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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儿也不去!”我笑,“看看那些菜,都没有被晒干,你找的那些人管理的太好了!”
“我在一直在竹屋里等你,我哪儿也不去,去看他吧,那样对他和对我,都不公平!”
……
我久久没有说话,那是一种天人交战的感觉,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才好。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对蓝翎许下承诺,圣旨上的名字明晃晃写着,我和蓝翎将择日完婚。
他是我的未婚夫婿了,我就是去看一下旧时的朋友而已,又有何不可?
上了马车,心却无端端焦急起来:“快点,去沐王府!”
心都随着马蹄声七上八下,沐漓澈,你不能死,我们之间还是一笔糊涂账,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跟我算清就死?
不可以,我不允许!
“怎么那么慢啊,快点啊!”我敲着外面的车辕,那样的语调,完全不像是我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温吞米虫性格。
“小姐,已经很快了,大街上都是人,撞到人就不好了!”车夫委屈地回了我一句。
我撩起车帘子看,虽然现在时值盛夏,大街上还是有些行人的,如果车子再快些失控了,难免会撞到人的。
只是,车子不失控,我却已经快失控了。
挥着衣袖扇一扇,风全是热的,我比风还热。
竹屋到沐王府的路,走了有一个世纪般长久,几乎将我的所有耐性都磨到了极致。
“到了!”车夫一句话,让我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也没等他扶,便直接从车厢内出来,跳落地。
脚似乎崴了一崴,脚上的旧伤带来一丝丝疼痛的感觉,只是,一切都顾不上了。
“我要见沐漓澈,我要见沐漓澈!”我敲着王府紧闭的大门,焦急喊。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里面钻出一个陌生的脑袋,“大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柳小小,你们以前的沐王妃,我要见沐王爷,我要见他!”三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果然是如此。
“柳小小?”那门房斜着眼看我,“不认识,到这里在自认沐王妃的姑娘一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不是,我真的是……”
“砰!”王府大门重又关上。
我抓着门前的铜环,再敲:“你们开门,开门那,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见云泽,让我进去见云泽!”
“小姐,算了吧,别敲了,他们不会开门了!”车夫在一旁感叹一句。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放弃?
我要见云泽,我一定要见!
“开门啊,给我开门啊!”我忽然想起来,“对了,你回柳府一趟,让阿得带我的休书过来,就能证明我的身份了!”
“好!”老车夫应一声,将拉车的马卸了下来,火速往柳府去了。
那封休书,自拿来那一日便没有拆封过,我不敢,我没有那个胆量,去面对上面写着的任何东西。就连,那“休书”两个字,我都不敢面对。
回到柳府后,我将休书交给了阿得保管,让她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从此将它淡忘。
没想到,今日,居然要靠这个东西来证明我的身份。
我苦笑起来,世事变幻,果然是很奇妙的。原来休书也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而且今日那休书,势必是要拆封了。
也是该面对它的时候了,看看清楚,定下心来,然后跟蓝翎去过一辈子。
圣旨一下,我便已经是蓝翎的妻了。
老车夫飞速而回,将休书递给了我。
“开门,开门,我有凭证,快出来!”我再次敲门,夏季的铜门,被晒得滚烫,手拍上去有种落在烙铁上的感觉。
我锲而不舍地敲,总算将门房给敲了出来。
“什么凭证,我看看?”他傲慢地看我一眼,接过我递上的休书。
展开看过,他又扔给了我:“这也算休书?”
我一愣,那不是皇上下旨让他给我写的休书吗,怎么又不是了?
休书飘到脚边,我捡起来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如果哪一日你想通了,可来边关找我,你我再续夫妻之情,我会一直等你!”
脑中有种被雷电击伤的感觉,原来,他请旨镇守边关,只是为了等我。我却以为,他放弃了我,为了一个承诺,他再不愿见我。
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愿正视这段感情,当休书被打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来不及了。
云泽,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当初走的时候,不跟我说清楚呢?
“谁在吵闹?”威严的声音从沐王府内传出,我抬头,眼前的人似是有些熟悉。
“管家,这位姑娘说她是以前是沐王妃,要进来看王爷!”门房恭敬地回答。
原来是沐王府的管家,难怪我看着这么熟悉。
“管家,是我啊,还认得我吗?”我赶紧跟他打招呼。
管家走上前,看了我一眼,赶紧恭敬地行礼道:“原来是王妃!”
“啊,真的是王妃啊?”门房张大了嘴。
“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不来见过王妃!”管家怒斥起来,拉着门房朝我行礼道,“老门房回家养老去了,这是新来的,不认得您,还请王妃大人大量!”
“王妃,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门房也惊慌起来。
我摇头:“管家,我早就不是王妃了,我只是来看看王爷,听说他受伤了?”
“王爷他……”提起沐漓澈,管家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凄然之色。
“怎么了,真的伤得很严重吗?”我着急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您还是先去看看王爷吧……”管家叹口气,“皇上和朝中许多大臣都来过了,太医正在为他诊治!”
“太医怎么说?”我才不管谁来看过,我只关心,他怎么样,伤得怎么样。
管家摇头:“太医说,他的伤并不是完全无救,只是王爷似乎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这就有些麻烦了!”
“没有求生的意志?”我想起了那个士兵的话,他是看了那封信,才冲进了敌营的。
完全没有求生意志,一封信,就可以把他打垮了吗?
不,那不是我认识的沐漓澈,我认识的沐漓澈,是祈月的战神,他完美无比,没有任何缺点。
他说:“认识了你,我便有了缺点!”
我真的成了他的缺点,因为这个缺点,他现在命在旦夕!
“沐漓澈,你这个混蛋!”我迈步走进那个房门,那个我最熟悉不过,日日与他耳鬃厮磨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人。
太医们显然被我吓了一跳,管家赶紧做安抚工作去了,这些我都管不上,我只觉得满肚子的火都没处发。
“沐漓澈,你怎么可以没有求生意志,一封信就可以把你打垮,你算什么英雄,你是狗熊,连狗熊都不配!”胸口的火已经淤积到了喉咙口,不吐不快,“不就是我要嫁人了吗?你至于吗?我告诉你,你要放弃了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再等到我跟你去边关了,你为什么躺在那里,你起来,你应该跟蓝翎竞争,你明白不明白?”
我拉着他的手摇晃着,太医们吓坏了,赶紧过来拉开我:“柳小姐,王爷刚包扎好,可动不得!”
“我不管,沐漓澈,你给我醒过来,醒来争过!”我疯了一样四肢乱蹬,“你太过分了,给我一封休书,却不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才看到上面的内容。因为不敢看,完全不敢看!”
我大吼一声,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太久太久没哭过了,那是积攒了三年的眼泪,索性让它一次性流个畅快。
太医们见我不闹了,便松了手,我的身子都是软的,趴在床边,泪眼婆娑间,我看着床上被白布缠绕的人儿。
他黑了,瘦得厉害,两颊深深地凹了下去,眼眶深陷,额头和下巴上都是绷带,鼻尖和双唇之间,还有新长出的胡渣。
曾经,他用他的下巴,狠狠地蹭过我的额头。
我躲在他的怀里,娇嗔地打他。
一切,如放电影一般在我眼前闪过,记忆,再一次拉近,仿佛一切发生于昨日。
我低了头,唇凑近他的耳朵:“云泽,你不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你的眼睛那么漂亮,为什么总是闭着呢。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把你那让人妒忌的长睫毛剪掉!”
“云泽,我帮你剃胡子吧,虽然你常年征战,但是我知道你有空还是很爱干净的!”擦干泪,我对管家道:“去拿剃刀来吧,我帮他剃剃胡子!”
“是!”管家对我还有几分敬畏在,早吩咐人去拿了刀来。
那剃刀,我用得其实还不是很趁手,用温水擦过他的唇,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他唇边的胡子剃干净。
“这样,就干净多了!”我笑起来,痴痴地看着。
“王妃,药煎好了,您看是不是让王爷先喝药?”管家的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头。
“我来吧!”我已经止住了泪,心也定了下来。
我要在这里,等着他醒来,等着他睁开眼,看着我,取消我:“身无二两肉!”
药顺着他的口灌了进去,却全都流到了外面。
“喝下去!”我再舀起一调羹,放在唇边吹温,看着他唇边缓缓往外流的药汁,之前看过的一些电视剧情节浮上了脑海。
“好,你不喝,我陪你一起喝!”我咬牙,将药汁含在嘴里,药汁的苦涩瞬间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轻托床上昏睡人儿的下巴,用舌尖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将药汁一点点地顺下去,一直滑入喉咙。
一口,两口,三口……
不知道喂了几次,我的舌尖已经麻木,好几次,都会被他重新闭合的牙齿咬住,很痛,有种要咬碎的感觉。
可是,我已经顾不上了。
舌尖有血,血和着药汁,让他一起吞下。
沐漓澈,你不能死,你要是敢死,我就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你回来。你告诉我的,你承诺我的,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失信过,是不是?
夜色渐渐地重了,我坐在床边,眼中只有床上的人,旁边的人来来去去,都看不见。
“王妃,吃点东西吧!”管家将饭菜热了几遍,放在我的身边。
我看不见,闻不到,我的五官闭起来,只为床上那个人,只为他一个人而打开着。
我不知道饱饿,不知道冷热,不知道天黑或者天亮,那些都和我没有关系啊。我握着他的手,将头靠上:“云泽,你醒过来,我保证,你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我。你那么想见我,现在,我来了,你却闭上眼睛,你好没诚意。大不了我答应你,你醒了以后,我跟你去边关,我陪你守在那里,我们永远不要回来,好不好?”
193 如何两全
七月个光阴慢慢地溜走,八月桂树飘香,起了秋风,沐漓澈却还是没醒,我寸步不离地照顾他,饭菜都是管家送来的。为了保持体力,我会强迫自己吞下去吃一些,其实,都是食不知味的东西。
沐漓澈身上的伤其实好得差不多了,不似之前那般恐怖,很多地方已经拆了绑带,只留下狰狞的伤疤。
太医说他是伤了头,可是照理也应该醒了才是,可是,他似乎就和我犟上了,就是不醒来,让我日日夜夜地守着。
“云泽,不要和我赌气,你醒来好不好?”每天每天,我都会重复同样的话语,我的眼中只有他。
我想起和他在阵营里的日子,那样的冷,可是因为有了他的怀抱,那年的冬天,变得温暖如春。
早知不能见到他,见了他,一切都会失控。
我忍着,我憋着,任由蓝翎逼着我来看他,却装做听不见。我承认,我是胆小鬼。原本以为,心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原本以为,再见到他,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过以前的日子,各不相干。
可是,他回来了,他伤了,他性命垂危还!
然后,一切都变了,我不由自主地想要照顾他,想要他活过来。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站在面前,哪怕,是骂我,训我,打我也好啊,我只是想他动一动。
我们都蹉跎了太多的岁月,我们之间由误会变得无法挽回,云泽,你是在惩罚我吗?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醒过来?”我趴在他身上,“云泽,你醒过来,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从始自终,我只爱你一人,只有你……”
“你醒过来,我才能当着你的面告诉你,你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了,你已经考验了我三年,难道还不够吗?”
也许是我的呼唤让老天听了去,八月秋风起时,沐漓澈终于醒来。
有些浑浊的眼神,盯着我,一动不动。
太久不说话的嘴,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但是,他醒来了,而且还认得我,这就够了。
我留在他身边,帮他康复,看着他慢慢能走,慢慢能清晰地说话,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我们以为,我们还可以和从前一样,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但是,我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八哥来了。
八哥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蓝翎,自我离开竹屋以后,就一直守在那里,从来未曾离开过。
“你去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临走的时候,他这样跟我说。
他也守着这个承诺,等了我一个月!
我是他圣旨赐婚的未婚妻,我和他经历了这么多,才得到了皇上的承认,才求得了这份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