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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问:“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至少有两点你是应该想得到的。”
他举起杯,示意李向东喝了,然后斟酒。
李向东说:“你继续说。”
黄说,我看你是当事者迷,迷得白痴一个了。那个绮红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恋。我承认,她爱你,但爱得很普通,或者说,她只是喜欢你,还没到爱的程度。这是有区别的。一个离了婚的女人,遇到一个失偶的男人,还不干柴烈火?何况,你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她对你,就只到这个程度。
黄说,可能你不服气。你们亲热的时候,可能说过很多超过这种范围的话,比如,我要嫁给你呀,我要和你过一辈子呀,那时候,什么肉麻的话说不出来?说了也就说了,其实没往心里去。她真要嫁你,真要和你过一辈子,就凭小姨子那几句话,能把她赶走吗?女人真要爱一个人,那是疯狂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老婆嫁给我那时候,她家里人不是都反对吗?那时候,我只是一个穷科员,她家里人要她嫁华侨有钱人。你也知道这事。我那老岳母还嚷嚷着要跳楼,结果怎么样?我老婆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饭。
黄说,你那个绮红,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一两个月了,音讯全无,走得多潇洒?根本就没事一样。所以,我说,你们只是一种喜欢,一种需要,就像年青人喜欢玩的那种一夜情。当然,你们不是一夜情,但那性质是一样的。你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人家跟你玩一夜情,你却痴迷不悟,最后,受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黄说:“我说的话,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说,我说了是为你好。”
李向东举起杯,示意黄喝了,然后,斟满又喝。
他不完全相信黄的话,但是,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六十章在小姨子怀里哭
黄继续说,还有一点,你也应该清楚。小姨子为什么要约见那绮红呢?为什么要和她说她不适合你呢?不适合你这个家呢?一个女人和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呢?
黄说,你有没思考过?因为小军吗?不完全是。她怎么就知道小军不能接受那绮红呢?怎么就敢保证,小军能接受以后你认识的女人呢?这些都是未知数。她怎么就能把那绮红说服了?我想,那绮红不是一个容易能说服的人。
黄说,还有一些话,小姨子没告诉你,也没告诉我,但是,她告诉了绮红。她告诉那绮红,她爱你,而不仅仅是喜欢。她告诉那绮红,只有她才适合你,只有她才适合这个家,因为小军能完完全全接受她。她能完完全全融入这个家,能让你幸福,让小军快乐。
黄说,我想,小姨子应该还告诉那绮红,如果她为你好,就应该放手。那绮红被小姨子说服了,放手了,她走得一点痕迹也不留。从这一点来说,那绮红还是很让人敬佩的。
李向东又和黄举杯喝酒,连喝了三杯,已有几分酒意。
他说:“你应该去当警察。不,你应该去写推理小说。写推理小说,凭主观推测就可以,不管符不符合逻辑,看着顺就行。当警察,你要符合逻辑,重证据。你符合逻辑吗?小姨子回来才几天,就爱上我了,而且爱得那么深,敢于上前线和绮红面对面撕杀?你有证据吗?你的证据在那里?”
黄也晃头晃脑地说:“我不想说服你,我本来就没想说服你。我只是把我看到的想到的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李向东说:“我相信,我相信,我恨不得就相信了。这么好的事,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前仆后继。”
黄说:“你醉了。”
李向东说:“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这两瓶茅台都喝了,也不会醉。”
他又举杯,示意黄喝。黄有所收敛了,他却又连喝三杯。他手一挥说:“别谈这些了,什么事留到明天再说,今晚,彻底放松。”
黄有点紧张了,说:“你可别乱来。”
李向东瞪着一双酒红的眼睛看着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说:“以前,我怂恿你乱来,但现在不行了。我说的话,你不信,我没办法,放着小姨子这样的好女人不要,来这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就是不行。我们只能像以前那么玩,你要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这里第一个就不允许。”
李向东笑了,说:“你以为我彻底醉掉了?我们是像嫖客,但不是嫖客。这是原则!”
黄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向东对服务员说:“端走酒菜,上小姐。”
这晚,黄和三陪小姐摇色盅喝啤酒时,只守不攻。他不敢放到尽,他意识到李向东今晚一定会醉,他要保持清醒。
李向东和以前完全成了两个人,妈咪把小姐领过来,他看也不看,说,能喝酒就行。妈咪就随便塞了一个小姐给他。哪知,那小姐才喝了三杯,就不喝了,气得李向东把一满杯的酒全倒到她身上。
他说:“我有言在先的,不能喝酒就滚出去。”
黄忙对那小姐说:“老板醉了。老板醉了。”
他给了那小姐小费,让她走了。
妈咪进来,见李向东醉成那样,就想趁火打劫,说要和他单挑。李向东说,摇色盅可以,但不能在床上。结果,李向东连输了五把,连喝了五大杯。妈咪笑嘻嘻地想溜,说,我去给你找个能喝的小姐。李向东拉住她的手不让走,说,今晚你就坐我的台,我们继续喝。妈咪欺负他已醉了大半,说,来就来,谁怕谁。继续单挑。那妈咪也是很有酒量的,一来一往,李向东就不行了。
黄把李向东送回家的时候,才十点多一点。
小姨子问:“怎么喝那么多酒?”
黄说:“他今晚心情不好,喝醉了。”
他把李向东扶到沙发上,让他躺下了。
李向东坐了起来,说:“继续喝,谁怕谁呀?”
黄要把他按下去,手还没到,他就又躺下了。
小姨子说;“怎么醉成这样?”
她拿了一条湿毛巾帮李向东擦脸,然后抚在他头额上。
黄见自己在一旁也没什么事做,说:“我把他交给你了。”
小姨子见黄也是半醉的样子,说:“你回去吧。”
黄出门和时候,脚绊了一下。
小姨子忙问:“你没事吧?”
黄说:“没事,没事。”
小姨子却听见,他开自家的门时,钥匙在锁孔盘旋了好一会才插进去。
黄走后,李向东就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小姨子拍着他的背说:“你干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呢?”
李向东抓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了,走得像歌里唱得那样‘飞头也不回’。你跟我玩一夜情。他妈的,玩一夜情。”
小姨子说:“你看好了。我不是你那个绮红。”
李向东睁开眼看了好一会,笑了。
他说,老板。原来是我的老板。我亲爱的老板,我跟你说,我们要搞足浴。我们不能只赚女人的钱,还要赚男人的钱。赚那些化钱不心痛的人的钱。
他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一点不明白。那些人的钱,不是自己的钱,所以,化得就不会心痛。我们把足浴搞起来,搞全城最好的足浴,最高级的足浴,价钱最贵的足浴。然后,我打电话给所有的单位,我叫他们都来帮衬我。所有的公费接待都到我这来消费。
他说,你不要担心钱不够,我有五十万,都交给你。钱我不在乎。我想弄钱还不容易?我不要。别人给的钱,我不要。老板给的钱,我不要。我就要我辛苦挣来的钱。钱可是好东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钱了。
李向东哭了起来。他哭得像个孩子。
小姨子给他擦泪。她不知怎么安慰他,眼泪也流下来了,就抱着他的头,让他在她怀里哭。
第二天醒来,李向东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不知道回来以后还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自己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但是,醒来却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穿着睡衣。
显然,是小姨子给他换的,还把他的身子擦得干干净净。
第六十一章事好办
美容院开张的日子经过好一番周折才定下来。
黄的老婆说,选这日子是很重要的。
她说,结婚要选日子,搬新居要选日子,做生意也是人生一大事,怎么就不选日子?
她说,这日子选不选?选得好不好,对以后的生意是很有关系的,选得不好,就会有很多阻滞,选得好就会生意越做越旺。
虽然,黄的老婆说的都是妇道人家的话,但是,本就无所谓的小姨子听了这些话,心里便七上八下,想找个人选个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落个心安理得。
李向东说:“那就选18号吧,多好听,保证生意红火。”
小姨子知道,黄的老婆说的选日子不是李向东这种选法。这和没选有什么区别。她要黄的老婆帮找一个能掐会算懂得选日子的人。也不知黄的老婆上哪就找来了这么个人,睁着一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到那美容院来转了一圈,又拿小姨子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会儿,嘴上便念念有词地说,这地方好是好,但是,缺少阳气,生意不会太好,但也不会太坏,普普通通。
黄的老婆问:“能化解吗?”
那睁眼瞎说:“应该找个男人搭档,有个男人搭着上,保你赚得盘满碟满。”
小姨子忙把李向东的生辰八字告诉那睁眼瞎,他又掐算一番,说,这人很合你八字,很助你的。然后,再一番掐算,才说,这两个八字一合,开张的日子应该选九。小姨子问,那就选十九?那睁眼瞎说,要选就选单九。这大半年,最利你们的日子就是这一天。
李向东听小姨子回来一番细说,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开张的日子猛地提前了十天,好多没办的事没办好的事便堆积如山,要好一阵忙乎,想这开眼人竟让睁眼瞎指使得团团转!
目前,最急着要办的就是营业执照。
政府怕黄色按摩泛滥,便把凡有按摩的行业都列为特殊行业,一定要公安局特批才能去工商局拿营业执照。
几个星期前,李向东就跟公安局局长谈过这事,那局长也答复给他办,但是,在电话里总说,你亲自过来一趟,不过来,我怎么给你办。
李向东想,这局长不会不帮忙,平时大家关系都很好,当年,李向东还是国土局局长的时候,这局长要盖公安机关大楼,李向东大笔一挥,就把一百万打进了公安局的帐户。所以,这局长欠着他一个巨大人情。
只是,李向东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非要他亲自走一趟。
这天,一见那局长,李向东也不客气。
他说:“今天,我来了,你该把那证办给我了吧?”
那局长说:“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这证不是我说办就能办的,要省厅批才行。近这两年,这证审得很严,一般都不会批。”
李向东本来已坐下了,一听这话,又站了起来,说:“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能办?”
那局长说:“我说能办,就是能办。你急什么?你听我慢慢说。”
他说,你要办新证,我想很难,省厅这么一跑,化时间不说,还得要化钱请人吃饭,事情还不一定就办得下来。我给你变通一下,旧证新用。
他告诉李向东,有的人以前办有特殊行业证,但是,生意做了好几年,做不下去了,就关门了,把证退回来了。李向东可以拿这旧证来用。
他说,现在开的桑拿按摩,还有像他这样的美容按摩,用的都是这种变通办法。
李向东说:“真能用?”
那局长说:“我这局长说能用就能用,你还不放心?”
李向东笑了,说:“你这是在跟我玩猫抓老鼠,玩我呢。”
那局长说:“你看我这像在玩你吗?”
李向东说:“那你还不叫人把那证给我拿来?”
那局长便苦着脸说:“我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写我匿名信呢,上午,市纪委还叫我去解释了半天。我不能招人嫌呀!”
李向东说:“一个匿名信就把你这扛枪的局长吓成这个样!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那局长说:“现在公安局长不是要进市委班子吗?由市委常委兼这局长吗?这种时候,写这种匿名信,目的不是很清楚吗?”
李向东说:“好,好。我不为难你。你说吧,这旧证怎么办?我自己去办。”
那局长说:“你这话怎么说?我说过帮你就帮你。我说过,只要你亲自过来,这事就好办了。你一个大秘书长要我办的事,我这个小局长还敢不办吗?还敢要你的好处吗?”
这么说着话,他就带李向东去那办证的科室,进了门就说,市政府的李秘书长你们认识吧?科室里有好几个人,年青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认识,但是,三、两个年长些的科长副科长却是认识的,便连连点头,说,见过见过。
那局长对科长说:“我前些天交代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那科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