万事注意,我这边,就不用操心了。左不过回丞相府住些日子,也不要紧。”
“初水。”秦慕则低哑着声音道,“你会等我吗?”
沈初水:“呃……”
她不是已经嫁给了他?名义上的夫妻,即使是他不回来,她也没法嫁人吧……
除非他死了……
可是如果是死了,那等不等有神马区别呢……
“大概……应该……会等吧。”沈初水慢慢斟酌道。
秦慕则却很高兴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沈初水的脸,凉凉的,像是忽然起了冷风,吹得心都不禁颤了一下。沈初水不怎么适应这种感觉,推了推秦慕则的手:“那什么,有点儿冷。”
而下一刻,就被力气大的王爷拉进了怀里,不由分说低头就是一个吻。起初是轻柔的,仿佛细绒的羽毛,柔和得不可思议。然后慢慢加重,贪婪却不暴虐,恨不能就此攫取她口腔里的芬芳津液,紧紧糅合在一起,不分不离。
沈初水挣了几挣,好像碰到了他的伤口,秦慕则动作顿了下,表情有些凝固,大概是真的很疼,放开了手,又咧开嘴,有点傻气的笑了笑:“谢谢。”
谢什么……
沈初水囧。
她好像神马都没做,是吧,是没有做吧?
又低声说了几句话,秦慕则胳膊渗出了血,沈初水赶紧叫了医女进来,翻开衣袖时才发现伤口有多严重,像是被野兽咬过之后,又剧烈打斗拉开、且没有及时包扎的伤口。医女有些奇怪,但没立场说什么,只用心包扎,沈初水听了医女的描述,狐疑地问道:“王爷怎么弄成了这样?要不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什么的……”
“不了。”秦慕则淡淡道,脸上有些飞红,“今晚歇在你这里。”
医女怔了下。
沈初水是彻底石化了。
神、神马?
一定是她听话的方式不对……
爆炸吧,真相!
到了晚上,看到秦慕则命令人铺了厚被子在榻上的时候,沈初水才知道是她想太多了……
咳。
“东厢房许久没住,太潮了,你这里暖和些。”秦慕则说完,淡道,“睡吧。”
“哦。”沈初书爬到床上,瞥了塌一眼,还是把床帘放了下来,虽然不是同床共枕,但是同房而眠什么的,感觉还是各种怪异。
雪夜安静,外面偶尔呼呼吹风,值夜的丫头小厮点着微弱的灯在外间动作很轻地走动着,似乎还不停搓手哈气,低声窃窃交谈。屋子里的灯早就灭了,沈初水心里怪异了一会儿察觉不出恶意,也安心睡着了,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响着。
秦慕则忽然有些睡不着,胳膊上、手上、包括胸口处都是伤。前几日明朗的雪夜里,与狼群搏击的凶险;白日大雪纷扬中,和李平那场激烈对决;还有隐隐的,撕裂般从心口处传来的伤痛,在这样寂静无边的夜里,格外的明显突出。但也不全是痛,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感觉,他说不清楚,更是参不透。只任无数记忆画面从脑海一一闪现,静静感受。
如此一夜,是秦慕则到了暮间老去将死时,都能记忆深刻的存在。
……
沈初水醒来的时候,榻上已经没人了,被子也收了起来,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模样,摆着小机子等。
香炉袅袅升着烟,透出淡淡的香味。
屋子里加了两个火盆,哔剥作响,还有隐隐食物的香气传了过来。
环顾了一圈,沈初水问道:“王爷呢?”
碧月答道:“王爷天没亮就走了,说是要到军队里去瞧瞧。吩咐奴婢添了两个火盆,又烤了些地瓜在里头,说是姑娘你喜欢吃的。哦,王爷还说姑娘安心在家里待着吧,最好不要出去,外头冷,仔细冻着,生病。”说完,有些感慨,“姑娘啊,不是奴婢偏着王爷,实在这些嘱咐,真真儿贴心。”
沈初水一声不吭,洗了脸漱了口,只梳了个头发,也没怎么打扮,就披着厚厚的大氅,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了雪,雪花硕大,几乎没怎么飘就砸到地上。阴森森的冷风又起,凄凄厉历的。没顾碧月的阻拦,走下台阶,到空旷的院子里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可以没了脚踝,堪堪直逼膝盖。
艰难地走了回来,在台阶上,瞥到东厢房门口也站了人,沈初水奇道:“怎么他没跟着王爷一道去?”
碧月看过去,笑道:“王爷说,王妃一个人在家,总归不放心,怕出了什么事,特意拨了几个护卫,让忠丙护卫带领着,留下来保护你呢。”
沈初水不予置评,回了房,换了衣裳,拿了厚厚的被子盖住下身,独自坐在榻上发了一会儿怔。
想起一件小事。
她那一届高考过后的寒假,也是非常冷的。她已经搬到了贫民区,没有暖气空调热水器,屋子的窗户还关不紧,寒风肆虐地透过窗户钻进来。也是一个雪天,自然没有古代这么夸张,却也是鹅毛一般,从天际洒落,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温柔而冷酷地覆盖住。
她没有工作要做,穿着一件不怎么厚的衣服,独自在街道上闲散。五彩缤纷的灯光下,四周走过去的都是相依偎的情侣、抱着小孩的父母、结伴成群的小姑娘们或者小伙子们,和一辆一辆穿梭着的车辆。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她走到一家火锅店,从透明的落地窗往里面看,全是洋溢着笑脸的人们,吃着火锅,说着开心的话,前仰后合。也有一个人一锅的,吃两口,电话响了,接起来似是埋怨两句,眼底里的幸福挡也挡不住。她好饿,也好冷,家里自然也是有吃食的,但不丰盛,没人陪着,只觉得没滋味。妈妈在医院住着,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歇下了,去了也没人陪着聊天。回家吧,什么也做不了,她不想和往常一样,听一夜又一夜的风声。
忽然,火锅店的门开了,一个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没有戴帽子、围巾、手套,穿着是最新款最时尚的厚厚棉衣,颜色亮丽,嘴唇嫣红,不晓得多么靓丽。一个男孩拿着帽子、围巾、手套追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心冷,穿得那么少!”仔仔细细给她戴上,那样专注认真的样子,就好像……他曾经拿着习题,较真地跟她讨论每一个步骤的样子。
她本来已经习惯了冷风的温度,忽然之间,就觉得被拿掉了卸甲,冷得不得了。
男孩眉宇宽阔,笑容明朗。帮女孩戴上这些之后,又含着笑吻了下去。冰天雪地,灿烂青春。她看着这些,脑子里面只有他带了点羞涩、却又坚定地说的那一句话:“飒飒,考试结束后,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考试结束了,两个人便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那些秘密都像是这吹起的寒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兴许是长时间被人注视着,女孩察觉到了,拉了拉男孩,羞涩道:“这里人多,别人都看着呢。”
男孩抬起头,瞥了她一眼,低头又吻了吻,笑着大声说:“没关系,又不认识。”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只得到这样一句话,摊开紧握的手掌,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做什么,只低低喊了他的名字,看到他疑惑地看过来,然后她转身,离去。
……
“姑娘,你想什么呢?怎么哭了?”碧月惊了一声,忙递了帕子上前擦拭着,“姑娘,你可是想王爷了?没关系,王爷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你……唉。别哭了,奴婢看着心里好难受。”
她就说嘛,姑娘待王爷那样情深,怎会说忘就忘?这段时间的冷淡,肯定是姑娘心里有疙瘩,故意戴上的面具。现在王爷一走,姑娘可不就想他了?
沈初水也没想到事隔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