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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韩珂冷笑,静静走到大缸面前,漠然道,“最可悲的便是你这种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错?让本郡主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生姓残忍、毫无人道便是你最大的错?当知道天理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便到了你偿命的時候了?”
残儒眼睁睁望着四个小太监搬来了滚烫的热开水,就要朝着他头顶倾倒下去,他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对着韩珂斥道:“不--郡主你不能杀我?我是奉命行事?要我杀兰皙的人是皇后娘娘,你若是杀了我,皇后娘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任何人都不该与皇后娘娘作对?”
“皇后娘娘……呵……呵呵……”韩珂仰天长笑,女童轻袅的笑声在黑暗的空间漫步开来,“本郡主是皇后娘娘的亲外孙女,她会为了你这么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禽兽而杀我?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不?不要?不要……”残儒的身躯躲躲闪闪,可那大缸本就是为了个子矮小的人所准备,根本无处所逃?
泛着热气、烫得冒泡的热开水从他的头顶直直灌下去,瞬间皮开肉绽?
原以为大家都会惊恐的避开脸去,却不料整个宗人府的小太监们齐齐聚到这里,高声欢呼出来?小郡主此举,无异于为民除害?
大家深受残儒的荼毒,早已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如今残儒一死,宗人府所有人都喜欢起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初瑶郡主来?
“替我将兰皙的尸体搬下来,找几个人抬到宫外,好好埋了?”韩珂最后回眸看了一眼惨死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倘若兰皙当日来筑心小楼找她的時候说出事情经过,或许她还愿意保她一命,可正是因为她没有说,才导致舅舅惨死……韩珂努力地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恨兰皙,可她始终做不到?所以,方才那一剑,她直刺兰皙的心脉,没有给她活命的机会?
“郡主……郡主……”
月彤急急的呼唤声使得韩珂回过神来?
“什么事?”
月彤一脸忧色,搅着手指道:“皇后娘娘的人已经到了宗人府门口,请郡主到未央宫走一趟?”
“既然祖母相邀,本郡主没有道理不去?”韩珂扬起清冽的眸子,笑得花枝乱颤?
月彤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晃了眼:“郡主,您方才杀了皇后娘娘的忠信,皇后娘娘必然震怒,你现在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韩珂挑眉一笑,反问道:“谁说的?我知道祖母最疼我了……不过是杀了个把奴才,何况本郡主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祖母好,祖母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月彤,你的胆子越发小了?”
月彤微微垂下眼眸,不敢答话?其实她很想说:郡主,不是奴婢的胆子小了,而是郡主您好像变了个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摆驾未央宫?”走出宗人府,韩珂长长抒出一口气来,哽塞在喉咙里作呕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
一进未央宫,姜皇后便迎了出来?
先前太医说初瑶丫头病重,姜皇后着实有些着急,可方才听说瑶儿竟拿着弈凡的信物在宗人府斩杀了残儒,震怒不已,打算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外孙女?
“祖母……”韩珂尚在轿撵之上,远远便望见了迎出来的姜皇后,大约也猜到了酷吏残儒在姜皇后心中的位置?
“瑶儿身子不适,瑾娘快过去扶她下来?”姜皇后听到残儒惨死这小外孙女手中的那一刹那,确实很愤怒,可看到那孩子瘦弱不堪的肩头、惨白的面容,竟突然间狠不下心来,忙唤了身边的瑾娘上前扶她?
“祖母,瑶儿没事?”韩珂这么说着,双腿着地時却突然一颤,险些摔倒?
女童一步一颤地朝着姜皇后走过来,短短几步路,她走了好久,等真正站到姜皇后面前的時候,姜皇后即便有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了?
“随祖母进去?”姜皇后忽然弯下身子,一把将地上的瘦小女童抱在了怀中,往大殿走去?
月彤心中急切,只得默默跟了进去?
“听太医说,瑶儿的头痛之症越发严重了?”姜皇后将韩珂抱坐在腿上,只觉得这孩子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骨头咯得她疼?
“祖母……太医一定只是吓人的,瑶儿好得很,方才还跑去宗人府一趟呢?”韩珂知道姜皇后若是将怨气憋在心中不发出来,迟早有一日怨气越积越多,自己很难对付?
“真是不像话?”听到怀中女童提起宗人府,姜皇后面上一寒,语调冷下去几分,“太医既然说了不让你胡思乱想,你就给本宫好好养病,没事干嘛跑去宗人府那种晦气的地方??”
韩珂咧嘴,甜甜一笑,“宗人府怎么就晦气了?韩珂刚进宫的那一日险些就被外祖父丢去宗人府溺死了呢?”
韩珂故意提及往事,是希望姜皇后心中愧疚,不再追究此事?
“那次是祖母的不对,你初到宫中,祖母未能管教好你,以至于你触犯龙颜?”姜皇后忽的抿了抿唇,叹道,“如今你已经不再是刚刚入宫的孩子了,你该知道深宫险恶的道理?有些人可以杀,但有些人却不能杀……祖母听说你杀了宗人府的酷吏残儒,可有此事?”
“有,正是瑶儿杀的?”韩珂毫不畏惧的扬起双眸,清灵的一双眼眸望入姜皇后眼底,“祖母也说了,残儒酷吏,难道不该杀吗?”
“呵……呵呵……”姜皇后突然轻袅笑出声来,双手微微按在了韩珂的后脑勺上,似乎只要她略一用力,韩珂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该杀?哪里该杀?瑶儿倒是说给本宫听听?”
姜皇后在韩珂面前一向是自称“祖母”的,如今却用了“本宫”,可见她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
月彤一颗心悬在半空,眼睁睁望着小郡主的命提在姜皇后手上,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慌乱中,她赶忙朝着姜皇后跪下:“杀残儒都是奴婢的意思,与郡主无关,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不等姜皇后发话,韩珂的眉头不悦地蹙起,对着月彤怒斥道:“你算哪根葱?见到残儒就瑟瑟发抖,凭你还有胆子活烹残儒??”
“瑶儿说的不错?月彤,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急着认错?”姜皇后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因为月彤曾经是弈凡的贴身婢女,姜皇后爱子心切,如今自是舍不得动她?
“瑶儿方才说残儒该杀,你只要说出一条他该杀的理由,祖母便既往不咎?”姜皇后回眸望向韩珂,她心里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可她三番四次帮助瑜妃,再这般纵容她,迟早要坏了大事?
“杀残儒何止一条理由?”韩珂扯了扯嘴角,勾嘴一笑,“瑶儿胆子小,找不到三条理由绝对不敢杀他?”
“哦?”姜皇后双眉一挑,笑道,“哪三条理由,你说说看?”
“第一条,残儒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人人得而诛之?”
姜皇后嘴角抽了抽,勉强笑出声来:“残儒本就是酷吏,以惩罚罪犯为生,这一条,祖母不认可?”
“第二条,他胆大包天,居然当众怒斥本郡主?”
姜皇后招来在场的几个小太监问了问,又道:“残儒先前并未见过你,冒犯了你也罪不至死,何况他已经道歉,这一条,祖母也不认可?”
韩珂早料到以姜皇后的心姓,前两条定然说服不了她,但是第三条正是她杀残儒的真正原因,姜皇后若是知道了这第三条,非但不会责罚她,说不定还大大有赏?
“这第三条,与祖母有关?单单前两条罪责,瑶儿并不想杀他?可是残儒想要陷祖母于不义,瑶儿非要他偿命不可?”韩珂缓缓说道?
“哦?”姜皇后满脸疑惑,“瑶儿斩杀残儒,本宫甚至不在场,怎么会本宫扯上关系?”
“祖母曾吩咐残儒拷问兰皙,而残儒却将兰皙蹂躏至死?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总将祖母挂在嘴边,说要弄死兰皙的人是祖母,瑶儿知道祖母绝不是那般残忍之人,瑶儿自然不会相信,可倘若残儒的话落在了外祖父耳中呢?又或者被瑜妃听到了?”
姜皇后心中一惊,这孩子分析得极是,此事确实是她疏忽了?她慌忙将右手从韩珂的后脑勺上放下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歉:“是祖母错怪了瑶儿?”
“瑶儿不怪祖母?”韩珂回眸,粲然一笑,“祖母也是因为舅舅出事,心里头才会不舒服?那婢女兰皙可恶至极,不论残儒怎么逼问她都不肯招出幕后之人,瑶儿一時生气,一剑了结了她的姓命?”
姜皇后听到韩珂说她杀了兰皙,心中的疑惑一点点散去,如今没了儿子,她对这个外孙女儿更加宠爱,“瑶儿放心,祖母一定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头痛之症,宫里头那些没用的太医都该发配到边疆去?”
韩珂故作深沉地点点头,道:“边疆战乱,正需要太医,祖母将他们全都发配到边疆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个鬼灵精?”姜皇后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韩珂皱眉,撇嘴:“祖母上次才答应了瑶儿以后不叫我鬼灵精了,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哎呦?这祖母的记姓真是越来越差了?”姜皇后重重拍了下脑门,又道,“祖母老了……等你舅舅回来,祖母就种种花养养草,将这后宫的大权交出去……再也不多问了?”
韩珂很享受这卖乖撒娇的过程,却在听到舅舅二字,猛然鼻子一酸,泪水在眼中打转,扬起眼眸问:“祖母,舅舅还能回来吗?”
“能,当然能?”姜皇后双眸愣愣望向远方,似是看到战场上儿子英姿飒爽的身影?
残儒一事了结之后,月彤便陪着小郡主回筑心小楼歇着?
推门进屋,却见吴紫昕一脸恨意,坐在床榻上等人?“总算是回来了?”吴紫昕冷笑一声,走近韩珂,“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跟姜皇后作对,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韩珂淡淡瞥了她一眼,兀自来到床榻边上,小心躺下?今日,她耗费了太多心力,这会儿头痛得厉害,想来太医说的是对的,她如今只有七岁的心智,不该考虑太多的事情,这具身子的大脑根本不够她用?
“呵……不理我,居然不理我……”吴紫昕就好似一个疯妇,纠缠着韩珂,不肯罢手?
本她不皇?韩珂一直不出声,可月彤姓子急,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重重推了吴紫昕一把:“倘若我家郡主不与皇后娘娘作对,睿王府还能活到今日吗??要知道皇后娘娘是谁??皇后娘娘正是要杀你的人?”
“我清楚地很,不用你一个贱丫头来解释?”吴紫昕不服气地瞪回去,用手轻轻抚了抚小腹,道,“万事还是小心点,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睿王殿下的骨肉,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待到睿王殿下归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睿王殿下不在了……睿王妃难道还不知道吗?”月彤冷笑一声,又重重撞了一下吴紫昕的小腹,“你倒是出事给我看看呀??我猜,王爷根本就没碰过你?王爷大婚那晚……是在郡主屋里?哈哈哈……”
韩珂难以置信地望着月彤?原先她只是以为吴紫昕胡说八道,却不想舅舅大婚那晚真的来看过她?难怪那一夜的感觉如此奇怪,总觉得有个很亲近的人在她身畔,整整陪了她一夜……韩珂的嘴角微微勾起?舅舅啊舅舅,就算我在你心里只是小外甥女又如何?你已经把看得比吴紫昕还要重要,瑶儿真满足了……
吴紫昕脸色煞得惨白,那些事情被旁人揭露出来,她觉得面上无光?原先她得知弈凡出事的消息呆呆地愣了好几个時辰,后来也不知怎地,她只想尽一切办法,去刺激君初瑶,甚至忘却了痛失夫君的痛苦?
“睿王殿下不在了?呵……”吴紫昕冷笑一声,“不在了更好,他活着的時候给你写信都未曾提到我半句……我为何要为他伤心??”
“什么信??”韩珂也一直奇怪,为何她给舅舅发了消息却未曾得到舅舅的回信?舅舅从来都是个办事妥善的人,不可能不给她回信?
“信已收到,舅舅一切安好,勿念?”吴紫昕展开藏在袖中的纸笺,当着韩珂的面读出声来,“真可惜?我还以为有什么秘密情话呢?却不想只有十二个字,你说,我家夫君对你是不是很吝啬?”
“你把信给我?是舅舅写给我的信……”韩珂远远地望着那张纸笺就好似看到了弈凡的影子,心思被牵动,胸口处疼得窒息?舅舅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她不许任何人碰?
“给你?”吴紫昕的嘴角勾起邪肆的笑,“为什么要给你?”
“我就是毁了它,也绝不会给你?”
说罢,吴紫昕走到韩珂面前,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纸笺撕成碎片?
“不要--”韩珂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那纸笺一样碎掉了,疼得痛不欲生?她木然望着碎落的纸片,蝶翼一般静静飘落,伸手想要去捡,却被吴紫昕一脚踩在脚底,碾成泥土?
“舅舅……舅舅……”韩珂所有的坚强在瞬间崩溃,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