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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時候,韩珂总要出门帮他抓药。
一日,韩珂抓药回来,面色惨白,一言不发。
萧焱心中有些担忧,试探着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韩珂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高兴,舅舅将祉儿的尸首挂在了城门之上……他,其实是想为我报仇。”
“只是这样吗?”萧焱不相信,如果没有记错,萧祉的尸首早就被挂上了城门,所以,这丫头是在找借口。
“……”韩珂不肯说话。
“你别这样,你再不说话,我就去通知叔父,让他迎你回宫?”萧焱心中别扭,虽然喜欢与她单独相处的時光,但他并不希望她一辈子都活在痛楚之中。她的心结,尚未解开。ZSWD。
“别?我说……”韩珂叹道,“舅舅放了君初颐。我心里头很难受,我想不起来一个月前在郊外,那些人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君初颐,我很想问一问他……”
“既然是不开心的事,为什么还要去想呢?”萧焱嘴角划过一丝黯然,他看过她身上的伤,那么残忍,那些人简直禽兽不如。他不忍心让她将那一切再回忆一遍。
韩珂伤痛的眼眸扬起,“焱哥哥,连你也认为我已经被那群人侮辱了,是不是?”
“……”萧焱不答。看她身上的伤,他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那些人怎么可能不碰她?她是大胤第一美人,她的身子,冰肌玉骨,是多少男人所渴盼的?
“那……我就不问了。”韩珂心中一痛,可是朦胧里她记得那夜好似有人出现过,她很期盼有什么转机发生。
萧焱上前,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宫外不同于宫内,吃饭穿衣都要钱,萧焱生来富贵,哪里懂得挣钱的难处。韩珂每日找一些针线活儿来做,这才勉强维持两人的生活。
“丫头,我们离开京城?”趁韩珂低头穿针之际,萧焱突然从她背后将她的身子环住。
韩珂的身子一僵,淡然回头,对上萧焱的一脸期待,道:“好。”
萧焱丢开她手中的针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出了京城,我们可以去边境上牧羊为生,再也不用你这么辛苦。”
她的手指上满是伤痕,明明笨拙的要命,偏偏要选这种精细活儿来做,扎得满手都是针眼,这让萧焱心中难安。或许她这样的小姐命,根本不适合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不辛苦。”韩珂低低叹了口气,而后静默无语。
自一个月前景山之变,她的姓子就变了,从前的冲动任姓都没了,现在就是只软柿子,对谁都忍让着,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除却萧焱,她几乎不同别人说话。
“丫头,我们去了平城就成亲?”萧焱也不知怎地,最近越来越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想要快些得到她,想要将她彻底留下。
韩珂点点头,沉默良久,突然抬头,一双复杂万分的清灵眼眸撞入萧焱的眼底,她心中思绪万千,考量许久,终于道:“父亲他病了,离开京城之前,我想再偷偷见他一面。”
萧焱咬牙,扼住了她的双肩,“你不是想见君北野,你是想见君初颐,对不对?搞不清楚那件事,你会一辈子纠结。可是搞清楚了,你只会更痛苦?你身上的伤告诉我,那些人绝对给了你巨大的伤害,你为什么还要回忆一遍??”
“……”韩珂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可脑子里那个片段始终记不起来,她觉得自己好脏,她不配得到任何男人的爱。
“如果让本王见到君初颐,本王一定亲手杀了他?本王实在想不明白,叔父为什么不杀他??”萧焱的愤怒写在脸上,从前他对弈凡的态度只是不冷不热,如今他倒是厌恶起弈凡来。
“舅舅是对的,君初颐并没有错。舅舅废黜了玉安长公主的称号,想来对我下手的人是玉安长公主,君初颐不过是受她指使。”韩珂回眸,紧紧握住萧焱的手,“你就让我去,不问清楚,我不会甘心的?就算是痛苦,我也愿意再承受一次?”
萧焱心疼地吻她的眉,“丫头,你总是这么傻。”
“你喜欢我这个傻丫头,你更傻。”韩珂撇撇嘴,心中满满的感动。从萧焱保护着她,与她一起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一辈子都不能负他。
“我陪你一起去。”萧焱叹了一口气,“有君初颐和玉安长公主在,镇国候府就是龙潭虎血,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声里说就。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韩珂假意笑笑,算是应答。
半夜,韩珂点了迷香,萧焱沉沉睡去,她才悄悄下床。
韩珂很熟悉镇国候府,从后门的矮墙翻进去。镇国候府中没什么侍卫,她很快便来到了君初颐的房间门口。
今夜,她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面上涂着浓浓的脂粉,艳红的唇角似要滴出血来,乌黑的长发垂落腰间,在夜风的吹拂下,一晃一晃,乍一看,就像是个女鬼。
点了烛火,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的影子在君初颐的墙壁上穿梭。
自入狱以来,君初颐常常失眠,睡梦中,他总会看到‘君初瑶'那双幽怨的眸子,她努力地朝着他哭喊,可他却残忍地……
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窗纸上一晃而过。
“其身可经万世不灭,其神可经万劫而不化……”
空灵的女声,吟着一曲《长生诀》,似人非人,似神非神。
君初颐原本就睡得不舒坦,被这声音惊动,心中一颤,从床榻上跳坐起来,额上冷汗涔涔,斥道:“什么人??”
“阿弟,是我啊。我是阿姐啊……”韩珂幽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回荡,带着几分哀伤、几分绝望,“阿弟,我死的好惨……阿弟,阿弟……”
“阿姐……”君初颐的脸色惊得惨白,掌心全是冷汗,“你胡说,我阿姐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是阿姐?”
“我是死了……”韩珂的声音越发凄厉起来,“可我身上那么多伤痕,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死的。阿弟,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活该?你害死我的母亲和哥哥,你活该被那么多人凌。辱?”
听君初颐这么说,韩珂的脸色一白,再也装不下去,她快要哭出声了。
“影子……”君初颐望着窗纸上的影子喃喃出声,“不对,鬼怎么会有影子呢??”
韩珂意识到被拆穿,匆忙从君初颐屋前逃离。
君初颐手脚灵便,很快便翻身而出,唤醒了一群下人,带人守住了镇国候府的后院,不让这装神弄鬼之人,从后院的矮墙逃离。
“搜?搜遍整座府邸,也要把那个'女鬼'抓出来?”君初颐厉声命令。
韩珂躲在暗处,眼见着几个家丁朝她逼近,她不得已,一个闪身,躲进了君北野的房间。
君北野早早已经歇下,屋子里漆黑一片,却遍布的药味,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
韩珂心中一痛,一想到这位年老的父亲一连丧失一儿一女一妾,便为他感到难受。虽然他不曾关心过她,可他却从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
“云舒……云舒……”
黑暗中,苍老的声音响起,君北野一遍遍喊着云舒的名字。
虽然早料到君北野对玉安长公主的感情不深,可韩珂没料到他这么想念云姨。
漠然地,韩珂的心有种道不明的滋味,好似今夜会发生什么……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夜探侯府,不宁之夜(下)
不自觉中,韩珂已经上前几许,站在君北野的床头?
映着月光,看清他布满白发的双鬓,他苍老的容颜上满是皱纹,他的手掌已经布满了老茧,皮肤更充斥着岁月的痕迹?
“云舒,你在哪儿?”君北野大约是病得糊涂了,一双大掌在空中乱舞,好似一个无助的孩子,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无处找寻?
“我在这儿?”韩珂心中一痛,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了君北野的手掌,“父亲,我在这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陪着……”
“云舒,我终于找到你了?”君北野小心翼翼地将韩珂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脸上挂上了暖暖的笑意,“云舒,你千万不要伤心?我们的女儿死了,可我还会陪着你……玉安,她已经不是长公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韩珂一双眼眸震惊地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什么女儿死了?”
“你别伤心,云舒?”君北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慌忙一把按住了她的小手,细细的摩挲,“瑶儿在天上看着我们在一起,她会开心的……她走了也好,她活着并不开心?”
韩珂更加震惊,下意识地反问,“你是说瑶儿是我们的女儿?”
“傻瓜,你伤心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就忘了呢?瑶儿是我们的女儿啊……”君北野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她那双凤眸与你的如出一辙啊?每每看到她的眼睛,我都以为我又见到了你?”
韩珂的身子瘫软下去,她这样的身世,让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苦苦努力的十年,突然有人告诉你,你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她爱了舅舅十年,花了十年時间,想要舅舅走出舅甥的血缘限制,却不想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舅甥关系?
“云舒?云舒……你怎么不说话了?”君北野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得不到应答让他觉得很心慌?
韩珂心中一慌,忙甩开了君北野的手掌?
大约过了一个時辰,院子里没了动静,韩珂这才悄悄探出头来,翻过后院的矮墙,回了茶社?
来到茶社的時候,萧焱拖着一张阴晴难料的脸站在房间门口,见她出现,冷声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怎么没有睡?”韩珂难以置信,她用的迷香药姓很强,萧焱没理由会醒着?
萧焱不答,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方道:“没有你在身上,再厉害的迷香,本王都睡不着?”
韩珂尴尬地将他推开,阴着脸道:“没正经的?”
萧焱耍赖似地扣着她的肩,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偷偷咬了咬她的肩头,“本王一直都是这样样子,你爱嫁不嫁?”
听他这么一说,韩珂随即便联想到君初颐对她说的话:你活该?你害死我的母亲和哥哥,你活该被那么多人凌?辱?ZSWD?
她真的被那么多人凌?辱了?
她这么脏,凭什么嫁给萧焱?
这样想着,她随即便微微一挣扎,伸手将萧焱推开一丈,“是你说的?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嫁?”
萧焱嬉笑着脸,以为她在开玩笑,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哄哄她,却不料韩珂猛然一甩手,重重将他推开?
这些天,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从来都舍不得这么重地推他?
今夜的她就像吃了火药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但萧焱随即便猜透了她的心思,哑声问道:“你是担心我嫌弃你,对不对?”
“不是?”韩珂连连摇头否认,“你想多了,根本就是我嫌弃你?你一项都没有舅舅厉害,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嫁得第一个男人是大胤的君主,我嫁得第二个男人怎么能比他逊色??”
她的理由咄咄逼人,若是换做平時,萧焱一定会被她气炸掉,可今夜不同,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心里的伤痛,死皮赖脸道:“皇后娘娘,您就委屈一下,嫁给小人?小人不才,没有舅舅治理国家的能力,但是小人发誓,一定一辈子好好疼你?”
韩珂见他这么固执,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边哭边吵,“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我后悔了,我不该承诺你?”
萧焱不管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摁在怀里,霸道的吻肆意地侵占了她的唇,舌尖轻轻一撬,闯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韩珂被他吻得窒息,手脚不听使唤的胡乱捶打,砸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萧焱紧紧是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直到吻到怀里的人瘫软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反抗自己,这才将她放下来,托在自己怀里,哑着嗓子道:“嫁给我,我不会在乎从前的事?把从前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你只要记得我爱你,这已经足够?”
韩珂静默蜷缩在他怀里,一颗心颤抖着?终于,在他的灼热目光下,她妥协了,无耻地点了头,无耻地将自己这具肮脏的身体赖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乖?”萧焱心里头舒畅无比?
“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平城?”韩珂突然兴奋地叫出声来,“我要带你去见你的丈母娘?”
“什么?丈母娘?”萧焱与她有些语言不通,但大约也能猜出丈母娘的意思,尴尬出声,“玉安长公主已经被废黜长公主名号,她身无分文,不可能去平城的,我猜,她应该还在镇国候府?”
韩珂撇嘴,“不是她?我的亲娘根本就是她……”
萧焱略微有些震惊?
“你随我去平城,我是二娘亲生的?我根本就不配得到先帝的封号,以我的出生,根本不可能当上郡主?”韩珂并没有因为自己低贱的身份而感到伤心,她开心得很,很早她就想过与皇宫摆脱联系,现在好了,她彻底与宫廷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