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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一千夜
作者:四十二吨
文案
本文又名《后妈的春天》,讲的是公主后妈的凄(dou)美(bi)爱情故事。
24K纯逗逼版简介是这样的:
本是一朵小白花,穿成公主她后妈。
拿着苹果不敢刷,国王他爱男人啊。
王子人帅不说话,骑士只想弄死她。
美貌公主很可怕,人鱼姑娘是奇葩。
一朝国破战乱发,神谱之上竟有她。
。。。。。。
最后的最后,她蹲在墙角痛哭流涕:
童话里都是骗人嗒!
你穿过一千夜的沙漠,解救我黑斗篷下的魂魄。
P。S。 大家别问我有没有男主了!男主名字躺在主角栏~
HE
(高大上的封面真是被这文案给拖累了)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西方罗曼
搜索关键字:主角:后妈,普罗米修斯 配角:各种国王王子公主 其它:大米涨价了
☆、第一章 她后妈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国家的皇后生下一个女孩,她的皮肤纯白如雪,嘴唇赤红如血,头发黑如乌木,因此被命名为白雪公主。
皇后在生下公主后不久就过世了,国王另娶了一个美丽骄傲、狠毒邪恶的女人当皇后。
千夜被按在树干上,咽喉上抵着一把猎刀。
按着她的帅大叔打着赤膊,低调地露着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忧郁的眼四十五度角看她:“公主给了我十个金币,买殿下的心。”
千夜觉得这个故事甚好甚刺激,就是剧情走向有点不对。按照正儿八经的剧情发展,她现在应该在镜子面前臭美,一边照一边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问完了再应景地披个黑斗篷、刷个毒苹果撑撑场子,也算没白穿一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马上要从毒皇后变成死皇后,还死在一个半裸的大叔手上。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疼钱,千夜舔了舔唇,商量道:“叔,你这样不对。一般都是后妈害女儿的,哪有女儿雇人捅后妈的?你这么做,以后还怎么面对千千万万纯洁的小朋友?”
握刀的手顿了顿,猎人大叔那刚毅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千夜见这招管用,赶紧继续跟进:“叔,不然这样,我给你十二个金币,你把我放了,弄个野猪心给公主送去?我自己找个地儿躲起来,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小矮人什么的,绝对不让你为难。”
她越说,越觉得这情节走向有点崩。
大叔的神色这回更纠结了,半天,他从腰上摸出来两指粗的一根铁链子,链子头上是个捕兽夹。
英俊的猎人他甩了甩一头金发,一手抵着她脖子,一手掀起她的裙子,就要把捕兽夹往她脚腕上夹。
千夜吓得一缩脚,就听猎人大叔在那自言自语:“不行,不行,公主是王国里最聪明的人,我可不能冒这个险。除非……”他一抬头,憨厚一笑,“除非殿下愿意以后住在我的小木屋里,每天为我做饭、打扫、给孩子讲故事。”
千夜仔细想了想他这番话,觉得做饭打扫还可以试一试,这个给孩子讲故事就有点难度了,万一是熊孩子……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个事:“叔,你有孩子啊?”
金发晃了晃,帅大叔神情很认真:“还没有,但是殿下可以生。”
千夜半天回过劲儿来,一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对了:“这不行,不行!坑孩子我行,生孩子真不行!”
那猎人眼里有点受伤:“殿下是嫌弃卡斯只是个穷苦人?还是嫌卡斯没有陛下英俊?或是嫌弃卡斯没有陛下有学问?”
千夜实在受不了他那小眼神,刚想说话,那边刀子已经又架上来了:“那卡斯就只好掏出殿下的心,拿十枚金币换个愿意给卡斯生孩子的女人!”
千夜觉得脖子上一疼,知道这回完了。她脑子里千回百转,在被人割了喉咙和给人生孩子间挣扎,朦朦胧胧间听见破空之声,下一个瞬间,刚才那要弄死她的大叔自己先急着死了。
她淡定地推开死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淡定地盯着尸体背上的银箭瞅了三秒,然后淡定地尖叫一二三四五六声。
等她叫唤完了,才看清十步外的林间大道上,立了一匹白马。
那马带着黄金的马鞍,黄金映着阳光,照出马鞍上一个年轻人。
千夜曾听过一句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也可能是唐僧。
她捂着脖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绝对是王子不是唐僧的年轻人,没出息地抹了把口水。
他有着淡色的发辫,漆黑的眼珠,肤色不像自己这几天看到的白男人,而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下巴很尖,鼻子高又长,看人的样子,就好像鹰一样。
和他身后露出一半膀子的侍从们不同的是,他穿着麻布的白长袍,长袍的领子一直遮住喉结,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握着银弓的手。
要不是骑着白马,他看着倒有点寓言故事里智者的调调。
真是要多禁欲有多禁欲。
千夜理头发抹口水的工夫,禁欲的王子已经把手里半人高的弓交给身边的侍卫,敛着锋利的目光,开口问道:“我听说这个国家有世上最美丽的公主,你是不是她?”
千夜被他低沉带勾平翘舌不分的声音晃了半天神,最后才老老实实回答:“我是……”她咽了口口水,“她后妈。”
这个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
千夜站在镜子前,像第一次见到胡萝卜的白萝卜,脑袋里只有三个字:
高、大、上。
对她来说,不论是镜子,还是镜子里的人,都已经高大上得让她的心都颤抖了。
两人高的银镜,边缘处雕着繁复的蔓藤,黄金的藤条间缠着十二颗红宝石,红宝石下坠着一串串鲛珠。
珠帘被分开两边,好像少女的额发,搭在镜子两侧伸出的烛台上。
两根黄瓜那么粗的白蜡烛,托着幽蓝幽蓝的火,映着镜子里的人不太真实。
栗色直发垂腰,眼珠漆黑,鼻梁挺直,唇薄却红,一笑起来右侧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她穿着淡金色的衬裙,血红的罩裙,袖子在上臂收紧,从手肘处展开,千层褶皱中,露出一截挂了一胳膊宝石的手腕。
千夜盯着镜子看了许久,也没看出镜子里这人是个什么品种,就好像是二次元里画出来的,你在现实世界里怎么的也找不着。
她深吸一口气,又吸一口气,吸到第三口气时,看着镜子里白花花的胸脯要贴上脸了,才“呼”地把三口气都放出去,转头对身后佩剑的中年人说:“我是不是美得掉渣?”
那中年人年轻时肯定也是个帅小伙,现在一身赤、裸着上身的肌肉打扮,腰上还特别业界良心地挂了把大刀,乍一看,也算帅大叔一枚。
可惜这个本应望天扮忧郁的大叔他,手里捧着血淋淋一把,弄得和在屠宰场还没下班似的,说出来的话更不符合他帅气成熟的气质:“殿下,公主的心我带来了。”
千夜有点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在公共澡堂捡了块肥皂,连摔都没摔一下就穿了。
捡肥皂也能捡穿越,她觉得她真是命中注定穿了你。
没晕也没睡,就和眨了下眼似的,一睁眼就看着自己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大殿里啥也没有,只有一面看着特别值钱的镜子。
她盯着那比她脑袋还大的心瞅了半晌,暂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公主,心这么大?”
那帅大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殿下,年轻人身体好,心脏大点也正常。”
千夜抱胸在原地杵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穿到哪了,这么一想就有点小激动:“你说的公主是……白雪公主……?你是……猎人?!”
猎人大叔老实地点了点头。
据说一般女主穿越到古代,会带着一脑子的历史知识和诗词歌赋开挂。千夜想了想,自己穿越到了童话故事,好歹也可以拿知道剧情走向作弊。
比如说,这个白雪公主的故事里,猎人没杀白雪公主,只是掏了只野猪的心糊弄皇后。
这个事真皇后她不知道,但是换成听过一百来遍白雪公主故事的她,那可是不会被骗的!
想到这儿,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那优越感的名字叫“俺啥都知道”。
优越感升起的同时,她又瞅了眼对方手上的一大坨,情绪有点低落:“我说,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好歹拿只猪的心骗我,就算没猪也弄个差不多点儿的,你拿这么大一个,是来侮辱我智商还是来侮辱我智商?”
老实巴交的猎人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诧异,虽说没听懂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却万万没有想到王后殿下今天居然如此机智。他红了脸,“刷”的一下就单膝跪下了:“殿下,不瞒您说,克里斯大人最近迷上了吃野猪肉,陛下派人把王国里的野猪都抓去送给克里斯大人,属下也是没有办法。好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一只公牛正在和母牛交|配,我就趁着它防备最低的时候下了手……”
千夜听得直冒冷汗,一边擦汗一边拍胸脯,拍完了想起来问,“克里斯是谁?那么能吃?要吃一个国家的野猪?”
那猎人也是个实在人,居然没有像一般穿越故事里的配角一样用狐疑的眼神看千夜,只是老实巴交地说:“克里斯大人是王国的首席黑衣骑士,国王陛下最亲密的朋友,今晚的宴会,就是陛下为了克里斯大人二十七岁生日特意举办的。”
千夜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现在不是管什么黑衣骑士白衣骑士还是裸|体骑士的时候。她隐约记得白雪公主的故事里她这个后妈的结局可不怎么好,她得赶紧在自己被雷劈死前,把剧情走向改了。
心动不如行动,这么想着,千夜已经迈出了万里长征第一步:赶紧从这个高度超过宽度的鬼地方出去。第二步才是搞清楚情况,怎么能和白雪公主一家子过上幸福快乐没羞没臊的生活。
厚重的铁门在她面前打开,大门两侧立着红黑色铠甲的侍卫,尽头的路边跪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奴隶。
听见声音,女奴隶慢慢抬起头来。
随着她抬头,千夜脚底下一滑,差点直接跌进一旁的士兵怀里。
不为别的,单为这个女奴隶的下唇和牙龈处已经被割开。她的嘴唇此刻就好像一根长在脸上的皮筋,箍着一只拳头大的泥盘。
☆、第二章 他后妈
今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暖风习习,千夜穿着一身里三层外三层的束腰长裙,肩上披着曳地的红黑毯子,竟然还活生生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站在蔷薇花边止步不前,脑袋里闪过书上看到的被文明遗忘的非洲部落,好像有那么一个部落的女人,为了防止被外族抢去,故意把嘴唇割开,让自己丑得让人连瞅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别说抢了。
据说在那个部落里,唇盘越大,代表越美丽,出嫁时得到的彩礼也越多。
千夜看着地上女奴隶的脸,觉得她怎么的也要算村花了。
她提起不透气的裙裾,摆了一个高贵冷艳的造型,趁机让两条腿凉快凉快,问身后的猎人道:“这是谁?跪在这里做什么?”
事实证明,老天是公平的,帅气和机智是不能共存的。露着胸肌的猎人大叔这才反应过来,王后殿下她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他右手扶着左胸,眼皮快贴上眉毛了:“殿下!这是您的贴身侍女莫西啊!您怎么不认得了?”
千夜此刻对这身体的原主人简直是五体投地:谁说恶毒皇后是个肤浅的女人?单看她这么不拘一格启用人才,能让这种非主流人士成天在身边晃悠,她就绝对是个重内涵的人。
这么想着,还得顺道敷衍下帅大叔:“我是女巫啊!咱们做女巫的,没事不鼓捣点瓶瓶罐罐,也对不起咱这身份不是?偶尔吃错药把自己吃失忆了也正常,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了。”
那大叔觉得哪里不对,奈何智商不太支持,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哪里不对。他只记得眼前的王后素来以阴险狠毒著名,自己放了白雪公主的事儿被她看穿,只怕小命早晚不保。这么想着更没心情研究哪里不对了,只赶紧认罪:“殿下,科斯不该心软,还请殿下再给科斯一次机会,科斯这就把公主的心给殿下送来。”
千夜低头看他手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吓得赶忙摆手:“别,别,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公主善良美丽惹人怜爱,我这个当妈的——虽然是后妈,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找人害她呢。”
说完悄悄把一身鸡皮疙瘩抖裙底去了。
那猎人还真是个老实人,这么都信了,就是还有点不安,老觉得没弄死白雪公主没脸继续活在这世上:“可殿下,您不是说比您美的人都该死吗?”
千夜走到一池睡莲边上,借着绿不拉几的池水照了照,转头问亦步亦趋跟上来的猎人:“你见过一张饼上撒了两粒芝麻吗?”
纯洁的猎人大叔纯洁且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只见千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要是长成那样过,就不会对美丑这么执着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又照了一会儿,才特别高深莫测地走了。
走到跪着的女奴隶面前,千夜停了脚步,在心里照着欧美电视剧上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