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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见她不吱声,气焰更大,讥讽问道:“在确定我跟你儿子是否圆房了,是吗?”
“你……”寒雪自认理屈,不知拿什么话堵她,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怕他会跟我做出苟且之事?”梅香轻笑,表情却很冷漠。“你很怕失去他,我说对了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寒雪显然明白梅香意指何人,面色冷硬,撇着头不搭理,眉却微微蹙起,脸色阴郁可怕。
“我就是要说!他一生侠气仗义,娶你也不过是义气之举……”梅香得势不饶人,咄咄紧逼道。
“显扬是个孝顺孩子,梅香你最好也恪守妇道,依你现在性子随时都可能犯七出之条,还是改改好……”寒雪也不再甘于下风,出言反击。
“显扬哥哥包容体贴,怎会听你片面之词?”梅香依旧得意,不屑一顾笑着。
“未必。倘若让他知道其中内情,怕是连杀了你的心都有。”寒雪也不甘示弱,同样不屑一顾睇着梅香。
“你……”梅香瞪着寒雪,满腔火气翻搅却生生忍住,不敢发作。饶是骄纵跋扈,也是个多情种子,怎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男子,最终只是乖顺地俯低头颅,听凭教训。
“梅香,你既然嫁了显扬最好收心养性,莫再给我惹事,以后不用来伺候公婆,离他远点。”寒雪心里很是得意。
梅香只是轻轻颔了首,不作反驳。
梅香回到房中时,陆显扬正在房中踱步,看见她喜出望外,马上扑上前。
“可回来了。娘没为难你吧?”
梅香摇摇头,盯着他。他的笑容明朗,让她觉得温暖却飘忽,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现在是琼花开放的季节,咱们去踏青吧!”陆显扬拉着她就要出门,兴致勃勃。
梅香有些不情愿,还没发出异议,人已被拽出屋子。
走到院子口,看到手提食盒打着伞的仆人,梅香才知他早已策划好,心中微动,脚也跟了上去,不再有异议。
两人坐了马车出行,只带了一个仆人和一个车夫,出行之物倒备置妥当。
此时六月刚至,天气还不觉燥热,温湿刚好。山里的空气清新宜人,草木凄凄。
满园槐树葳蕤,墨绿枝叶郁郁葱葱,各色槐花争奇斗艳,风吹过,花瓣便动荡不已,簇簇拥拥若展翅蝶。淡雅花香弥漫风中,沁人心脾。
这番良辰美景,梅香郁结渐消,在树荫下跳起舞来。她就如高贵美丽的蝶,舞步轻盈随性,桃红色衣裙随着她的动作拂动,纷乱妖娆。细碎花瓣落在她身上旋即又被风吹散,落英缤纷,飘飘荡荡、浮浮沉沉,乱花渐欲迷人眼……
陆显扬看得如痴如醉,见她渐露笑颜,红唇如花,自己也跟着轻扬嘴角笑了。愣神间,梅香突然身子一跃扑到他怀中,咯咯笑个不停。
“显扬哥哥,我跳舞好看吗?”
“好看……好看……”陆显扬点头,受宠若惊地扶住她。
梅香见他还没缓过神来,眉梢渐露神气,唇捉弄似的在他脸上轻拂过,然后马上从他怀中跳脱跑开,边笑边挑衅他。
“显扬哥哥,你来呀!看你能不能抓到我……”
“好呀,抓到你有何奖赏?”陆显扬笑着追赶她步伐,温柔问道。
“你抓到再说呗……”
梅香回头朝他眨眨眼,随后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一截。正得意之间,一阵风声掠耳,她还来不及反应,人已被陆显扬抱个满怀。
“你当我还在病中任你欺负只能干瞪眼。丫头,你太小看你夫君我了吧?”陆显扬搂着她,笑得得意洋洋,神气十足。
“你……你怎么可以耍赖?”梅香又气又恼,瞪着他不服输。
“你又没有定规则,怎么可以说我耍赖呢?”陆显扬一副吃定她的模样,笑若春风。
“我怎么没听说你会轻功的?不行!你用轻功不算数!”梅香挣脱他,耍起赖来。
陆显扬忍俊不禁,笑得更厉害,“算了吧,丫头,我腿比你长就是不用轻功也一样追得上,你就认输吧。”
梅香跑到一颗紫槐树下,撇着头不搭理他,一副誓不认输的气势。
“难道你想再比一次?”陆显扬走近她,笑问道。
“好了,我认输了。”梅香转过身,有些不甘地瞪了他一眼。
陆显扬揉了揉她的额前发,有些无奈笑了,“还是太小,若是现在就要孩子,我岂不是一个头两个大,照顾小的还要照顾大的……”
“美得你!”
梅香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算是出气,收脚时却没站稳,身子往后跌,陆显扬去拉她仍没止住她下落的趋势,反累一同跌倒在草地上。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四目相接时,气氛开始变得暧昧。
“嫁了人脾气还那么泼辣,做你夫君真倒霉……”陆显扬轻声抱怨了句,却环住她的腰,继续道:“现在咱们刚成亲,闯荡江湖还不是时候,等我将家中事情料理好便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真的?”梅香眼眸转动,盯着他,面带质疑。
“骗你作甚么?”陆显扬一本正经望着她。
梅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将头埋进他怀中,他的手轻轻抚弄她的背,轻缓柔和的声音传入耳畔。
“你要开始习武,娇滴滴的我可不带你出门……”
“再过一两年咱们就要一个孩子,让爹娘含饴弄孙……”
“嗯……”梅香应了声,只觉眼困得紧,在他怀中渐渐睡去。
这样的生活如此宁静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还有两道三章左右,写得貌似长了点。
、愤慨难平
再一次与陆展风单独见面,梅香进陆家门已两月有余。
那日清晨,寒雪早早便收拾了东西出门去拜祭早死的父母,而陆显扬后来也因为当铺那边有事出去料理了。
梅香一个人无聊地在园子里乱逛,不知不觉走到了梅园。园子的门没有拴好,梅香便好奇心驱使推门走了进去。
梅园自出了寒梅的事后,一直空置着。院内芳草依依,没有荒废的痕迹,显然时时还有人在料理。
微风习习,树影绰绰。梅香在院子里闲庭信步,隐隐酸梅香扑鼻而来。她抬头望去,只见那一树树青涩果实已青中透黄,诱人可口。
梅香盯着满树梅子,欣喜地笑了,跑到一颗树下,伸长了手跳起来去摘梅子,试了两次才费力拽住一根细枝。熟透的梅子被她一碰便自觉脱落跌在手中,也有几个砸在腕上落了地。
梅香双脚着地时,手上已抓了满满,嘴馋得紧,直接便塞了一颗入口。甘平滋味在口腔中化开,她不禁满足笑起来。
又吃了几颗,她才继续往前走,边走边不时拿一颗出来塞进嘴里咬开含着慢慢品味,悠悠哉哉在园中漫步。
园中有个凉亭,梅香还未走到那里,便隐隐闻到一股酒香,清洌绕鼻,与她平日所知的酒大有不同。
一边走,梅香一边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朝凉亭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蓝色发带冠发,青色长衫裹身,是陆展风。
他一人坐在亭中,面前摆了一矮脚小酒桌,上方一盘熟黄的梅子,还有几小坛酒,自斟自酌着。
梅香撒开脚朝着他跑去,心仿佛提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滋味。
自她入门,寒雪便防她若防贼,许多日也不曾细看一眼陆展风,今日见他又清减了许多,脸骨削显,眼眶微陷,眼下青黑一片,面容气色也较之前差了很多,看似真的久病缠身。
梅香见他憔悴模样,心里有些难受,不想他不在房中养病在此纵酒,心里更是气愤,张口便质问:“你干嘛在这里喝酒?”
陆展风抬头看着她,目光涣散迷离,唇角轻扬,朝她扬了扬手,笑道:“你来了,一起喝点吧!”
梅香怒意翻腾,瞪着他正欲发作。陆展风却一脸云淡风轻,一边给她斟酒,一边说着:“这酒取熟透的黄梅酿制,尘封在地下已有二十年,今日突然想喝就挖了出来……”
梅香顺着他恍惚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株老梅树下尘泥散乱,树根旁被挖了一个大洞。她转过头,一把便拍翻了陆展风递近前的酒,“那么急着去见寒梅吗?”
听闻,他近日身体不太好,总抱着药罐子过活。
陆展风恍若未闻,只是慢慢笑了,把目光移到别处避开她咄咄逼人的视线。
“显扬哥哥说,你现在病得厉害,怎么不忌酒作践自己的身体?”梅香缓了脸色,关心地问。
陆展风摇了摇头,俯身将杯满上,不发一言喝了一杯,才抬头望着她笑道:“人生有酒需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一滴何曾到九泉?你喝了多少还不到九泉!”
梅香怒不可遏,扑身过去要将桌上的酒全摔了,手却被他生生按住,她挣扎着要拿身体去撞桌子,陆展风眼明手快顺势又按住了她的肩。一时动弹不得,撒不得泼,梅香拿目怒瞪他,陆展风只是不以为然淡淡笑。
“二十年的陈酿就这样摔了,岂不可惜。”
梅香挣扎着要挣开他的钳制,陆展风却疑她还会撒泼,不肯松手。争执间,梅香怎么也占不到上风,不由气急败坏,眼泪汪汪。
“陆展风,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你爱把它当命根子,抱着它喝死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管你了!”
陆展风听罢,顿时撒了手,却见她泪珠儿在眼眶打转,委屈可怜得紧。
梅香束缚一解,人霎时委顿在地,把脸埋在膝间,捂住耳,强自忍泪。
“你要死我何苦拦着……早知你这样,我就不该心软遂了你们的愿……”
“梅香,是我错了,你莫哭……”
陆展风心有愧疚,知道自己适才反应过激,于是近前去安慰她。他的手刚触到她的肩膀,却教她甩开。
“谁哭了!你不是要喝酒么,去喝个够呀,管我做什么?!”梅香抬起眼瞪着他,脸上有几条泪痕,眼睛却清澄透亮,一副不服输的倔强。
陆展风努努嘴唇,想争辩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我已经放开了,你还……”
梅香埋脸在膝间,想要抑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哭了。当日她赌气遂他愿嫁给陆显扬也不曾这般不甘,今日却不知这番意难平到底是为他还是为自己。她只是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每呼吸一下,痛觉便蔓延胸腔,眼泪止不住滑出。
献祭似的奉上自己一生去成全他,不想他的落魄却不是为她,梅香心口似有猫儿抓咬,疼痛难耐。
“为什么我嫁给了他,你还不开心?为什么……到底要我怎样才可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梅香哭着质问,泪痕交错满脸,心中愤怒难平。
原来全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竟是自己高抬了自己。梅香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慢慢起了身,面向他,与他对峙,苦涩笑容挂在脸上。
“既然如此,我何苦做戏给人看……”
她一步步紧逼,被她神色摄住的陆展风一步步后退,一进一退之间,便逼到了墙脚。
“梅香,你想做什么?”陆展风盯着她,有丝惶恐掠过眼帘。
“显扬哥哥真的很好。可是我不好……我对他不忠,我心里爱着他父亲……中了邪一般爱着……可是我又能怎样……我能把你怎么样?”梅香神色凄楚,唇边笑意嘲弄。
“梅香……”陆展风望着她,歉疚、无奈俱凝在眉间,只是片刻后又消匿不见,凛冽取而代之,“你最好适可而止!”
“你怕吗?”梅香笑得更璀璨,眼内光芒拢聚,“既然要破罐子破摔,我陪你便是。”
陆展风十分讶异,但见梅香眼中闪过凛冽,忽然便朝他扑了过来,他身子一侧,险险避开,还尚未稳住心神,耳畔一阵裂锦声响,扭头看去梅香竟撕烂了衣裳,一副玉碎瓦全之势。
“梅香,你——”
这情形令陆展风惊怒交加,他盯着梅香,目光尖锐剜人。
梅香笑着,双眼含泪,若雨后百合,娇艳欲滴。
“反正你命都不想要了,名声算什么?妻儿又算什么?不是说一死百了,什么都成空吗,我陪你一道……”
“梅香,你疯了!”陆展风再按耐不住,不安流露在眼。
“我最近总梦到一个女子在梅树下……”梅香继续朝他走去,逼迫着他,轻解绶带,缓缓将外衫脱下,甩在地上。“这大概真是前生业造……陆展风这局死棋我看你怎么解!”
“梅香,时至今日为何你还不明白?”陆展风望着状若癫狂的梅香,眉宇间尽是失望。
“我就是不明白!”
梅香苦笑,手在腰间停顿了一下,旋即便解开了那带子,将里袍也一并脱下露出雪白中衣,她的脸因情绪过激微微发红,唇色艳丽。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甚至潜意识里希望陆展风杀了她,这样便真的一了百了了。
“梅香……”
陆展风发出一声叹息,看她的眼神迷离,他已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贴着墙壁面对她。似是清楚她心中所想,他目光隐忍,带着一丝忧伤。
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她要制造一个假象给所有人看。她要他与她一起承受面对世人的舆论和唾骂,一拍两散……
梅香解了项上珠饰,撤了头上朱钗玉簪、耳上珰儿,一一扔进草丛,风正扬,三千烦恼丝纠缠,像这剪不断的羁绊纷乱。她扑上前抱住陆展风,喜气正上眉梢,后颈却挨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