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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阳阳搂着自己的脖子跟自己亲|热,听着阳阳软软糯糯的嗓音,木卿歌哽咽一声,低下头捂着自己的嘴唇,心里跟刀割一样的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自己好像变得比以前感伤多了
木小婉去世,左铭昊下落不明,为了谋生不小心跟好朋友李媛的丈夫上|床,被李媛当众欺|辱,然后又被一个男人别有居心的接近、报复,最终让她成为了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艾|滋|病患者
这一连串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每一件都让她仿佛经历了灭顶之灾一般,在这些事情发生以后,面前站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甜甜的抱着她叫她妈妈,那种犹如天堂地狱的感受仿佛将她整个人置于炭火中炙烤一样,痛得她难以呼吸
“阳阳不讨厌妈妈吗?”木卿歌抚着阳阳的脸,压抑着情绪轻声问道。
阳阳拼命摇头,紧紧抱着木卿歌的脖子撒娇,“阳阳爱妈妈,好爱好爱妈妈,妈妈,你爱不爱阳阳?”
“爱。”
木卿歌哽咽一声,心中的痛楚更浓。
孩子的世界是纯洁的——
他们的世界,单纯得就像一片纯白无暇的雪花,他们眼中没有多少坏人,没有多少人坏得不能原谅。
他们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在他们眼里,任何人都一样,他们永远只看得见别人对他们的好,却总是将别人的坏遗忘得干干净净
木卿歌不相信左浅和顾南城没有跟阳阳说起她做过的坏事,可是阳阳却一点也没有因此而疏远她,再次见到她,他依旧粘她粘得不行——
或许,对一个四岁的孩子而言,他不明白大人的恩怨,他只清楚,即使他的妈妈在别人眼中是坏人,那也是对他很好很好的妈妈,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人。
“妈妈你哭了?”
阳阳微微蹲下身子,歪着脑袋抬头望着低头默默无声的木卿歌。当他发现木卿歌眼眶有些红的时候,他心疼的将小手放在木卿歌头上,轻轻的拍着木卿歌的脑袋,就像平时大人哄他时一样哄着木卿歌——
“妈妈不要哭,妈妈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小黑屋里害怕了才哭啊?妈妈不要怕,阳阳疼你”阳阳一边哄着木卿歌,一边直起身趴在木卿歌肩头,温暖的抱着她,靠在她肩上继续说,“妈妈我们不要做坏人了好不好?你不做坏人,警|察叔叔就不会把你关进小屋子里,你可以陪我一起玩,我们会好开心好开心的”
“妈妈,你是不是累了?为什么你不说话?”
“噢,我忘了,妈妈你在哭,哭着是不能说话的对不对?妈妈你别哭了,我好久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不给我讲故事听吗?”
“妈妈,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阳阳靠着木卿歌的肩膀一个人不停的说话,木卿歌的双手紧紧搂着他,这些天冷得冻成了冰的心,被这个孩子用心的捂着,呵护着,她能够感觉到包围着心脏的冰层正在一点一点的碎开,有一丝暖暖的光线,照到了她心底阴暗的角落
小孩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天使,阳阳是她的天使——
“妈妈!外公!”
忽然,阳阳惊喜的从木卿歌肩上离开,他惊喜的望着街对面大声喊!
木卿歌背脊一僵,她惊愕的回头望着街对面,顿时,左浅和夏东冥父女俩急匆匆赶来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她瞳孔里!
她一惊,望了一眼身边的阳阳,慌忙捡起地上的包包!
她什么都来不及说,擦干眼泪大步朝左手边的方向跑开了——
阳阳望了一眼街对面的妈妈和外公,正准备跟木卿歌说,自己多了一个妈妈和一个好外公,可是回头一看,木卿歌已经拎着包包走远了!
他不舍的望着木卿歌的背影,一种难受的感觉渐渐覆盖了自己的眼睛——
“妈妈你又不要我了”
阳阳望着木卿歌的背影,眼泪啪嗒一声从眼角掉落下来!
“”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木卿歌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她脚下一顿,缓缓回头望去,只见阳阳一个人无助的站在报亭前面,正望着她的方向,一边哭一边拿手背擦眼泪——
“阳阳”
木卿歌心头一阵酸涩,忽然眼角一热,温|热的液体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
看着一个人站在报亭前面哭泣的阳阳,那一刻,木卿歌有多希望自己能够回去将他抱起来好好的安慰,可是街对面,左浅和夏东冥已经朝这边飞奔而来——
木卿歌抬手捂着嘴,狠狠吸了一口气,转身不再看阳阳,米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阳阳,你是妈妈的宝贝,你是妈妈养大的,左浅只是生了你,我才是照顾了你四年,辛辛苦苦将你养大的妈妈!
宝贝,你等妈妈,妈妈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你是妈妈一个人的!!
*
左浅和夏东冥气喘吁吁的来到报亭前面,左浅又惊又喜又怕的半跪在阳阳面前,握着他的肩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毫发无损,她压在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阳阳,你怎么不跟姐姐一起在报亭里等妈妈,你怎么跑出来了!”
左浅心有余悸的紧紧搂着正在哭泣的阳阳,话音落,才知道自己的嗓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妈妈”
阳阳抱着左浅,哭得更厉害了。他喜欢左浅妈妈,可是他也喜欢以前的妈妈,为什么以前的妈妈一看到左浅妈妈过来了,就一声不吭的逃走了
他想要那个妈妈陪他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吓死妈妈了!”
左浅搂紧阳阳,刚刚焦灼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舒缓。夏东冥去报亭将小左带出来了,担惊受怕的小左紧紧抱着外公,吓得眼睛都红了——
左浅侧眸望了一眼木卿歌消失的地方,刚刚她明明看见木卿歌和阳阳在一起,为什么木卿歌逃走的时候没有抱着阳阳一起走?
一想起刚才的事她仍然有些后怕,收回目光望了一眼小左,她哽咽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小左,今天很勇敢,妈妈为你骄傲。”
她感动的夸了一句小左,然后握着阳阳的肩膀,一边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一边说:“以后乖乖的跟在姐姐后边,不准再不听姐姐的话,听到了没有?”
阳阳抬头,对上左浅苍白的脸色,他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姐姐的话,可是我刚刚看见以前的妈妈了我好久好久没有看见她了,我想她”
阳阳的话让左浅手指微微一颤——
她略显惊诧的望着阳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直到现在,阳阳依然还深深地爱着木卿歌那个鸠占鹊巢的“妈妈”——
阳阳望着左浅的脸,哽咽了一声,低着头低低地说:“妈妈,那个妈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她好不好?妈妈,你以后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
左浅瞳孔微缩,盯着眼前这个四岁大的孩子,原本的惊诧和不理解,在留神到这个孩子只有四岁的时候,她忽然就释然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孩子的心灵更美呢?
他们能够原谅世间所有的伤害和罪恶,他们的眼睛里住着阳光一样温暖的光芒,他们的心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留下阴霾——
“好,只要阳阳乖乖听话,以后妈妈会带你去看以前的妈妈的。”
左浅擦去阳阳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将他抱起来。
“妈妈我爱你!”阳阳听左浅答应了,顿时激动得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热的亲了一口!
一旁,夏东冥有些担心的望着左浅,看了一眼阳阳,他蹙眉,“你还真的打算带阳阳去见那个女人?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她根本不配见到阳阳”
“爸——”
左浅出声打断了夏东冥的话,她望了一眼满脸幸福的阳阳,勾唇温柔一笑,然后重新看向夏东冥,“大人的恩怨,没必要将仇恨的种子撒在孩子心里。他愿意喜欢一个曾经对他好过的人,我们有什么理由让他去恨那个人呢?”
夏东冥眉头皱得深深地,“可是我怕那个女人伤害阳阳——”
左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阳阳温柔一笑,对夏东冥说,“刚刚她跟阳阳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她要是真的想对阳阳怎么样,早就下手了。再说,她刚才明明有机会抱走阳阳,可是她没有——”
夏东冥想了想,也许左浅说得对,木卿歌的恨只限于对左浅,对于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木卿歌她是恨不起来的——
左浅和夏东冥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街对面走,左浅一边走一边对阳阳说,“你想去见你以前的妈妈,我答应你,有空就带你去,可是你也要答应妈妈,以后妈妈和爸爸不在的情况下,你不许单独跟那个妈妈见面,不许私自跑去见她,行吗?”
阳阳不明白左浅为什么不许他单独跟木卿歌待在一起,想了想,他点点头答应左浅,“妈妈我答应你,我保证,只要妈妈遵守约定,每个月按时带我去见以前的妈妈,我就乖乖听话,绝不私底下偷偷的跟以前的妈妈见面——”
“那——要是以前的妈妈主动来找你,你要怎么办呢?”
“不知道,妈妈,我要怎么做啊?”
“如果她主动找你,你要第一时间通知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赶过去之后,你才能跟她说话,知道吗?爸爸妈妈没有过去之前,你不许跟她走。”
“哦。”
阳阳点点头,答应了。
左浅这才放心的笑了,木卿歌毕竟是养了阳阳那么久的妈妈,在阳阳心里,他是不可能短时间就忘记那个妈妈的,只有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慢慢长大,了解了木卿歌做过的事有多可恶之后,他才会明白,自己不应该跟木卿歌来往——
*
顾南城火急火燎的赶到金珠巷,看见安然无恙的两个孩子,他这才安心了。
因为已经来了这儿,他便和左浅一起陪夏东冥吃饭。
席间,左浅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个事儿——
“爸,关于我姓氏的问题——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左浅放下筷子,望着旁边的夏东冥。
其实不久前她已经和夏东冥以父女相称了,只不过她一直叫他爸爸,却一个姓左,一个姓夏,这一点让夏辰很别扭,所以昨晚特地打电话给她,让她跟夏东冥提一提改姓的问题——
夏东冥侧眸看了一眼左浅,他也放下筷子,拿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温柔的说:“是不是小辰找你了?他让你跟我说一下改姓氏的问题?”
左浅点头一笑,望着夏东冥,说:“这原本也是应该的。”
夏东冥摆摆手,笑呵呵的望着左浅和顾南城说:“你们不用为这种小事情麻烦,小浅你现在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又已经嫁到小城他们家了,现在再去改姓氏,一定很麻烦。”
“没关系,托熟人改一下就行了。”
顾南城优雅的喝了一口汤,抬头温和的对夏东冥笑,“既然小浅不是左铭昊的女儿,改回夏姓也是应该的——”
“这个真的没什么必要。”
夏东冥笑眯眯的望着左浅,说:“其实你现在这个名字挺好的,你看你现在毕业证书上面,工作证上面,简历上面你所有证明你身份的证件上都是你现在的名字,如果改姓,多麻烦?你的毕业证怎么办?你的简历怎么办?”
左浅微微蹙眉,这倒是,如果改了名字,恐怕医院这份工作她还得重新去找院长,还得麻烦——
“小浅啊,其实你能够叫我爸爸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你姓什么,爸爸觉得没什么关系。”夏东冥笑了笑,话锋一转,又哈哈笑着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忘了爸爸是孤儿吗?夏这个姓是左铭昊的母亲给我的,其实说起来,我最开始也是姓左不是么?”
左浅一愣,望着夏东冥,她这才想起这茬事儿。
听夏东冥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姓左或者姓夏没有什么区别。姓左,是跟夏东冥的养父一个姓氏;姓夏,则是跟夏东冥的养母一个姓,一个养母,一个养父,跟谁姓不是一样吗?
“听爸爸的,不用改名了,你们俩有改名的时间,还不如踏踏实实的给小左和阳阳生个小妹妹或者小弟弟——”夏东冥看了一眼左浅,然后将目光落在顾南城脸上,笑眯眯的说,“趁着你们都还年轻,再生一个,你们顾家就你一个儿子,原本就人丁单薄,再生他三两个都没问题。你们如果不想养,那我带回巴黎,我一个老头子整天没事做,你们要是给我一个外孙女儿,我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爸,我会努力——”
顾南城勾唇轻笑,用余光看了一眼深深低着头的左浅,他眉飞眼笑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中,压低声音道,“多吃点补补身子——刚刚爸的话你有没有听见,嗯?”
“”
左浅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