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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灵芸笑笑,欢喜地点头道:“多谢语琴地提点了。”
果然真有钱使得鬼推磨,连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不为过。只是这番话或许是大太太有意吩咐的,免得自己丢了萧家的脸面,语琴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再赚一笔小钱。皆大欢喜,既得了她的感激和钱财,又不会得罪了大太太,何乐而不为?
徐灵芸以装扮为由,让语琴在外头稍等片刻,便转身进了内室,从小匣子里抽出两张银票,收在两个亲手缝制的荷包里。
春英一惊,正要开口,被她点着嘴唇止住了。
见徐灵芸的视线往外一飘,春英也明白语琴就在外头,她这一开口隔墙有耳,实在不合适,便老老实实住了嘴。
“让语琴久等了,”徐灵芸换了一支平常的白玉钗,整个人看起来大方得体却又不显得花哨。
上午的花宴都是同龄的小姑娘,打扮漂亮些也无可厚非。但是两位教养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人,自是更讨厌那些妖娆艳丽且不得体不规矩的女子。
语琴心底默默点头,对徐灵芸的识趣十分满意,便笑道:“徐姑娘哪里的话,倒是让奴婢受宠若惊了。”
她领着徐灵芸走进大太太的院落,前厅有两位跟大太太年纪不相上下的嬷嬷坐在上首,金嬷嬷正奉上茶盏,连大太太也避让到侧座,倒是给了两位教养嬷嬷大大的面子。
至于金琳早就来了,站在大太太身后,低着头规规矩矩的,一袭碧绿的衣裙,梳起小飞天髻,发髻上戴着一支别致的珍珠钗子。显然跟徐灵芸一样心里明白,不敢在教养嬷嬷跟前太过于张扬,让两位留下不好的印象,反而不美。
徐灵芸低眉顺眼,向大太太和两位嬷嬷行礼,又悄然无声地退到了一边。
两位教养嬷嬷微微蹙眉,萧府只给了一人的束脩,却是要教两人吗?
如此先斩后奏,倒是让两人有些不痛快,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萧太太,原本说好教导一位姑娘,怎么这会变成了两个?”
大太太矜持地笑笑,瞥了徐灵芸一眼道:“请两位嬷嬷来,是想让我的外甥女小选后能在宫中安安分分的,别惹事就好。至于另一位徐姑娘,年纪相仿,只是旁听,免得以后行差踏错,也给琳儿一个伴罢了。”
说罢,她又向徐灵芸介绍道:“左边这位是林嬷嬷,右边这位是盛嬷嬷。”
徐灵芸这又向两位嬷嬷行礼,一派行云流水的姿态,倒是让两位嬷嬷心里舒服了一点。
林嬷嬷搁下茶盏,方才没留神,这位徐姑娘身形瘦削柔弱,却没有扶风弱柳的气质,倒是落落大方,沉静规矩得很。
盛嬷嬷瞧了眼徐灵芸浑身的打扮,整齐又不华丽的发髻,简单大方的白玉簪,高领宽袖束腰蓝色衣裙,没有一处不妥帖,心里也是暗暗点头。
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同在一个宫里当差将近二十年,默契早就有了。
盛嬷嬷素来沉默,便是由林嬷嬷开口道:“也罢,既然是旁听,那就不碍事的。想来金小姐一个人接受教导,未免孤单了些。再者有比较,才有进步,我瞧着徐小姐也是个规矩的人儿。”
听着两位教养嬷嬷终于松了口,大太太面上的笑容这才轻松了几分:“那就有劳两位嬷嬷了,我等着我家琳儿成了一个端庄秀丽的大家小姐呢。”
林嬷嬷听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小选进去的,不过是做宫女。运气不好,那便是在低品妃嫔的院子做些粗使活计,若是运气好些,也不过是在高品妃嫔跟前的人儿,说到底都是奴婢,哪里能学大家小姐的气派?
这样心高气傲的奴婢,哪位贵人看不顺眼,要么无声无息死在宫里的角落,要么便是做了替罪羔羊,死得不明不白。
见着金琳羞涩低下头,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盛嬷嬷也忍不住暗地里摇头。这位姑娘瞧着还好,却没想到是个心里拎不清的,难不成以为进宫后就能享福了?
两位嬷嬷只觉得,要教养好金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嬷嬷们赶了半个时辰的马车,该是倦了,若鸣轩已经收拾妥当了,还请两位嬷嬷移步。”大太太挥挥手,金嬷嬷便领着两人走了。
大太太还亲自送两人到了院门口,在嬷嬷们再三客气地说了“留步”后,这才笑着目送她们走远了。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金琳和徐灵芸,淡淡道:“明儿一早就开始教导,地方便是嬷嬷们的若鸣轩。今晚早些休息,别误了明天的教导。”
“是,”金琳和徐灵芸轻声答应下来,两人别跟大太太拜别,一起离开了院子。
金琳愁眉苦脸的,小声问道:“徐姐姐,两位嬷嬷瞧着不是好相处的,明儿会不会很辛苦?听说有些教养嬷嬷手上拿着藤条,做得不好就要被打手心,别提多疼了!”
徐灵芸没有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习惯,含糊地道:“两位嬷嬷看着是和善人,严师出高徒,只怕是不想过于和蔼反倒让我们松懈了。琳儿妹妹早些歇着,我先回院子去了。”
“徐姐姐慢走,”金琳连忙笑笑,两人在小道前分道扬镳。
这一转身,金琳便沉下脸来。原本以为徐灵芸是个没心眼的单纯人,如今瞧着,有些刀枪不入,倒是厉害得紧。
华月喜的女儿,果真不同。难怪华月喜能够让萧老爷宠着五年,没有消褪,反倒越发宠溺了。
金琳想起家中那位金夫人的陪嫁丫鬟,如今的黎姨娘,也是个不省心的。她下意识地咬着指甲,愤愤不平。自己就不信,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会比不上一个野丫头来得好!
徐灵芸早早睡下,连心爱的游记都放下了,免得明儿起不来,反倒得罪了两位教养嬷嬷。
春英两手空空地回来,向她禀报道:“姑娘,我已经把小匣子送过去了。可是,我们有必要这般讨好两位教养嬷嬷吗?”
瞧着徐灵芸一出手即使两千两,一位嬷嬷一千两。都是真金白银,春英以前哪里有见过那么多的银钱,如今徐灵芸得了干股,转眼就花掉了这么多,让她止不住地肉痛。
徐灵芸看得好笑:“你这丫头,居然心疼银钱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很不必在意。”
“哪里能不在意了,那可是两千两,两千两!”春英说到最后,声音不由拔高了两分。
徐灵芸一听,却摇头道:“用银钱来解决的事,素来不是事儿。两位嬷嬷在宫里呆得时间久,没有成家,膝下没有子女赡养,喜欢些黄白之物让自己以后好过些,也无可厚非。送去两千两,能让两位嬷嬷用心教导,受益得是我,怎么也不吃亏。”
听了自家姑娘的话,春英也觉得有理,勉强把送出手的两千两放下了:“姑娘这一送,会不会让大太太和金小姐知道后不痛快?”
徐灵芸打着哈欠眯起眼,擦去眼角的泪花儿,困倦地道:“你怎知大太太就没有另外送给两位嬷嬷?金琳也没有?不管如何,大家心里明白就是,谁也不会摊开来说。”
两位嬷嬷喜欢钱财,大家心知透明就好,若是戳破了,倒是让两人没脸,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嬷嬷们也是伶俐人,要不也不会安安然然在宫里呆了二十年,再安安稳稳地放出来做教养嬷嬷,自然是明白人,怎会把这事拿出来说?
到头来,谁也不会到处宣扬,哪有几个人会知道?只有林嬷嬷和盛嬷嬷两人心里头明白而已。
看着她似懂非懂的,徐灵芸摇头道:“我的好春英,时辰不早了,让我安稳睡了吧。”
春英赧然地笑笑,替她盖上被子,放下帐子,吹熄了烛灯,这才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反正姑娘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只要听话跟着做便是了。
徐灵芸天刚亮便起来沐浴,挑了一身素色的高领衣裙,她留意到昨日两位教养嬷嬷打量的眼神并没有恶感,显然是满意自己的装扮。
戴上一支檀木簪子,她左右端详了一番,这才施施然用了早饭前去若鸣轩。
到踏进,徐灵芸发现金琳早就已经到了,便出声打招呼道:“琳儿妹妹来得真早。”
“我才刚到,徐姐姐来得也早。”金琳今儿一身粉色的衣裙,显得更是娇俏可人。梳着规矩的发髻,戴着一支小步摇,轻轻一动,流苏微微飘荡,凸出几分妩媚来。
徐灵芸看着,暗暗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在前厅等候了片刻,林嬷嬷和盛嬷嬷便双双出了来,她们赶紧行礼。
两位嬷嬷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们,相比徐灵芸的朴素,金琳就花哨华丽了不少,看得盛嬷嬷直皱眉。
“还请金小姐回院子里去换一身衣裙,今儿要学的,便是梳妆。”林嬷嬷说完,示意竹香把她家小姐带回去。
金琳一怔,眼底有些不赞同,谁家的姑娘不懂梳妆,而且她这身衣裙哪里有不妥当的,平日这般装扮,连大太太都赞不绝口。
她开始有些怀疑,这两位嬷嬷真的是大太太好不容易从宫里请回来的吗?
思绪一闪而过,金琳满脸委屈,怯生生地问:“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嬷嬷要让我回去换衣服的?”
林嬷嬷毫不客气地指着她道:“金小姐似乎忘记了,参加小选,最后进宫也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如此张扬的装束,不过是让自己死得更快。我们收了大太太的束脩,哪里能让金小姐入宫得罪了贵人,连累的金家和萧家?”
金琳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她知道小选入宫并不算好路子,却没想到会被林嬷嬷说得如此不堪。入宫做奴才,还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路子,如今在徐灵芸面前,那份底气和尊严被撕开了,丢在地上被林嬷嬷狠狠踩了一脚,如何能甘心?
可是不得不说,林嬷嬷说得不好听,却是正理。她进宫是当宫女,确实不能有一丝一毫不妥当的地方。等自己熬出头来,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还有谁敢说她?
为了以后的成功,要受些委屈是必然的。
“多谢林嬷嬷提点,”金琳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行礼后匆匆带着竹香回院子,千挑万选,找出一件鹅黄色的旧衣,并不起眼。她换上后看着铜镜里的人,有些心疼另外那箱子大太太特意让人裁剪的新衣裳,都是一色的鲜艳颜色,说是年轻的姑娘不能打扮得沉闷。
谁知如今,就被林嬷嬷一口否定了这些衣裳,难不成以后都不能能穿了?
金琳咬咬牙,没再看铜镜里这身寒酸的衣裙,又急急赶回若鸣轩。
谁知林嬷嬷看着她,又是皱眉:“金姑娘,请再回院子里重新装扮妥当了。”
金琳一听,更是委屈。眼瞅着徐灵芸已经跟着盛嬷嬷开始研习,正低声介绍着不同的发髻在不同的场合该如何,徐灵芸正听得用心,她不由更难受了。
林嬷嬷有些不悦,这位金琳似是比想象中更难缠。不过更顽劣的小姑娘她不是没见过,在自己的教导下早就能独揽大任,安安稳稳地成为贵人的左右手。
金琳这样的小户小姐,她更是没有放在眼内。
“请回去换衣服!还有,金小姐注意穿戴的饰物,别犯了忌讳!”
金琳暗恨,只能重新回去挑了一件灰扑扑的旧衣,想着这回林嬷嬷肯定说不出话来,又气愤得摘掉了头上新打的小步摇,换上一支平常的檀木簪子。
她没敢再看铜镜,直接回到了若鸣轩。
林嬷嬷一见金琳,更是不高兴了:“金小姐这身衣裳连院子的下人都比不上,难不成是想装粗使丫鬟?进宫的小姐,哪能如此寒酸。”
她心里明白,金琳这是豁出去了,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挑了这件灰不溜秋的衣裙,就是来赌气的。
林嬷嬷拿出戒尺,瞪眼道:“事不过三,金小姐三回都没能让我满意,只好得罪了。”
看她拿出戒尺,金琳吓得脸色都白了,不顾规矩地忍不住尖叫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我不懂难道嬷嬷就不能仔细教了吗?动不动就拿出戒尺来,我这就要跟姑姑说去!”
“要告诉萧太太也罢,这是金小姐的事,但是有错就得先受罚再说。”林嬷嬷也不客气,使了个眼色,院子里两个粗壮的婆子便上前架住了金琳,没有理会金琳死命地挣扎。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若是身上有了伤痕,进不了小选,都是嬷嬷的错!”金琳瘦弱的小身板哪里是两个婆子的对手,即便再挣扎也是纹丝不动,不由吓得哭喊起来。
林嬷嬷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这点金小姐不必担心,在宫里头,多的是让人疼得半死不活,身上却不留下一丁点伤痕的法子。”
她压低了声线,凑到金琳的跟前,加上那双平静如一片死水的眸子,惊得金琳再也不敢乱动,只觉毛骨悚然,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涌了起来。
林嬷嬷也是有分寸的,抓着金琳的手板打了三下以示惩戒。没理会瘫软在地,已经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