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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的产业遍布大渊,韵香楼就是邵氏的产业,邵卓妍此次外出巡查,看韵香楼的装饰不够时尚,便停了下来指点下重新装饰一事,不意遇上傅君悦与孟夏。
自来美人都免不了骄傲些,邵卓妍又是给捧惯的,未免那傲气较之常人更甚,三人在雅间落座,自我介绍毕,孟夏滔滔不绝,傅君悦只微笑听着,邵卓妍受了傅君悦冷待,心中便微有不悦,不久鸨母带了红红紫紫十几个美娇娥进来给傅君悦挑选,邵卓妍的不悦更甚。
“怎么?傅公子认为小女子比不上这些女子?”
傅君悦握茶杯的长指微微一颤,诧异地看她,邵卓妍猛地醒悟,自己气急间,竟然将自个儿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孟夏见美人尴尬,急道:“这些庸脂俗粉,怎么和邵姑娘相提并论,我们是有事……”
“我们来此另有目的。”傅君悦笑着截断孟夏的话。
“何事?可否相告。”傅君悦不想多言的意味很明显,邵卓妍偏作不察。
“一些肮脏事,说出来恐污了姑娘清耳,不说亦罢。”傅君悦微笑道,温和而有礼,暗含冷淡与疏离。
邵卓妍还想再问,傅君悦已调开目光看向那十几个女子,这一看之下,不觉失望非常,那些女子虽是姚黄魏紫各具特色,却没有多出色,连青霜绿翘毁容之前的样貌都及不上。
孟夏也是摇头,对鸨母道:“迎儿呢?直接喊迎儿过来。”
鸨母正想点头应下,那头邵卓妍却冲她微微摇头。
“不巧了,孟公子,迎儿刚才给人买走了,孟公子请在这些姑娘里面挑吧,这是楼里最出色的了。”
孟夏失望不已,傅君悦虽没看见邵卓妍朝鸨母打眼色,却心知有异,刚才还问他们要不要那迎儿作陪,一盎茶功夫不到,那迎儿就让人赎走了?可笑!
“都退下。”邵卓妍这时拂袖子让鸨母带着十几个姐儿退下,笑着问道:“你们要美貌女子做什么事是吧?”
她定眼看着傅君悦,傅君悦略一沉思,孟夏找那迎儿,想来迎儿就能胜任,鸨母刚才改口,与此女有关,想想必得此女不暗中阻挠方能成事,不若……
“事因如此……”傅君悦将与梅若依有关的隐去,其他前情约略说了,又把他们上青楼的目的一五一十说了。
“这个么?简单。”邵卓妍搁下茶杯,笑道:“两位公子岂不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
“你的意思是?”孟夏两眼放光,崇拜地看着邵卓妍。傅君悦也觉新奇,看着邵卓妍等她说下去。邵卓妍抿唇一笑,瞬间计上心头,笑道:“无需送人进王府,只需用美人钓得王瑞心慌情迷,自然无视府里那两个本就毁容的姨娘了。”
孟夏拍手称妙,傅君悦沉思了一会摇头,道:“王瑞府里也少不了美色,一般美人要勾得他神魂颠倒不易,绝色女子又可遇不可求,上哪寻去?”
邵卓妍抚了抚鬓角,微微一笑道:“傅公子看小女子可胜任?”
当然足堪胜任,只是,傅君悦不想领这个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的姑娘的情。他说出那些话,只是想让邵卓妍别暗中为难,让那迎儿出面。
花些许银子,比领个天大的人情便利。
傅君悦摇头,道:“邵姑娘如此热心,君悦感激不尽,只要此举于姑娘的声誉有损,万万使不得。”
“这有什么?孟夏不以为然。他家的规矩不严,他妹妹还经常逛街到处玩耍呢。
此举对闺阁女子声誉自然有损,不过邵卓妍常年在外抛头露面,于男女关防本就不在意,此时为了帮傅君悦,好使傅君悦对她另眼相待,更加不会在意了。
傅君悦推辞不过,看邵卓妍就是不放出迎儿要自己出面,她自己不在意,傅君悦也便不再坚持,三人开始计议怎么钓王瑞上勾,最后的决定是,让王瑞先看到邵卓妍的画像,对佳人心心念念痴痴难忘,再于某个偶然的时间里遇到真人,自此……
“画像需得画得极好,方能吸引了那人,清风可有出色的画师?”邵卓妍问道。
孟夏大笑道:“清风最出色的画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傅君悦人物画就画得极好,自是不用再找人来了,就由他画像,颜料纸笔青楼里尽有的,当下三人又谈天说地一会,便由傅君悦捉笔画像。
共画了两张,一张放在孟夏身上,一张放傅君悦身上,只等创造机会遇上王瑞时,假意不慎失落画像,让王瑞捡了去。
画完画像,傅君悦想起自已欲变卖房中物品换成银子的打算,卖给当铺或是首饰店,价格也许没有卖给用的人高,与孟夏一起离开韵声楼后,他回府捡了几样,到当铺让掌柜的估了死当的价,又装作不舍离开了,把东西带到韵香楼请鸨母问问那些姐儿有没有要的。
东西是极好的,傅君悦开的价比当铺死当的价稍高,比市面卖价略低,那些姐儿都愿意买,都卖光了,又约了下回有了还带来卖给她们。
共君沉醉
大户人家少爷房中物品,多由大丫鬟收着保管着,拂云楼的东西,便是由月影收点的,朗月轩里的,本来是绿翘收点的,傅君悦早些年因要冷待绿翘,把物品自己点收了,那时考虑着梅若依年糼,压不住青霜绿翘两个,这两日青霜绿翘走了,他却已是想着要把东西变卖折现,便没有把物品交移给梅若依收点。
梅若依不收点物品,少个几样还不觉,然而傅君悦连着几日隔三岔五离家时拿了东西出去,晚上回来得又很晚,梅若依顿感疑惑不解。
这晚傅君悦又是很晚回来,梅若依迎上前替傅君悦脱外袍时,突然间闻到一丝不属于傅君悦的味道,那是属于闺阁女子的甜香。
梅若依提着衣领的手一颤,有心问明白,看傅君悦满脸倦色,勉强压了下去。问道:“君悦哥哥,灶房里炖着竹荪莲子汤,我去端来给你渴?”
近晚时傅君悦派了人来报过,晚膳不回来吃的,故梅若依只问他喝汤吗。
“不了,晚膳用得多了。”傅君悦摇头,含笑亲了亲梅若依唇角,低声道:“你先睡,到床上等我。”
他含情的眸中似乎有某种意味,梅若依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自个儿先脱衣上了床。
许多天没亲热过了,虽是夜夜同寝,傅君悦却只是亲亲额角眼睑唇角,连深入的亲吻都没有,更没有在她身上摸摸捏捏,梅若依微微有些失落。傅君悦刚才若有若无的暗示,把那股甜香带来的不安冲走了,梅若依脱了外面的罩衣长裙上床,拉了被子盖住身体,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原来是不穿抹胸的,这些日子不知是傅君悦揉搓过了,还是年龄大了,胸前的小馒头竟长成大白馒头了,夏日里穿得少,梅若依看春桃等人都是一件抹胸加小衫长裙。也便偷偷自做了两件,今晚身上穿的,是一件银丝挑绣百花的水红色缎绸抹胸,外面套了件浅粉色蝉翼纱衣,下面一件淡粉绸裤。
她在傅君悦回来前照过镜子,似乎,似乎挺好看的。
不知君悦哥哥喜欢吗?他若是喜欢,会怎么做呢?梅若依脑子里浮起前些日子的亲密绮昵,越想脸越红。只觉得周身发热,似乎傅君悦的手在她浑身上下摸过一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无处不渴望。
这些天,傅君悦其实憋得比梅若依还难受,他很想占有身边那具温软的身体,然而得到之后呢?他还负担不起一个家庭,他不可能也不愿意让依依作她的姨娘通房,如果得不到母亲的同意,不能马上成亲,他们以后怎么办?
还有,依依似乎还没来女子该有的月事,现在就……会不会伤害依依的身体?
太多太多的问题难题,傅君悦期待的是一个彼此能长相厮守的未来,是一个让梅若依以他的正室夫人的身份与他比翼并肩的未来。
他憋得难受,他爱极身边的这个人,为了不失控,他只能拼命忍着,连稍微亲密些可能导致欲…火烧身失去理智的举动都不敢做。他很想亲…吻她,很想抚…爱她,很渴望得到她,可不得不忍着,熬着,试图把他们青涩的爱,沉淀,酝酿,在时机成熟时转化成了持久的醇香。
傅君悦掀起被子,看到被下如煮熟的虾那般弓着,薄纱衣半掩下周身通红的梅若依时,呼吸一紧。原本还打算今晚小小的亲热一会的,如今!傅君悦苦笑一声后,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地亲了亲,低声道:“依依,睡吧。”
君悦哥哥没有反应,她不好看吗?他不喜欢她了吗?梅若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闷在傅君悦怀里低低应了声:“嗯……”
说入睡,两个人都睡不着。
虽是闭上眼了,可搂在怀里的身体无比娇软,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胸膛上,带起一股躁热,怎么也压不下去。
梅若依静静地贴着,然后,她发现,傅君悦的东西又硬了,直直地顶着她的腹部。
亲热过几次,梅若依也明白了,傅君悦想要她时那东西才会硬,才会从虫子变成棍…子,君悦哥哥想要她的,可他为什么不动呢?
亲吻爱抚等等,自傅君悦对她做过后,梅若依便喜欢上了,从小没有亲人的她,极度渴望着爱,傅君悦的爱抚亲吻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渴望着的,让她感到安心踏实。当然还有身体上的愉悦,也使她很喜欢与傅君悦亲密,分享彼此。
梅若依紧闭着眼,小手伸起放下,放下伸起,如是几次后,她吸了口气,终于壮起胆子抓住了傅君悦的硬…挺。
“宝贝,把手松开好吗?”傅君悦睁开眼,低声说道,手指挑动梅若依的长发,慢慢地滑下,落在肩膀上轻轻握住。
那声音略微暗哑,说不出的低沉悦耳,气息打在她的额头,带来麻麻热热的痛感。梅若依闷头不做声,小手握得更紧了。
傅君悦知道梅若依的心思,可是,他不敢保证,在动手动脚之后,自己能克制得住。
梅若依憋着气,脸涨得红红的,眼巴巴地等着傅君悦的行动,傅君悦没有动静,她咬了咬牙,抬起一条腿挤进傅君悦两腿间,上身往前一压,半趴到傅君悦身上,轻轻地扭来扭去。
“乖,依依,睡觉了。”傅君悦苦笑着把身上八爪鱼似的小人儿扒开,一手压制着不让梅若依乱动,再动下去,他今晚就只能把她吃掉了,还没开始亲热,他的小…弟…弟已经在叫嚣着要侵犯梅若依了。
梅若依没有再动,她感到失望,失望之余便想起晚上那一丝陌生的甜香,胸口空洞洞的很难受。
傅君悦料不到,他在情…事上的处处谨慎,会造成误会。
夜深了,傅君悦劳累了一天,睡着了,梅若依从他怀里退开,默默地看着傅君悦的眉眼出神,许久后她下了床,她想拿傅君悦的外袍再闻闻,确认那丝甜香只是自己的错觉。
外袍是平放在凳子上的,梅若依没有提着领口拿的,袖袋里掉出来一张对折的纸,梅若依捡起,想往袖袋里装的时候,看到那是一张宣纸,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跳,她放下衣服,打开了那张纸。
也许是心头已有了某种猜测,也许是对傅君悦的信任,梅若依心里竟然没有绝望或者悲痛的感觉,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画上的美人唇角微翘,自信地看着她。
梅若依没有看多久,因为床上的傅君悦张臂搂人搂了个空,在睡梦里咕噜了一声依依。梅若依飞快地把画像装回袖袋,轻轻地上了床,傅君悦似有意识般,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拉,紧紧地搂住。
傅君悦第二日外出时,拿了两匹织锦离开的。梅若依站在朗月轩院门目送他远去,转身往回走了几步,突地又急步出了朗月轩。
傅君悦还没走出多远,梅若依远远跟着。
这不是去益胜堂的路,君悦哥哥要去哪里?傅君悦走进韵香楼时,梅若依几乎晕厥,再无知,光看那招牌,也知道那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不可能!梅若依扶着墙壁,直直地盯着韵香楼的大门,狠命地咬着下唇,她不信,她不信傅君悦会是那样的人。
不过一盎茶功夫,傅君悦出来了,手里的两匹织锦不见了。
梅若依软软地滑倒地上。匆匆往益胜堂而去的傅君悦,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梅若依。
梅若依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傅府,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只有昨晚看到的那张画像,画中之人真的很美,跟自己的青涩是不同的,那女子成熟妩媚,艳光逼人。
不!君悦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梅若依一遍遍对自己说,可是,那不见了的两匹织锦又是怎么回事?这几日他连连带了东西出去,是为什么?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去送那位姑娘。
还有,他这些天根本不跟她亲热,想必是……
他把那位姑娘画了像,随身带着,是为了随时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