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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们‘华半朝’也不为过
难怪现在梁王睡不安枕,华家势力实在太大了。阿奴打听了一下,武将的调兵权在枢密院手上,而枢密院的最高长官知枢密院事徐纪元是梁王的人。太尉是正二品,武散官的最高级,相当于上将,这个位置最后还是给了梁王的一个心腹叫做刘彬。这样梁王就把兵权抓在手上了。
刘彬之流的武将大都是新进的没有半点自立的暴发户,元老勋贵世家大族们暗地里抱怨连天。怨言流传于市井之中,最后被梁王知道了,他杀鸡儆猴,直接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屠杀了开国元勋第五元骏满门。满朝文武从此噤若寒蝉。
第五氏为战国时期齐国后人,刘邦称帝之后,因为田姓势力发展过大,成了刘邦的主要打击目标,他拼命削弱田族势力,把田氏分为八部,分别迁往长安一带,并要他们改姓‘第一’‘第二’……一直到‘第八’。第五氏到新汉的时候,已经传承千年,发展成为一个一万多人的庞大家族,却几乎被梁王屠戮殆尽。
小皇帝为着白虎几乎与华为干架,而华为一反刚才的书呆子气,寸步不让,知道太皇太后、太后与梁王赶到,才将两个小屁孩拉开,各打五十大板训斥了一顿。
阿奴看见小皇帝脸上的戾气一扫而过,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脾气已经如此乖张。相比之下阿仲可爱得多。
阿奴仔细看了看梁王,他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唇上留了一瞥小胡子。
真的跟阿仲很像,最像的是圆圆的眼睛。难怪吴女官一眼就认出
吴女官正站在太皇太后华氏的后面,垂眉低目,压根没抬头。
听说是进献白虎的那一对双胞胎兄妹,梁王对着他们多看了几眼,在阿奴脸色停了一会儿右转开了。太皇太后与他似乎都心不在焉,挥手就令他们下去了。隔壁大殿里灯火通明,里面人影瞳瞳,还有人不断的进去。他们会梅亭,里面的人已经走光了。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烛火荧荧,将他们的倒影映在窗上,怕启人疑窦,阿奴甚至不敢乱走。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窄袖杏红儒群长着一双丹凤眼的宫女进来添茶,走到阿奴的旁边,偷偷地将一个远远的东西塞进阿奴的手里。随后低声说道:“石峰给你的。”
阿奴疑惑问道:“你是他的人?”
宫女转个身给云丹和阿罗斟茶,回答道:“阿奴姑娘放心,我哥哥是侍卫,也是经社的。我就在外面的茶房,那里现在只有我一个。”
阿奴忽然想起,石峰再没找过她要解药,只怕已经识破了她的假药。这人到底可不可信?她找了个角落,捏开掌心的蜡丸,里面是一张纸条,正是紫苑写得那些字,字迹不同,阿奴问道:“这是谁写的?”
宫女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什么。哥哥只说石峰交代我拿这颗蜡丸给你。”
“你叫什么?”
“ 小蛮。”
阿奴笑道:“歌舞小蛮腰,名字不错。”
小蛮微微一笑,躬身退出去了。
现在要怎样才能交给吴女官?
阿奴和云丹两人慢慢地散步到外边,却被禁卫拦住,皇帝已经到了,不能到处乱走。
等他们回到亭阁里,只听见窗户被扣了两声,后面的一扇窗户边上露出一张有些邹纹的脸,是偷溜出来的吴女官。
阿奴连忙将纸条递给她。
吴女官皱着眉头仔细看了又看,念道:“开封景明苑乐书楼《燃藜图》,事关重大,不敢擅专。”随后吴女官疑惑道:“景明苑被梁王锁着,等闲人等不得靠近。”
阿奴想《燃藜图》里有的东西应该是梁王不惜杀妻灭子也要找到的,而梁王只怕早把景明苑翻了个底朝天,到底找到没有?
舞女不能久待,匆忙走了。
阿奴心里如沸油煎滚,总觉得怪怪的,云丹和阿罗也觉得不对。阿奴打开窗,看好风向,从袖笼里取出一截香点燃,随后叫来那小蛮说要换一种茶,他们喝不惯这种。
小蛮不疑有他,匆匆进来询问,香气幽幽,直冲脑门,她有些头晕。
阿奴低声问道:“你是谁的人?”
小蛮有些愣怔。
“谁给你的蜡丸?”
小蛮甩甩头:“哥哥。”
“石峰和你哥哥是什么人?”
“经社的。”小蛮靠着案几有些摇摇欲坠。
“经社信什么?”
“白佛。”
这是什么东东?阿奴和云丹对看一眼,云丹摇头,他也不知道。
“今天你在哪里当值?”
“在延福宫。”延福宫是宫城外面的一座宫殿群,据说非常豪华。
阿奴急问:“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曼姐姐生病了,换我过来。”小蛮抓抓衣领。
“舒曼是谁?”
“哥哥的婢女 。”
“你哥哥在哪里给你的蜡丸?”
“宫里。”
阿奴心想:这么巧?他们被安排在梅亭休息,小蛮就正好被派过来。
她又问道:“你哥哥是摄政王的人?”
“哥哥是延福宫侍卫。”
“等会有人来找你吗?”
小蛮挠着脖子不回答,阿奴觉得奇怪,凑近一瞧,只见小蛮的脖子上一粒粒的红疹,她过敏了。云丹看着四周无人,阿奴将小蛮扶回茶房里,给她脸上淋了些水,趁她迷糊之际又溜回亭阁里。
绕来绕去所答非问,看来这个小蛮爷不知道什么。
阿奴的手指在案几上急速的弹动,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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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不得不发
自从吴女官遇到刘仲,十二等人失踪之后,阿奴和云丹开始心生疑窦。如果刘畅派来接应的人是令狐文,令狐文已经暴露,那是不是意味着计划终止,可是那之后再无人来接头。还有一个可能是他们已经被发现,所以他们成为了弃子,但是刘畅和沈家不大可能弃刘仲于不顾。思来想去,毫无头绪,阿奴和云丹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做出欢快的模样。
忽巴拉来了个小蛮,两人都发现,原来推敲数遍以为严密的计划,在实际操作时像个四面透风的屋子,到处是破绽。这里再没有人可以商量,三人像是被遗弃在荒岛上的难民,彷徨无计。最后决定,放弃计划,万一不对,找到刘仲,学梁山泊的土匪放火走人,这里大都是木石结构的楼台,文武百官宫女艺人济济一堂,只要造成一点慌乱,哪怕消防队再厉害,那一点时间就足够他们逃出去,出了金明池,逃到汴河边上就不怕了。
阿奴摸了摸袖笼里德火石和火绒、火油、鞭炮还有弹弓。她特地穿着不方便行动的大袖衫,为得就是袖笼里可以藏东西。她的飞爪被阿宝带走,如今阿宝和十二等人生死不明。兵器没法带进宫,他们还在青唐城就找人做了牛皮糖弹弓和一批铁弹子。众人练了些时日,小有成果。
亭子外的小径上匆匆走来一个女官和两个武士,请他们前去宝津楼,白虎也一并带去,由那两名武士看管在楼外。
阿奴嘘口气,她最担心的是白虎被带到别处。走过茶房的时候,阿奴瞥见小蛮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外在一边。
梅婷偏僻了些,越往前走人越多。前面的华觜冈的楼台上里挤满了前来表演的艺人,一些牡丹亭之类的亭阁里还有一些尚未入殿的人员。
大殿里亮如白昼,教坊的乐部已经按序排列在店外山楼下的彩棚之中,艺人们头上都裹着长脚幞头,穿着紫绯绿三色宽衫,执着牙板,抱着琵琶,擘着箜篌,举着鼓棒,还有箫、笙、埙、篪、篥、龙笛。。。。。。各种乐器琳琅满目,蔚为大观。
宝津楼内的南大殿极为宏大,里面已经人头攒动,嘤嘤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跟着人群鱼贯而入,被安排在末座。饶是阿奴目力极好,最前面端坐着的人已经看不清面目,隐隐约约可以认出是太皇太后、小皇帝之流。往下是三公,亲王,以及各位宗室成员,再往后就是各位外国使团的正使节,西夏,高丽,大理,真腊,咯拉汗。。。。。。然后是诸卿少百官,与各国的副使节,随后阿奴看见一列红色袈裟,还有一列白衣,喇嘛们特有的鸡冠帽像公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她连忙推推云丹:“难道白教也来了?”
云丹也很吃惊:“大概是跟着西夏的使团来的吧。”
阿奴皱着眉头:“遇见丹派和国师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吱声。”
云丹笑起来:“咱们也没告诉他们。”
阿奴想想就释然了,这些天他们的心思纷乱,也没有注意外国的使团。
他们扫了全场一周,没有发现刘仲在哪儿。
最后就是一些冗杂的人员,比如樊楼老板之类的商人与阿奴等人,大约有两三百人,已经排在两廊,美其名曰与民同乐。据说这样的请帖一张可以卖到数千两纹银,越靠前越值钱,可就是最靠前的位置,前面还挡着一排军校之类的小武官。阿奴想:“所谓的民,指的就有”
人人面前一条红面青黑漆案几,上面摆放着环饼、油饼、枣塔、果子。身后三五侍者提着浆水一桶,桶里有几把勺子。所谓看盏者,只要他只要他居高袖子唱引曰“绥御酒”,声音一停,那些侍者们就上前逐一斟酒。
俄顷,教坊口技艺人们效仿《百禽鸣》,只听得半空中百鸟齐鸣,燕子呢喃,云雀高歌,唧唧喳喳,不一而足,顿时大殿内外肃然,鸦雀无声。
曲毕,歌板色击动拍板,众乐齐举,这是第一盏御酒,由宰相向太皇太后和皇帝敬酒,三人先后饮毕,随后听见袅袅歌声,一曲既了,百官开始饮酒,随后乐音清澈,舞者满场旋动。舞姿翩跹,衣却翻飞,阿奴等人却无心看那满场丽姬妖童,想来这就是吴女官教礼仪时说过的“吹头盏,唱二盏,舞三盏”。之后的第二盏御酒也是如此。
等到第三盏御酒的时候,饮酒后,有宫女列队送上酒肉、咸鼓、爆肉,双下驼峰角等之类菜肴。左右军百戏入场。所谓左右军,指的是军师坊市不是军队。百戏就是杂技,乃上竿、跳索、倒立、挑弄碗注、踢瓶、筋斗、擎带之类,庆寿一般没有戏鬼神之舞与狮虎豹这等猛兽的表演,今天有个特别,那两只白虎被放在第一场表演,表演后会被献给太皇太后,然后被赐予华家。
在第二盏酒的时候,阿奴等人就被换下准备。殿前有一座石柱台子,百戏就在上面表演。
三人高的两根高低溜索已经搭好,那次跟着吴女官前来检查白虎的一个年轻官员对他们微微一笑。阿奴心里有鬼,只觉得这个人白牙森森,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来。如今他们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她脱下那件大袖衫交给云丹,里面可都是逃命的东西。
白虎们有几天没有玩溜索,看见钢丝架子,兴奋的连蹦带跳。阿奴和阿罗带着它们亮相之后,见它们熟稔的自动套进溜圈里,殿里殿外一阵哄笑。两人各带着一只白虎分站在对面的架台上将它们各自绑好,随后手一送,老虎们像坐缆车一样呼啦啦的交错溜过钢丝,然后两人接住它们,将它们换到那根高的钢丝上,又溜了一遍。他们带着意犹未尽的白虎们下来,阿罗打个手势,白虎们人立起来,拱着前爪四处恭喜。对于看管百戏的开封人来说,表演一般,远不如那些狮虎表演精彩。不过看在白虎难得,华家捧场的份上,叫好声轰然四起,阿罗得意洋洋。阿奴瞥见一个准备上场的艺人一脸不屑。心中一晒,这个哥哥还真是喜欢在人前露脸表演,若是这次能逃脱升天,给他弄个马戏团好啦,不过技艺可得加强。
随后女官前来传旨,太皇太后宣他们上殿觐见。两人互看一眼,下了台阶,阿奴穿上那件红艳艳的大袖衫,袖笼沉甸甸的,她心里安定了一些。刚走到殿下拐角处,刘仲不知从哪里闪出来,那名女官居然视若无睹,阿奴心中惊疑不定。刘仲已经剃光了胡子,吐蕃袍子里穿着跟阿罗一样的衣服,还有刘畅拿到的那份平帝临死前的医案副本。
阿奴摇头,低声说道:“放弃吧。”
刘仲一怔,说道:“不怕,这里的是皇叔的人。”
阿奴抬起头,刘畅的势力渗透的这么厉害?刘仲说道:“刚才有人跟我说,一切照旧。”
“官员呢?”按刘畅和沈谦的说话,他们会暗地里联络一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同时通过一些高官的募僚让那些偏向梁王刘鹏的高官们立场动摇。只要他们不掺和,那这次就有胜算。阿奴觉得这些话真熟悉,跟自己哄索玛是一个调调。不同的是,自己有把握拿下沈谦,而那些官员们既然肯依附梁王,那大都是有奶就是娘,只怕刘畅奶水不足,不足以让他们心动。
“那个人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阿奴迟疑片刻,咬咬牙:“那走吧。”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
刘仲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已经走到这步,待会不管如何,总得让阿奴能活着出去。
两人一步一步低头上殿,白虎们紧随其后。罗罗还想咬着阿罗的袍子一起走,被阿奴拍了一记脑袋。它与主人一样,对阿奴有一种莫名畏惧,当下不敢反抗,乖乖的跟着走了。
阿罗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妹妹和刘仲相互手牵着手再没有回头,一高一矮还有两只白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