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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珍珠目光深沉地望着她,随口说道。“他跟你一样,没想过要留下自己的名字,并不想被你知道。”
“有人喜欢就已足够。”明晚从容地盯着电梯上不断改变的数字,这世上有很多事,应该追究,但更多事,没必要挖的太深。
裴珍珠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电梯门一打开,明晚不经意抬起视线来,电梯门前站着一人,一件合身灰色大衣,黑色围脖,身材高瘦,双手插在口袋中,面无表情,却依旧俊美。
“煜泽,你来了——”裴珍珠早在明晚有所反应之前,就开了口。
明晚有些无所适从,她淡淡瞅了裴煜泽一眼,两人目光交错,他没移开,却也不再有往日那般炽热凝注的眼神了。
“你来做什么?”裴煜泽冷冷地问,双目冷冽决绝,字字尖锐:“谁允许你来的?”
她表面冷静,却不禁心口发凉,即便是赵敏芝,亦不曾有这么过激的回应。
“别激动,明晚是来找我的,我们有话要说。”裴珍珠径自走出电梯,拉过明晚,替她解围。“你快上去陪妈。”
明晚没有回头,但身后的那一道视线冰冷彻骨,久久胶结在她的背后,令她如临大敌,背脊冒汗。
“这小子看来还没放下来,要是不在意,也不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裴珍珠坐在咖啡馆靠窗位置,翻看着菜单,一语中的。
明晚除了笑,也说不出话来了。她跟裴煜泽的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之间太多矛盾太多鸿沟,她疲于应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裴珍珠望向窗外,笑道。“他平生第一次被人甩,难免不习惯。”
“我没奢望过两人还能和解,但也不想跟仇人见面一样。”明晚喝下一口热咖啡,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彻底吁出一口气来。
“你忘了吗?在淮海市内,谁不知道我那个弟弟是阴晴不定,高贵冷艳的大少爷?他的脾气骄傲,心眼又小。”
明晚听懂了裴珍珠的言下之意,简而言之,只有裴煜泽看不上的女人,没有不想要裴煜泽的女人。
聊了一会儿,裴珍珠起身告别:“谢谢你的咖啡。现在是煜泽的气头上,他最近工作也挺累的,你最好别去医院跟他碰面了。”
明晚接受了她的忠告,的确没错,何必自讨没趣,针锋相对。
她一个人坐在床边位置,捧着咖啡杯,街上的行走的路人很多,路旁的林荫大道,车来人往,熙熙攘攘。
她依旧记得圣诞那一夜,她坐在明仁医院的花坛旁,对街的商店门口挂着绿色的檞寄生花圈,圣诞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发着光,而她却在那个时候,彻底做出了离开裴家的决定。兴许是因为心寒冷如冰,才不觉得寒冬多么难捱。
还未想得太远,咖啡馆门口的“欢迎光临”,突地打破了她的思绪。
一人朝着她疾步走来,身影挡住她的视线,她仰起脸,裴煜泽已然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还有心情喝咖啡?”他双手撑在桌案,神色冷峻,薄唇微扬,语气有些嘲讽。“怎么着,光知道拍我姐的马屁,也不请我喝一杯?”
明晚听得出他的话酸溜溜的,却也没跟他硬碰硬的打算,招手喊来服务员。“一杯美式咖啡。”
裴煜泽闻言,眼底情绪流转,黯然复杂。
咖啡很快送到了他的眼前,但他并没碰,只是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年关已过,明晚二十三岁了。
明晚任由他审视自己,心中明白,神情平和,安然自若。
“你不喝吗?”她淡淡地问。
“明晚,别来无恙啊。”他扯唇一笑,但眼神却不算太友善,偏偏他的皮相太好,哪怕有种邪佞流露,也令人难以抗拒。
“你好吗?”明晚一问出口,才觉多余。
“你觉得呢?”他冷漠反问,不怒反笑。
明晚垂眸,捧着咖啡杯,心中百转千回。“我们谁也别碍着谁,如今,是各自各路的时候了。裴煜泽,仔细想想,我们原本的人生就没有交错,分开没有什么不好。”
“分开的确没有什么不好的。”裴煜泽笑着说,握住杯子的手,却暗暗青筋毕露。
现在的情况千钧一发,两军交战,谁也不能输了气势。他一旦示弱,不过矮人一截,更显可怜。
“我先走了,工作室还有事要忙。”她缓缓起身,轻声告辞。
“明晚,你会是个杰出的生意人。女人的心一硬了,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眼底波光幽深。
“多谢夸奖。”她彻底转过脸去,在柜台买了单,推门而出。
裴煜泽独自坐在位子上,桌上的美式咖啡渐渐变凉,他直到最后才喝了一口,滋味好苦。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遭遇如此多的挫败,其他人当他是宝,她却当他是草。
明晚很晚才回了明家,刘阿姨笑着迎上来,一边端菜,一边说着琐碎的小事。“今天天气真好,大小姐和小姐的被套床单全都洗了,秋天的外套我全从干洗店拿回来了,已经放在衣柜里了。”
明成均又赶回工地去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只剩下保姆刘阿姨还费心做饭,不管回家多晚,她都能吃到热汤热菜。
“小姐,有件羊绒外套,口袋里有张照片,要不是我先查了一下,说不准就要少了。”刘阿姨看明晚吃的差不多了,才将围裙兜里的照片放在桌上。
明晚不以为然,她的确有些丢三落四的小毛病,但一看,却半响愕然。
这是裴煜泽的照片,他的背景是一个慈善晚会,银白西装潇洒,风流俊美,但明晚确定没见过他的这身打扮。头发比现在要长一些,往上竖起,有种韩范儿。
跟她第一面见到的裴煜泽,并不雷同,应该是他更早时候的照片。
只是男主角手举香槟,眼神看向左侧,并没看着镜头,很显然,这张照片的主人是偷拍的。
“小姐,你要心里还有姑爷的话,要不就求个软吧,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刘阿姨分不清状况,继续劝道。
明晚笑了笑,收回了照片,一声不吭上了楼。刘阿姨见过裴煜泽,断定照片便是她的,甚至都忘了细看外套是不是她的。
当然,嫌疑并不难以排除,明家的女儿,除了她,就只剩下明晨了。
她打开衣柜,果不其然,一件紫色大衣挂在她的眼前。可是那并不是她的所有物,这件大衣她在一年前看明晨穿过。
坐在床沿,她突然想到什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枚银亮的男戒躺在中央。
一手攥着男戒,一手捏着照片,明晚的背脊僵直,终于想通了一些事。
第二天,她就约明晨出来。
明晨刚回淮海市没几个小时,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倦怠:“有事非要今天说吗?你让我补个觉不成吗?”
明晚却没再妥协退让,字字清晰清冷。“我同样抽出自己工作时间,我没想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明晨听出明晚不再那么好说话,微微一怔,被她的强硬所震撼,最后只能答应。
明晨还是迟到了半小时,到的时候,明晚已经在了。
“隧道里堵车。”她淡淡解释。
“你来就好。”明晚从皮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明晨的面前,双目璀丽。“这些是你落下的东西吧。”
明晨掂了掂分量,狐疑地倒出来,先滚出来的是一枚男戒,在桌面上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她当下眼神大变,紧紧拧着眉头,再看信封里还有东西,是一张照片。
“你这是来兴师问罪?”明晨只觉秘密被拆穿,语气不禁凌厉起来。
“裴煜泽跟我已经毫无瓜葛,我只是还把你当姐姐,才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一切。”明晚同样笑容敛去,眼神如冰。
“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明晨微微冷笑,细长的眼里情绪纷杂。
“你喜欢他。”明晚背脊僵直,心中一片寒意,直直盯着明晨无所避讳的双眼,咬牙说下去。“你早就喜欢裴煜泽了。”
明晨将照片塞回信封,双手交握着,姿态很高。“你忘了吗,一开始裴家注意到的人是我。”
“你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起。”得到明晨的默认,明晚心中沉寂,黯然起来。
“说,也改变不了什么。”明晨笑意苦涩,神态从容。“就像是我二十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身份,每个晚上都哭。同样,什么都没改变。”
明晚眼神炽热:“你到凯悦就职,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明晨并不是单纯看重凯悦的工作机会,而是想接近心仪之人。
“裴家不会接受一个孤儿当家人的,我这种尴尬的身份,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要让人看到我的与众不同,不然,我还剩下什么?”她接近裴煜泽,除了想证实自己的能力,更想要证实自己的抉择没错。哪怕明晚跟裴煜泽订了婚,裴家说不要,就不要,未来的少奶奶,没有半点手腕是不行的。
“这枚戒指——”明晚想到裴煜泽每次出差,明晨总是紧随身后,他们不乏单独相处的机会。
明晨久久地盯着明晚的面孔,突地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明晚,你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人吗?像是抓奸的深闺怨妇。”
明晚当下血色尽失,竟不敢相信明晨会用这种讽刺怨毒的语气冲自己说话,她鼻酸心痛,强忍目中泪光,不让眼泪落下。
“我喜欢他,在你之前,你得到他,在我之先。”明晨淡淡地笑,笑容不带任何感情。“往后,我们扯平了。谁也别怪谁。没有人能够预知,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
“你们互相喜欢的话”明晚只觉命运弄人,她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嫁到裴家,若是当下知晓裴煜泽是姐姐喜欢的人,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现在,他们三人的关系,也再复杂不过。
明晨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你应该可以想象,我在裴家人的眼里,不再是明家的大小姐。我走的路,远远比你来的艰难,因此,我会尽我全力,去争取我想要的。”
“你说当时在英国有亲密的男友,也只是借口?”明晚话锋一转,眸光冷沉。
“我这么说,只是给两家一个台阶下。”明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看她。“裴家要把一个人的底细挖清楚,还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头两年赵敏芝在碰面的时候对我总是温和亲近,后来态度疏远,当时我就猜到了。”
明晚愕然,心中一片寒意。赵敏芝从来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其实她才是裴家最工于心计的一个。看似对裴立业十分顺从,是典型的依赖丈夫的贵妇人,其实任何事,她都尽在掌控。
明晨追望着她的身影,神情动容。“明明知道裴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光鲜温馨,你还是要去吗?”特别是赵敏芝,明晚不认为她会接纳明晨。
“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明晨的嗓音,冷冷地飘了过来。“你要真把我当姐姐,就别阻扰我。除非,你不喜欢的,你不想要的,也不想让我拥有。”
明晚胸口被重重锤了一顿,她哑口无言,终于无法抑制心中沸腾情绪,起身追了上去,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小时候,我从没有跟你抢过一件玩具,一条裙子,你不能指责我不曾跟你分享过——”
“你是个好妹妹。”明晨顿了顿,嗓音低哑。“这几年,我不想跟你更亲近,那是因为我不想哪一日,必须因为个人感情,跟你决裂。”
明晚怔怔地凝视着她,明晨似乎也有犹豫,缓缓转过脸来,她只是看了明晚一眼,随即甩开明晚的手,扬长而去。
而她们,哪怕不决裂,也无法再热络起来。
明晚身心俱疲,无力地垂下眼睫,独自在甜品店坐了很久,但她并没太多伤怀的时间,工作室打来电话,她不得不及时返回。
“有个客人等了你很久,学妹。”学长张勤抱着文件,对着刚进门的明晚打招呼。
“找上门来了——”宋慧坐在办公桌旁,对着明晚努努嘴,神情有异。
明晚没去揣测到底是谁不请自来,推开自己的办公室,一人端正坐在沙发中央,翻阅着杂志,听到开门声,他当下就站起身来。
“楚北默,你怎么来了?”明晚出乎意料。
楚北默不是陌生人,但她却还是定定地看着他,跟上一次见面相比,他已经平静许多,脸色也不错,精神奕奕,整个人散发出来一种跟能力相当的自信和风度起来。
全市几千家设计公司,大中小全都有,就说这一栋楼就有十来家,明晚不觉得楚北默来这儿,算是巧遇。
他定是专程赶来。
楚北默也不隐瞒,面带笑意,开门见山。“几个月前,我买了一间房,刚拿到钥匙,想请你做个设计。”
明晚唇边有笑,却并不相信:“你也是建筑系的,我们算是同行,再说了,你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