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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李向东虽然常往小姨子的工场跑,很关心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但小姨子知道,他心里有事,经常就见他拨打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很快又放下来。那电话肯定是打给绮红的。绮红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
有一天,李向东拨打绮红的手机,却听手机里说,这个号码已取消。他心儿一凉,忙拨通了张老板的电话。
他说:“张老板吗?绮红的手机怎么销号了?”
张老板说:“她可能不回来了。她已经辞职了。”
李向东问:“为什么?”
张老板说:“我也不知道。前两天,她回过来,把事情交代了,就走了。”
李向东在电话里叫:“她回过来?”
他想问张老板,绮红回来为什么不告诉他。但他想,张老板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和张老板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吗?是他的下属吗?他只能对他客客气气,于是,压住了火气。
李向东问:“你能告诉我,她省城的地址吗?”
张老板说:“你这又何必呢?绮红跟我说过,她不想再见你。”
李向东说:“这怎么可能?”
张老板说:“说不定,她这次回去,和前夫和好了呢。”
李向东认为,绝不可能。
他说:“你告诉我,她省城的地址。”
张老板说:“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冷静一点,你想想,你去了省城,找到她又会怎么样呢?如果,她真和丈夫和好了,让她丈夫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反而对她不好。”
李向东想了想,还是去了张老板的企业。他要去那里查看绮红的档案资料。那里有她在省城的住址。从张老板的企业回来,他显得多少有些兴奋,还拿回来了一张地图,在家里翻看。
小姨子在厨房里做饭。
小姨子做饭的水平极差,属能吃得下就超水平发挥那种。所以,这几天,他们要么在外面吃,要么由李向东亲自下厨。听见李向东开门进来,却没见他进厨房,小姨子就有点奇怪了,走出客厅,却见他在翻地图。
李向东头也没抬说问:“你知道,省城的某某国企怎么走吗?”
那是省城最大的一家国企,小姨子在省城读书时,就听说过。
她说:“好像在省城的北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问这干什么?”
小姨子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她想,那国企可能是绮红曾呆过的地方。
李向东说:“我们出去吃吧,我想和你谈点事。”
小姨子心儿一跳,说:“在家里吃不行吗?有事在家里谈不行吗?”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你做的那饭菜我是怕为难我这肚子。”
他们楼下不远有一家中西餐厅。那中西餐厅不大,但很干净,也不嘈杂。这几天,他们大都在那吃晚饭。
李向东把地图也带来了,还在不停地查找。
小姨子很不情愿地问:“让我帮你找吗?”
李向东还是头也不抬,说:“不用。我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该怎么去。”
小姨子知道他是一定要去的了,说:“你就不能打的士去吗?”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从地图上抬起头,看着小姨子说:“这多简单?你早说,我就不用翻这么大半天了。”
小姨子心酸地说:“是你自己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李向东把地图叠起来,放到餐桌边,喝了一口茶。
他说:“明天,我要去趟省城。我想你也和我一起去。”
小姨子说:“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那有时间管你的事。”
李向东说:“你还有什么事?装修的事都安排好了。其实,你去不去看也一样。最多这样啦,从省城回来,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那美容院的麻烦事,我都包了。”
小姨子苦着脸说:“为什么就一定要我也去呢?”
李向东说:“我想,我不说你也猜到我去省城干什么了。前些天,绮红回省城办事,就一直没和我联系,张老板说,她辞职了。所以,我想去省城见见她。如果,我一个人去呢,可能有些不方便,就让你陪陪我。我们两个人去找她,就当她是我们两人的朋友,别人就不会往别的地方想了。”
小姨子说:“如果,我不去呢?”
李向东急了,说:“这你都不帮我?”
小姨子咬了咬牙,左边的面颊动了动,问:“你很爱她吗?”
李向东没正面回答她,笑着说:“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一定要帮我,对不对?”
小姨子点了点头,然后,头也没抬,就匆匆进洗手间了。
李向东一点也感觉到时什么,更不会想绮红到洗手间干什么。好久,小姨子才出来,脸似乎洗过,眼红红的。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回市政府转了一圈,就溜出来了,然后回来载小姨子去省城。到了省城,李向东把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然后打的士,把绮红留在张老板企业人事档案里的身份证复印件交给的士司机,那司机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就把他们载到了那家国企宿舍区,左拐右拐,轻易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那幢楼。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302居室有人,一按门铃,门就开了,一个年龄与绮红相仿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俏俊的男人,却像霜打似的,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李向东想,这应该是绮红的前夫了。
那男人茫然地问:“你们找谁?”
李向东笑了笑:“绮红是住这吗?”
那男人迷惑地看了看他们,问:“你们是哪来的?”
李向东说:“我们是她在某市的朋友。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她赶回省城好多天了,一直不见回去,就来省城看看她。”
那男人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意思,问:“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李向东说:“她留在我们那边档案记录的就是这地址。”
那男人说:“她早不住这了。要找,去她妈家找。”
李向东陪着笑脸说:“能告诉我们地址吗?”
那男人说:“不知道。”
他很不友好地关上了门。这时,就听见屋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问,刚才谁来了?就听那男人说,走错门的。小姨子看看李向东,他却在笑,至少,他已知道,那男人有了别的女人,不可能和绮红复婚。
他对小姨子说:“我们先去弄点吃的,等上班了,我们再进企业问问她妈妈的地址。”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听到绮红的消息。她妈妈很惊讶地看着他们,她说,她没回来呀!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呀!她妈妈比李向东还急,一叠声地问,她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不见了?怎么就找不到了?
李向东始料不及,原以为会在这里见到绮红,哪知老太太却急成这样子。
他忙说:“您不要急,别把身子急坏了。我想,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我们来省城十多天了,那边的朋友说,绮红也回省城了,所以,就想过来找找她。您别急,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李向东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拨打电话。
他说,你不是说绮红回省城了吗?什么时候回的?什么?她没上车又回去了?现在在厂里上班?你叫她接电话,她妈妈要跟她说几句。她不接?她在忙什么?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说,还有,你问问她,她的手机怎么销号了?她妈妈想打电话给她都打不通。她要换手机号?换那种8888的吉利号?现在谁还迷信这些!
小姨子在一边看着李向东,听他说的话,想他说假话竟这么顺溜,双眼眨也不眨,连手机销号的漏洞也补上了。老太太也在一边听,听着听着,就不急了,脸上就有了笑。
她说:“你们可把我吓死了。”
离开绮红她妈妈家,李向东一直不说话。他想,绮红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为什么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呢?
第五十三章灵魂出窍
有人强逼她这么做吗?谁会强逼她离开他呢?他李向东已经完全丧失了竞争力,他与绮红的存在,绮红与他相处,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构成某种威胁,何必多此一举。更何况,他和国强的争斗,只是政治上、权势上的争斗,国强还不至于低劣到破坏他的生活。
难道是她自觉离开?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他们最后一次通电话,她还喜滋滋的,那种云开雾散的欢快表露无遗,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他身边,恨不得马上就在公开场合拥抱李向东,让全市人民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不是这两种可能,还有什么可能呢?
他并不认为,绮红会发生什么意外。张老板说,绮红是办好辞职手续的,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她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往回走的时候,小姨子没让李向东开车。她担心他把车开出路旁的护栏。虽然,小姨子只有美国政府颁发的驾驭执照,但总比李向东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驾车要好得多。
路很好走,一出省城,车就驰上了高速公路,路很直很平坦。绮红不敢把车开得太快。她的心也很乱。她开了音响,开了窗,让风吹进来,吹拂她的脸,吹飞扬了她的发。她从倒后镜看了一眼李向东,他沉默地坐在后排座位上,背靠着座椅的背靠,瞪着两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一个不存在的点。许久,李向东说话了。
他说:“张老板应该知道绮红在哪。”
他拨打张老板的电话,说:“我是李向东。”
张老板说:“我知道,我的手机有显示。”
李向东说:“你征地的时候,我帮过你,当时,并不想你给我什么回报。这个你是清楚的。现在,我想你帮帮我。”
张老板爽快地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李向东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想你告诉我绮红现在在哪里?”
张老板说:“我也想告诉你,但我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李向东固执地说:“这么小的事,你都不帮我?”
张老板好像很委屈地说:“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知道呢?”
李向东陈述他的理由,说:“你一直都在帮她。她是你的会计主管,她回来辞职,办移交手续,没三几天是办不好的。你明知道我在找她,你却不告诉我,帮她隐瞒着。”
张老板说:“你是我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一直把你,把她当我的朋友,你们俩的事,我谁都想帮,但谁都不能帮,我只能站在中立的位置。她回来那几天,我并没想帮她隐瞒,但我也不会主动给你电话。如果,那几天,你给我电话,问她的事,我可能会告诉你。但是,你一直没给我电话。”
李向东问:“你就没问她辞职去哪里?”
张老板说:“我问过她,但她没有说。”
李向东不完全相信张老板的话,但又无可奈何。他说:“打扰了!很对不起!”
张老板说:“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我很想帮你,但我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我想,她不告诉我,就是担心我会告诉你。”
李向东挂了电话,满脸憔悴,又瞪着两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一个不存在的点。
这以后,李向东一直处于这种精神恍惚状态,仿佛灵魂已离开了他的躯壳。即使经受屡次重挫,竞争副市长候选人的希望彻底破灭后,他也没表现得这么魂不守舍。那时候,击败他的是他的竞争对手。
虽然,那竞争对手自称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那也只能怪他李向东太实在。竞争对手就是竞争对手,就是要想尽办法,甚至于不择手段打败对方,他李向东被对方技术性击倒,只能怪自己,不能怪对方。
他李向东没有击倒对方的机会吗?有!但他没把握住,自己错过了机会,更准确地说,自己当时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一个机会,显而易见,自己的思想境界还没有达到某一个高度。
而绮红的离去,却让李向东找不到任何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们承受了出租屋的打击,走出了偷偷摸摸的禁锢,再往前走,等着他们的将是欢乐,是幸福,是爱的肆意施放,是无边无际的美好。
然而,绮红却悄无声息地走了,且走得不留一丝儿痕迹,那么坚定,又那么从容。
小姨子停了车,说:“到了。”
李向东似乎没听见,又说了一遍,他才看了看窗外。
他说:“天都黑了。”
可他一直眼光光望着这天黑下来的,竟没一丝儿察觉。
小姨子没理他,一个人往家里走,脚步紊乱。她很恼怒,恼怒李向东那种灵魂出窍的迷茫,恼怒李向东竟不像男人。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样,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男人要顶天立地!
但是,她又不得不为李向东那份痴情所感动。她心情很复杂,既羡慕又妒嫉。她想,自己怎么就得不到这个男人的那份痴情?
黄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开门出来问:“你们上哪去了?怎么一天不见影?”
李向东说:“去了趟省城。”
黄笑,说:“你们可真会忙里偷闲。还没吃饭吧?”
李向东说:“累了。再说吧。”
他进了门,回到自己的主人屋。
黄问小姨子:“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