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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迟-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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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见芍药无动于衷,扬声道:“这可是天大的福分,还不快谢谢王妃?”
芍药终于回过神来,忙跪下对玉莹磕了个头,怯声道:“多谢王妃抬爱,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伺候王妃。”
玉莹微笑着点点头,起身回屋。
廖嬷嬷对玫香道:“荷芬出府后,你们屋子一直未进新人,就让芍药住你那屋吧。”
玫香笑嘻嘻地应了,带着芍药下去安置。
其他宫女都由廖嬷嬷引着往流芳坞而去。
是夜。
桂馥兰馨正伺候玉莹卸钗镮,廖嬷嬷跟玫香进来了。
玫香仍带着婴儿肥的圆脸上满是忿忿,连珠炮似的开口道:“那个芍药从进屋后就开始拉着奴婢说话,有的没的把话往殿下身上引,问殿下平日的喜好,作息,不在上房时通常都在府里哪处地方盘桓。奴婢遵照王妃的吩咐一一回了她。奴婢冷眼瞧着,这个芍药比原先那个云杏还不安分呢,云杏至少还知道些遮掩,这芍药可是摆明了想打殿下的主意,。”
玉莹一怔,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凝眉沉思起来。
玫香又道:“一用过晚膳,芍药便出去了,奴婢悄悄跟在她后头,见她进了流芳坞。”
玉莹点点头,从水晶盏中抓了一把红润欲滴的樱桃递给玫香,哄小孩似的笑道:“好样的,明日还照我说的那样办。若办的好,少不了你的好吃的。”
玫香不满地看着笑眯眯地玉莹,嘟囔道:“主子真是的,总把奴婢当成小孩。”话虽这么说,手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嘴里送樱桃。
流芳坞
芍药一进院子,其他宫女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口道:“芍药姐姐,王妃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为何单单把你留下,将我们遣到这般偏僻的地方,是有意要隔开咱们吗?”
芍药压低声音道:“进屋再说。”
众女进了房间,掩上门,当中一个容貌秀丽的宫女开口道:“虽然不知道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就她往日里善妒的名声来看,十有□□是不会让咱们近身伺候殿下的。”
另一个杏眼桃腮的宫女不解道:“今日看王妃那般和气,实在不象那等泼辣刁钻的妒妇啊。”
芍药斜睨她一眼,冷声道:“你懂什么?!满京城谁不知道宁王妃手段毒辣,嫁进宁王府不到三年功夫,就不声不响将宁王身边的女人打发了个一干二净,别看她轻声细语,娇滴滴的,心里头比谁都会算计呢。”
那杏眼桃腮的宫女名唤菡萏,闻言忙道:“那怎么办,王妃这等厉害,淑妃娘娘吩咐咱们办的事怕是办不成了!”
之前那个容貌秀丽,名唤芙蓉的宫女闻言啐道:“刚进府一天,你急什么?咱们几个都是淑妃娘娘送来的,如今谁不知道淑妃娘娘掌管六宫,相当于副后?那宁王妃再容不下人,顾忌着淑妃娘娘,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的。”
芙蓉说着,看了看妖娆艳丽的芍药,又道:“再说了,世人都说宁王妃貌美,今日看了,也不过尔尔么,模样远不及咱们芍药姐姐。”
菡萏想起清丽绝伦,美得恍若仙子的宁王妃,颇有些迟疑地呐呐道:“是么?”
芍药脸一沉,芙蓉见状忙道:“怎么不是?!宁王妃不过生得略白净些,论长相,还是咱们芍药姐姐更胜一筹。再说了,宁王妃今年都十八了,又生育过,过不几年就年老色衰了,到时候殿下还能像如今这样宠她?”
芍药在一旁咬着唇默默听着,想起去年中秋节宫宴,无意中见到过一次宁王,他当时跟其他几位皇子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笑语晏晏,意态潇洒。
她从未见过那般俊美的男子,一时间手脚都局促得不知往哪放了。
后来她终于有机会给他斟酒,走近他时,恰好夜风吹过他淡青色的衣衫,风中送来一股清冽难言的竹叶香,那一刻她的心骤然慌乱起来。。。
正怔忪间,耳边传来芙蓉的声音:“芍药姐姐!芍药姐姐!”
芍药恍过神来,忙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莫要自乱阵脚,咱们只管按照淑妃娘娘的吩咐,以不变应万变,等摸清了府里的规矩,咱们再想别的法子,殿下眼前不在京中,咱们再心急也没用不是。”
芙蓉忙道:“正是这个理。”
众女又说了一晌话,芍药回上房歇下不提。
转眼到了玉莹生辰日。
因宁王不在京中,宁王府并没有像往年那样开席设宴,而是早早地闭门谢客,然而仍有许多簪缨世家,朝中大臣闻讯送了贺礼来。
玉莹一大早带着刘泉开了库房,将这些贺礼一一清点入库,
正忙乱着,裴贇两口子带着眉姐儿来了。
玉莹忙命人将宸哥儿寰哥儿抱出来,花厅中设上小小的一桌,三大三小坐了,待酒菜上了桌,玉莹又拉了廖嬷嬷坐下。
廖嬷嬷百般推拒,说这样不合规矩,玉莹笑道:“今日咱们府中没有规矩,嬷嬷你就莫谦让了,看在我今日生辰的份上,陪着我高乐一回罢。”
裴贇也笑道:“是啊嬷嬷,你自小看着我们兄妹长大,又跟着我们从云南一路回了京城,玉莹出嫁后,你更是将她视为己出,百般维护,今日借着玉莹生辰,我们兄妹需得好好敬您一杯才是。”
廖嬷嬷噙着泪花接过裴贇递过来的酒杯,慢慢地喝了,长叹了口气,感慨道:“想当年你们兄妹都还在嬷嬷的怀里抱着,现如今都成了亲,又都有了孩子。要是老侯爷和夫人还在,看到你们兄妹这般出息,不定得多高兴呢。”
玉莹拿帕子帮廖嬷嬷拭了泪,搂着她道:“哪有嬷嬷这样的,好端端地又哭上了,一会罚嬷嬷多喝几杯酒。”
廖嬷嬷忙拭了泪,强笑道:“是嬷嬷不好,今儿是咱莹姐儿的好日子,须得高高兴兴的才对,嬷嬷这就认罚一杯。”
喝至酒酣耳畅,裴贇将送给玉莹的生辰礼拿出来,笑道:“你也不缺那些稀世奇珍,哥哥想来想去,只怕这个会更得你心。”
玉莹一看,见是一套做得极精巧的变戏法的小人,个个雕得栩栩如生,机关又设得颇为巧妙。玉莹喜欢得什么似的,忙笑着接过,又趁宸哥儿寰哥儿没抢到手之前,让兰馨速速拿下去收好。
谢晗芳看了裴贇一眼,对玉莹笑道:“我给妹妹的东西这会不能拿出来,一会私底下再给妹妹。”
裴贇疑惑地挑了挑眉,欲要开口询问,想了想,到底没问出口。
待酒足饭饱,玉莹拉了谢晗芳回上房,笑嘻嘻地问:“这回可以拿出来了吧。”
谢晗芳神神秘秘地将手中包袱打开,玉莹定睛一看,竟是一叠做得极致精美的小衣,件件绣工细致,香艳旖旎,活脱脱古代的情趣内衣。
谢晗芳红着脸小声问:“喜欢吗?”
玉莹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展开一件件细看,越看越觉得叹服不已。这等绣工和配色,再加上奇思妙想的创意,要放在现代,绝对是超一流的设计。
玉莹爱不释手,笑道:“多谢嫂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喜欢了。”
谢晗芳微赧着打趣道:“就知道你喜欢。”说着便附耳对玉莹说了句什么。
玉莹推开她,斜眼看着她道:“好啊,这般不知羞,想必都是哥哥把你教坏了,来来来,再跟我细说说。”
谢晗芳脸红到了脖子根,玉莹偏不肯放过她,两人嘻嘻哈哈地笑闹成一团。
到晚间送走哥哥嫂子,玉莹见天边尚有晚霞,院中霞光流转,晚风凉爽,便命下人们在院中设上一张圆桌,拉了桂馥兰馨等人团团围成一桌,击鼓传花,行起酒令来。
刚行完一圈,玉莹不经意看到芍药立在廊下看着众人玩闹,眼中似有艳羡之意,便笑唤道:“别杵着了,也过来玩吧。”
芍药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过来加入战局。
众人玩了半晌,玉莹忽觉得酒意上涌,头脑昏沉起来,强撑了一会,再也支撑不住,便起身唤了桂馥兰馨送自己回房歇下。
戌时梆子敲过,一顶小轿从宁王府后巷中闪出,一路遮遮掩掩到得一座府邸。
进门后,早有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候着了,见小轿进来,男人原本阴鹜的眼中流露出笑意,屏退了下人,迫不及待地上前掀开轿帘,低声道:“这回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的手中溜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5 章
待看清轿中的人,安王猛地怔住,不敢置信地低喝道:“怎么会是你?!”
轿中女子一见安王就呜呜地挣扎起来,奈何口被堵住,手脚也被绑得死死的,只能泫然欲泣地望着安王。
安王面色铁青地将女子口中的帕子拿出,咬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女子剧烈地干咳两声,胸膛喘息不定,后见安王脸色越发难看,忙强压着嗓中的干涩,战战兢兢哑声道:“王妃她。。。根本不上当。。奴婢按照殿下之前的吩咐。。。百般招摇,本以为会打消她的疑虑,谁知。。。奴婢眼见的将药下进了酒中,不知怎的,却是奴婢昏睡了过去。。殿下,奴婢无能,未能办好殿下交代的事,还望殿下饶奴婢一死。。。”芍药说着,因为畏惧而啜泣起来。
安王听得此话,落在身侧的双手握掌为拳,原本清俊的五官霎那间变得狰狞之至。
玉莹沐浴完,坐在妆台前由着桂馥用帕子绞头发,兰馨一边整理衾被一边回头问玉莹:“主子是如何知道那芍药是安王殿下的人的?”
玉莹在镜中跟桂馥对了个眼,诚实地摇头道:“我最开始并不知道她是安王的人。”
兰馨动作一顿,讶道:“既然主子不知道她是安王的人,为何知道她会趁殿下不在京中,对主子下手?”
玉莹单手支着下巴,藕荷色的衣袖顺着她雪白的藕臂滑落,说不出的娇慵诱人。
玉莹斟酌了一会,闷声道:”我虽不知她是为何而来,但据我对淑妃的了解,她精心培养出来的人绝不会这般不知遮掩。那日她们进府,其他宫女都未施脂粉,只有这芍药浓妆艳抹,故意引人侧目。且自那之后,她又百般招摇,多番打听殿下的喜好,那时我就想,淑妃那么谨慎老练的人,怎会送来这么一个空有美貌,毫无城府的草包?”
事出反常必有妖,芍药这么急于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宁王的兴趣,有意将她的思路往这个方向引,除了故意为之,没有别的解释。而自己一旦中计,将芍药视为一个急于爬床,毫无谋算的傻丫头,又怎会在宁王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对她多加戒备?
兰馨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芍药并不像咱们想的那样想做殿下的姬妾咯?”
玉莹微微一笑,淡淡道:“不,她不但想做殿下的姬妾,而且还想奋力一搏、一击而中。”
桂馥点头道:“若这次她和安王的奸计得逞,一旦东窗事发,咱们主子还能容于世俗吗?哪怕殿下不计较,主子怕是也活不成了,到时候这芍药是爬床也好,□□也罢,少了王妃这个最大的障碍,照她看来,多半能心想事成了。”
桂馥说着,看向玉莹道:“主子,这芍药有胆色,心思又恁般歹毒,实非好相与之人,幸而主子将计就计将她撵了出去,否则她长久留在府中,迟早会生出祸端。”
玉莹却不乐观,摇头道:“只怕不那么容易,淑妃好不容易借宁王府宫女更替之际送来这批宫女,芍药又是其中出类拔萃的,尚未发挥作用呢,怎会轻易让这颗最有用的棋子被我除去?八成还有后着,咱们且等着吧。”
第二日,果如玉莹所料,一大早宫里便来人了。
玉莹到得花厅,毫不讶异地看到安德和他身后的芍药,秀眉一扬,笑道:“不知安公公一早到府所为何事?”
安德笑得异常谦和,恭声道:“奴才并非有意唐突,实是淑妃娘娘生恐引起王妃的误会,特特命奴才一大早带着芍药来给王妃赔罪来了。”
玉莹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正要跟安公公说道说道此事呢。”
说着便冷冷看向芍药:“原以为淑妃娘娘精心挑选出来的宫女,必定都是恪守本分,懂些规矩的,这芍药又是其中拔尖的,我一见就喜欢得什么似的,特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谁知昨儿晚上,芍药竟招呼都不打就私自出府,弄得刘总管带着人府内府四处去寻找,生恐她遭了不测,天亮时刘公公见一无所获,正要去报内务府,她竟好端端地跟安公公你回来了。”
“安公公,既你在场,少不得评评理,我这个做主子的急得什么似的,她却跟没事人似的,似这等目无法纪、没有规矩的奴才,咱们宁王府岂能容下?”
芍药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对着玉莹磕头不止。
安德忙陪笑道:“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王妃说的再有理不过了,只是这事确实怪不得芍药,她昨晚之所以出府,实是情有可原。”
安德低声细语地道来:“近日因天气舒爽,淑妃娘娘贪看美景,在园子里多逛了几场,想是吹了风,昨晚头风竟突然犯了。这虽是娘娘的老毛病了,但芍药这丫头却会些独门的推拿手法,正对娘娘的病症,昨夜娘娘百般难耐之下,想起芍药的好来,急命奴才到宁王府来接芍药进宫,奴才事急从权,又怕惊扰王妃歇息,故而未曾禀告王妃。此事细说起来,都是奴才的不是,芍药虽也有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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