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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邝说,你这是顶风作案!黄也说,我们这是盛情难却!
老邝说:“喝一杯吧,怎么样?”
他这话是对李向东说的。李向东站了起来,三个都站了起来,就碰杯,杯的下面是冒着腾腾热气的禽鸟肉。老邝说,吃吧,吃吧!他说,这非典期间,我就不帮你们夹了。黄吃了一块胸脯肉,就说,味道不错,说,你这酒店是什么时候开的,我怎么不知道?老邝说,你当然不知道。他问,李书记也是第一次来吧?李向东说,我来过,这次是第二次了。
老邝愣了一下,说:“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向东说:“我知道这是你的吗?你今天叫我过来,我才知道是你的。”
老邝便问:“感觉怎么样?”
李向东实话实说:“我还想,有机会拉帮人过来。当然,这已经不可能了。”
老邝说:“这么说,你也觉得这禽鸟肉还可以。”
李向东说:“不是还可以,是相当不错。”
三人就“哈哈”笑了起来,就又碰杯。
黄说:“真有点可惜了,这酒店的生意真得很好。”
老邝说:“我要的就是这人气,要的就是价格实惠,凡是来过的人,不但因为这禽鸟肉的味道,还因为价格的实惠,还都会回头。”
黄说:“等非典过了,你再重振旗鼓!”
老邝说:“这非典什么时候才能过?即使过了,也会在留下阴影,留下余悸,这抹去阴影,消除余悸需要的时间会更长。只能期盼,这非典的危害不要那么大了,在市县不要留下什么太坏的影响。”
李向东说:“我看不可能,这非典的来势很猛,在其他地方已经造成恐慌了,如果不能这样,地级市委市政府也不会那么紧张。他说,我个人认为,这场非典,即使结束后,谈野味色变也会有一段相当长时间。”
老邝说:“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注定我老邝就要过穷日子,看着要冒头了,来了个什么非典,把那头又给我按下去了。”
他说,我这是一大家子,把所有的家当都投进来了,一直都没有真正赚钱,现在开始要赚钱了,就要强硬关闭了。
黄笑笑说:“改政策了,没人要你关闭了。”
老邝说:“什么?不关闭了?你别寻我开心!”
黄说:“我说的是真话,不搞关闭了。钟市长觉得那方法有欠考虑,所以改了,只是宣传,号召群众不要吃野味,要求党员干部要带头。”
老邝说:“这招更狠,这是杀的不见血,这宣传一出街,谁还敢来光顾,我们这些人,要找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李向东说:“你好好做你的生意,能做多久,就做多久!”
他说,你记住你说的话,只要上面有指示,你就马上关门。
老邝愣了一下,久久地看着李向东,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黄说,你这还不明白吗?你这还要李书记把话说白吗?你还不感谢感谢李书记,还不敬他一杯。老邝就站了起来,就颤悠悠地举着杯,就有两滴酒从杯里溢了出来。
李向东说:“你们心里知道就好了。”
老邝问:“你真的要那么做?真的要取消那个决定?”
李向东说:“我说取消了吗?”
黄连连说:“没有,没取消,我们只是在运作中。我们只是对那些宣传片还不满意。我们还在等上级的明确指示。”
老邝把那举着的酒喝了,然后,把酒杯狠狠跺在桌子上。开始,听了李向东的话,他是感动了。他感动的是李向东能够改变主意,感动李向东能把他当一回事。其实,刚才,他是有气的,想你李向东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你,想你现在知道那个决定对我的伤害有多重了吧?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能不能把我当回事。
然而,当他证实了李向东把他当回事了,他又觉得你李向东你黄怎么能这么做呢?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了我老邝,你们可以这么改变主意吗?难道我老邝的利益就比那些老百姓的生命还重要吗?
他把酒杯跺在桌子上说,李书记,你怎么可以改变主意呢?你觉得,你可以改变主意吗?
他说,我只是心不忿呀!我这么规举的人,终于让我遇到了这么个机会,可以正正经经地赚钱,赚干净钱,这天就不长眼了,就要搞个非典来灭我。那些贪污腐败的家伙,手里那点权还没我大,就贪得盘满碟满,怎么就得到应有的惩罚呢?
他说,关闭野味店也好,宣传野味的危害也好,我都会举手赞成。今天,在常委市长联席会议上,我是投赞成票的。我分得轻执轻执重,我的觉悟还不至于那么低。
李向东却有点恼羞成怒了,他也把酒杯跺了,说:“你觉悟高,那就是我觉悟低我?我不是看着你这一大家子,同情你这一大家子,我会改变主意?我不是看着你老邝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会改变主意?”
老邝说:“心领了,我心领了,但是,你不能改变主意。你改变主意就是犯罪。知道吗?是犯罪!”
李向东指着老邝说:“你这是好心不得好报,好心当了驴肝肺,你这是好心被狗吃了!”
老邝笑了,说:“语无伦次,你这是语无伦次!”
李向东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看着老邝,他却笑得前仰后合,却一点忧虑也没有了。李向东举起了杯,说,我敬你,我敬你!他见杯子是空的,就喊倒酒,快倒酒。黄忙就倒酒。李向东夺过酒瓶,把茶杯的茶水泼了,就往茶杯里倒。他说,这样才过瘾!
第六四五章大家配合政府该省多少事
李向东不得不去秘书任党委书记那个镇了。那是一个旅游镇,也就是海边渡假村所属的那个镇。旅游区人来人往,什么地方的人没有?什么样的人没有?说不定就来了个非典病人了,说不定就把非典传染进来了。因此,那里便被列为市县阻击非典重点镇。
市县市政府希望市县人近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前往海边度假区,在海边度假区的工作人员一定要有自我保护意识,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同时,也是保护自己的家人。
在这里,随处无见非典的宣传海报。市县自制的宣传海报张贴在各个显眼的地方。海报一套四幅,什么是非典,非典的症状,如何预防非典,野生动物与非典。在旅游区里,时不时就见一些人戴着口罩。李向东便问,戴口罩的都是什么人?是工作人员吗?秘书说,有工作人员,也有游客。
秘书还带李向东去看了每家酒店大厅安放的体温测试点。他说,他要求每一个酒店都安排一个服务员给进出的客人测试体温。李向东对这项工作很感兴趣,就询问了几个酒店守在体温测试点的服务员,问她们凡是进出的客人都测体温吗?有的说都测,有的说不一定都测,说不一定都测的时候,秘书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就在一边理解,说现在的客人不一定都听服务员的,有时候要他们测,他们不测还骂脏话。他说,也没有规定一定要人家测的,所以,这项工作做起来也不容易。
李向东问:“如果,测到体温不正常的,有什么措施?”
秘书说:“先记下他的房间号,然后通知旅游区管委会,组织医生对他进行复查,有必要隔离的,立即隔离。”
李向东说:“方案是对头的,但是操作起来会不会遇到困难呢?如果病人不配合怎么办?”
秘书笑了笑,说:“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前两天,有一个游客测出体温不正常后,就打的跑了。”
李向东问:“查到开的士的司机了吗?”
秘书说:“查到了,我们正在对那司机进行跟踪,暂时还没发现被传染的症状。”
话虽说得简单,但是,李向东知道,这得化费多少时间?动用多少人力?即使是假老虎你也要当真老虎来打,你要对那游客住过的房间进行全面消毒清理,你要动用公安警力查案一样,调查了解他与什么人有过亲切接触,你要查出送他走的的士司机是谁?很多人将要为这事加班加点,彻夜未眠。
阻击非典,说说容易,真要落实就会遇到一大堆实际问题。
他想,如果,游客能够理解,给予配合,政府部门该省多少事呀!
李向东问:“配合的游客你们怎么处理?”
秘书说:“做好说服工作,进行必要的隔离观察。现在,我们的卫生院就住着这样两个病人。”
他说,但愿不是非典!
岂止他但愿呢?李向东也在心里但愿。
李向东说:“你一下来,就遇到非典这个事。这是一个非常规的工作,特别是在旅游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许多事都可能无法预计。”
秘书说:“请李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忠职守,依靠上级,依靠全体党员干部群策群力打好这场阻击战。”
他说,我不敢说我这里不会发现非典病人,这里是旅游区,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但是,一旦发现病情,我一定把它阻击在最小范围里,不允许出现在旅游区大面积蔓延,绝不会向市县其他地区蔓延。
这时候,杨晓丽打电话给李向东,问他在哪里?他说在旅游区。杨晓丽便说,你怎么到那里去了?她说,这种时候,你还是别到那些地方去。李向东说,非典就这么可怕吗?杨晓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旅游区那种地方,能不去还是不去好。李向东说,正是因为这里是重灾区,我才更应该来,别谈虎色变的,我就不相信,这市县第一个病例就是我。杨晓丽说,你这不是在斗气吗?不要你去,你偏就要去。李向东说,我这是在工作。杨晓丽说,对了,对了。你是在工作,你市委书记在市县天马行空,想去哪就去哪,我不拦你!
李向东问:“有事吗?”
杨晓丽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向东说:“吃了晚饭回来。”
杨晓丽说:“你就别在那边吃晚饭了。不是说尽量避免去人多聚集的地方吗?酒店那种地方还是少点去。”
李向东笑着说:“你没听说,喝酒不怕吗?喝酒能消毒。”
杨晓丽说:“你这是屁话,为自己喝酒辩护。”
李向东就笑起来说:“你自己也小心点,成天跑医院的。”
杨晓丽说:“想不到,你也会关心人了。”
李向东说:“我怎么不关心人了?我一直都非常关心你的。”
杨晓丽说:“我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会保护自己。你这么嘴甜,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不会是喝了酒,还要在那边弄点什么节目才回来吧?”
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吃了晚饭就回去。”
杨晓丽就说:“你回哪?回你家吗?”
李向东“嘿嘿”地笑,很暧昧地问:“你想我去你那,我就去你那。”
杨晓丽说:“你别嘻皮笑脸,我跟你说正经的。你那家成天关着窗门,也不通通风,又没人给你消毒什么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到我这边来吧?”
李向东从海边镇回来,刚走进楼梯口,正准备上楼梯,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显示屏,是枝子的电话。他就停下来了,心里想,这电话如果晚来几分钟,真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不知为什么,李向东总有一种担心,总担心在杨晓丽面前接枝子的电话,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他就是担心,或许,那一次喝酒,被杨晓丽骂了,心里就留下了某种阴影,就不想让杨晓丽知道他和枝子有什么联系。
枝子在电话里笑,问:“在干什么呢?跟杨市长在一起吗?”
李向东说:“没有,刚下乡回来。”
枝子说:“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李向东以为她是要在电话里谈,就说:“你说吧。”
这时候,他已经走出楼梯口,站在一棵婆娑的芒果树下。天早就黑了,街灯也照不到这里,有人经过,见一个人在树的阴影里,总就有给一种不像是在干好事的感觉。
枝子问:“能出来谈吗?”
李向东说:“现在吗?”
枝子迟疑了一下,说:“如果,你没时间,就改天吧,也不是什么急事。”
李向东说:“明天吧?明天到我办公室来。”
枝子笑了笑,意识到李向东又把她的事当公事了,又跟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了。她说,我们除了你的办公室,就不能去别的地方谈吗?她说,你不觉得去你办公室太压抑吗?你自己不觉,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走进你的办公室,会有很大压力的,气都喘不顺畅。
李向东当然不能说去她的办公室谈。他一个市委书记跑到她那个小公司的办公室去,有失身份事小,人家怀疑他与她有某种瓜葛却是事大。李向东想的瓜葛不是男女之间的瓜葛,而是经济方面的瓜葛。一个市委书记跑到那么个小公司去,没有某种瓜葛谁相信?
枝子说:“明天,再约你吧。”
她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点私人的事。
她说,我说过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以后,每隔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