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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了。”
沈初水心神一震,还是决定选择相信沈初陵,开什么玩笑,她给灵犀下药,又不是给沈初陵下药,怎么可能让他们做了那种事?遂淡然道:“我看帝姬是糊涂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种药,我哥哥有没有跟你做那事我不知道。但是既然被破了身子,你可要小心点别流传出去呀。你这么信任我,我倒是不好意思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你我可能在宫宴上把你不洁的事情说出来的。”
“说就说!只能更加促进我和你哥哥的婚事!”灵犀帝姬冷眼道。
沈初水会心一笑:“真的吗?你有证据吗?谁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切,相府还没有到接受一个破身的女人的地步。我若是使个法子,让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男人出来认了,又以命相要胁,不让哥哥承认是他做的。你觉得,你们还能成吗?在他心目中,你比得上我?”
灵犀底气一下子就不足了。
是啊,虞氏就罢了。
换成沈初水呢?
谁不知道,沈初陵心目中这个妹妹的重要性。他那么喜欢她呵护她,她的喜好口味他都一一记在心底,时刻不忘记。和沈初水比,对她的那点子若有似无的喜欢,还算是什么?
丫的,让你得瑟!
沈初水最爱看别人吃瘪无能无力的样子。
“害怕了吗?”
“还要不放过我吗?”
沈初水心里暗爽,笑着道:“想要我放过你吗?可以呀,去到我嫂嫂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你错了。诚心一点,也许我会考虑考虑,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否则……呵。”
噩耗
“初水。”
虞氏站在花丛后面,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微微笑着招手道,“来妹妹,再不去宫宴,可就算是对皇室的大不敬了。”
沈初水听了,三两步走到虞氏身边,挽着她的手,仰起脸笑道:“好啊。”
两人携手而去。
灵犀帝姬恨得咬牙,走出来,站在沈初陵身边,仰起脸,三分跋扈两分可怜地道:“初陵!”
沈初陵伸手,将灵犀帝姬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回去,动作轻柔。灵犀心头一动,莫名有些酥麻的感觉,脸红了红。沈初陵轻声道:“没事了,等过些日子……我处理好这些琐事,再来找你。”
饶是灵犀帝姬平日里多么嚣张,这一刻也被迷住了心神,不好意思地微微垂首,柔情道:“嗯。”
******
宫宴开始了有一段时间了,沈初水和虞氏赶到的时候,整个大殿一片死寂,所有人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面,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言语。
“臣女/妇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女/妇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个人规规矩矩行完礼。
皇后笑容得体,目光似有凝重:“坐吧。”
两个人依言找了位置坐下。
皇后这才道:“人到齐了,本宫这就开始说罢。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有诰命的夫人,也是朝廷重臣的家室,算是整个大陈最重要的人。本宫今日仓促请你们来,有一件很紧急重要的事情要说,你们可都要听好了。”
众人互相望望,感受到严肃性,都认真应允下来。
“素心。”
“是。”
皇后贴身宫女素心闻言出列,矮身福了福,便带领着所剩不多的宫女们走了出去。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还有歌女美妙的歌声和舞女齐齐表演。素心站在门口,朝皇后点了点头,便关上了殿门。
整个大殿光线暗了许多,寂静无声,显得格外阴森。
有胆小者,已经害怕得打起颤来。
沈初水盯着面前桌上摆着茶盏上面的一个小装饰,很感兴趣似的把玩着,像是压根意识不到暗藏的汹涌。
虞氏亦是淡然,眼神没什么焦点,恬静安然,好像在为之前的事情出神,也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也没有注意到接下来可能会宣布多么严肃的话题。
文贵妃坐在圣上左下侧,表情不怎么好看,显然已经知道了。
皇后将众人的反应一一都看在眼里,唇角慢慢含了一点笑意,轻轻咳嗽两声,才缓缓说起正事来:“……我们遭遇到了重大的打击。前方快要支撑不住了。”
皇后说话的声音十分平和、稳重,快要赶上知心电台节目里温柔的知心姐姐了。可是这一句话,仿佛一个重磅炸弹,投下来,凭空爆炸,将众人全部炸懵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一名武将的妻子,她的丈夫随着秦慕则的队伍早早出发,五天前还传来信说一切安好顺利,盼望早日相聚。她满心喜悦,写了长长的信诉说思念之意,并且大力采购物品,将阖府上下打扮得喜庆漂亮,就为了迎接丈夫的归来。如今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怎能不重受打击?
“敢问皇后娘娘,那些武将们,他们……”说到这里,这个女子已经红了眼眶,紧张地攥紧了帕子。
皇后轻颌首:“是啊,谁知道古蒙之前一直假装卖力作战是个假象。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前方将士们都有些兴奋,也没什么防备,死伤……惨重!”
女子身体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还努力保持平静口吻,含着一丝希望问道:“那、那臣妇的夫君……?”
皇后垂下眼眸,似有感伤:“钟夫人节哀。逝者已逝,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女子的丈夫姓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年轻将士,秦慕则手下的得力将领。两人青梅竹马一道儿长大,嫁娶之事也十分顺利,婚后恩恩爱爱蜜里调油。两人成亲不过一年,一直以为可以一辈子那样简单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白了头发掉了牙齿还会一直在一起,谁也没有想过可能有分离的这一天,即使有,怎么会是以这样凄惨的方式?
钟夫人尖声叫了声,两眼一黑,身体往后直直倒下。
“素心!”皇后喊了声。
守在门口的素心立刻领会,把门开了一道小缝,对外面小声说了句:“叫太医。”大概可能是早有准备,前后不到五分钟,就有太医拎着药箱进来了。正是素来最德高望重的隆太医。沈初水看在眼里,心里不免计较起来,隆太医前些日子可是已经官升太医院院使了,竟然让他时刻等候在外面,可见……今儿的谈话内容,不仅仅局限在前方战事吧?
隆太医细细把完脉,走到前面,道:“回禀圣上皇后,这位夫人是一时心急,气血上涌,再加上身怀两月胎儿,承受不住,故而晕倒。微臣拟道方子,回头让人抓了煎了喝上一副,便好了。”
“唔。”圣上淡淡道,“钟大人为国捐躯,她作为钟大人的遗孀,自然要好好对待。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朕信得过。”
让堂堂太医院院使负责她的安胎工作,实在是莫大的荣幸。要知道,太医院的人,外面的平常百姓可是没法子请的。就连高官贵爵,除非交情深厚,也是没有资格去请脉的。太医,御医,顾名思义,只有皇族可以差遣。可见圣上对于前方将领的重视,对于他们妻儿的爱护之心。
隆太医应了,施了银针,钟夫人就“嘤咛”一声,悠悠醒来。
素心自然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并且强调了圣上的恩德。
钟夫人怔怔地听了,泪水不断落下来,一只手捂着肚子,轻咬嘴唇,不敢在圣上面前放肆哭泣。天子威仪,已经这样恩准,她一介小小平民,怎敢再闹?只是爱人惨死,她一心求去,突然有新生命种在身体中,究竟该悲该喜,她只有一片茫然。忍着满腔的悲伤走向前,跪在大殿中,头缓缓磕下去,一字一句,缓慢清晰:“臣妇……谢主隆恩。”
一滴眼泪,落在地板上,消失不见。
圣上点了点头,交待素心:“扶钟夫人回去坐下。”
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些赏赐,“钟大人为国捐躯,是大陈的好将领。他的孩子,你可要好好儿栽培,争取以后带出个好苗子来。”
钟夫人木木听了,答了声:“是。”声音沙哑,仿佛绝望。
这样一番场景在面前演过之后,剩余的众位夫人们面面相觑。有的是文官妻子,有的是武官妻子。也有人想要问问自家夫君的情况,可却怕得到坏消息。唯一值得慰藉的,是哪怕夫君惨遭不幸,还有皇恩浩荡,庇佑众人,不至于后路尽断、事态过于炎凉。
皇后再次观察了众人的反应,继续道:“那些为国捐躯的将领们,本宫已经将他们的名单拟好了,你们……且看看吧。若是有在场的,也莫要过于伤悲,皇家恩德,必不会让你们终生就此无依无靠。若是没有在场的,也请各位,隐秘转达,不得公然说出去。一方面,惹得那些人过于伤心,另一方面,若是严重涣散了百姓的心,惹得举朝上下人心不稳,本宫和圣上……绝不会轻饶了她去!”
众人诺诺道:“是。”
素心这才将拟好的名单传了下来。
名单是写在一块明黄色的布帛上面,用鲜红的朱砂笔,格外显眼。
坐在第一个的是钟夫人,素心正要绕过她,只听得她嘶哑道:“给我。”
素心愣了愣,低下头,恭敬将布帛递了过去。
钟夫人看着自己夫君的名字写在第二个,是他的名字,一个笔画都没有错。他是个武将,与文化方面半点不通。两个人初初成亲的时候,他听说外间有文人喜爱写婚书,图个好兆头,便央了她,一笔一画教他写他们的名字。终于学着写会,写了婚书,最后迷上了写她的名字,说这样好像将她轻抚了一遍,十分满足充实。她听了好笑,骂他呆子,也心甘情愿和他一起写名字,他写她的,她写他的。那样的日子……随着这个陌生的笔触,终于终结了!
忍住眼泪,钟夫人将布帛递还给素心,只觉得从此之后,万水千山,都再不得任何喜乐起伏。
这番场景,任是谁也会动容。
下面那个人,也是一个武将的妻子。她接过布帛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忍了半天才稍稍平静下来,打开布帛,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寻找,好歹没有找到自家夫君的名字。松一口气的同时,将布帛递还给素心,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因为什么。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有失去丈夫当场嚎啕大哭的,也有没有失去而一脸轻松庆幸的,更多的是麻木,和不明所以的掉眼泪。
名单传到虞氏的手里,她拿起布帛,安静地看完,然后还给素心,轻声道了句:“谢谢。”她是文官家里出身,夫家也没有人去前方作战,名单上面,应该没有熟识的人名。
素心拿着布帛,恭敬地递给沈初水。
沈初水刚要伸出手接过来,手被虞氏抓住了,不由疑惑地回头看过去。虞氏握住沈初水的手,良久不说话,好像经历了什么心理挣扎,才终于放开手,道了句:“看吧。”
难道……?
沈初水心头忽然一跳。待在这样一个氛围中,难免心格外柔软,再被这样一握,想到那种事情可能发生的概率,不知怎的,竟感觉仿佛一股子阴风钻进了身体里面,带着一排排细小尖利的小刺,将五脏六腑刺出细密的针孔出来。阴风冰冷,她的身体也变得冷起来。吸了口气,打开布帛,一个一个看了下来。
这上面写的是楷书,古文,端正醒目。
第一个名字,就是一个那样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秦慕则。
秦。慕。则。
沈初水一口气接不上来,感觉口很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努力镇静,再定睛慢慢看着,秦,慕,则。后面做了一个标记,写着小一号的字体——失踪。再看看其他名字后面,除了一个徐姓将领和李平是失踪,基本都写的战死。也就是说,他们几个人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不算是死去了。
深思千万缕在心头萦绕过,最后如一缕风般吹过。
沈初水低头,将布帛递还回去:“谢谢。”
素心是看着皇后一个接连一个名字写上去的,自然知道名单上面写了什么。福了福,没有多说什么,将布帛递给下一个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虞氏有些担忧:“妹妹……”
沈初水此刻心神恍惚,竟也能微笑出来:“无妨的。”
只是这个笑容落在虞氏眼里,充满了落寞和失措,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感到突然和难过的。这种情绪往往当事人不能体会,不可能掩饰,而旁人,看得清楚明白。
叹口气,伸出手将沈初水牵住。沈初水的手掌冰凉如铁,没有一丝温度,手心还有一层薄薄的汗水。虞氏感受得真真切切的,不知怎的联想到刚才在御花园中,百花齐放,清雅淡香,他逆着光,低头,充满愧疚地说:“对不起。”爱情里面,谁真的对不起谁呢?哪怕她为他付出那样多,还是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爱情,左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心甘情愿罢了。
掏出手帕,将沈初水手心的虚汗擦掉,然后紧紧握着,不知在安慰谁:“会好的。”
此时布帛已经传递了一个周圈了,素心将布帛呈上去给皇后,就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