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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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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惊叫救命,却发现刘仲用吐蕃语叫了一声,严虔等人也被侍卫们像赶鸭子一样赶进了花园里。
刘铠垂下乱舞的手脚,声音带上了哭音:“皇叔,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了又怎样?”刘仲莫名其妙,他一直以为刘铠知道自个的事。
难道他想造反?难道他已经胸有成竹?看见了又怎样!不同的语气演绎让刘铠筒子欲哭无泪,小命不保矣。
刘仲将他拎到亭子里,指指安佳:“她叫安佳,是你堂婶的远方表姐。”
呃?就这样?刘铠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
刘仲看见侄儿一脸疑问,奇怪道:“怎么啦?我不想让你喝破安佳的身份,阿奴今天去找云丹了。”
光明正大去找奸夫?不对,堂叔都知道的事,那就是光明正大想谋反。刘铠终于得出结论,战战兢兢问道:“他们想干什么?”
侄儿问的这么直接,刘仲有点懊恼要解释这个:“你知道的,云丹想她了。”
啊?刘铠越发觉得堂叔诡秘之极,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堂叔纯良憨厚?
“堂叔,你就让我死也死得明白,你们要干什么?”刘铠心一横不跟刘仲打哑谜了。
“好端端的死什么?”刘仲莫名其妙。
刘铠见他死不承认,大着胆子试探:“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好啊,小铁,要不要跟你皇兄回宫?”刘仲好声好气的哄刘铁。
刘铁正玩得高兴,一口回绝:“不要。”
刘铠蒙了。晕乎乎的走出梁王府,半天爬不上马,最后是送他们出门的一个吐蕃侍卫将他抱上马背,裂开白牙咕哝了一句。如果刘铠听得懂,白巴说的是“绵羊一样的汉人”。
刘铠回过神来,拼命打马飞奔回皇宫,找到正在御书房里的刘珉,喘着气报告:“父皇,父皇,皇叔要谋反。“他忘记了,刘仲要是想谋反怎会放他离开。
刘珉手中的笔哆嗦起来,厉声喝道:“说清楚。”
刘铠将自己这两天的推论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帝。随后发现自己的父亲松懈下来;“竖子,蠢材。”
刘铠还以为骂刘仲,附和道:“是啊,他还放我回来。”说完他也觉得不对劲,声音小下去。
刘珉在儿子脸上画了两撇胡子,没好气道:“蠢材是说你。”
他嘟嘟囔囔:“皇叔皇婶很奇怪的。”
刘珉叹口气:“当年是我耽误了他。”后来他一查,得出结论,那个陆星汉压根是想将陆尘翼对阿奴的心思斩断,顺便为侄女出气,才怂恿皇帝下了赐婚旨。那时候在他们眼里,阿奴与刘仲已经是两情依依了,否则怎么会大老远跑到战场上看他,两人经常鸿雁传书。刘仲没事就叫人往成都捎东西,有一次还指使上了皇帝。但是这样大大咧咧从不避忌的堂弟让他感觉很放心。
陆秀秀红杏出墙,虽然阿仲不计较,改嫁的又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刘珉还是不爽,当他们皇家是死人么?加上那个空心美人陆熙熙乱没眼色想让女儿做太子妃,已经成了京城笑柄。皇帝这些年对陆家很不待见,奈何陆家势大,有时候他也只能敲敲边鼓罢了。不过陆尘翼他始终压着不让他从云梦泽调迁,还偷偷下令将那出《游园惊梦》改成各地不同方言的杂剧四处演出。闹到最后连破落贵族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陆尘翼,据说他前几年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这个消息让他小小的快意了一下。
刘珉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加进了自己的演绎结论,最后说道:“你那堂婶族里是女子为尊,可以娶好几个男人,吐蕃那里的风俗有一妻多夫,所以云丹,阿仲他,咳……就这样了。”
后来他想想,这样也好,身上背着这么大一个丑闻,阿仲以后就任由他捏圆捏扁,顺便还可以通过他遥控吐蕃那边。阿仲憨厚,还算爱国,总不会帮助情敌,吃里扒外。加上那个阿奴再生不出孩子,只有一个残疾的女儿,他也不会有妄想。自己这两年身体开始差下去,若有个万一,还指望他日后扶助太子。
而刘铠筒子呆若木鸡。
原来这就是女子为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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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节 影响深远
不提刘铠被堂叔嫁人的消息雷得窝在犄角旮旯里咬手帕,阿奴回来后就跟刘仲商量,看看能不能让方绮改善一下刘琅和刘瑜的处境。
刘仲听闻两个弟弟生病那些禁卫连郎中也不肯请,脸上的疤都抖起来。
阿奴抓着他:“别这样,刘珉没杀他们,还让他们活了十年已经手下留情,换做别人,他们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刘仲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慢慢安静下来:“我去求皇嫂。”
“想好理由没有?”阿奴拖住他。
“我又不是真傻。”刘仲握紧她的手;“皇兄一心要好名声,他俩要是被饿死或者病死,难道不怕百姓物议?再说都容忍了十年,就是再十年又何妨?只怕是那起子小人揣摩上意,逢高踩低的。”
“聪明,就这么说,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千万不能对方绮说皇帝起了杀心。”阿奴踮起脚亲亲他。
很快,方绮就派陈女官去探视。陈女官原先在开封的时候侍候过刘琅,那小子虽然不讨喜,但是当年金尊玉贵的小皇帝跟现在半僧半囚的模样看了反差太大,而且两人骨瘦如柴,刘瑜咳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陈女官一回到皇后面前,屏退众人之后就忍不住哭出来,方绮一下子就明白了,气得脸色铁青。
没几天禁卫被全部换成新人,太医也给刘瑜诊治了一番。赵惜悄悄去看过,见两人的气色好了很多,至少身上衣衫床上被褥都是新的,稍稍安心下来。
刘珉经过那件事,发现儿子实在太莽撞,决定开始教他处理政务,刘铠渐渐地收心,没空去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不过他看见刘仲就觉得很不自在,暗自庆幸自己那天没有对堂叔说破那些臆想,不过堂婶似乎觉察出什么,只要她的眼睛一扫过来,自己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心里奇怪,严虔每次看见堂婶都是一副猪哥样,为什么自己看见她会觉得浑身发毛?
几个侍读见他被梁王抓了又放,气急败坏的跑进宫后就没了下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小屁孩心里跟猫抓一样。刘铠已经被皇帝管的死死的,连八卦的机会都没有。
重阳刚过,有人送严虔父亲工部尚书严和九盆菊花,盆盆俱是细种。严尚书十分喜爱,每日把酒玩赏。严虔灵机一动,借着百官休沐,将刘铠邀出来赏菊。
一群少年围着摆在书房阶下的菊花啧啧称苛,鸡冠紫,醉杨妃,银鹤翎……
红黄紫白,颜色种种鲜妍,却终带几分疏野潇洒气味,使人爱而敬之。
刘铠见众人看完花对着自己欲言又止,说实在他心里也憋的难受,不过他傻了还会说出去。
严虔见友情攻势无效,跟陈如墨等人挤眉弄眼,又拿出一罐菊花酒:“这是二妹,三妹去年酿的,今年重阳节皇后娘娘寿辰,家里的人都没空喝,今天刚好应景。”
“你家小三?”刘铠有些意外,“上次看见还是奶娃娃,现在居然会酿酒了。”
严虔白了他一眼:“已经七岁了。”
刘铠是那种会撒酒疯的人,方绮对他控制的极严,不过年节略沾一沾。今天好容易放风,禁不住劝,多喝了一些,几杯下去,脸开始发红,扯着嗓子闹了一阵,就开始有问必答。
六个侍读被问出来的答案雷得外焦里嫩,再后来……虽然没人敢明说,但是京城的贵族圈里该知道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没人敢告诉他们,比如御史言官。傻子都知道这件事一捅出去,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本来还有些人家想打梁王郡主的主意,那之后就偃旗息鼓。再怎么攀龙附凤也不能将自个儿子嫁了。
刘铠清醒后回忆起来踹了严虔一脚也只能算了。但是他们都没预料到,这次引发的严重后果堪比当初他那一跳。他继位后想通过赐婚控制西川和康区,却发现没有一家愿意。各家儿郎不是重病就是远遁,连那几只竹马都直接卧病在床,大有敢让他去和亲就死给皇帝看的架势。加上梁王夫妇保护过度,没心没肺的小堂妹自由自在地长成了当时的大龄女青年,与年纪老大还成不了亲的皇帝并称皇家两大剩男剩女。
当恼怒地皇帝将严虔作为使臣发配寨外的时候,他再一次后悔当年拿出了那罐菊花酒。
皇后寿辰那日,正统帝大肆分封西南各部的蛮族首领。扎西次波官升一级,赏赐也比别人丰厚,心里很满意。刘珉挽留堂弟一家过年,云丹于是先回了木雅草原。
每年冬至皇家都要大作祭祀,刘仲要跟着皇帝去城外临时搭建的青城。他正好那天生日,阿奴跟他商量提前庆祝一下。
刘仲笑道:“当初咱俩说好了的,生日一块过,什么时候都一样。你不是最讨厌过生日?”
阿奴撅着嘴:“女人的岁数是秘密,不准再提。”
他捏捏妻子的鼻子:“还秘密呢,全天下有几个不知道你跟我同岁?”
阿奴气结:“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伸手就拧。
夫妻俩正在打打情骂俏,琼玛来报:“有个什么指挥使的夫人想见王妃娘娘。”
两人面面相觑,刘仲问:“名字。”
琼玛摇头:“没说。”
刘仲也学着她摇头:“下次通报的事叫那些汉人侍女做去。”
琼玛好强,被他一句话说的眼泪都快下来。阿奴打发一个叫紫穗的去问清楚,敲敲琼玛的脑门:“哭什么,你也该去学学青霜她们是怎么通报的,这么糊涂浑说一气,万一是要紧人物,怠慢了怎办?”
自家的这帮子侍女要找个管家调教一番才行。
紫穗刚刚出去,外面的人已经将那位夫人引进来安置在偏厅。阿奴一听紫穗的回话,竟然是明月。
她皱着眉头转了几圈决定出去见她。
明月与一般的听风堂成员不同,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梁王妃,而听风堂的人大都只知道赵惜和阿罗。
明月手上端着盏建窑兔毫,垂着眼皮正襟危坐,连里面的茶汤都没晃一下,听见脚步声,她连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阿奴见她穿着香色地百蝶花赤纹妆花缎面袄裙,头上戴着金花冠,两边各插一支金步摇。当年总是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已经是个贵妇人了。她想起陆尘翼有随身带着女人首饰的习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是这种做派,不由得抿唇一笑。
明月紧张地看着她,见她微笑,顿时放松下来,正准备福身行礼,阿奴扶住她:“免了,那些虚礼是给外人看的,直说吧,怎么突然来了?”
明月伺候过她一段时间,知道她不喜欢套话,干脆直说了:“娘娘,奴婢……”
阿奴没好气打断她:“你如今好歹也算五品夫人,怎么还是奴婢长奴婢短的,我可不敢要一个命妇做奴婢。”
一句话说的明月泪如泉涌:“我哪是什么五品命妇,嫁进陆家四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连个诰封都没有。别的官夫人诰命都是随着夫君的品级升降,只有我还算是白身。”
阿奴早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对于外命妇的等级并不是很了解,对于中原贵妇的生活更是不懂,疑惑道:“陆尘翼对你不好么?”
“很好。”明月知道自己失态,连忙擦擦眼泪,“可是没有诰封,在陆家日日受公婆冷眼,那些小妾私底下也是动作不断。”随着那个远房的知府伯父丁忧,她娘家几乎没有势力可言。换句话说,没有诰封,她等于没有了地位保障。这是个“孝”字当头,父母大于天的年代,就算是夫妻感情再好,也禁不起父母一句“和离”。若是有了诰命的身份,那就不能随意休弃了,就算公婆再不满意,也要掂量一下是否会冒犯朝廷的威严。明月的腰杆也可以硬起来。
阿奴是自己做主惯了的人,听完明月哭诉才想起以前是有看过一些类似剧情,哭哭啼啼的古装电视剧,不过那些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那诰封要怎么弄?”
明月知道她是对这些不在行,连忙说道:“夫君是五品将军,我堂堂正正嫁给他,顺理成章就该是五品安人,但是公公迟迟不肯上表恳求,朝廷哪会去记得一个小小五品官的妻子。”
“别的五品官也就罢了,陆尘翼是什么人,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敢怠慢?”阿奴冷笑一声。
明月白着脸:“夫君问过公公几次……”
“难道你公公跟那些人打过了招呼?”
明月顿了一下:“娘娘,若是我一直没有诰命,连城她不会同意将陆恒嘉放在我身边养的。”她见阿奴有些茫然,连忙又补一句:“就是夫君的庶长子,连城是大姨娘。”
“知道了。”阿奴点点头,又问:“你这次也是来贺寿的?”
明月红着脸:“是。夫君他不敢当面违逆公婆,催了几次,不见公公有动静,趁着这个机会想找司徒夫人,也就是他的堂妹想法子,绕过公公能让朝廷下旨就好办多了。”
“他倒是对你挺好。”
“他对身边人都很好。”明月解释。
原来是个段正淳,阿奴见她满脸羞涩:“我还以为他女人多,你会抱怨。”
“哪个家里不这样?公公五房姨娘,还有通房,前年还纳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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