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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牛人,那些糗事--8一8我bt而bh的同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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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他总是穿身西装,所有的扣子都扣着,一副很严谨的小知识分子形象。手里还拎着个棕色人造革公文包。

老茂的英语课比较枯燥,每堂课课本翻开,先是单词,挨个讲一遍,然后课文通读,再然后语法,再再然后归纳主题思想,跟小学语文一个套路。

想不打瞌睡都难。

所以老茂给我们增加了一个项目,背课文,头天晚上布置,第二天上课时抽查。

我靠,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字母啊,乱七八糟的排列组合不是一般的销魂。

我们班学生天南地北哪的都有,说汉语都有好几十种不同的门派,何况洋文乎。

所以每次上课背课文都很是热闹,一个倒霉孩子站着吭哧吭哧的累一脑袋汗,一群倒霉孩子坐着想笑不敢笑憋的快尿裤子了,一个倒霉老师在讲台上一个劲儿翻白眼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进错教室走到法语德语希伯来语班了。

其实老茂自己的英语发音也很不地道。

大学英语哪一册忘了,有篇课文,说飞禽走兽打架,谁都不带蝙蝠玩的故事。

里面第一句我现在还记着,LONG LONG AGO ;THERE IS A WAR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茂是这么念的,狼狼和狗,哪儿意思啊我。

后来我们打听了一下,老茂是朝族。

老茂是个很认真的人,认真的有点撅。

逢他的课,你可以不来,但你必须说实话,你可以请假去泡妞去喝酒去睡大觉,但你要装病一定会死的很难看。老茂下了课会跑宿舍里给你号个脉,这老先生懂点中医。

还有作业,你可以不交可以错的一塌糊涂,但你绝对不能抄。

有一次布置了篇作文,老五直接在图书馆COPY了一篇。交上去之后被老茂贴在教学楼门口的布告栏上。

一些英语牛人看了之后脑袋嗡的一声,学校里怎么出马克吐温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老茂特别DJ我。一上课就抽查我的课文背的怎么样,动不动就拿我的作文当范本,逐条批驳里面的语法错误。

说我那是比较地道的美国中下层人民口头大白话,离美国文盲的水平就隔俩街区。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老看原版的美国电影看的,专爱看很黄很暴力的。

英国上层阶级不爱拍电影。

老茂大一的时候当众断言,我一定能顺利通过四级考试,谁过不去我都能过去,说的带鱼公子他们都很郁闷。

我更郁闷,这不是明着恶心我吗。

第一次四级考试,我华丽丽的考了个59分。

老茂很淡定,说我发挥不好。

第二次考了36分,老茂还是很淡定,问我作文怎么写的,我说没写,把前面阅读理解的试题又抄了一遍。

第三次老茂又逼着我报名,我听说四级证跟学位证不挂钩,就没去参加考试。

老茂依旧很淡定,没再搭理我,因为那会我已经不怎么上英语课了。

大三下学期,我们开了门专业英语课,没什么语法,重点是专业词汇,一个单词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个字母,看的人风中凌乱的想吐。

那门课是我们系一个年轻海龟副主任带,我们一度对此充满期待,尤其是女生。

听了几堂课之后我们很失望,那只海龟的口语发音还不如老茂呢。

后来海龟自爆,他是在比利时一个偏远山区留的学,当地人讲的都是法语。

我们都很怀念老茂。

客观的说我跟老茂的关系还不错。

有一年春天,老茂把郊区他家门前的一个小花园开垦成菜园子了。

我们几个应约去体验东北农村特色生活,结结实实种了一回菜,知道现在我还能想起怎么给黄瓜搭架怎么给茄子授粉。

干完活老茂请我们吃饭,少言寡语的师母整了一桌子东北农家饭。

老茂问我们喝酒不,我很不好意思的表示喝,很喝,相当的喝。

老茂那天心情不错,跟我们大整了一场,把我们全灌高了。

笑眯眯的说,你以为旷课喝酒打架就算有个性了,差远了。

然后嘚不嘚的讲了半天关于珍惜时间好好学习之类的话,我们几个都喝高了,谁也没往心里去。

后来英语课停了,我们偶尔会在学校里遇到老茂。

不知为什么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远远的见着了就躲着走,跟欠了人钱一样。

毕业离校的时候我们跟老鼠商量,散伙饭要不要把老茂也请上,大伙纠结了半天,让女生出面请了。

那天老茂不怎么喝酒,跟几个女生一起讨论欧美现代文学来着。

我们几个端着杯子走过去敬酒,说感谢培养,这些年年轻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老茂跟我们一起碰了一杯,说你要能拿英语把这句话说一遍,我会能高兴。

我们发现自己居然不会。

现在想起来都惭愧。

人物:道长

道长是个老头,瘦的都抽抽了。面目狰狞,照片可以辟邪,可以止小孩夜啼。

不过道长有两条很华丽的寿眉,眉梢很长,长到下垂的那种。

道长是教授,我们系资格最老的教授,老到系主任和很多老师都是他的学生。退休后又被学校返聘回来,继续吓唬下一代。

第一次见道长就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小老头晃悠上阶梯教室的讲台,小眼睛凶光毕露的向台下扫视一圈,露出一口发黑的碎牙和一个蔑视的笑容。

很不幸啊,各位今年的XXX课要跟我学。
你们很不幸,这门课在咱们这个专业里属于即将被淘汰的,谁都不爱讲,所以让我来讲。
我也很不幸,土埋半截子了还要在你们身上瞎耽误功夫。提前通知大家,我很难对付。

道长果然不好对付,那教授架子端的,不是一般的大。

上课得人去请,不然就赖在系主任办公室里打死不出来。

课前必须把讲台黑板打扫的纤尘不染,还得给他老人家泡杯不浓不淡温度适宜的茶。

道长不挑茶叶,挑水温。逼的我们就差买温度计,每次都提前拿滚开的水沏,然后等着放凉,后来学聪明了,凉不下来就端厕所兑点自来水。

道长课讲的不错,相当不错。

上了讲台先滋喽一口厕所自来水勾兑的热茶,点根烟,提笔在黑板上刷刷刷的写出一堂课的要点和提纲,然后开讲,连课本都不带看的,一口气讲到下课。
我们当时用的专业课本,有半数以上是道长的著作。

讲到兴奋处道长嘴就煞不住车了,旁征博引,哪哪哪的学术杂志新登了篇论文,观点跟他的一样,哪哪哪的研讨会最近又提出什么么蛾子观点,其实就是新瓶装旧酒,谁谁谁一直坚持的论调其实就是放了个不咸不淡的P,谁谁谁在我们这个专业圈子里根本就是个任嘛不会就知道捧臭脚的学术太监。

我现在能够比较熟练的使用东北方言不带脏字的骂人,极大程度上是受了道长的影响。

道长抽烟,抽的很凶,每堂课能干掉半包,那烟不贵,2块5一盒,一股浓重的香精味。

每次他上课我们都有如临仙境的感觉,飘渺的云雾中一个如果遮住脸光露眉毛的话基本上算是仙风道骨的小老头口吐莲花滔滔不绝,滑出曲线远远喷溅的唾沫星子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

这大学上的,值!

道长很少给我们留作业。按他的说法,讲得这么深入浅出,智商没毛病生活能自理的都能听得印象深刻融会贯通,留作业纯属是对授课教师教学水平的侮辱。

这一点上我们和道长保持高度一致,没事就BS一下那些侮辱自己的教师。

有一段时间我们听说道长当年是学校出名的名捕,每年考完试,他带的课都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抓补考抓的神出鬼没有时候连课代表都不放过。

这事引起了我们的高度重视,一致认为得想办法跟道长套套近乎。

后来费尽周折才在一个中午把小老头诳进饭馆的包厢。

道长拒绝了我们递上来的少爷从家里偷出来的好烟,自己点了根他那跟催泪弹有一拼的香精树叶小白棍,提起筷子就吃,什么好吃吃什么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好歹您也是个教授啊,怎么也跟我们一样,见了红焖肘子铁板牛肉就变禽兽了呢?

那顿饭吃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开始我们都有点蒙,被道长筷子在手天下我有横扫六国舍我其谁的气势吓住了,不敢高声语恐惊饕餮人。小心翼翼一脸谄笑的随便捡点葱花青豆什么的意思意思。

后来发现道长真没拿我们当外人,吃的酣畅淋漓头都不抬转眼间就横扫了六国桌子上一片废墟,老鼠盘算了一下兜里的钱,定了定心神,招手又叫了六个菜,大份儿的。

弟兄们上啊,欺负谁不是吃货啊?我们还真就不信这个。

吃得那叫一个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到最后桌上盘光碗净跟狗舔过一样,我们一个个沟满槽平南煎丸子都顶到嗓子眼儿了。

谁都不敢说话,怕一张嘴顺嘴里往外掉肉。

道长嘿嘿一笑,起身出包厢去放水。

我们几个心里发毛,万一这老人家到外面蹦达两下墩磁实了,回来再喊没吃饱,我们就得留下个人给饭馆洗碗抵债了。

索性道长叼着催泪弹回来以后没再提上菜的事,挨个盘问我们。

我们老老实实告诉道长自己家是哪的多大岁数特别爱听您老人家的课,特别强调了几遍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道长笑眯眯的喝茶,说自己老了班里好多学生知道名字认得长相就是对不上号,你们几个我记住了。说完拎着包走了。我们假装要起来往外送被道长瞪着眼睛拦住了。

等大家伙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了,叫服务员过来结帐,人家告诉我们,道长已经结过了。

我们那个汗啊。

那顿饭吃完之后没几天,盒子跑到我们宿舍来了,开口就问你们是不是请道长吃饭了。
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一看就没憋好P。

然后盒子告诉我们,道长最近这些年添了个毛病,抓补考专抓自己记得住有印象的。

你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学黄花鱼有事没事都溜着边走,道长抓补考时没准能拿你当个P放了。你屁颠屁颠跑他跟前露一小脸,基本上跟引颈受戮没什么区别,抓紧准备后事吧。

我们当时死的心都有,不但结结实实一人露了一小脸,还额外一人露了一大嘴。

那段时间,我们每次去上道长的课都有点荆轲谭嗣同的意思,慷慨悲歌之余悔不当初。

早知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顿饭直接把自己撑死算了,好歹也算死得其所。

转眼间到了期末,最后一堂课,道长在一片云雾缭绕中发表讲话,表情有点落寞。

他说那门课以后不会再开了,彻底被淘汰了。

我们当时听的胆战心惊,觉得道长要展现最后的辉煌,肯定拿我们几个的脑袋祭天。

崔健有首歌叫最后一枪,不知大家听过没有。
一颗子弹打入我胸膛刹那间我就不在这世上噢最后一枪。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唱的没完没了的。
据说有一个倒了八辈子霉的美军士兵跟一法国小MM在巴黎某公寓的凉台上抱着狂啃,被一发走火的流弹打死了。
阳台下面是热情友好的巴黎市民到处撒花到处尖叫到处拥抱到处乱跑到处乱BIU。
因为那天是OE日,二战欧洲战场结束纪念日。

我们那几天一直在哼那首歌,心情无比忧伤。

考试那天道长不监考,可还是一脸寒意的到考场里溜达了一圈,冷笑着挨个看大家的卷子,尤其是我们几个的,看完之后备着手晃悠走了。

那背影看着挺凄凉的。

后来公布成绩,我们班上至稻草下至少爷,平均80分,没有不及格的。

盒子告诉我们,因为没有完成学校和系里明文规定的必须达到的补考率(瞅瞅,瞅瞅,有这么倒霉的学校吗,抓补考还有指标),系主任找道长谈话。

道长玩命抽烟,把系主任办公室整的跟火灾现场似的。
道长说这门课都被淘汰了,学生毕业之后肯定是用不着了,P用没有还抓什么补考。

那以后我们再没见过道长,小老头彻底退休了,在家养狗遛鸟。

过了很多年我们一个同学在花鸟市场上看着道长了。

据说须发俱白很想风清扬。

尤其是那两条寿眉,很白很飘逸。

人物:炸弹

炸弹是个很沧桑的老头,讲马哲的。他的脸长的比较有个性,象是剥了皮的陈年核桃,一样的色泽一样的纹路一样的凹凸不平,基本上每个皱褶都能夹住一张纸。

炸弹一年四季都是光头,刮的不太彻底的那种,我老觉得他脑袋上面象糊着一层砂纸,一直想用手摸摸,一直都没机会。

炸弹讲课也很有特色,走上讲台头都不抬的念叨10来分钟,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这堂课就算讲完了。在剩下的大把时间里,炸弹开始不胜唏嘘的给我们回忆他年轻时代的美好岁月。

我们最爱听这个,但凡他开讲,必定递上烟奉上茶把黑板擦放在他老人家手边上预备着当惊堂木使。

炸弹给我们讲过儿时目击胡子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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