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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应该还在自己的头上么?
入斜下意识往自己头上的发髻摸去,结果发现,簪子不见了,掉了……会掉在哪里,会是掉在那个要命的地方么?
教主其实是来兴师问罪的吧,现在什么也不说,只等着自己束手就擒。
“这簪子……”
“还给你。”
俞溯舟没有多一句话,然后就甩袖离开,让她的疑惑加深。
“俞教主!”
试着唤她,却终究没有像样的回应。
连回头也没有,果然你早已将我背弃。
总说自己孑然一身,可惜牵挂却又那么多,两日的期限那么短,究竟自己想要改变些什么,竟也有些模糊了。
要了两坛酒,只求一醉,却只是换得了腹部的绞痛,让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呕出了一肚子的秽物,其中除了酒还有胃液,又粘又腻,自己却霎时神智清明,把世事的细节尽数铺陈在自己的眼前。
不能在如此任性了啊。
简单地处理了自己以后,她漫步出了自己的房间,在石室遍布的玄真教中,寻找教主的房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守株待兔,是能有些收获的,哪怕,很细微很细微。
循着石阶拾级而上,到了教主的房门外,外面并没有守卫,将木门推开,就能将房间看得一清二楚——房间中摆了一张大床,两边放置了石制的柜子,顺着过道走去,能到外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有桌椅,像是个休息的地方。
出了那个休息的地方,就是阳台了。阳台被旁边茂密的树冠给挡住了,侧着身趴在栏杆上,正好能望见半山腰的石屋……
那一次见俞溯舟,她便不知在望着什么,现在想来,该是那个地方了吧。
说不定,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想要转身时,入斜蓦地发现了从后面传来的阴寒之气,或许可以称作杀气。
“你为何在此?”来人正是教主俞溯舟,此间的主人。
“我……我来找教主问一件事。”入斜垂下头去,不想与她对视。
岂料俞溯舟抓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对视着她。
“你心里的打算,我怎么能不知道……不必再想从我这里求证什么,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沈护法绑你来也是出于好意,外面不大安生,你还是现在这里呆着吧,若是你喜欢这个地方,我便送给你了。”
很多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娘……”
这一声娘,叫得俞溯舟的胸口有些震颤,只是面上掩饰得很好,看上去古井无波,不动声色。
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有人着急来报,说是密室的机关被人给破开了,俞溯舟大怒,甩了袖子就立刻往密室去了,可惜了入斜只差一点就能把事情给验证了。
破开密室机关的人,自然就是流觞,他急于寻找自己的身世,甚至比报仇雪恨还要急切,在那里翻了大量江湖人士的秘辛,却终究没什么收获,倒是意外的翻到了玄真教建教之初的机关设计图……
借刀杀人,终究不是光明磊落之举,可是流觞总觉得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头了。即便教主真的是姗姗的生身母亲,他只求一个答案,不论后果。很多选择,如果真的放在当事人的面前,能遇上什么结局,终未可知。
……
江湖中人听闻玄真教藏了不少的江湖秘辛和密集,再加上最近玄真教里破不平静,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而在路上因为遇到一个难缠的故人耽搁了数日才到了出岫山的齐琰被人给引至了玄真教大厅去见沈白羽。沈白羽端坐石台石椅上,斜眼看着这个被自己威胁而来的神医,看着一点恐惧的样子也无,竟然还带点气定神闲,也不知骨子里卖的什么关。
两人对视了很久,谁也不愿先开口,立于沈白羽身侧的青菱使终究有点不堪忍受,将唤齐琰至此的目的说出,被沈白羽狠狠剜了一眼。
“我叫请神医前来,是有事相求,你的朋友殷姑娘,我们当然奉为上宾,不敢动一分一毫的。”
齐琰只是“哦”了一声,环顾四周也不见姗姗,也不知她究竟在什么地方,自己到了什么个地方,估计是凶多吉少,可是看了那封信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想,不论是龙潭虎穴都要来一趟,没想到直接杀进了玄真教的老巢啊……那谁说的还真对上了。
齐琰长身而立,向上瞥着沈白羽和青菱使,说:“你们要求我做什么,我除了会看病问诊,别无长处,功夫也不济。”
“当然是要神医来治病的了……”沈白羽缓缓开口,想起当初差点就要了齐琰的命,也就可以窥见今日场上一分一毫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中气不足,“罢了,青菱,先带他去见殷入斜吧。”
连要求还没提出来,就要被实现了,齐琰觉得这感觉还不错,嘴角微微勾起,道:“那便多谢沈护法了。”
只有有人带着齐琰穿过长廊,到了入斜暂居的地方。石室之中竟是别有洞天,房间中装上了鲜花,有助眠的作用,齐琰一闻便知。房中无人,不妨坐着等等,桌上的茶壶摸着还是温热的,姗姗离开不久,总会回来的。
入斜从俞溯舟的房间回来,刚好遇见了坐在房中等着自己的齐琰,先是欣喜,然后是困惑,之后便是无奈……
“齐琰你怎么在这里?”
“嗯,被人叫来的,看你没事就放心了。”
“……”
不知该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将他打发回去,二人的谈话从一开始就不小心走向了沉寂。那五年之间无话不谈,现在还有什么秘密是不为人知的,入斜揪着衣袖,估计连心也纠结成那个模样了。
“别愁了,不怕流觞不要你了么。”
不偏不倚,戳到了痛处。
见她眉头深锁,低下头去不搭理自己样子,想自己小心翼翼还是不行。齐琰安慰道:“姗姗,是我错了。”
“你何曾错了,不过是我……感时伤事罢了。”
口是心非。
谁有不是如此呢?
无数事情都涉及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可惜,于事情一事无知的旁观者,如何看清。齐琰的安慰终究起不了作用,他也不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能自己揣度,想着莫不是流觞又将姗姗弃了吧……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中宠着爱着的,在别人的眼里,竟然被一次次地伤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入斜觉得不对,然后试着转移话题:“江湖上,近来有什么动静……我于此待了数日,对外头的事倒是不知。”
“我也不知,不过有人和我说,江湖上最近静得很,似乎在预备做什么大事。”
“是么……”
“你在此,要盘桓多久?”
“等到此间事了吧。”
说了和没说一样,齐琰摇了摇头,步出了入斜的房间。站在远处的仆人走了过来,引着齐琰去了一个地方。
穿过石门,齐琰便感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很淡很淡,可能血液已经凝结很久,可是以齐琰的能力,当然能闻出来。当然,俞溯舟这会儿不会在住处待着,也不在刑堂,而是在玄真教最深处的禁地的温泉边,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去压制体内发作的毒……
刚才气血上涌,有些毒发的征兆了。不过好在沈白羽告诉她,齐琰已经到了,听闻齐琰的医术青出于蓝,也不知能不能把自己身上的毒给解掉。
……
透过氤氲的水汽,齐琰窥见了传闻中的魔教教主的真容,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可惜额头上有一块擦伤的伤疤,本可去掉,却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俞溯舟外罩一件白色的袍子,坐定在温泉边的大石上,长发尽数散开,双目紧闭,看上去就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齐神医来了啊。”俞溯舟缓缓睁开双目,开始了二人之间难得的寒暄。
“不敢让教主久等,不知教主叫齐某前来所治何症?”在这时候,齐琰只能尽量把自己装得狗腿一些。
俞溯舟从白袍下伸出纤细的手,一副要齐琰把脉的样子。这只手那么美,肤色洁白如羊脂,手指纤细修长,几乎辨不出这只手的主人的年纪。感慨之后,齐琰接过俞溯舟伸出的手搭上了脉门。
这脉搏,与常人果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除了慢上许多之外,还带着……中毒的感觉,否则,即便是顶级高手,脉搏也不应如此怪异。
“还没看好么……”
“在下学艺不精,只能断出教主曾中剧毒,被高深功力化解过,但终究留下了不可预知的后果……至于是什么毒,像是我那个被留在贵教的朋友所中的毒,但是又有不同。”齐琰只能将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想到却看到俞溯舟的面色都变了。
“是食髓之毒,神医果真好眼力……积了十几二十年,我都不知它究竟如何改变了我的人生……”
说到最后,不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当初信誓旦旦,海誓山盟,心想自己一心出教,以为海阔天空怎么可能找不到食髓的解药,到了最后还是被背叛,想要一死,却被琐事附身,连求死也不得,拖到了如今这样的残躯才想着解毒,是否有些晚了?
“既然此药二十年也不曾发作,教主又何须在意?”齐琰站正,立于一旁拱手问道。
俞溯舟抚额道:“没人带着食髓活过二十年,而我恰好是那个例外。听教众长老说过,食髓专为叛徒所制,没人能熬过六年,也无解。我凭着兄长霸道的内力硬生生撑了十几年,直到今年……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他们的秘辛,齐琰一向兴趣不大,不过总觉得很重要的样子,他问:“教主信我不会将此事透露给正道人士么?”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我反正输得一败涂地过,也便不再在乎了……你也该能猜出,我和殷入斜非同一般的关系,既然你能倾尽全力去救她,我想你也便不会背叛于我。”
“你是……”
“吾名俞怀琴,是殷入斜的生母。”
竟是……如此。
齐琰打量着他眼前的病人,蓦地收声不语。事情远比他想像的复杂,也可能所有的线索都浮出水面,只差一个联系,将它们尽数联系起来。
昨日之日
很多时候,世事变幻之速,往往令人难以预料。
回去之后,齐琰只来得及列出一张药方和一份治疗的办法出来,还没与病人商讨解毒之法,就已经有人慎入玄真教,企图给它最后一击了。毒入骨髓,岂能对解毒抱有十足把握,且看药效如何,怎的能把那骨髓中的毒洗去。
……
月明星稀,又是一夜好景色。
山上的春来得总归比山下晚了一些,冰雪消融,桃花羞怯地捧出嫩粉的花骨朵来,衬得身后料峭的山壁,愈发挺拔。
这出岫山唯一的桃花,不知是由谁栽下,不知埋下种子之际,心里又存了怎样的期许。而今也将桃花满树,也算是春于出岫山最好的馈赠。
……
俞溯舟独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心思忽然飘远,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那时候她连殷扬昭也不认识。
那段往事却不得不提到现在玄真教的叛徒燕赵辞。
燕赵辞此人,是个奇人。被老教主在山脚下捡来,虽是总角之年,却十分懂事,从不说自己是因何而昏死在路边,只是言明,自己想寻个安身立命之处。江湖局势,身在局中,几乎都在求一个出人头地,那会儿老教主被燕赵辞逗得笑了,问他……何以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儿,偏看得这么透。当然很明显,燕赵辞没有回答。
俞溯舟那时候还叫做怀琴,对此人也不甚在意,只是莫名地献殷勤,使人心中有些诧异。自然,俞教主对他并无半分好感。人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可这少年也未免太厉害了些……不到弱冠便取得了教中左护法,与当初只求安身立命的孩子相比,变化实在令人恐惧。
本以为是那人求权为求自保,谁知道,那人一开始,就是正派放在教中的棋子……
一颗埋了十几年的棋子,从孩童开始。布下此局的人心机之深,让人感慨万千,奈何十几年的岁月逝去,燕赵辞也不再是当初心意坚定的人了,尤其是做上了长老之后,俗事尽数丢予小辈,尤其是那个刚做了新任护法的徒弟,对他的师父毫无怀疑……以至于最后连性命也丢了,连尸身也被抛在荒野无人收殓。
一段孽缘,开始在俞教主并不知晓的时候,却以最为惨烈的方式叫她知晓。
多年之后她离开了玄真教,遇见了殷扬昭,而后便将教中种种经历抛却脑后,可是总有人没忘,一直在心里不停地翻滚着当初相遇的画面——桃花,美酒,佳人。
“你就是个小毛孩,怎的能指望我同你长相厮守?”
她当初以这句话,拒绝了燕赵辞的真心。
而他忍了许久,只为了报复她,叫她后悔当初的抉择。
……
玄真教内唯一的桃花,是她托了兄长,从遥远的江南带来的,听闻种下桃树,等到开花那年许下心愿,或可实现。花开了,愿许了,结果却见到个挂着鼻涕扯着衣角的小孩子,问个名字还支支吾吾半天,现在想来,当着可笑。
谁没个犯傻的时候呢?
……
“启禀教主,桑落镇忽然集结了一大批江湖人士,恐对我教不利。”教中探子很快就打断了她的回忆。
俞溯舟扶额看了看探子,然后低头看着台阶道:“来的倒快,有多少人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