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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的冷风,带着他们的过往,纠结着他们的情愫,盘旋在突犹王宫的上空。天地间静得只剩下风的呜咽,像是为他们被现实撕裂的那些美好过往哭泣。
“王上,月潇带着棠梨阁的人到门外了!”楼敬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俯在良药耳畔低语。
“月潇?”良药身子一僵,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男人终于出现在突犹,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突犹,为了这个女人。
“杀了他!”他惊异于这个男人的天赋异禀,三年来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他,可他就像春风,漂浮不定,但所到之处,总是繁花似锦,百姓安乐。
可这次,他不会退让。
“不行,知道他会出现,百姓已经在街道上形成夹道欢迎之势。”帷帽下的楼敬之面露害怕,这个男人的手段之高明,让人始料不及。昨天的线报人还在滇南,转眼已经到突犹。
相持的人群终于有了松动,守卫渐渐退来,让出一条离开王宫的大道。
沐非带着天蚕丝的面罩,骑在黑棕色的大马上,睨视一切。他的白衣上蒙着尘,显然是匆匆赶来的。看着语嫣缓缓走近,他向她伸出手,“来,跟我走!”
她以为知道事情的真相,沐非会恨不得掐死自己,语嫣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心里反而觉得不踏实,她真心不想上去。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又不能拒绝,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她闭上眼睛,如壮士断腕般绝决的将手放进沐非的掌心。他的掌心很烫,有微微的汗意,语嫣觉得身子一轻,眨开眼已经落在马背上,沐非握在马缰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间。
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语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紧接着沐非压低的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她耳边,“幸好,我不是断袖!”
语嫣还来不及大笑出声,就听见宫墙内一阵凄惨的尖叫,看清那俯冲而来的事物,所有人的变了脸色,百姓惊恐的四散奔逃。
看着沐非的手在语嫣的腰上收紧,他想要策马离开,却发现语嫣正在挣脱。
“放开我,快放开我!”语嫣拼命的拍打着沐非的手,她故意给猛士下了点迷药,让它能够安睡,可它还是来了。
眼看着猛士越来越近,语嫣抓住沐非的手,狠狠就是一口,趁着他吃痛瞬间,她快速的翻身下马,迎接她忠实的伙伴。
“你干什么?危险……”沐非的惊呼融化在嘴里,他看见那头看似凶猛的绿毛怪兽,趴在语嫣的脚下,蹭着她的腿。
“小乖,你怎么不好好睡觉,你跑来干什么?”语嫣的语气带着嗔怒,带着欣喜,出生入死来突犹王宫一趟,她没有挽救良药那颗蒙尘的心,反而收获了这一头异兽朋友。
“呜!”猛士呜咽着,在语嫣的腿上蹭着。
“知道,知道,姐姐也舍不得你!可你是突犹的神兽,王宫才是你的家,我不能带你走的。”语嫣摸着他的长毛,温柔的安抚。
猛士好像听懂语嫣的话,更加卖力的蹭着语嫣的腿,左晃右晃的,好像在表示摇头,表示抗议。
她看见百姓脸上的恐惧,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神兽离开,突犹气数已尽云云。
她看见沐非眼中的惊讶,也看见良药的尴尬和写在眼底的为难。
“你不听话,以后我就不来看你了!”语嫣站起来,气呼呼的看着猛士。
更然人错愕的是,猛士发出一声压抑又绵长的低吼,居然在地上打起滚来,“呜。”
它庞大的身躯,长长的绿毛,在地上一扫一层灰,扬起的灰尘中,语嫣头疼扶额,她真的很想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沐非,她是真的拿这货没办法了。
VIP26 天价弃妃
还好沐非已经看出大致的情况,他翻身下马,按照礼仪走到良药身边,客气的一笑,“看来贵国的神兽,已经迷上我家语嫣,不知道突犹王如何才能割爱?”
他说:我家语嫣,而不是语嫣;他说:如何才能割爱,而不是能否割爱。
不知道是根深蒂固的印象,还是因为他浑身散发的气势,良药已经败在下风,他深吸一口凉气,“公子也知道是神兽,如何能割爱?”
“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你觉得能用什么办法留住你的神兽呢?杀掉?”沐非一笑,豪气云天,瞬间将良药那赤裸的拒意淡化,“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开个条件吧!”
虽然输掉气势,但良药还不肯放弃,也许这是将语嫣困在突犹境内的唯一机会。他刚打定主意,却被楼敬之抢先,“我们的条件是,十年内,棠梨阁不得中断与突犹的所有贸易,而且不得抬高物价!”
“成交。”
沐非没有给良药反悔的机会,直接转身上马,以倨傲的姿态宣布,“棠梨阁以终身为期,稳定突犹物价,愿大家生活富足。她是真心喜欢贵国的神兽,你们的王上怀君子之心,愿**之美,不知道各位可愿一同割爱?”
一石激起千层浪,沐非的话就像炸弹一样投入湖中,瞬间让围观的百姓炸开锅。楼敬之只要了十年,他却直接说终身,为心爱的人,取心爱之物,他要的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
“愿意!愿意!愿意!”
在百姓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沐非笑着,再次向语嫣伸出手。
看惯他的僵尸脸,受惯他的冷嘲热讽,习惯那些唇枪舌战的日子。看着面具下那张正在温润浅笑的脸,语嫣忽然有种满足,恍若以前的种种,皆是为了今天的圆满。
她会心一笑,将手郑重的交给沐非,他的手背上还带着深深的牙痕,语嫣记得,她咬萧天逸的那一口,招来的那一掌,令自己数日卧床。
她将头靠着沐非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望着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猛士招手,“小乖,走,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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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嫣倚在窗口,凝望着江南四月的烟雨出神。沐非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在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不算赎罪!”语嫣握着沐非的手,轻仰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良药终于还是联合楚玄灵对萧天逸形成夹击之势,滇南战事焦灼,百姓陷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她明明牵挂着一切,却躲在沐非的风雨楼中,假装一无所知。
沐非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带着浅淡忧郁的眼睛,“告诉我,这半年,你过得快不快乐?”
“大家都对我很好,我每天只要负责吃和睡就很好,过的是高级大米虫的日子。”这曾经是她无比向往的日子,可现在却觉得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还有呢?”
沐非想知道的是:她,到底是不是过得快乐?
可语嫣咬着手指,冥想片刻,“对,还有给小乖洗澡!”
小乖,就是突犹的神兽猛士。也是这半年来,唯一能让语嫣从心底笑出来的理由。沐非虽然不知道在突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回来之后看着语嫣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他知道她心里一定藏着事。
她假装对局势漠不关心,却总是偷偷的到棠梨阁翻查每日收到的谍报。这场战役开始的那日,所有人都看见语嫣房中的灯亮到天明。
“滇南背腹受敌,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亚元莉莎自请为使者与良药谈判议和,这三俩日就要出发了!”沐非抚着语嫣的脸颊,大米虫的生活反而让她日渐消瘦,可见她过得有多不快活。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累人累己。就像他们每天在一起厮鬓摩擦,却在没有更深一步的交往。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却总是笑棠梨阁什么时候有喜事。
不过棠梨阁也真的有喜事了。
自突犹归来,海棠常驻滇南,发展棠梨阁的青楼和商贸。很快,她的常驻就要变成常住了,因为她和萧鶹要成亲了。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底,他们都要去观礼,所以沐非今天的目的,就是来打强心针。
语嫣长叹一声,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在雨中为生机奔走的人们,“只可怜那些无辜百姓!”
“如果你没异议的话,我想明天启程,路上可以边走边玩,当是散心。”当知道月潇就是语嫣,语嫣就是月潇的时候,沐非差点没被气死。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有断袖之癖,莫名的倾慕月潇,而这帮人频频利用这个死穴要挟他做各种事情,最气人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他一个被蒙在鼓里。
他纠结了一天一夜才想明白海棠的话。这样更好,至少他不是断袖,而且男未婚女未嫁,最爱最恨的都是同一个人,如果能圆满收场,岂非天下第一的喜事!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喜欢。否则不会为她一个召唤就千里万里的赶去,放下风雨楼的一切,事事以她为重。
“你安排就好!”语嫣是真的累,心累。沐非的好,她每天都感受得到,可她心里过不去萧天逸那道坎,也放不下对楚玄灵的愧疚。她抬手勾上沐非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其实,我真的很想就这样跟你在一起!可我……”
“没事!我可以等!”沐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的忧伤,“若是你就这么跟了我,我还怕又是一个坑,你们指不定有什么阴谋等着我。”
又想起以前捉弄沐非,说他暗恋月潇的事情,语嫣羞红脸一拳垂在他的胸上,“你怎么不去死!”
“我倒是想,可我怕自己死了之后,没人跟你斗嘴,你会寂寞!”他笑得玩世不恭,将心底的忧郁隐藏得那么好。
如此煽情的话,让语嫣心酸,为自己,也为沐非的这份守候。她背过身,不让他看见眼眶里的泪,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欢从前的楼语嫣,还是现在的自己。
“我想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行,睡醒就下来吃饭,有你最喜欢的松鼠鱼!”沐非笑着拍拍她的肩,“本公子亲自下厨!”
“好!”语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欢快一些,听见关门的声音,她的泪终是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紧闭的房门外,沐非无力的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芸芸的食客,唇边浮起一抹苦涩。他有最好的酒,最好的美食,能让迎来的宾客言笑晏晏,满意而归,却不能让心爱的女人一展笑颜,一身本事,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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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山渡口,早已不复当年的平静,这里城墙高筑,旌旗猎猎,俨然成为滇南和天凌之间的屏障。
沐非之所以选择走这条路,是根据阿梨的消息,这条路战线长,易守难攻,所以楚玄灵只是派人隔河扎营,并未展开实质性的攻击,相对太平。
守城的侍卫在城楼上盘问,“什么人?”
“棠梨阁,月潇公子,请开门!”春晓站在船舷上指着桅杆上的船帆答话,那是一面棠梨阁的大旗。
沐非带着面具,陪着语嫣,站在船头上望风,这片土地,承载着她的太多过往。
“近日战事紧急,请月潇公子呈递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春晓回头,疑惑的望着语嫣和沐非。
这战幕拉拉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棠梨阁走遍天下,到哪也没听说过出示什么信物。
“我是楼语嫣,请你们将军出来说话!”
当年三国初立,三位霸主同时重金悬赏找楼语嫣的事情,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中语嫣一身浅蓝色衣衫立在船头,衣袂飘飘宛若仙子。那侍卫只远望一眼,就立刻下去通禀,因为将军夫人说,如果这世上有比她还美丽的女子,那一定是楼语嫣。
城墙上的守卫都纷纷探头,想要一睹这位名动一时的美人是否真如传闻所言,明艳不可方物。
很快水洞城门就被打开,一叶小船划出,萧鶹携着海棠立在船头。
“语嫣!”海棠还是一身红衣,只是妆容不再浓厚,轻描淡妆不乏精致,透着几分待字闺中的娴熟味道,不过她迫不及待的踏水而来,形象瞬间破坏。
她拉着语嫣先前后看了三圈,然后抱了又抱,“好像重了?但看着瘦了,再抱抱!嗯,是瘦了。”
语嫣被她折腾的这功夫,萧鶹也登上船,他张张口,不知道应该用哪个称呼,红着脸僵在那里。
“语嫣,叫我语嫣,未来姐夫!”不过半年分隔,却像数年未见,语嫣看着萧鶹腼腆的样子,不觉轻笑,前尘往事,尽散风中。
沐非淡看着语嫣顽皮的样子,脸上染上宠溺的笑意,心里却是一抹哀凉,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落霞山是座为开辟的孤山,离城镇还远,语嫣一行暂时被安置在军营外的隔离带,这里是给往返贸易或者省亲的旅人准备的临时休息地,条件不好,但勉强过渡。
晚饭的时候,春晓噘着嘴提起信物的事,萧鶹的解释让一桌人都焦虑起来。这十余日,已经发现几波人打着棠梨阁的名号,混入滇南。他们从不同地方入境,数量虽不大,但动机堪忧。这也是萧鶹为何会同海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以前就有人打着棠梨阁的名义在街市贩卖一些东西,或者暗中进行商贸。阿梨手腕强硬,抓住几个大的不轨商人打压几次后,这股风气就弱下去,不想,现在却用在军事上。
“公子,你通知各分阁阁主,商队队长,清点所在地区人手,帮助军队排查可疑之人,可好?”语嫣望着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