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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会来?」罗杰说。
「找不到爱德格主教,你当然会来找教皇了。」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铁渣伸出机械的大手,小心的将棋子收拾起来。
然后他直起三米多的身子,举起手中的六管加格林机枪,用一种与强悍外表极不相符的清脆女声,说:「对不起,罗杰!我们曾经战斗,也曾经合作过,算得上是战场上的朋友了。但职责所在,我们不能让你过去。吱滋滋……」
随着一阵电子杂音,铁渣打开了背后的推进器,喷着火焰飞升到了半空中,向着罗杰释放出暴雨一般的子弹。
罗杰将莉莉安推到了后方,拔出精灵剑Exguard,在身前制造出一面魔法阵。
弹幕击打在魔法阵上,如雪片一般的飞旋开来。罗杰另一只手拔出杜兰达尔,踩着石柱跳到了铁渣身前。
铁渣赶紧拔出腰间的电光斧,与罗杰展开了近身激战。
琳克冷冷的观瞧着,从身后抽出了黑火枪。
那是一杆长约两米、枪身刻满符文的火枪,是驱魔人教会为他特制的。能释放发出超过自身能量的威力,但每次使用都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
琳克知道每开一枪,就会让自己少活几个月,但面对罗杰这样高手中的高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琳克狠狠的一咬牙,将自己的力量添注进枪膛,瞄准了激战之中的罗杰,连续的扣下了沉重的扳机。
这一阵连射至少让琳克短命三年。
罗杰正与铁渣陷入激战,发现黑火枪射来的时候,丝毫没犹豫的抽了水晶剑,将黑色的能量弹一一吸收。
琳克露出一抹苦笑,说:「果然没用啊!」
罗杰猛的一转剑柄,黑暗能量反射了回去。
琳克拼命转动枪杆,在身前划出一个圆盾,勉强将能量弹抵挡了下来。但枪杆刚一停转,只见一把宝剑砍来,将黑火枪一剑两断。
「这么有损阳寿的武器,还是不要使用的好。」罗杰说。
「多谢你的关心,但我不能接受啊!」琳克丢掉了没用的火枪把,握着带有刺刀的枪杆继续进攻。
罗杰双手挥舞着断结王剑和杜兰达尔,分别抵挡下了琳克和铁渣的舍身狂击,在翻剑花逼退两人的同时,突然将双剑交到了藤手中,而自己的双手则握在了机械剑卡特丽娜上。
「小心了!」罗杰发出一声警告,接着右手按紧剑鞘,左手猛的拔动剑柄,锵的一声使出了居合斩。
虽然罗杰没有装添催化弹药,但以他现在的手臂力量,足以使出三倍于音速的拔刀斩。
面对这种超越想像的速度,即使身经百战的琳克也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的让那道刀轨贯过自己。
但在那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铁渣头盔中间的机械红眼闪了一下,接着便持斧挡在琳克身前。
喀嚓一声脆响,罗杰的刀轨横贯整个房间,四周的石柱和墙壁出现了整齐的裂缝,接着向着同一个方向倾倒了下去。
电光斧闪起一阵火花,接着爆碎在铁渣身前。
「琳克,你没事吧?吱滋滋──」铁渣欣慰转过身来,却突然看到琳克的胸前出现了一道血痕。
琳克艰难的笑了笑,说:「我还好!幸亏有你挡着,否则真要被剑气分尸了。」
「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样的一剑啊!」铁渣发出一声感慨,突然腰间爆起一道火花,断裂成了两半。
「啊!铁渣,你怎么了?」琳克刚要上前,却见罗杰手持双剑冲来,对着铁渣的「尸体」一阵乱砍。
「你在干什么啊?」
琳克大吼了一声,想上前去阻挡,却被罗杰推翻在地。
「琳克,对于你的好朋友,你了解多少啊?」
罗杰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好兄弟可能是个女人?」
「啊!?」
罗杰呵呵笑了两声,从破碎的铁甲里拉出了一个女孩。
女孩比罗杰还要年轻一些,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
衣服的材质非常轻薄,表面闪烁着金属光泽,接合处有着清晰的纹理,前胸和后背上还装着指示灯,正在有节奏的闪烁着莹光。
「罗杰,你失信了,你答应为我保密的。」
少女挣扎着说。
「可我的秘密已经泄露了,所以我们的协议也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
「你太卑鄙了。」
「哈哈!反正你在里面也挺闷的,不如就以这个面目活动吧!」罗杰抱起少女一丢,扔进了琳克的怀里。
琳克看着少女的娇躯,又想到以前壮硕的铁渣,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
少女不悦的大吼一声,伸手捏住了琳克的脸颊。
罗杰走到了大门前,刚要伸手去推,大门却沿着刀轨断成了两半。大门内是一间大厅,正中摆着庄严的神像。
一名身披黄袍的人正在祈祷。
「是教皇陛下吗?」罗杰说。
后者没有回答,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默默的拔动了一下玫瑰念珠。
「陛下,我是罗杰,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谈。」
罗杰走到了教皇身后,伸手刚要去拍他的肩膀。忽然,身披黄袍的人转过了身来,猛的向罗杰刺出了一刀。
那是一柄黑刃的短刀,一看就是经过施咒的驱魔武器。
这出其不意的一刀正中罗杰的前心,刀柄几乎都要没进去了。
罗杰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摔在了碎石断柱之中。
琳克和铁渣都惊呆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教皇」。莉莉安跑到了罗杰身边,哭着大喊说:「他不是教皇。」
「呵呵!」
随着一声阴森的笑声,黄袍缓缓的拉开,露出了马丁修女得意的面容。
马丁修女原本是爱德格手下最得力的男助手,后来因中了水晶剑的性别反转诅咒,他被派遣驻留在了遥远的阴影要塞。
而此次随着爱德格阴谋的发展,又回到了这片久违的圣域。
「马丁,你太卑鄙了。」
罗杰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愤怒。
「哈哈!这只能说你还太嫩了,看来主教大人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马丁得意的说。
「这是爱德格的主意吗?」
「不是!但主教大人说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可惜主教大人不在,不能欣赏你的临终一幕了。」
「爱德格呢?」
「主教大人另有计划。」
「爱德格阴险无比,你不怕连你也被利用吗?」
「为了主教大人的伟大计画,我宁愿去死。」
罗杰皱了皱眉,说:「看来你是知道爱德格的计画了。」
「但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半点讯息。」马丁阴森的笑着,从墙上摘下一柄装饰剑,一步步的逼了过来,说:「现在,就结束这一切吧!」
「住手!」
莉莉安挡在前面,抖手撒出了丝线。
「滚开!叛徒小丫头。」
马丁大喝一声,斜肩铲背斩下一剑。
琳克和铁渣见势不妙,一起冲上前去阻止,但脚步已经跟不上剑刃了。可突然,斜刺里飞来一把剑,正插在马丁和莉莉安中间,巨大的冲击波将两人一起震飞。
马丁飞摔出几米,撞碎了身后的神像。
而莉莉安则被一双手揽进了怀里,惊讶的抬头看去。
罗杰笑着站在原地,一手抱着莉莉安,一手握着黑刃短刀。
「怎么回事?我应该已经刺穿你的心脏了。」马丁惊讶的说。
「对我来说,心脏那种东西,早已成为装饰品了。」罗杰慢慢的拔出短刀,伤口处伸出几条藤蔓,飞快蠕动着弥补好了血洞。
「木系附魔?」马丁惊讶的说:「你什么时候将附魔控制到了这种程度?」
「一直如此,从我出学院的那一刻起。」
「哈哈……」马丁昂天长笑了起来,灰白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像是疯掉了一般,大叫说:「在战场上,我们费尽了心机,无数次逼你入绝境,以为就要杀死你了,原来那些都是天真的幻想啊!」
琳克和铁渣愣在了远处,一起无奈的摇起了头。眼中的罗杰突然变得高大,迫使他们必须抬头昂望。
「白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胜不了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古怪,更不是因为你们的能力太弱,而是因为我们所背负的责任不同。」罗杰说。
马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皱纹以可见的速度滋生,颤微微的说:「也许真的是我错了,但我依然相信着主教大人。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
「哼!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也就不问爱德格的事了。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你告诉我教皇在哪里,我让你恢复原本的男身。」
马丁一脸兴奋的站了起来,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拖着步子走到了破碎的墙边,昂望着近在咫尺的星空,说:「在天使神殿里。」
罗杰拔出了水晶剑,轻轻的弹动了一下剑身,寄宿在剑中的剑灵潘朵拉钻了出来。潘朵拉起初极不愿意,但在罗杰的软磨硬泡之下,只好点头答应,收回了马丁身上的诅咒。
一瞬间,马丁的身体笼罩在白光中,骨骼慢慢的增大,肌肉缓缓的变厚,修女服变成了黑色的教袍。
立在墙边的背影,变成了一个英挺的男人。
「呵呵!罗杰,谢谢你了。如果你不是主教大人的敌人,那该有多好啊!」
马丁用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感叹一声,轻轻的向着星空跨出一步,坠进了无限深邃的黑暗之中。
十几秒后,罗杰听到了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便是人们大声的悲嚎。
罗杰轻叹一口气,亲了亲莉莉安的鼻尖,以示对她刚才挺身而出的感谢。
不过,小丫头并不买账,盯着罗杰胸前的伤口,狠狠的踢出了一脚,「连我都敢骗。」
罗杰抱着莉莉安走下楼来,在门外看到了大片的驱魔人和圣殿骑士。大家都瞪圆了猩红的双眼,向着罗杰大吼着冲了过来。
罗杰翻身将那名矮墙似的驱魔人踩在脚下,慢慢的拔出了背后的烈焰雷沃汀,青紫色的火焰瞬间笼罩在了体表。
眼看继北方之战后,第二场大屠杀要开始了,但琳克却突然走了出来,说:「都住手吧!教廷和学院也该停战了,我们还有更大的敌人,不应再做无谓的损耗了。」
※※※※
天使神殿的作用并不是供奉,而是为了向世人昭示众天使的功绩,使地上的信徒以之为榜样,为神的不朽事业而奋斗。
罗杰等人刚想冲进去殿内,却听到门内传来话音,「罗杰,你一个人进来,我有事跟你谈。」
罗杰拍了拍莉莉安的脑袋,径直走进了黑暗的天使神殿。
随着大门吱吱呀呀的关闭,四壁上的发光水晶石点亮了起来,大殿里雕刻精美的天使神像显露了出来。
罗杰眨着蓝眼睛,目光挨个扫过神像,从职阶最低的圣灵天使,一直看向最高的创世七天使。
站在七天使中间的是炽天使长米迦勒,手握着石雕的神怒火焰剑,空洞的双眼瞪视着罗杰,彷佛随时都要扑下来一般。
「罗杰。」
罗杰打了一个激灵,扭头看向声音源头,发现米迦勒身下站着一个胖老头,头戴着教皇法帽,身穿黄白相间的教皇长袍,手里握着一串玫瑰念珠,炯炯的双眼直盯着罗杰。
「教皇陛下,您好!」
罗杰微施一礼。
「没想到爱德格最怕的人,竟然会这么年轻。看来在下一代的较量中,教廷已经先输学院一步了。」教皇叹息。
「教皇陛下,您很爱比斗吗?」
「不!但为了神的利益,我们必须这么做。」
「是谁告诉您的,万能、至上、慈爱的神吗?」
「这……」教皇无语了,说:「罗杰,那你为什么而争斗?」
「我有我的理想,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在你的理想世界里,还会有神和教廷吗?」
「我的理想世界是自由的,任何人都有信仰和不信仰的权利。」
「那在你的理想世界里,神和信徒会被歧视贬低吗?」
「我的理想世界是公平的,任何人都会受到平等的待遇,无论他们的种族、出身、信仰……」
教皇的眉头稍微舒开了一点,又问说:「那你用什么证明?」
「时间,会证明一切。」
「时间缥缈虚幻,不能作为证明。」
「呵呵!看来教皇陛下还是个功利主义者啊!」
「越是悦耳动听的言语,背后就隐藏着越多的危险,爱德格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了。你说时间可以证明,那你需要多少时间?」
「不管需要多少时间,在我的理想世界未达成之前,我的剑会一直为此而挥动。」
「想用力量来做保障吗?没有抑制的力量,只会滋生野心,就如爱德格一般。」教皇转过身去,看着米迦勒的雕像,说:「只有在神的指引下,力量才能为正义所用。」
「呵呵!如果神有指引力量的能力,那爱德格也就不会这么得意了。」
「你在质疑神吗?」
「我只相信事实。」
罗杰的话音刚落,只见米迦勒的雕像一阵摇晃,一团赤红色的火焰笼罩全身,接着六张巨大的火翼张开了。
在罗杰惊讶的目光中,六翼炽天使扑飞了下来,挥剑划出巨大的火焰弧线。
罗杰拔出Exguard挡下了火焰,但前胸却重重的挨了一拳,如一颗炮弹似的飞摔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击在神殿的大门上。
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向着外面倾倒了下去,蹲在门外偷听的莉莉安惊恐的抱紧了头。但大门却没有倒下去,而是又慢慢的立了起来。
罗杰落回了地面,伸手抓住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