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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作坊里看了如何印色。工匠们将几种不同的色料,同时上在一块板上的不同部位,一次印于纸上,印出彩色印章。店家卯的年历,上面的彩画颜色互相渗透,看着一团糊涂,色块呆板。要是树上的插图是这样的效果,那还是不要当老鼠屎的好。
店家闻言惋惜,阿奴也觉得自己这批插图画得很好,心里不舍。想起在后世自己曾在荣宝斋见过手工复制的《富春山居图》,听人介绍说过分色套印。但是她只是听说而已,想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店家,问他能不能试试。
第二天店家拿着一幅图喜滋滋地找上门:“可以,效果真好。”
阿奴拿过一看,比昨天看见得好多了,不过还是看着粗糙。
店家解释道:“工匠和小的一夜没睡,赶着拿给姑娘看,所以急了些。”
他们日夜不休,实验了一个多月终于做出了想要的鲜明效果,店家犹嫌与阿奴的原画还有差距,但是时间不多只好罢了。
这种方法叫分色套印,要印红黑两色,那就先取一块版,把需要印黑色的字精确地刻在适当的地方;另外取一块尺寸大小完全相同的版,把需要印红色的字也精确地刻在适当的地方。每一块版都不是全文。印刷的时候,先就一块版印上一种色;再把这张纸覆在那一块版上,使版框完全精密地互相吻合,再印上另一种色,一张两色的套色印刷物就完全了。加入印刷的时候粗心大意,两块版不相吻合,或者刻版的时候两块版上的字位置算的不准确,那么,印成之后,两色的字就会参差不齐,无法阅读。如果要套多种颜色,都可以照这办法去做,不过套色越多,印刷起来越费事。
插图颜色鲜明复杂,其中还有一些用的是宝石原料。当然印刷中不会用这么好的颜料,所以效果又差一点。店家盘算了一下,印插图的价钱比刻板和工钱加起来都要多。对于沈夫子,阿奴一向十分大方,要求店家放手去做。
这次工作量比单纯雕版大的多。老板本以为不过区区五十本没有赚头,没想到不仅摸索到一门新技术,主顾也很大方。连忙联系附近的作坊,借来最好的雕版匠日夜开工。他心眼也多,分色套印都是叫自己店里签了契约的工匠来做。
幸好是古文,又是小字,阿奴还校对修改了一遍,删繁就简之后,几年的经历也就拇指厚的那么一本。
三个多月后,店家送来了样本,同时还有一份参股契约。此人精明,居然直接送给了刘畅。
阿奴的醉月酒楼此时已经开业,有刘畅捧场,又地处闹市,生意还是不错。她将剩下的钱寄回去给阿错,叫他托付给卓玛在白玛锅庄附近修碉楼寨子,同时催他赶紧来成都。自己则加紧训练阿罗接手酒楼。
这天从她一回来,就被刘畅叫住。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本,阿奴喜道:“刻出来了。”
刘畅翻开一页插图:“你画的?听说这种分色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我,我听说过,然后老板自己琢磨出来的。”阿奴拿过钱装书,那是用上好的竹纸印刷的,还有一股油墨香。她深吸一口:“这味道真好闻。”看来这几个月,工匠的手艺越发精进了,书上的插图鲜艳夺目,看着跟自己画的相差无二。
刘畅又拿出一份合约:“店家问咱们要不要参股?”
“为什么是咱们?干卿底事?”阿奴不满。
“嘿嘿。”刘畅奸笑,“不要过河拆桥。你擅自隐瞒灵犀杀吴非我都没有计较。”
“两码事。”阿奴一挥手。“你们夫妻不同心,跟我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媒人。”
刘畅脸一黑,灵犀已经被他禁足三个月。
因为美蒂复杂婚姻关系的影响,阿奴对不和睦的夫妻向来厌烦,认为既然无法相亲相爱,那就不要在一起。
见刘畅还是不肯释怀,她皱眉:“你还是照照镜子吧,喝酒喝成酒糟鼻了,还敢嫌弃灵犀?两只眼睛一张嘴,就算你是皇子皇孙,事到如今,你也不比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更尊贵些。依我看,她还算有良心,又对你一心一意,你难道还想要九天仙女不成?索玛姐姐索性刚强,你已经伤透了她,她不会再回头,除非你不做这劳什子王爷。你既然娶了灵犀,就好好对待,不然和离算了,一别两宽,大家轻松,折磨自己老婆算什么好汉。”
她劳累了一天,心气不顺,噼里啪啦一串话砸得刘畅脸色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红。
旁边的侍从吓得大气不敢喘。
始作俑者已经拿着书和契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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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节 蛊毒发作
第二天一大早,阿奴和阿罗带着侍卫在去酒楼的半道上被书铺的店家拦住了,见他一脸惶急,阿奴很吃惊:“钱大叔,昨儿回来太晚,我契约还没来得及看呢。”
那书铺店家钱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清瘦川西男子,不像个商人,有点积年的私塾先生的那种酸溜溜的味道,毕竟是三代经营书铺,染上了几分书酸味。平日里他虽然斯文摸样,却是语言响快,做事爽利。此刻眉毛眼睛却一齐乱动,嘴里像含了个橄榄,吞吞吐吐。
阿奴奇怪:“大叔,你怎么也变得跟小嫂子似的?”
钱掌柜低声道:“姑娘一个人来铺子里吧。”
居然是肯定句,阿奴警惕心大起:“不行,我从来不会一个人出门。”
见那离了十步远的侍卫虎视眈眈,钱掌柜只有咬牙挤出一句:“阿奴姑娘,实是有大事,劳烦移步。”
他不说,阿奴更不肯走。
钱掌柜急的出汗,再耽搁下去,被那汉嘉王之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又见身后的那位黑脸少年手按在刀柄上,一脸的杀气。没奈何,他只有从怀中掏出一块东西往阿奴手里一塞:“姑娘仔细看看这个。”
那是一块羊脂的白玉环绶,阿奴见过赵惜的珠宝盒里有这个。她问道:“是谁给你的?”
“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有几个人?”
钱掌柜苦着老脸:“一个就够乱了,她把我的小孙孙劫持了,叫我过来找你。”
“那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阿奴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见赵惜。
“姑娘喂,那是御用的贡品,小老儿虽然有钱,却没本事拿得到这种珍品。平白无故拿出一块来,若是王爷的人看见…………”
偷偷塞过来就是了,想来钱掌柜因为孙子被劫持慌了心神才会这样,毕竟人家的无妄之灾是她抬来的,阿奴还是遣退侍卫,决定去见见赵惜。她安慰道:“放心,她心不坏,不会伤害你的孙子。”
心不坏会劫持孩子?钱掌柜差点老泪纵横。
钱掌柜的房子就在书铺和作坊的后面,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他心一急,三五步赶进去,之间老妻和儿子媳妇挤在内院里不敢吱声,见他带着阿奴过来,一脸如释重负。
屋子里的赵惜一看见阿奴和阿罗,就把孩子放了。那媳妇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孩子,一家人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钱掌柜也想跑,却被赵惜叫住,她威胁道:“钱掌柜,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请闭上嘴好些。”
钱掌柜一脸惊恐。
阿奴连忙上前:“大叔放心,就是王爷知道了,也由我担着,不会连累你们家的。至于那七月,我不会把分色套印的法子传出去,不过你要把店里的股份分成三七开,我们出钱买股份,我一份,王爷两份,年终结账分红,可好?”他找上刘畅做靠山,就是为了这种新技术能够不被他人夺走。
听说汉嘉王要入股,他们还只占三成股份,钱掌柜觉得喜从天降,顿时把刚才的惊吓都抛在脑后,连声道谢。
赵惜戴上帷帽,抓起阿奴就走,阿罗长刀一横:“去哪里?”
阿奴连忙喝止:“阿哥,你不是她的对手。”
赵惜急道:“一起来吧。”
阿奴却不动:“去见谁?”
赵惜急的跺脚:“我不会害你的,路上说吧。”
阿奴和阿罗互看一眼,只有跟着赵惜往城北走去。
路上赵惜说明找阿奴的理由。原来那日古九峰代人准备伏击刘畅,没想那是个空銮驾,伏击不成反而被包了饺子。因为不知道刘畅的具体行程,赵惜等二十来人先被派到峨眉山打探。她去见阿奴耽搁了一下,接到传来的伏击地点后,赶到眉山时已经晚了,流畅的人已经在打扫战场。赵惜强忍悲痛,收拢了一下剩下的人,逃出去的加上自己手中的只剩三十人。当初他们可是倾巢出动,分批带了三百人入川。
之后风声很紧,他们逃不出四川,索性躲在流畅那曾经尸横遍地的王府里。那里只有几个看门的老头,因为害怕,他们都是在门房里住,没敢到后院来。
古九峰意思,没人知道那蛊毒如何解。昨晚又两个人蛊毒发作,痛苦至极。他们不敢出去找郎中,想来一般的郎中也不会解蛊。赵惜想起有人说过阿奴擅毒,虽然上次听她口气对蛊毒也是一窍不通,但是总比他们这些人强一些,死马当作活马医,只好把她招来。阿奴进出身后都跟着王府侍卫,酒楼和阿依族人住的那所宅院她不敢去,只好找上那位钱掌柜。
阿奴苦笑:“你这一找我损失一层股份,再说了,谁说我擅毒?”
赵惜愣了愣,脸灰了大半。想想又哀求道:“那你去看看吧,说不定有法子。”
阿奴不愿意去见那些杀人凶手。
大石报告王府每个人的死亡情状时。她正在旁边,听得要吐。刘畅的几个孩子都是一刀毙命,下手没有半点容情,最小的那个小女孩才五岁,据说身首异处。刘畅最爱的那个小女儿,每次喝醉后都在叫“拽儿”。对着无辜的孩子也下得了手,这种人与畜生无异。
阿奴站定,无论赵惜怎么说都不肯再走。赵惜见她眉眼一片厌憎之色,知道她心性刚硬,一旦做了决定,再求也没用。长叹一声走了。
被赵惜一搅和,阿奴没了心情,交代阿都去酒楼看看,随后回了西园。
傍晚的时候,啊错带着妻儿到了,纳达岩也跟来了。他想在去博窝之前看一看啊奴。
阿奴喜的抱着他上蹿下跳,啊错看的头晕:“阿奴玛,消停些,可怜我们长途跋涉,劳烦你倒杯茶。”
众人大笑。
啊错将云丹的回信和众人给沈夫子的结婚礼物都拿出来,足足有两大驼。他说:“还有啊,果儿说一入冬她也没事干了,索性趁着这次机会和亨珠一起去看青姨,他们迟两天到。”
“你怎么把普普带来,那么远他吃得消吗?”阿奴嗔怪。
普普挤上前:“姑姑,普普五岁了,阿爸说给我找他的夫子做我的夫子。”
大家被他绕的一愣,哄笑起来。
阿奴抱起他猛亲了几口:“普普是个小男子汉了,不过在这里找夫子不好吗?”
阿蕾微笑宣布:“我跟着普普去。”
沈家有几艘船载泉州,毕竟福州离那里近些。
阿奴挤挤眼:“嫂嫂这是要夫唱妇随啊。”
阿蕾丝毫不脸红,还遗憾到:“可惜他们不让女子上船。”
“不如我们先去看看阿宝和种子,然后去钱塘。最后跟着夫子去福州。”阿奴提议。
啊蕾很想念阿宝,当下点头。
只剩下纳达掩和阿奴两个人的时候,阿奴发现他的光头上一层白色的发茬,吓了一跳。
纳达岩摸摸她乌黑的发辫:“师傅圆寂的时候,我们护法时多耗了心力,几个师兄头发都摆了,不过咱们都是光头,看不出来。”他调侃了自己一下。
阿奴拍拍他的脸:“瘦成这样,我就知道哪些秃驴虐待你了。”她一句秃驴打击面太大,包括纳达岩和自己的老爹。
见他一脸古怪,阿奴自己撑不住笑了:“我开了家酒楼,明天带你看看去,保准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两人絮絮叨叨直到半夜。
阿奴捡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说给她听,好哄他一乐。当听到赵惜所说的蛊毒的时候,纳达岩很感兴趣:“我想去看看。”
“你会解?”
“不会。不过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行”阿奴一口回绝。赵惜身后那是群丧心病的刺客。
哪知道此人职业病一旦发作,连旅途劳累都忘记了,笑道:“不用你走,我背你。”
阿奴摸了摸他吐出的肩胛骨,心里一酸,不想违逆他的意思,只好答应:“先睡觉,我明天带你去。”
见她松口,纳达岩喜滋滋地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不顾阿奴抗议,把衣服给她穿好。阿奴睁眼看见他两眼亮晶晶地像只要糖吃的小狗,呻吟一声闭上眼睛:“阿岩,不要那种表情,你已经四十岁啦,还有太早了。”
“不早,外面大嫂的大娘都来了。 ”
“那些人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了好不好?”阿奴嘀咕,继续往被窝里滚去,现在很冷的说。
纳达岩索性背起她:“我们出去吃早点,还有你越来越重啦。”
最后一句让阿奴猛地清醒过来,紧张地在他的肩上锤了一下:“哪里?哪里?真的有胖?他们都说我很苗条。”转念一想,最近饭量的确不小。
等到早点摊子上,阿奴已经胃口全无。见她不肯吃饭,纳达岩后悔自己说错话,哄了半天,见她还在数米粒,此时已经是深秋,一碗粥早就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