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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艰难的爬上副座,扣上安全带后又瘫靠椅背笑得东倒西歪。
“傻了你!”萧香不满的拍了他一掌,踩下油门飞驰出去。
“这车很狂野啊,跟你这性子不符。”安乐咳了一声,严肃的下评论,“在我的想象中,仙人一般的香公子应该是开线条流畅的小轿车,整体看上去比较协调。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样比较有视觉冲击感。挺配的。”
“说得一套一套的。这车是沈破浪的,我喜欢它宽敞的空间和硬朗的外形。彩漆是我睡不着的时候自己一点点喷上去的,费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才变成这样。”顿了几秒,话锋一转,问:“你在我之前就认识三少了?”
“嗯。去年中秋那时候。”答完才疑惑:“你认识他么?”
“官家的那些人,只要稍加关注商政的人也许都会知道吧。我以前跟易朗去参加他们的聚会时曾见过他一两次,是个很气质很漂亮的男孩儿。你们现在是……”萧香搜索合适的问词。之前在治疗室时他就想问个明白了,但碍于田末末在,一直忍着。
“他说我是他的养的娈童。”安乐飞快接口,没半点迟疑。
“不要乱说话!”萧香轻斥,心里却暗暗叹息。这结果不知是幸亦或不幸。也许是幸吧,安乐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但也不会一味的只追利,他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再说,这么个清伶伶的少年,任谁都不会讨厌的,那位三少也是不一般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啊。诶对了,昨晚易朗也在说找你。”这人一直是他喉咙里的一根鱼骨,梗得他难受,不吐不快。
“我知道。他是我师兄,以前跟我很要好,经常去白瑾的酒馆,也是因为他我才认识那一票人的。”
看他平静坦然的表情,安乐总算释然了,只要不是什么更亲一步的关系,那其他就不必在意了,继又转移话题聊到田末末的芳疗室和平时的生活,闲谈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车子在城环宁夏路口停下,透过车窗便见到正抱着穿得肥墩墩的安宁逗笑的李伯。萧香熄火后立马就飞奔过去,将怔愣失神的小家伙拎起来紧搂在怀里,脸埋在他暖融融带着淡香的围巾里磨蹭,眼酸心更酸。
“萧哥哥……”安宁沉静的用戴着手套的手轻抚萧香的头发,像以前萧香对他做的,充满怜惜和宠爱的感觉。
“娃娃想我么?”萧香闷声问。
“想!”安宁咯咯笑,嘟起小嘴说:“前晚上我问小毛猴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想你了;它叫我安静等着,你很快就会来了。看,它多聪明,它一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去找你了对不对!它跟你说什么了呀?”
“它呀,跑到我床头说我们家娃娃可乖可懂事了,他想见我了,我再不来找他他就要哭了。”萧香笑盈盈的狠亲他一下,凝视着这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咱们娃娃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他哭呢,对不对?”
“对嘛。”安宁抽抽小鼻子,很委屈的表情,两只毛手捧着他的脸,红润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在他眉际印下两个吻,软绵绵的童音小声投诉:“哥哥昨天打我屁股,很疼呢;前天还不理我……”越说越小声。
萧香忍俊不禁,把小家伙兜进怀里揉搓一把又举起来,欣喜不已:“娃娃好像比以前重了。跟我说说,在学校好么?”
“好,同学好,老师也好。回去给你看我的书,我每天都很认真的写寒假作业了,越叔叔说等过几天他回来了要给检查,错多了要惩罚。”安宁兴奋地瞪着小短腿,转回头对李伯叫:“李伯,你看呐!这就是萧哥哥,我给你看过相片的。”
“我看见啦。”李伯笑眯眯边收摊边拔冗回答,安乐也在一旁帮忙,“呆会儿咱们去买鱼吧,给你萧哥哥也尝尝李伯炖的豆腐鱼汤好不好?”
“好!”安宁大声应,转又伏在萧香肩上跟他窃窃私语:李伯炖的汤可好喝了,比哥哥做的好……
“喔?哥哥也会做饭了?”萧香笑问,睨了一眼正抬望这边的安乐,再次细瞧他润泽清俊的五官和舒张有度的姿体动作,感慨的同时也腾起骄傲的感觉,像是见到自己的孩子愈长大愈出色时的与有荣焉感,唯一的遗憾是自己没能亲眼见他转变的过程。
“嗯,我们搬到布叔叔的房子时,哥哥开始学做菜。宁叔叔买了几本菜谱,他边看边照着做,很好吃……”
“说什么呢?”安乐提着大袋子走过来,“走了。”
先回李伯家,然后四人一起走着去买菜,笑声宴宴的一路撒着去撒着回。李伯进狭小简易的小厨房里操弄晚饭,三人则端了凳子挤坐在门口,像以前在安家时那般玩闹嬉笑,时不时拔高的欢笑声传进李伯耳中,让他忍不住也咧嘴笑。
“……”,电话铃声响起,安乐滞了滞,慢腾腾从口袋里拿出来接通,贴近安宁耳边:“是越叔叔,你跟他说。”
安宁愣了一下便笑逐颜开,拿稳电话蹭下地,在小空地上蹦来蹦去,软声软气的跟牡丹撒娇。
安乐看着他欢喜的小脸,脑袋靠向萧香肩头,视线凝在印在半空里的那颗灰绿色的树顶,若有所思:“官越现在红茶岭原始森林,和宁珂罗小布一起。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在做什么,但应该不会是旅游探险。他……曾有两次凌晨回去时,我们碰到了找他帮忙的人,我不很清楚他们找他这么个学生到底是希望他能帮什么,不过我也没问他。我现在是杯弓蛇影,最怕无意中惹到不该惹的东西。若是那些事再罩到我头顶,我真要崩溃了。”
“官家本来就不简单,有人找上门是很正常的。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找官越帮忙,而是想透过官越联系上他那德高望重的爷爷或其他人吧。听闻那老爷子非常的疼爱官越,当宝贝似的。”萧香垂下眼帘,掩下有些复杂的情绪。安乐又有很多朋友了,这让他高兴又失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小六和陆晓在哪个学校呢,他们现在应该回家过年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考到哪儿了。开学的时候曾叫人帮在理工大和民大查了新生入学名单,但没找着。我也没打电话回去问。”安乐侧过脸低着他的手臂,语气是少见的软弱,“那一次找不到,我很难受,但也有些庆幸。是我骄傲清高的心理咋作祟,我希望等自己能跟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上时再出现,而不是以现在这样子,我心里接受不了也不甘心。其实很多人有能力帮我一把,可我不想因接受他们的资助而矮人一截。老三说我倔,官越说我死磕,都是吧。”
“对我也是?”萧香挑眉。
“不。是你就不会,我会心安理得的分享你给的东西。你在我心里,是同娃娃同我父母一样的,都是家人。而他们不同,他们都是拿人随意搓揉的人,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顿了顿,哂然一笑,补充:“除了单纯可爱的洛扬外。”
“你真是……”萧香心疼,也无奈,安乐比别人敏感且多虑,“你不该拒绝老三,他是你老师的孩子。”
“就因为是我老师的孩子,在我还能够支撑生活时我才不想接受他的帮助。”安乐轻吁一气,“说不清心里具体的感觉,其实老三非常好,是我想得太多了,希望自己能自食其力,即使以后再碰到什么困难,我也有足够强硬的身躯和意志来对面它。”
“你一直骄傲又好强,不接受他人的施助也不奇怪,但是,”萧香板正他的脸,严肃道:“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复杂了,人家接近你帮助你不一定就是想从你身上索取什么,你别把自己绷得跟弦似的,累人累己。”
“我知道。”安乐笑,想辩解时听见安宁叫他听电话,于是起身拿过电话走到空地边缘蹲成一团,轻快道:“娃娃跟你说萧香找到了吧,是昨晚沈破浪给的地址。还有件事我想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跟你说。”
牡丹说好,回去见个面好了。
两人闲扯了几句便挂了,安乐盯着电话低头深思,随即又甩甩头,调回萧香身边,跟他笑言漫谈李伯的小商品和经过门口的黑猫,不知不觉中二十来分钟过去了,李伯在屋里喊开饭。
因安乐赶着去上班,这顿饭吃得比较迅速静默,吃晚饭后萧香把萧香把安宁的书包捡好,跟李伯道别后先送他到行馆,约好了个时间后便走了。
八点半时,正忙得团团转的安乐见到刚进大门的萧香三人,立即兴冲冲把人带到紫区较偏静的角落,点了单后速速回到吧台叫叮当备好酒,闲扯了两句后不得不忙开了。
近十点钟时,官家兄弟俩跟白瑾又过来了,安乐窒息搜索没见易朗的身影,不觉松了口气,笑容也明朗起来,且毫不吝啬的对着客人放松。穿梭几圈后得以休息几分钟,他回到吧边,没法跟萧香说话,怕惹祸,这些人一个个的可都是易朗的朋友呢!
“你今天很高兴?”官致笑问,“我们家三少逗你乐了还是桃花开了?”
“大夜晚的少爷您说什么白话呢?桃花不早就开了么,没见你们家三少的花期已过了?”安乐摇头叹息:“介意您去林医生那儿看看视力,我觉得您估计患夜盲症了,事实上今早上隔壁家的妹子要嫁人了,我正难过呢。”
“诶,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枝红杏出墙头。”官极揶揄,懒洋洋的依着台沿,轻轻晃动手上装着腥红液体的玻璃杯,“回头我得再调教一下三少,免得小安乐这枝新鲜红杏被别人摘了去。”
安乐气堵,深呼吸了几次总算把气管通了,道行不够高不能再跟他们提风花雪月,遂转移话题:“怎么没见我们凌经理呢?”
“他这会儿正在楼上忙着呢,山高的报表要他审查,昨晚是看得头疼了才下来放松一下的。”说着指向一旁的白瑾,讥嘲:“这个无德的老板镇压着,可怜的凌沐团团转只有做牛做马的份。”
“他是我的福音,就如玛利亚对于耶稣一样。”白瑾一脸圣洁的表情。
安乐兔死狐悲的替凌沐默哀三秒,看了看单号又送单去。回途经过萧香身边时,打了个招呼,顺便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在吧边几步外突然瞧见官极旁边的趴在台上的易朗的身影,脸上笑容瞬间收敛,脑子里迅速闪过许多想法,这些想法的最终目的无不是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发现萧香!但是,上天总喜欢开人玩笑,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肩膀便被拍了一下,萧香笑意盎然的声音传来:安乐,娃娃说那个哥哥手里的酒筒很古怪,想看看。
距离太近了,这番话让那四人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便都转过来,其中只有易朗的表情是激动地,他瞪大眼跳扑过来,紧捉住萧香的手臂,灼灼看着那张清丽如昔的容颜,那乌黑顺滑的长发没变,气质没变,身形没变,孩子……“这是谁的孩子?”他盯着他怀里可爱的小孩儿怔问。
“我的。”萧香只愣了一下便笑开,朝小家伙挤眼:“娃娃说是不是?”
“是。”安宁笑得春花绚烂,还得意的朝安乐抬下巴示威,小摸样骄傲得让人想捏一把。
安乐瞪眼警告他,紧楸萧香的衣袖:“萧香,你……”
萧香对他摇摇头,平静无波道:“易朗,我们过去聊聊吧。”
“……好。”
“等等。”官致突然出声,跨几步到萧香面前,轻而易举便把小家伙给带了过去,笑道:“我跟娃娃说说话,你们去吧。”
萧香见安乐没说什么,便带易朗回位置。
官致把安宁拎坐在吧台上,任他居高临下的巴眨着眼打量他又打量身边的大少,在以为他要开口问话时,他居然偏过头跟白瑾说:“瑾叔叔,小叔叔说什么时候回来呀,哥哥说他会带奶奶做的甜点给我吃呢。”
“诶小东西!”白瑾把人拎过去揉了一把,不无哀怨道:“瑾叔叔也想知道他几时回啊,那得看他什么时候高兴了才什么时候回。”
安乐在一旁看了受不了,出声提醒:“老板,快把他放下来,有碍观瞻,客人都朝这边望呢。”
官致笑了笑,把小家伙抱到膝上,捉起那小手摸摸捏捏,似惊喜似疑惑道:“娃娃真上二年级了?班上是不是你最小个?”
“才没有!有个女同学比我还小。”安宁气鼓鼓的反驳,又辩解:“越叔叔说吃饱睡好了以后自然会长高长胖的,他七岁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末叔叔说很多人有重量但没质量,不要也罢。我要质量也要适当的重量,像哥哥、越叔叔他们一样。你看吧,过几年我就变个样了。”
三人听闻都忍俊不禁,愈发兴致勃勃的逗他说话。安乐无语,跟同事打了个手势便去洗手间,刚烘干手电话便响了,他盯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发愣,过了一会儿才接通。那头牡丹说:我估计明天晚上七点钟左右到家。
“这么快!”安乐惊呼,随即又降低音量:“不是还有四天时间么?”
“预定是那样没错,但这地方昨晚开始降暴雪,没办法自由活动,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