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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的人很挤,大家都离得很远,杨晓丽站在前面,要和李向东说话就把身子转了过来,因此,当前面的人向前移动时,李向东就叫她向前走。有时候,也不说,只是拍拍她的肩,这个举动,让杨晓丽心里荡起好一阵涟漪。
偶尔,会有几个团友经过,问他们玩了几个项目,问他们这是在排什么项目。他们也问人家玩的几个项目,好不好玩,人家便简单地说了,便争分夺秒地排队去了。
杨晓丽说:“这些人,到了这里,一个个都变得贪玩了,贪玩得像小孩子一样。如果,在国内,他们一个个都板着面孔,好像随时都要上台作报告。”
李向东说:“其实,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这种旅游是很有必要的。先不说能不能学习到什么,首先,放松心态就很足够了。大家天天想着工作上的事,想着遇到的各种麻烦事,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有那么几天,放松放松,什么都不去想,那心境真的很爽快。”
杨晓丽就说:“以后,你就多点组织这样的活动,我保证每次都支持你,每次都参加,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她说得嘴快,说完了,自己先意识到了什么,脸就红了。李向东心儿也跳了跳,不禁涌起一股燥热,有一种想把杨晓丽抱进怀里的冲动。
进了车站,他们才开始意识到他们要玩的是什么项目。那是一个很刺激的项目,他们将要搭乘很简陋的小火车穿越到十八世纪的美国西部,小火车的快,路程的惊险,已经让那些乘客鬼哭狼嚎般地尖叫起来。
他们面前的一个女孩子还没上车,已经惊恐万分,抱着男朋友“哇哇”地叫。
李向东问:“怕吗?”
杨晓丽老实地点点头。
他说:“你这是自作自受。”
她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杨晓丽看着李向东,似乎也有一种渴望他拥抱她安抚她的意思。
两人上了车,杨晓丽就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她心里还是清醒的,问,可以吗?李向东轻轻地笑了笑。他想,如果换了某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同意让她抓住他的手的。当然,在杨晓丽这边来说,如果换了别的男人,她死也不会抓住男人的手。
小火车呼啸起来,进入了美国十八世纪的西部,一会儿,小火车像即将出轨般倾斜,一会儿,又像坠入深渊般钻入隧道,隧道漆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离开了自己,还在隧道外,还在半空中。李向东也叫了起来,大声地叫,疯狂地叫。
后来,杨晓丽问:“你也那么怕吗?”
他说:“也很怕,太刺激了。毕竟那是年青人玩的东西。”
她说:“也不至于怕成那样吧?”
李向东笑笑说:“其实,大声叫,大声喊,心里很爽快,很舒服。别人不叫,自己想要叫也不好意思,别人既然叫了,既然又是在一个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趁机也大声叫?”
他说:“叫完真的很爽!”
当时,杨晓丽却是真的惊恐得大叫,嘶声力竭地叫。本来,她是不想要自己叫的,想要自己表现得坚强的,她咬紧了牙关,闭上了眼睛,想什么也不看,可能就没那么害怕了,但是,她还是害怕,她发现,这种害怕并不是看不见就不害怕那么简单,这种害怕是那种没了心的害怕,那种心飞出去了的害怕。
她几乎不能下车了,坐在那里,捂住自己的心口,好一会地喘,脸色惨白。
李向东弯着腰拍她的肩,问:“没事吧?”她没有说话。她把手伸给他,要他拉她起来。那一刻,她像一个虚弱的病人。李向东把她扶了起来,把她搀扶到上了月台。然后,她就扑在他的怀里,李向东拍着她的背,本来还是有些坦然的,后来,就坦然不起来了。
第四四九章司徒房友
杨晓丽并没有故意,并没有想要李向东对她怎么样,她确实是受惊不浅。李向东把杨晓丽抱在怀里的时候,好多人都在看他们,毕竟,玩这项目的都是年青人,来了这么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太扎眼。毕竟,那些年青人都是小日本人,个儿都长得一般,见这对貌似夫妻的中年人,几乎比他们高了一头,不管那男的,还是那女的。
李向东就是这一刻,萌发了一个念头,想这次旅游,他们会不会走得更亲密,他们能不能像大家说的那样,成为旅游团的一对情侣。
他用面颊紧紧地贴着她的发,双手也抱紧了她。他不仅要宽慰她,给她一种男人的坚强,也想通过这种形式,感受一个女人的软弱和温柔。
男人似乎都愿意在这个时候,向女人施放自己的坚强,同时,又感受女人施放的脆弱。不同的是,李向东心里还有了一点别的东西。
杨晓丽真切地感觉到了,害怕渐渐淡褪后,她感觉到了李向东给予她更多的某种东西,便不急着离开他,而是任由他抱着自己,让自己更多地去感受。
李向东清醒过来的时候,放开了她,询问似地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她羞涩地笑了笑,说:“双腿发软,站都有点站不住了。”
李向东就笑,说:“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他们离开了车站,找一处地方坐下来。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买部,就问,要不要喝点水?喝水压惊。杨晓丽摇摇头,说,我想吃雪糕。李向东问,吃什么雪糕。她却把手伸给他,要他拉她起来,她说,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
两人在小买部挑雪糕时,遇到了原来走散的那三个人。杨晓丽的房友问她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李向东忍住笑不说。
他的房友就问他:“是不是遇着什么乡下佬进城的笑话了。”
杨晓丽好气又好笑,说:“不准说,不准你说。”
李向东说:“我没想说。”
吃了雪糕,杨晓丽气缓过来了,在自己房友的催促下,才把刚才坐小火车的事说了,那女房友“咯咯”笑,说,他们刚才也遇到这样的事了。说有几个团友比你们还要傻,竟跑去排队坐太空飞船。导游不是说,排队的人越多越好玩越爽吗?他们就去了,轮到了才吓了一跳,其实那太空飞船和国内的翻滚飞车差不多,而且还要刺激。不玩吗?白白排了那么久的队,觉得浪费了,于是就上了,就翻滚了一回,结果,五十多岁的人,差点把心脏都翻停了。
李向东一听这事,就严肃了,叫秘书科科长想办法通知大家,排队前要弄清楚玩的是什么项目那些太刺激的项目就不要排了,不要玩了,别搞出人命来。
李向东的房友便对杨晓丽的房友说,我也一起去通知吧,科长一个人忙不过来。三个人走后,又剩下李向东和杨晓丽了。然而,这次,李向东却明显感觉到他那房友是有意识要让他们单独在一起的。
那房友是临市政府秘书长,姓司徒。
本来,李向东应该和那位科长住一个房间。他们都是地级市的,虽然也来旅游,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任务有负责在身的,既要保证这个团队玩得开心,也要做好一些头头尾尾的工作,因此,有必要住在一起经常小结一下,有必要议一议明天的行程会遇到什么状况。
然而,那科长却说自己抽烟和李向东住在一起不方便,就找了一个也抽烟的伴,大家都抽烟,在房间里腾云驾雾,谁也不会在意,谁也不会呛着谁。
因此,李向东便和司徒住一个房间。
李向东还在市(县)当秘书长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也算有点交情,他见杨晓丽经常来找他,就问李向东和那杨晓丽是不是有点什么关系?李向东当然不会跟他谈什么,只是说,以前就很熟,这次旅游碰上了,自然就有点和他们不一样。
司徒很有些诡秘地知道李向东,说他感觉到那杨晓丽对他是有点意思的。他说,如果没有意思,怎么总要跟着你。他说,如果李向东想要怎么地,他一定给予他们方便。
李向东问:“给予什么方便?”
司徒“嘿嘿”地笑,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到外面散步,把房间让给你们。”
李向东忙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徒说:“是你傻,还是我看走眼了?”
他劝李向东试一试,他说,如果,她再到他们房间来,他就借故出去。他要李向东大胆一点。他说,他敢保证,如果李向东对杨晓丽做了什么举动,碰碰她,摸摸她什么的,她即使不愿意,也应该不会大喊大叫。他说,你要硬来,想要,那当然不行。
有一次,杨晓丽来到他们房间,他真就出去散步了,而且带上了房门。
其实,在国外旅游,晚上是最无聊的,如果不是很累不是很困想睡觉的话。在国内旅游,住得再偏僻,离市区再远都无所谓,可以打的满世界跑,但在国外,对着的士佬,说什么都不懂,像鸡和鸭讲般,又担心上了的士像上贼船,怕人家硬要斩客,斩得你浑身血,也找不到伸冤的地方,因此,李向东宣布了一项纪律,晚上不准自由活动,不准离开酒店。
躺在床上看电视也不可能,所谓能听日语的也比那懂“三句”的团友好不到那去,同样遇到鸡和鸭讲的状况。所以大家只是串串房,聊聊天。
这天,杨晓丽刚洗了澡,头也洗了,像是还没完全吹干,就那么披散着,就让李向东的房间弥漫着她淋浴后的幽香。
杨晓丽不知道司徒出去的用意,坐在他那床上,也还说说笑笑的,李向东却心猿意马,心慌慌地乱,一会儿,心里真有点想试一试的念头,一会儿又担心虽然什么事都没干,但司徒不相信,两个人在房间里呆了那么久,会什么事没干?
杨晓丽问:“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坐立不安的样子?”
李向东说:“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杨晓丽说:“走了一天,你不累吗?这鬼地方有什么好走的。”
李向东还是站起来,还是向门口走去,但是,他没出门,只是把门打开了。他没想到,这个举动狠狠地刺伤了杨晓丽。
她问:“有这个必要吗?”
李向东掩饰地说:“我只是觉得闷。这房间真小,比我那办公室还小,摆了两张床,转个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杨晓丽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了,站进来说:“我回去了。”
李向东说:“再坐一坐吧?”
杨晓丽说:“我怕别人会说我们的闲话。”
显然这是一句反话,是在说李向东。
李向东尴尬地笑,说:“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杨晓丽说:“不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杨晓丽也没理他,就出门了。
司徒回来时,看看房间里的状况,问:“没得逞?”
李向东说:“你别瞎操那个心。你以为我们会那么干吗?”
司徒就笑了,说:“早知道,我就不到外面去蹓哒了。这一个多小时,你不知道我走了多少冤枉路。”
李向东就笑,说:“那是你心邪,自己找的。”
司徒说:“好心不得好报!”
李向东心里便有些许感激,想这司徒也的确是为他好。想即使他和杨晓丽发生什么事,被他知道了,他又能怎样呢?他会到处说他吗?就算到处去说他,又有多少说服力呢?更多的人会认为他无聊。
他才不会那么笨,才不会挖这种陷井让李向东去踩。
当然,李向东也不会和杨晓丽发生那种事。虽然,他总对杨晓丽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第四五零章临市大案
李向东和司徒住一个房间,也谈一些各自的事,他问李向东,怎么就从市(县)调到地级市了?他说,到那种地方,虽然官大了一点,但并没多少实权,说当个副秘书长,还不如他在市(县)当他这正科的秘书长,怎么说也是正职。他说,你不是当了市长助理吗?为什么还到地级市去?李向东也不忌讳,说他是去帮朋友。当司徒知道他的朋友是张志东时,就说,你还不如让他把你放到下面去,蹲在上面没意思。
李向东笑着说:“要去也得下面有位置,又不是换届期间,想要去也没地方。”
司徒说:“你不如就叫他把你弄到我们临市去当市长。”
李向东说:“你们的市长呢?人家干得好好的,怎么能把人家挤出来?”
司徒就看着李向东,好一会说:“你一点不知道我们临市的事?”
李向东说:“不知道。”
他虽然呆在地级市政府,但是,忙的都是旧城区改造的事,接触的都是那些部门单位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特别像司徒说的那类事,涉及到市(县)长书记的,那都是高一个层次的人才知道的。
司徒告诉他,临市出大事了。他说,如果不是他早报了名,如果不是他与那些事没关联,这次,想来也来不了。
临市国有企业食品公司的老总去澳门赌博,借了高利贷,被澳门的黑社会追到临市来了,扬言要把那老总斩了,吓得那老总逃得无影无踪。
李向东问,他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