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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馥正欲说话,就听外面一叠声的请安声,须臾,宁王挑帘子进来了。
玉莹见他额间兀自有汗,忙喊了云梅等进来伺候宁王梳洗,宁王笑着看了玉莹一眼,转身进了净房。
用膳时,玉莹忍不住抬眼细细打量宁王,却见他神色如常,眉眼间一点端倪都没露出来,玉莹一个冲动,差点就要出声相询,想了想到底没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又想着自己这般惊慌失措,反倒显得心虚,于是默默的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地继续用早膳。
待两人用完早膳,宁王便携了玉莹往前厅去,两人刚在上首坐了,大总管刘泉便报两位侧妃到了。过不一会,帘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咚,一阵香风飘过,两位丽人一前一后进来了。
这两人甫一进来,堂上就倏的一亮,连玉莹也差点被闪瞎了狗眼。
只见前面一位丽人身穿一件桃红色洒百蝶褙子,下穿月白色洒点点桃花百褶湘幅裙,头上簪满了各式钗镮,打扮得彩绣辉煌,如同王母娘娘下凡,年约十七八,杏仁眼,柳叶眉,唇红齿白,长得颇为艳丽,只是眉目间盛气凌人,再加上这一身妆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正妃呢。
玉莹闭了闭眼,不用介绍,这位一定是那位天下第一皇商颜世庭的孙女,太后的侄孙女了。
另一位走在后面的丽人身材娇小,曲线玲珑,胸前饱满,腰细臀丰,肤光似雪,明眸善睐,玉莹颇为惊艳,这丽人站到那位颜侧妃身边,生生把颜侧妃给比下去一截,而且神情颇为柔顺温婉,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玉莹心知这位定是那位江苏巡抚周芳年的女儿周侧妃了。
玉莹偷偷瞥了一眼宁王,心道这厮真是好艳福,这般尤物都被他搜罗来了,又想起裴贇说过宁王通常都宿在这位周侧妃房里,不由暗暗点头,这等美人就连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吞口水,更何况男人了。
那位周侧妃抬头看了玉莹和宁王一眼,从婢女手中接过茶,袅袅婷婷走到玉莹跟前,低眉顺眼地低头奉茶:“妾身碧芸给王妃请安。”玉莹接过茶,抿了一口,从桂馥手中的托盘里拿过一对虾须镯递给周侧妃,周侧妃忙接了下去了。
那颜侧妃见此情景,眼中露出一丝不甘,看了宁王一眼,也从婢女手中接过茶,走到玉莹跟前行了个礼,说道:“丽棠给王妃请安。”玉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抿了一口,也给了一对虾须镯,那颜丽棠接过镯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玉莹只作不见,温声笑道:“两位侧妃平日既要操持庶务,又要伺候殿下,颇为辛苦,日后每日辰时到我这里点个卯就行了,希望你们尽心伺候殿下,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那周侧妃应了一声是。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玉莹一眼,转过头对两位侧妃道:“好了,你们王妃身子弱,今日累了,你们先下去吧。”那周侧妃忙低眉顺眼地下去了,颜侧妃委委屈屈地看了宁王一眼,也依依不舍地走了。
玉莹又看了一眼门外,想起那十一位姬妾,忍不住问道:“殿下,听说府中还有一些服侍殿下的侍妾,今日怎么不见?”
宁王一怔,笑着一把将玉莹搂到怀里,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道:“看了让人生厌,大婚前都让我打发了。”玉莹一愣,忙干笑了两声,心道:打发走了旧的,还可以再纳新的,女人在他来说,估计就如衣服一样。
宁王又道:“今日不能在府中陪你了,部里头积压了不少公务得去处理,你在家里好好待着,若无事,就到园子里去逛逛,把刘泉也叫上,想种些什么告诉他就是了,晚上我会回来跟你一起用膳。”
玉莹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跟他整日腻在一起了,忙点头笑道:“嗯,殿下自去忙吧。”宁王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怀,只觉得如春花绽放,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不由得失神片刻,情不自禁搂着她又是一阵缠吻。
待宁王殿下好不容易依依不舍的走了,玉莹先是神清气爽地带着巴儿狗到园子里逛了一圈,又心情颇好的指点刘泉,这一处种点竹子啦,那一处种两株海棠啦,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上房,胃口大开的吃了一顿饱饭,接着又到自己的小书房中精神奕奕地看了好一会书,直到困意袭来,方打着哈欠回到床上睡了一个好觉。
等午睡醒来,玉莹觉得自己小腹涨涨的,忙跑到净房一看,葵水居然来了!要不要运气这么好啊!玉莹简直恨不得到宁王府门口放一串鞭炮昭告天下。
一直到宁王殿下晚上回来,玉莹仍掩饰不住一脸的喜色。
宁王见了玉莹,也不管房中的下人,拥着玉莹坐到自己膝上,笑道:“莹莹今日都在家中做些什么呢?”丫鬟们见状,忙红着脸退出去了。
玉莹恨他轻浮,忙挣扎着嗔道:“殿下这样对我,让下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宁王笑道:“哪里还有什么下人,房中明明只有你我二人。”说着又去缠吻她。
好在过不多久云梅就过来回话说晚膳已经传好了。两人用过晚膳,宁王拉着玉莹回房求欢,玉莹一脸无辜地看着宁王道:“殿下,今晚妾身不能服侍您了,妾身葵水来了。”
宁王一听,一腔绮念瞬间被浇熄,半晌无语,闷闷地看着玉莹,玉莹无辜地看回去,温声道:“不如,殿下今晚到两位侧妃房中歇息吧。”
宁王听了此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玉莹一眼,说道:“好,既如此,你便早些歇息吧。”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玉莹见他走了,忙喜滋滋地唤了桂馥兰馨进来伺候自己洗漱了,呈大字形躺到床上,连打了两个滚,可惜好景不长,没等玉莹高兴多久,下腹便传来一阵绞痛,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玉莹疼得哪里还睡得着,挣扎着唤了桂馥给自己灌了几个汤婆子放到下腹和脚边,咬着牙耐着。
过了不知多久,正觉得万分难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请安声和打帘子的声音,玉莹一怔,难不成宁王回来了?
过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玉莹刚欲回头,就被宁王一把搂到怀里道:“桂馥她们告诉我你身子不爽,是葵水闹的么?”
玉莹无力的点点头,说道:“妾身从第一次来葵水就有这毛病。”
宁王细看了一番玉莹的脸色,就起身唤了云梅等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了,掀了被子上床,将玉莹一把搂到怀里,玉莹正奇怪他怎么不去周侧妃那里,忽觉得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不由大大翻了个白眼,暗道:“禽兽。”
宁王的手先是滑到玉莹胸前揉捏了两把,又顺着腰线往下滑去,玉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正欲伸手去阻止他,谁知宁王的手滑到自己下腹便停住不动了,过了一会,他的手掌似乎传来一股热力,这热力直达深处,让腹部的冷涨感瞬间缓解了许多,玉莹愕然回头,就见宁王笑着看着自己道:“可好些了?我自小习武,从没想过有一天内力也可以这么用。”见玉莹不语,宁王在玉莹额前亲了一口,温声道:“睡吧。”
玉莹默然半晌,轻声说道:“谢谢你。”
宁王闭着眼睛笑了笑,未再说话。
玉莹心中千头万绪,过了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第二日早上,宁王用完早膳,却似乎并没有出府的打算。
玉莹忍不住问道:“殿下,今日不用上朝吗?”
宁王道:“我传了宫里头擅长千金科的林御医,待他给你把完脉我再走,你每次来葵水都这般疼,想是有些不妥之处,如今趁你年纪小好好调理调理。”
说着笑着看了玉莹一眼,俯到玉莹耳边低声道:“莹莹调养好身子了,好早些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玉莹闻言身子一僵,不自然的把头偏到一边。
宁王见了,还待说话,下人在外面回说两位侧妃过来请安来了。
宁王道:“王妃身子不适,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了,让她们下去吧。”下人应了下去了。
过了一会,果有一位林御医匆匆赶了过来,玉莹忙避到屏风后,桂馥等人搬来椅子让玉莹坐了,玉莹伸出手让林御医诊脉。
林御医一眼望去,只见一截雪白的皓腕从屏风后露了出来,腕上肌肤晶莹润泽,玉葱般的纤指上未施蔻丹,指甲颜色莹润粉嫩,玉指纤纤,柔若无骨。
林御医心中一窒,暗想:怪道都说宁王妃生得绝色,如今单看这一双柔荑,便可知名不虚传了。
正想着,忽余光瞥见正端坐于上首喝茶的宁王,忙收敛心神,伸出手凝神诊起脉来,待两只手都诊完,林御医闭目捋须思虑良久,宁王见状,忍不住出声相询:“可有大碍?”
林御医忙睁开眼说道:“倒无甚大碍,只是王妃体内有一股湿寒之气凝滞不去,盘桓于五脏六腑中,故而影响行经。”
宁王说道:“内子曾在云南居住过十年,可有相关?”
林御医颔首道:“云南湿漳之地,若王妃身子弱年纪小,恐是受不住那湿气,如今湿气相遇寒气,两邪相结,长久以往,恐影响子嗣。”
宁王闻言面色一变,林御医忙又道:“王妃年纪小,且病症尚浅,只需服用几副方子,饮食上好好调养调养,便无大碍了。”
宁王松了一口气,暗骂这些御医惯会虚张声势,想了想又道:“可有既能治病又能助孕的方子?”
林御医思虑片刻,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宁王道:“此方温和妥当,既对应王妃病症,又可助孕,每日早晚各服一剂,若要助孕,同房后加服一剂便是了。”
宁王颔首,令人拿了方子好生抓药,又让林御医写了饮食上的禁忌传至厨房。
待林御医告辞走了,宁王将玉莹搂到怀里说道:“一会下人煎了药端上来,你乖乖的喝了,想必喝个两剂,身上就不会这么难受了。若懒怠动,就在床上躺着,莫下地走动了。”
玉莹颔首,柔声道:“殿下快走吧,莫误了正事。”宁王点点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起身走了。
玉莹送走宁王,令人将刚才那副药方拿过来细看,又让桂馥将程御医送她的程家医书拿过来,两下对比着看了,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又仔细翻了一遍程家医书。
心道:看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孕,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忙招了桂馥附耳交代了几句,桂馥点点头下去了。
玉莹躺回抱枕上,暗忖,自己迟早有一天要为他生儿育女,但此时她实在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再缓缓吧,玉莹安慰自己。
正想着心事,下人忽报王姨妈和覃氏来了,玉莹忙令请进来。
过不一会,覃氏扶着王姨妈进来了,王姨妈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道:“这天儿越发热了,这王府也忒大。”
玉莹见她面色不善,忙迎过去亲扶着王姨妈坐了,又从下人手里接过茶亲奉给王姨妈,笑道:“都是玉莹的不是,本该玉莹去看望姨妈的,谁知竟劳动姨妈和大表嫂亲自过来了。”
王姨妈握了玉莹的手道:“好孩子,还是你乖巧,咱们王家怎么就这么没福。”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玉莹心中讶异,忙看向覃氏,见她微微摇了摇头。
玉莹忙笑道:“姨妈和大表嫂今儿来得真巧,昨日有人送了两筐菱角过来,那菱角足有这么大,又甜又脆,我们殿下素不爱吃这些零嘴,我最近忌口,也不敢多吃,一会姨妈和大表嫂若吃得好,就都拿回家去吃吧。”
说着便令人将菱角呈上来,王姨妈面色郁郁,强打着精神吃了两个,叹道:“今儿实在是气闷不过了,又想着你兴许在家无事,所以就跟你嫂子过来了,也没事先通传,不怪姨妈唐突吧。”
玉莹忙笑道:“没有的事,姨妈和表嫂过来,我高兴都来不及,盼着姨妈和表嫂有空多上咱们家来坐坐呢,咱们娘几个也好多说说体己话。”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姨妈因何事气恼?不妨告诉玉莹,玉莹虽不懂事,没准也能帮拿点主意。”
王姨妈叹了口气,说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平日里我都藏着掖着,纵受了委屈,也不敢叫外人知道,如今却越发蹬鼻子上脸了,我看用不了几日,咱们义承伯府的脸面也甭想要了。”一番话
说得玉莹云里雾里,覃氏见状,在一旁叹道:“是你二表哥和福宁郡主的事。”
玉莹奇道:“福宁郡主?”
王姨妈用帕子拭了拭泪,恨声道:“自从这个福宁郡主进了门,咱们王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了。
才进门三天,就把从小伺候睿之的一个大丫鬟给绑起来活活打死了,非说她勾引睿之,其实这丫鬟早许了咱们府里管事的儿子,今年就要办亲事了,结果你看,闹这么一出,我和你姨父都不知怎么跟人家父子交代。
后来又嫌咱们府里做的菜不合她心意,跑到厨房把咱们府里用了几十年的厨子全给打了板子撵了,把你姨父气了个倒仰。
自嫁进来以后,从不到我这立规矩不说,还动不动就出言顶撞,一言不合就撩脸子。
前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竟把睿之赶到门外头去站了半宿,可怜睿之嘴都冻得发紫了。我和你姨父看不过去,训诫了她几句,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