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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桅之上,高高飘扬的正是蓝胡子的海盗战旗。
当此情景,谁不是心胆俱裂,透骨风寒?
船头所占两人,大家早已熟悉——一个正是潘古洛斯特老师,另一个则是cute的哥哥,前领主托罗。
原来这潘古洛斯特老师自和呆瓜分手后,便只身前往巴黎寻求自己的乌托邦梦想。偶遇巴凯特,被这位前为女友后为自己寄宿之主的落拓女官索婚,因其向来喜好自由,又不甘心巴凯特之徐娘半老,又不能忍受其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风流职业,便下定决心毅然出逃,九死无悔。
但可惜命运多舛,几次被抓回打个半死,仍然贼心不死。
巴凯特为防其潜逃,每每外出拉客之时,便将其衣物掳去,让潘古洛斯特老师精赤条条,斯文扫地,颜面无存。但常言有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潘古洛斯特向往自由决心之坚强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因此,便有了众人所知其在“巴黎街头”裸奔一事。
那完全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招摇过市,完全只是单纯执拗之为自由。
当然完全不幸,还是被巴凯特捉回,几乎心灰意冷。
后来在巴黎又再见呆瓜,潘古洛斯特老师向往光明之心再次被点燃唤醒,于是再次裸奔出逃。
不过这次他动了脑筋,事先以报纸掩身,趁夜色出奔,才得以完全逃脱。
然而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不久被人贩子拐卖,押送到马德里拍卖,后来因其以报纸掩身的风趣被蓝胡子看重,收买为奴隶,在身前以小丑兼秘书的身份服役。
此时卡卡早半天已被呆瓜买走,所以两人未曾碰面。他和托罗爵士倒是熟门熟面,先前在城邦为贵族教师之时与巴凯特相恋,后来因为巴凯特另有情人,托罗爵士偏私找借口将自己赶走,桩桩件件此时仍然历历在目,难忘心间。向往自由之人最是痛恨黑暗丑恶之旧事,所以潘古洛斯特先生便不断冷言冷语,冷枪冷箭,在蓝胡子面前挑拨讥刺托罗爵士,让主人对其看不上眼。一日不到,已经令昔日爵爷吃尽苦头,叫苦连天。
此时正是潘古洛斯特春风得意之时,尽管脖子上也同样挂着锁狗的铁链,吃的也同样都是残羹冷饭,睡的也同样都是冰凉舱底,挨的也同样都是带刺皮鞭。但却感觉自己已经处在人生的顶峰,几乎达到理想的顶点。痛快,快意恩仇,畅哉!
所以同时利于船头,两人的心情风度却大为不同,几成天壤之别。
“哥哥!哥哥!”cute见到蓬头垢面模样的兄长,真是百感交集,难以言畅,一时晕倒在甲板之上。
“好久不见,潘古洛斯特老师!”呆瓜朝对方船头喊去。本来偶遇难得,前面加“亲爱的”“尊敬”的一类修饰定语也不为过,但看这位自己曾经无比尊崇的启蒙导师居然在海盗船上春风满面,志得意满不可一世,总觉得心里厌烦。
“好久不见,我最疼爱的弟子!”潘古洛斯特老师高喊,他还是一副乐天派的劲头。“近来境况如何?”
“……”
“我这边处境倒是不错。无论有多少困厄围绕身边,我永远都是快快乐乐!”
经历了先前许多千辛万苦,呆瓜已经开始讨厌这位启蒙恩师的乐天思想,并且开始进行自我反思和否定。
“嗨,老兄!”托罗爵士满脸胡茬,眼睛通红,眼角沾满眼屎,显得精疲力竭,“我妹妹……你有没有好好照顾?”
“那是自然。”呆瓜感觉很不自在,简直可说手足无措,“我可没有亏待她的地方……”
“妹妹,妹妹!你还好吗?!”呆瓜话还没完,已经被无视。
Cute小姐被哥哥呼唤,悠悠醒转:“哥哥,哥哥,你为何这样狼狈?!我最爱的人?!”
“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托罗老脸一红,低下头去,“先别说我,先来说你。我说呆瓜,你这家伙!难道你还不知身份高低贵贱,一定要娶我高贵美丽的妹妹为妻?”
“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托罗的傲慢激起了呆瓜的反感,今时不同往日,对面曾经狠踢自己屁股的贵族已经是卑贱海盗的阶下之囚,而自己经历万千,也非昔日吴下阿蒙,懵懂无知。当此情当此景,对方怎能又对自己如此傲慢无礼?
“怎么啦?!难道我就不能娶她为妻吗?说老实话,她的皮肤现在又粗又黄,脸上皱纹也多,手上脚上全是老茧。这样真是标准的丑女呀!除了我思想忠贞念及感情,现在谁还会要她呀?”
这一番话说的兄妹两人同翻白眼,但cute小姐念及今后依靠,也就强忍不言。纵然是在哥哥面前,还是要给未来丈夫面子呀。
“简直胡说八道!”
托罗爵士强忍羞恼,强颜欢笑。
“不是这样吗?您妹妹和您一样落拓潦倒,还不是靠我拼命救赎?”
“在胡说什么……”
双方都在骑虎难下之时,还好卡卡及时出头解围,适可而止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现在要去君士坦丁堡,不知为何再次相逢?”
“说到此处,正式入题。”潘古洛斯特仍旧卖弄其古典幽默,“是我们主人蓝胡子先生想要邀大家同船共游,携手欢聚——不知有何异议?”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这帮海盗是见财起意,见呆瓜赎买卡卡出手大方,便以为发现了金矿,再不迟疑,尾随而来,只为发财致富。
第四卷 缘灭缘起 第035章
大家再次被迫登上蓝胡子的海船,不过这次破例没上脚镣枷锁。
蓝胡子对大家都以礼相待,温和有加,但大家都知道这背后必有他个人的私心目的。
果不其然……
“列位,大家能够一聚再聚,实在是缘分非浅。今日便一起同船往君士坦丁一行,共同游玩些时日则个,不知可否赏脸应允?”
众人无有不允之理。
此种情势又怎能容人不允?
海船航行,行不多时便靠岸整备。
更换帆桅旗帜,卸掉火炮辎重,随员更换服饰,又搬上甲板许多装样的货物,做尽表面文章。
不出半日,海盗船便成了搭载游客商旅的商用民船,为进军君士坦丁做好完全准备。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无不思忖这海盗传奇蓝胡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见行见远,言谈举止之间众人已明白海盗船长真正之企图。
原来他把众人小心逢迎,待为上宾,一是为了探寻众人身上宝物来源,二则是为了去那君士坦丁,要以他们作为掩护帮衬。蓝胡子手下众人皆是强匪,纵然更换衣装仍然不改匪气。君士坦丁乃是东正教大牧首巴尔多禄茂定居之地,和罗马教皇所居的梵蒂冈同是万教朝圣之所,戒备森严,非同寻常。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实难进入。
呆瓜一行人等,大都出身上流,气度不凡,作为掩饰盾牌,最为合适不过。
既然知道蓝胡子的用意,众人更是马虎不得,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提防不透露黄金国的路径秘密,防止被杀人灭口——但若是蓝胡子想要潜入君士坦丁图谋不轨,那自己们的从犯罪过也就不轻。
闲言少叙。假商船顺利通过关隘检查,进入海港。众人弃舟登岸,相拥进入市区。径直来到大牧首所居之圣殿。
众人心头皆捏一把冷汗——难不成这蓝胡子真有什么图谋不轨,行凶刺杀之意?
但见蓝胡子等人更换教装,虔诚行礼,奉上拜帖,又奉金银珠宝以作打点心仪——竟径直通关允准,来到圣殿参拜大牧首。
大牧首黑袍加深,法冠高耸,颧骨突兀,眼神凌厉。一看不是寻常人物。见众人都跪倒面前,便详问信徒来意。
待蓝胡子张口,大家悬起之心方才安然落地。
原来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枭雄纵横七海,杀人越货,染红无数。但是杀到后来,心里面愧疚暗生,难以自遣,夜不安眠。
从此变立志皈依宗教,洗雪身心,消减原罪。
虽然后来蒙大不列颠女王招揽,为皇家效命抢劫,但却为梵蒂冈拒之门外。
盖因其往常劫杀者大都为天主信徒,所以不被接纳,万般无奈,此次只好来东正教宗寻求慰藉皈依。
想来东正教与天主教向来素有罅隙,或者能够接纳则个。
来意既明,大牧首微微颔首,征询其是否从此放下屠刀,容身正道……
蓝胡子对主教之言自是百依百顺,无有不从……过不多时,便举行仪式,办妥执照札贴,验明正身。
众人无不称贺道喜。大家握手拥抱而别。
而蓝胡子部下也都一一解散,从此改良为民。
过后不久,蓝胡子隐居大不列颠南方县郡,传言结几次婚,皆因真诚被甩被骗。后与一妙龄女子邂逅相恋,却不想其人是为报仇而来。女子之父本为商船船长,被蓝胡子劫杀后弃尸大海。
女子刺杀蓝胡子几次不果,皆被蓝胡子慈心原谅。他知其因果,也感自己罪孽深重,从此更加禁欲寡欢,皈依宗教。
女子见刺杀难行,于是便暗通海军,缉拿仇人。
原来正当此时,英女王为与西、葡、法、荷诸国争夺海上生命线,大肆招揽囚犯、海盗为己卖命。蓝胡子正是其得力干将。正当日渐倚重之时,其却忽然隐退失踪,着实叫人犯疑。
英国海军对招收的海盗囚犯,为防其变节,抛弃对女王之效忠忠心,向来实行严刑峻法。
无故逃兵,九死无生。
传言海军押送蓝胡子离去之时,那暗通海军的少女忽然掏出匕首,自刺胸膛,从楼上一跃殒身。
后来得到血泪遗书:原来虽然深恨冤家仇人,但是也为其爱所感动,虽然出卖报仇,但是知其有死无生,世间再无爱己之人,心内痛苦丛生无以消解,唯有轻生一死以求解脱。
蓝胡子在狱中惊闻爱人离世,从此默默无言,形如枯木,每日念诵经文,面壁忏悔。
大限临近前夜,女王发来特赦:只要其继续宣誓效忠,不光前事既往不咎,还可连升三级为海军中将,享贵族衔。
这位传奇海盗静静听完特殊宣诏。并无回应。
特使等到大限那日清晨,惊闻蓝胡子昨夜已无声自缢,留下片纸遗书:“余此生遗憾之事,一为痛失爱妻,二为不能畅游福地。昔日相逢一位潘古洛斯特先生,其所言南美有黄金国,乃人间福地,所言所述都是至诚天真,让人心旷神怡。余心往之,只盼有朝一日身临其境,就此隐居……”
作者:似乎又码完了一卷。
枫:干的不错。
作者:前面请管理员老师把本书转移到奇幻专栏了。
枫:……
作者:没有提前通知你。是因为……
枫:我明白的,其实我也很清楚,你的文笔和意识很难适应女频读者的口味。
作者:抱歉了,是我能力过低。
枫:不,也不要太过于自谦。其实我知道你尽力了。
作者:是呵,我都忘了我们有心电感应了。
两人:(同时)呵呵……
(沉默片刻)
作者: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尽管不应该,我对你们这些人物都沁入了感情,特别是你……
枫:这我当然知道,作者总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塑造人物。而你是塑造者,我就是被你塑造的。
作者:那就不对了,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作为枫这个人物就会变刻板了哟!你是我想法的一部分,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呀……
枫:这样说话有点暧昧,人家有点不好意思啦……
作者:拜托,别那样配合好吗?我可是相当尊重你的,相当尊重你们这些形象的,相当尊重这篇作品的,相当尊重读者的……
枫:相信你,相信你也能博得大家尊重的。
作者:谢谢。
第四卷 缘灭缘起 第036章
和蓝胡子分手之后,呆瓜一行继续逗留君士坦丁堡。
大牧首与托罗爵士一见如故,便留其在身边伺候,充当机要秘书。
潘古洛斯特先生本欲跟随蓝胡子船长,被后者婉拒,只能怏怏留居此地,靠老本行——教授乐观主义哲学为生。
卡卡和枫一起向呆瓜请辞,说要前往黄金国隐居。
诸般大事渐皆了释。
呆瓜本欲和卡卡一起逃亡南美,但是现在君士坦丁,cute小姐之兄正得大牧首宠爱赏识,便是外来的追捕也因大牧首居中调停而随缘化解,再也无甚后顾之忧。
呆瓜本迷恋本土,不甚喜好蛮荒方外之地。于是便和卡卡一行拥吻分手,留在本地。
剩下马丁一人,继续寄居呆瓜府上充当亲信随员,或许是觉得这米饭班主难得,不忍就此一时舍去。
正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一时间大家又各奔东西。
呆瓜一时间心神松弛,感觉上仿佛完成了毕生的使命,只有cute小姐这一桩心事未了。
结婚,自然是结婚。
由大牧首亲自主持无上光荣之典礼,cute之兄托罗充当女方家长,潘古洛斯特老师充当证婚人和男方家长,两人终于正式完婚。
然而一旦结婚,呆瓜的脑袋再次瓜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