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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故蔷醯冒媳日母腥ば!
直接翻到末页,一目十行,上官意飞速扫过。眸光遽沉,他抬起头。“曼老板死了。”他进门许久不谈正事,此时却突然开口,“秭归好像并不惊讶。”
放下茶盏,她定定回望。“想必子愚已经知道昨夜曼老板曾探访过曼夫人,由此也应推断出曼老板缘何被杀了吧。”
“此时提议回西土无疑是自寻死路。”他轻笑。
江湖人伸长脖子盼了十年,等了十年,终于有余家人的消息,哪里会放走这块“肥肉”。
“曼老板欲携妻离去消息的走漏,不是因为隔墙有我这对耳,而是因为住曼夫人东侧的那对师姐妹。只是”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同路时向来以胡语对话的夫妇二人,昨夜却很‘体贴’地说起华语。”
是了,不仅声音没有丝毫压低,反而以华语交谈,分明就是有意让人听去。而那位冲动的冯姑娘无意间为他人做嫁衣,成为小道消息的传播者,于是成就了曼老板被杀的事实。
“不管是谁动的手,曼夫人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余秭归眼睫微垂看着炉火,“韦庄主一直以曼夫人再嫁他姓为借口,不想留她在玉剑山庄,更不想柳无双与她有过多接触。如今曼老板身亡,寡妇留在女儿家也是很自然的事,韦庄主赶人的借口算是没了。”
她瞥向那本《八段锦》,真是触目惊心。
“只是,再好的计策也怕万一。”
她抬眸看向对面,上官意似笑非笑,眸间带着一丝嘲讽。“曼夫人绝没有想到江都府会插手此事。”
江都府?
“以往江湖人打打杀杀,只要不牵连显贵要人,官府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只可惜曼老板是个胡人,而他的死又与传说中富可敌国的武林秘宝有关,朝廷若不抓住这个空子趁机插手秘宝之事,那上位者便是愚蠢至极了。”
看着她微讶的神态,上官意轻笑。
“百川东到海,江湖不仅是江湖,终要流进更脏的地方。先帝是个贪欢爱色不思进取的人,他在位的时候无意江湖,也因此那时候的江湖还算纯粹。”
她明白,他这是在暗示十年前的虎跳崖一战与朝廷无关。
“三年前先帝病重,诸子夺嫡。如今的这位帝王虽终登大宝,可数次征伐已将国库消耗殆尽。偏偏这位心又大得很,若不是军饷掣肘,怕是早要攻打北狄。”眼底讽色渐浓,上官意轻哼了声,“偏巧这时江湖送出个大礼,传说中的倾国财富,那位是有礼不收的傻子么?”
见她臻首略偏若有所思,他又道。
“江都府介入就是讯号,今后的风浪怕是江湖难以承受的。不仅是玉剑山庄,连地位超然的南山院也难以独善其身。”
他意有所指,提醒她不能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一人,连南山老也不能。
可他为何如此?
若说先前与她合谋,是因他兴风作浪的癖好。那如今他冒雨而来,将个中曲折一一详解,为的又是什么?
她迷惑地望着他,试图找出原因。可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
“秭归。”上官意压低了声音,“你这般看着我,我可是会胡思乱想的。”
她愈发茫然。
看了一眼廊角的铜漏,他向她伸出手,见她许久未动,不由心情大好,似真似假地调笑道。“秭归不来扶我出去,难道是想留我共度良宵?”
雨越发得大了,上官意走在雨帘垂落的长廊里,就听身后有人道。
“朝廷盘剥犹以商户最盛,世人将你的散财读成慈悲,却不知你是有心避祸。
子愚子愚,真是个好字。”
黑眸撑大,他猛地回身。
春阑珊,伊人独立影色残,无意向南山。
那个能让他记在心间的人,终于找到了。
第十章 最大的贼
这夜雨疏风骤,北院里一片阴恻诡谲。此时此刻,稍懂眼色的人都会选择缄默,偏有些人还是一根筋。
“师弟,这里这里!”
远远便望见十一挥手示意,余秭归稍稍加快了脚步,走近。
“师兄。”连檐廊里都挤满了人,她假装咦了声,“今日只有北院供饭么?”
“十二,不是为兄说你,都这个节骨眼了你怎么还想着吃饭,还有十一。”
出声的人相貌刚毅,棱角分明,一看便是方正严峻之人。只见他虎目微瞪,吓得十一缩到余秭归身后。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们俩虽然年幼可也不能随意放肆。”
“师兄说的是。”两人乖乖低头。
“出山前为兄怎么说的?入江湖者,应行侠仗义,举止合宜。看看你们,一个大呼小叫,一个张口要吃,也不分分时间,也不看看场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天龙门”
又来了,十师兄洛川虽然长得很有男子气概,但只要一开口连三姑六婆也要自叹弗如。在他长期荼毒下,她和十一已经练就了“话不入耳、听骂能睡”的绝顶神功。只是可怜了这帮江湖大侠,明明已经不耐却只能咬牙忍着。
半柱香过去。
一盏茶过去。
“你们看看人家武当、少林、峨嵋、崆峒、青城、九华、丐帮”
生怕漏了哪个,他一口气报出在场所有门派,话锋波及之处众人皆是青筋直冒。
“师兄不去摆摊说相声实在是太可惜了。”十一唇形不动,低声对她道,“连虹桥下的快嘴老张,报菜名的本事都不及他。”
“十一!”
“师兄说的是。”他下意识回声。
哎?师兄的面目怎么开始狰狞了?
“刚才师兄问‘今后还要这般放肆么’?”余秭归好心提醒道。
“啊?你怎么不早说!”
十师兄长期兄代师职,负责教导他俩。看师兄狰狞到一定程度的表情,他便明白了自己的下场。
“禁足。”
只有在罚他们的时候师兄才会言简意赅。
“回家前不准离开为兄半步。”
雷啊,劈死他吧!
看着十一如丧考妣的模样,余秭归有些好笑却又放下心来。
这样也好,十一师兄心性单纯,与其由着他在江都城里到处乱跑,不如由十师兄贴身看着,少一点牵挂她行事也能更大胆些。
正想着,就见数道身影自院后偏厅而出。韦柏重甚是谦卑地为一人引路,那人头戴乌纱,眼袋微垂显得十分憔悴。
“是知府刘大人。”
四周微微骚动。
“哎,身后那人是谁?”有人指着知府身后的那名年轻男子问道。
靠窗的大侠耽了一眼那人的打扮,不屑道:“不过是个长随罢了。”
余秭归悉心瞧去,只见刘知府每听一句总会看那人一眼,征询中揣着一丝小心,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
一个人穿着打扮可变,天生气质却难变,这人气势过强,怕不是王侯便是将相。
若再猜得大胆些
似察觉被人偷觑,那人凌厉目光刹那便至,她瞬间挪步躲到方才耳语的大侠身后。
“哎?那长随怎么这样看我,不会是听到你我的对话了吧。”
“听到又怎样,咱们又没说什么。”
好险,差点就被逮个正着。她轻轻舒了口气,就听厅中再道。
“今日有劳大人冒雨前来,只是此事纯属江湖纷争,因由江湖解决,还请大人谅解。”韦柏重表明了态度。
官府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这本是先帝在位时形成的共识。再加上韦柏重又极懂眼色,请客送礼绝不手软,所以在他当任的几年里江都府与玉剑山庄相处很是融洽。于人于己方便,这事他原不想管,只是由不得他了。
身后的目光如针芒般,刘知府遂咬牙道:“江湖既是我大魏的江湖,众位既是我大魏的子民,本官身为江都知府,怎么就管不得了?”
韦柏重先是一脸吃惊,半晌方回过神来。“事有分工,老夫身为武林盟主,此事又发生在我玉剑山庄,自然因由老夫做主。”
“武林盟主?”
身后的冷哼吓得刘知府冷汗覆面,他偷偷擦汗抬头再看,只见那位面色不豫,像极了那年血洗朝堂时的模样。
他正想着今日之事如何善了,就听韦容不知死活地喝道。
“小小长随竟敢如此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哪里?是皇宫内院还是金华正殿?”目光如电扫过厅中的正大光明匾额,“这四个字都敢乱用。”
“你!”韦容愤而拔剑,看得刘知府一口气差点提不上。
“容儿休得放肆!”
“爹!”
韦柏重厉目一瞪屏退韦容,而后微微一揖。“三日之内,老夫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看了看身后人的眼色,刘知府旋即道:“今日本官就卖韦庄主一个面子,还望各位谨言慎行,莫要惊扰江都百姓。”随即抚袖。
余秭归望着两道离去的背影,只觉刘知府脚下虚浮微微打晃,而那位则步履沉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师弟,师弟?”
她收回远眺的目光,回头笑问:“开饭了么?”
“十二,为兄方才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吗?我们出门在外”
“完了完了,师兄又开始了,师弟都是你啦!”
听着身侧的训斥与抱怨,她没由来地一阵心安。在这又风又雨的料峭春夜里,总还有一处是暖的。
“雷啊,劈死我吧!”
她轻轻笑开。
夜来风雨晓来烟,春色委尘断流年。
瘦西湖畔的“香海慈云”常以春景闻名,而今落红遍地别有一番暮春风情。只是刘知府此时无心赏景,他没精打采地站在桃花池馆里,浮肿的面容显出一夜未睡的疲态。
可怜他年逾花甲还要伴驾,这驾伴得他心惊肉跳,老命差点送掉。
想着想着眼皮便一耷一耷。
“卿乏了?”
三个字听得他如打了鸡血一般,猛地跪地。“臣不敢。”
“不敢?”座上的人冷冷一笑,甩下几本密折,“卿这些年与江湖人称兄道弟‘有来有往’,还有什么不敢。”
散落的折子上写满了这些年他自玉剑山庄收受的好处,一笔一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珠子几颗、银两多少都分毫不差,看得他浑身汗淋淋。
“不过是寻常嫁娶便引来五湖四海众多宾客,婚仪所用之物颇多犯忌,七尾凤冠?哼!惠妃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七尾。”冷笑一声,那位继续阅道,“婚礼当夜富商被掳,上官意。”
见主上略有沉思,身侧的侍中小声提醒道。“就是三年前重金襄助陛下的金陵上官府。”
圣德帝脸色微青:“他也向玉剑山庄示好?”
“据臣所知上官府之所以涉及江湖盖因外亲,说来与陛下也有些缘故。”
“哦?”
“早年上官府为生意考虑,将大小姐嫁给了祁阳山庄庄主。”
“祁阳?是敬慈姑母的母家么?”
“是的陛下。”
故去的敬慈长公主是陛下最为敬重的人,提到她陛下的面色果然和缓了些。
“萧庄主在成婚后不久便病故,夫人也在产下遗腹子后的第二年去世,而后这位小公子便被送到长公主身边照料。”
圣德帝目光一闪,似想起些什么。
“元宁十三年长公主薨逝,这位小公子又被送到金陵上官府。虽说当时上官府适逢家主亡故四面楚歌,可新任当家年仅十三岁的上官公子却毅然决定抚养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外甥。”
他记起来了,敬慈姑母的周年祭上确有人调侃一对“娃娃舅甥”。
“祁阳山庄是武林大家,为让外甥立足江湖,上官公子这些年广施钱财,方才让祁阳一名挤进江湖四公子之列。”
圣德帝沉吟片刻,轻轻一瞥:“君则倒是上心。”
知他多疑,侍中郎微微躬身:“陛下之命,臣不敢不上心。”
想到离京前令季君则彻查武林的密旨,圣德帝才舒缓了神情。“上官是昨夜厅中哪位?”晲了一眼地上的人,他问道。
“回回回禀陛下,上官意当时不在。”冷汗一身,刘知府不住发抖。帝王微疑,吓得他急忙再道,“他去为祁阳公子善后了。”
圣德帝挑眉。
“祁阳公子性好风流,才来江都几日便欠下了几笔风流债,甚至还偷香到了州牧大人的外宅里。”
抹了抹额上的汗,刘知府也不知这样说陛下的远亲好不好,只能将身子俯得更低。
片刻就听头顶上一声轻笑。“这对甥舅倒是配得好,一个散财一个惹事,要是江湖人都能朕这么省心就好了。”
他听得清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