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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招手要澳朗随同走入帐篷。但见帐篷中场地开阔,别具洞天。一应演员小丑,都在帐篷下的空旷场地之上不停排练。可是说也奇怪,这些演员全都是体态怪异,身形难看。澳朗见状,不由自语自言:“也不知从哪里找来这样一帮歪瓜裂枣,难看的侏儒蠢蛋!”话声虽小,却无一遗漏都被夫人听见。夫人冷笑一声:“不要笑他们,或者你过一阵子,经过锻炼,还不如他们身段。”澳朗低头不语,却不由心头狐疑,不知夫人此番言语是为哪般。少时间走出排练帐篷,又走到后面的布帐房间。这房间却是无人,只是陈列各种奇怪器件。有各种大小的竹筒,还有各种倒钩铁链,还有其他许多,完全让人叫不出名衔。不知为何,走到此间,澳朗忽然情不自禁打个寒战:“夫人,不知为何你带我来到此间?”夫人冷笑一声:“这便是我救你到此的根源线牵。现在这里的诸般道具随你挑选,悉听尊便!”这话说的让人寒毛倒卷,难以开言。澳朗掩口吐沫,心脏直要蹦到口边。夫人道:“为何你还不开口挑选?”“不是不选,”澳朗此时不得不勉强开言,“只是我不知道选了又有何干?”夫人淡淡道:“这选了自然就有*作的法门,自然不用你管,但是既然已经问起,捡几样说说也无甚相关。”说着指着一只粗桶:“就拿这个来看,例如把人放在里面,盖上盖子,只留头颅露在外边。每日里喂水喂饭,但就是不准他身体出来。一直过个几年,到时候木桶劈开,就是粗矮矮人一件。”又一指墙上挂的一串铁面:“再看这些面具,只要烙红了扣上人脸,不出几天,取下面具,那人脸上就永远带着笑脸哭颜面,如同这铁面上镌刻的一般。”……就这样说了一件又一件,直说的澳朗心头发冷,浑身冒汗。原来自己是才是狼窝,又入虎栏,还是一样歹命一般。原来这夫人救己不怀好意,别有所图,却在这里土冒黑水,坟吐青烟。当下压抑着恐惧勉整欢颜,颤巍巍的上前进言:“夫人何必斩尽杀绝,不留情面?要知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面,来日好相见。你这样步步*迫,让我一生毁于一旦,难道就能得到心安?”夫人冷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讲?还有什么来日可言?到了此时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只求逃离升天。说实话,我救你正因看你是死刑囚犯,所以才菩萨心肠,网开一面,救你苦难。现在你却挑肥拣瘦,嫌好道难。简直是不知所谓,不要脸面!”夫人如此冷嘲,让澳朗已经不能再次忍气吞声,视而不见。当下暴跳如雷,大声发言;“贼婆子,别妄想害我,好让你们这帮怪胎得意翻天!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心我一翻脸,好事全翻,到了那时,大家脸上全不好看!”夫人冷哼一声;“别再给脸上贴金,死不要脸!就算你从我这儿出去,也是全国通缉,难享安然。跟了我身边,却也不能白吃米饭。要知道我们浪迹天涯,靠的是讨人家欢喜赏饭。你这样一副挺拔身躯,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滑稽亮点,如何就能跟随在我身边混饭?还是听我好言相劝,加入我们,就要被我们锻炼身段。”
澳朗长叹一声:“谢谢夫人好意,但死就死吧,看来生不如死果然比死还难办。我这就告辞,从此远走天边,咱们各走各路,井河不犯。”
“说的简单,”夫人显然已不耐烦,“我辛苦救你,怎能就让你如此戏耍弄玩?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走,既不愿意留下,屈辱的活着,那就堂堂正正,丧生在我狮虎的口边!”说吧,撮唇为哨,向外面发出信号——一时间狮子猛虎又都出现库房门边,不断徘徊,只是保持距离,止步不前。
夫人淡淡道这是你最后机会,你要好生思考,然后自己看着办!
澳朗看看那些守在门口的畜生,个个龇牙咧嘴,口中流涎,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不由又是遍体生寒,随即信念便退缩如前。这便是人性,英雄总是气短,儿女总是情长,一句话,是人总也避不开人性弊端。现在那句话再次站了上风,“好死不如赖活着”,钉在心上,再次成了金玉良言。于是话声一软:“我留下可以,但是我可不想做什么侏儒畸形,锻造成什么奇怪笑脸。”夫人冷哼一声:那还不简单。既然你不愿意做人,那就做个畜生,在团里为观众取乐撒欢。说罢便命人准备道具,要把澳朗身份转换。原来是从野狗身上剥下来的热皮,就着热乎直接蒙在澳朗*坚实的身体上边。狗血性热尚粘,这一沾上,便脱不下来,只要撕扯便连人的皮肉也扯下一片。这便是生不做人便做犬,死钻兽吻无体面。就这样把澳朗改造成一只大型高加索牧羊犬。用皮鞭感到马戏团专用的驯兽笼里边。夫人冷冷道:“从此你便乖乖做犬,谨记一点,当着大众少作人言!否别别怪鞭子无情,夫人翻脸!”说完便施施然出去,走到外边。吩咐一应人等收拾马车行李,整装待发,准备前往韦斯特法利亚去走上一遭,见见旧人颜面。
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夫人低头暗自喃喃,“现在我回来了,一定要找你们这些仇人来把恩仇了断!”
第五卷 梦幻泡影 第074章
74。抱打不平再说托罗得继大统,每日便与那爱弥儿假扮的玛利亚修女寸步不离,闲来无事便在街上徜徉闲逛。这爱弥儿虽然长相和玛利亚类似,但骨子里却是普通的纯真少女,并无多少虔诚,同样也无多少心机。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培养爵爷对自己的感情,除此之外别无二意。而托罗还是懵懵懂懂蒙在鼓里,一厢情愿以为自己是靠近了由来已久的对象心仪。
这一日托罗、爱弥儿、雷特、cute四人闲来无事,一起在街上闲逛,众人便听见无数议论,说大马戏团驻扎城外,表演的好戏精彩纷呈,一时震惊轰动。爱弥儿玩心大起,便左磨右泡,非要纠缠前去。托罗无法,只能带她前往。马戏团的营地设置在城外近郊,但是生意兴隆,观众络绎不绝。众人买票内观,那节目也确实是精彩异常。老虎大象,杂技飞人,惹的满场连连鼓掌,彩声爆响。爱弥儿看的兴奋异常,大声呼叫,让托罗心中纳罕不已:自己为何不知修女还有这样的性情?难道她是一时高兴?还是这才是她的原来本性?此时中间场地开始表演狗钻火圈的表演。一只只高加索牧羊犬无所谓的穿过火圈,只有最后一只,体型硕大,却是畏畏缩缩,慵慵懒懒,挨了女驯兽师几记皮鞭,几声呵责,也是原地打转,不肯动弹,只是不断哀鸣,甚是悲凉作难。满场观众此时已不耐烦,嘘声不断,叫嚣连天。连女驯兽师都被嘘的慌了,一时心烦气恼,把鞭子一翻,抽在地上,不由冒起几点火星,一缕青烟。若是照这样的势头,落在谁身上都必定是劈开肉绽,人仰马翻。驯兽员大声呵斥,皮鞭上卷,照着那犬儿身上就是一鞭。犬儿甚是畏惧那鞭,立刻哀鸣呜咽一声,低着头豁出命往前一窜,想要跳过火圈。火苗熊熊,浓烟冉冉,这一跳虽然狗急跳墙,钻过火栏,但是毕竟心中畏怯,脚底发软,一不小心,肚子蹭在火栏边缘。一时间烈火烧着狗毛,炙肉烧心,疼痛难堪。那狗儿满地打滚,大叫哀怜。满场的观众见此情景,却是笑声连天,满面欢颜。托罗不由心中暗叹:世风日下,民心浇薄,看来早晚要整治一番。在旁边却早已看的爱弥儿慈心痛苦,拉着托罗的手臂,小声说:“爵爷,爵爷,这事您可要出手管管,那只小狗是多么可怜。”托罗心叹一声玛利亚人心慈善,但是又不好说这世间纷纷扰扰,人生已不知有多少苦难,又如何能为一只无知犬儿动用职权?正在左右为难,在旁边早已把cute小姐气翻。她也是觉得那狗儿可怜,人都可恶,却还落井下石,嬉笑连天。不由站起身,跑下场子去,一把夺过驯兽女郎皮鞭,扔在地上。转又冲着四周呼喊:“都闭上你们的臭嘴,爵爷现在正在这里公干,谁再咋呼,小心被咱们爵爷府追究拿办!这几声大喊射到帐篷穹顶,随即在空间中蔓延传遍。一时间大家全都闭口不言,将信将疑,噤若寒蝉。这时间马戏团的班主,那位面纱夫人走了出来,来到cute跟前:“这位姑娘,你说托罗爵爷在此公干,不知是真是假,可不要妄语胡言!倘若是胡说八道,在此装疯弄癫,小心夫人我手下无情,现在当即就给你好看!”cute小姐冷冷一笑,满脸不屑:“莫说你这小小的马戏班子,就算是海盗强匪,罗马军队,本姑娘也还没有放在眼前!”“你到底是谁?”“我便是cute小姐,托罗爵爷的妹妹——怎样,是不是吓的腿肚子发软,脚底板出汗?”班主夫人先是一怔,随即脸容表情和缓:“此话当真么?”这个时候,托罗实在是坐不下去,继续迟缓拖延,当下和雷特、爱弥儿一起走下台阶,走到场地中间。“我就是托罗爵士,她所说没错,正是如此这般。”托罗这一现身,场四周有那观众眼尖的,已经识破尊颜,当即有人大喊:“真的是爵爷到了,大家快点致意,莫要冒犯大人尊严!”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大家全都垂首肃立,以右手捂住胸口致意。班主夫人和众马戏演员也都跪倒在地:“小人们无知,冒犯大人,还望大人宽恕。”托罗叹了一声,本来自己不想为这点小事出头,无奈妹妹性子急躁,才到了这个场面,事到如今,只有大事化了,简单应付了局就算。当下缓缓说道:“各位请起。本爵无意冒犯,也无意破坏你们班子的表演,只是天对万物,皆有厚德,你们虐待的纵然不是人,只是畜类,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说吧让众人起身。班主夫人深深万福,轻声说道:“爵爷如此厚德体物,实在是万民之福,万家之幸。既然爵爷发话,那我们必然谨遵,恭领圣教。”
当下托罗众人退场,重回座位。但这次却被安排在头排贵宾席上,观看表演。马戏再次开场,气氛热闹空前。一直到临场结束。观众散去,托罗也要起身,但是cute小姐总是不走,她一心惦记着刚刚被火烧伤的小狗,非要托罗出面,去把那狗儿要来,带回爵爷府中饲养。托罗几次不允,cute又转头去求爱弥儿。爱弥儿心性其实也和cute无异,最是悲天悯物,心中也是惦记着那狗儿安危,便也软语温柔,求爵爷去说。托罗最是经不起这两位女伴的硬泡软磨,当下只好答应。一时间帐篷里只剩下他们四人,一行便径直走向后台,去找那位班主夫人。后台竟也空旷无人,只有一位仆役打扫。托罗小声问话,经他指点,众人才又迤逦而行,前往帐篷后面的仓库。
夫人果然正在仓库,正在指点着几个矮人侏儒和高个巨人给那烧伤狗儿包扎伤口。见众人进来,也不多说,只是不冷不淡,要他们稍微等待。Cute本想发火,在这韦斯特法利亚,敢这样冷待哥哥和自己,把他们晾在一边的还绝无仅有,这夫人的表现可以说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意外,甚至可说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第五卷 梦幻泡影 第075章
话说一行人来到库房,本意是见那班主夫人,把那受伤犬儿带走,回去供cute小姐和埃米尔豢养赏玩。不想班主夫人却是不冷不淡,对爵爷兄妹俩不大赏面。这一来便有些众人尴尬,场面冷淡。但是现在是有事求人,也只能委屈自己,先低了头脸。
见夫人一心指导手下为狗儿包扎,众人一看暂时无法插手开言,只好讪讪走到旁边,一边慢慢踱步,一边有条不紊,把那墙壁上悬挂的奇形怪状的器具赏观评鉴。这墙上挂的东西大都是铁器还有竹器,奇形怪状,变化万千,也不知道是作何用途,只是让人心头生寒。
少时夫人为狗儿裹伤已毕,回头和众人款款而谈:“不知诸位贵人为了何事来到此间?”托罗尴尬,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答言,cute已吐声抢先:“夫人你真是好没礼貌,如何能对爵爷这样大声开言?但是也罢了,罢了罢了,咱都直来直去,不再拐弯抹角,背后纠缠,就在这里敞开明言——到了此间,便是为你刚刚为之裹伤的那条狗儿,我们现在就要把它带走,以后也就养在爵爷府间。”“原来如此,原来只是为了一条畜生,却也如此劳动贵驾,不辞惮烦。”夫人语气平淡,转头向着狗儿:“你可享福了,从此便生在侯门,处在宫殿。怪不得你先前对我说做畜生也比做人好办,果然让你说准了,真的是不差毫厘之间。”众人见她对一条狗儿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不由心中暗暗盘算,都道这马戏班主已经疯了,要不然怎能吐出这样一番狂癫之言?不过说也奇怪,那狗儿也躺在地上,呼呼气喘,似是激动难言,双眼瞅着众人,看来也似乎预感到自己的未来前途发生转变,却也不知道是变好还是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