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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勉强救了,丝言却早已经饿的晕厥过去了,杏贞忙去请了季安,才知道丝言不仅是饿晕,更有脱水之嫌,性命垂危。菜根见状暗暗咬牙道:“这些老刁奴最是恶毒,竟然这样将人活活饿死。”
杏贞心情十分低落,见状久久不语,缓缓才道:“季先生,情况如何?”
季安许久未见杏贞,看向她的时候,有一些痴,顿了顿才发觉自己失礼,忙道:“丝言姑娘救不回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杏贞微微咬牙,望着兰芷,问道:“你说这件事是真是假?”
兰芷当然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事儿。丝言传出玉湘和赵婆子给惠征喂食“损阳”之药,一传十十传百,主子那里自然不敢乱说,但是兰芷混在一群下人中间,早就听烂了。
兰芷道:“小姐可还记得那日王齐泰的事。”
杏贞听后誓要弄个明白,不甘心这样被人利用,况且这回既是有人暗中对下人动手脚,又是要害了自己的阿玛。如此行为,实难忍受。
她冷冷喝道:“把王齐泰给我带过来!快去!”
042 阴谋诡计
杏贞少有这样的阵仗,由着这个大小姐是惠征极为宠爱的,下人们丝毫不敢怠慢。而王齐泰虽然疑惑,却也不紧不慢地来了。
“大小姐找我?”他一来便直接发问,丝毫不避忌,只为表示自己贵人事忙。
杏贞道:“耽误齐泰大哥一些功夫。因为有一件事在杏贞心中,时时犯了疑虑,请齐泰大哥告知。”
王齐泰见其唤“哥”,心里几分骄傲,杏贞客气他自然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道:“大小姐有什么事情?”
杏贞直言不讳:“前些日子,我的婢女无意看见齐泰大哥去买药,想问问买的什么药,是给谁买的?”
闻言王齐泰和季安都微微一怔,相视一眼。王齐泰道:“不知小姐说的是什么?我也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齐泰大哥,现在有人要害我阿玛,你明白吗。你实话告诉我,让我查清楚。纵然你不说我也猜测出几分。可是这件事关乎我阿玛的身子,关乎我们叶赫那拉家的名声,你难道对我也不说实话吗?”
“这…”
杏贞忙道:“此事我已有耳闻了,还望不要瞒我,事关我阿玛。”
王齐泰听其言语恳切,这才缓缓颔,首道:“是,小姐猜得对。是老爷吩咐我去买的,不过是男性的药。”
“果然如此,你们都错了,此事蹊跷,许是有人暗做手脚要害我阿玛。”
听杏贞这样一说,王齐泰才疑惑,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徐玉湘这个贱妇,为了自己,心思狠毒,竟然给我阿玛吃那些东西。”
闻言在场的人具是一惊,杏贞不是不冷静的人儿,却实在隐忍不住,惠征是她从小便尊敬的阿玛,当有人有这样下三滥的烂招儿对自己最敬爱的人,怎能忍得住?
兰芷忙道:“眼下没有证据,只是揣测,小姐说话犯了忌讳。”
“是与不是,去他四房里头搜一搜便知!”杏贞蹙眉,咬牙不语。
季安倒是插了一句话,不咸不淡,却正中要害:“不要闹开,闹开了,老爷没有面子。我是男人,知道他是万万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的。”
王齐泰附和:“确实。若不是小姐这样问我,我也决不会透露半分。”
“贱妇!”杏贞又骂了一句,生生怕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再说赵婆子打发了杏贞便去看丝言,却见柴房空无一人,这一拍脑袋才发觉自个儿是傻了,被杏贞这个傻丫头忽悠了过去,急急忙忙去回禀了玉湘。
玉湘月余便要足月生产,闻言差点动了胎气,这几日的传言多多少少落了耳中,忙问道:“究竟怎么了?这事儿不会败露吧?”
赵婆子摇头,忙安慰:“那丫头已经半死不活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这样也好,省的脏了我们的屋子,就让这具死人尸体烂在别处。”
玉湘还是不放心,忙道:“这么说来,杏贞那丫头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她上次对付察哈尔秀珠的时候,我看得出她并不好糊弄,小小年纪心思不少,还有她身旁那个丫鬟,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精明着呢。”
“再怎么精明也不过是个女娃子。才十几岁。”赵婆子心里虽然也犯了嘀咕,嘴上却还是不肯认输。
玉湘道:“把剩下的药去解决了吧,这段时候风声紧,也别让人查了出来,看老爷最近去狐狸精那也少了,也就罢了。”
赵婆子“哦”了一声答应,玉湘又问:“赵嬷嬷,你那个药是从哪儿带来的?可是安全?若是被人查了去,怎么得了?定要封住那人的口才算罢了。”
赵婆子颔首道:“那是自然,夫人且放宽心。那买药品的只知道我有钱求药,其余的一概不知。这是人家的职业操守,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官家太太光顾呢。再说了,我办事,您难道还不放心。赵婆子虽然上了岁数,这里面可亮堂着呢。”说着指了指脑袋瓜子。
“恩。”玉湘这才勉强一笑,微微道:“只要这胎生下儿子,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赵婆子道:“那府里头可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呢。这大少爷虽然是个草包,却好歹也是长子,若是回了府里来,他自然构不成威胁。可是那赵家的女人若是生下孙子,长孙的地位也是不容忽视的。”
玉湘听其如此言,觉得有理,又问道:“是啊,那嬷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为了让我的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有一个好的前程,我不得不费心思了。”
“那是,小少爷就是我们的天,他才是府里头真正的继承人。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只要老爷对大少爷厌弃不断,便不会有好果子吃。如今这局面,也已经残破不堪了,只求…有人加一把油。”
玉湘疑惑:“如何加一把油?”
赵婆子凑近了些,低语道:“夫人,你想啊,老爷最讨厌大少爷什么?败坏门风。再说了他败坏门风的事儿还少吗?”
玉湘点头:“那嬷嬷的意思是…”
赵婆子又凑近,嘀嘀咕咕在玉湘耳边轻语:“咱们…。”
玉湘听后脸色大变,忙道:“不,这样…这样会害了他的,会害死他的…不能,不能这样…。”
赵婆子道:“得那个病的人多了去了,怎没见的那些人去死?还不是好好的?只不过更加放荡罢了,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珍惜还要让别人去珍惜吗?他若是个洁身自好的,也不会让我们得逞不是?再说了…若是被他的地位再起,哪里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呢?”
玉湘在犹豫,她觉得自从入府后,自己卷入的东西就越来越多,有时候想要挣脱也挣脱不去,一旦利益熏心,只要有微微的动作,便把持不住,深陷泥潭。她顿了顿,启唇道:“我还是觉得不妥。”
赵婆子添油加醋:“夫人是为了小少爷着想,若是为了自己,我赵婆子这一把年纪也不去折腾这些烂招儿了。他叶赫那拉正扬是什么东西?他也配做小少爷的竞争对手吗?”
说起自己的儿子,玉湘不禁轻轻将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挣扎着抬头,透过窗户,外头的秋意萧瑟,时间过得这样快。已经是初冬的光景了。她不再是少女,而是为人妾侍。身份地位不言而喻,此刻哪里还有自己犹豫的机会?
043 罪孽深重
入夜已深,赵婆子伺候了玉湘睡下后便带上门出去了,今日惠征未来玉湘房里,玉湘拉着赵
婆子说了好久的话才肯放开她走。赵婆子哄了她好一会才离开。
外头早就无人,这样深的夜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而赵婆子的脚步也刻意的轻,不敢有一丝声响。她并未往自己睡的地方走去,反而接着微弱的月光往后院走去。
那条路极为偏僻,夜深时分更觉荒无人烟,让人不禁心里一颤一颤,极为可怖。可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只直直地走,驾轻就熟,直到推开了一扇破败的门,走出府,然后转身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待。
那人发现赵婆子终于出现,轻声道:“额娘,你终于来了,今日怎么晚了这么久,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了。”
“徐玉湘偏要我陪着,也只能等她睡下了才出来。这个女人愚钝如猪,偏偏也是多事的。”
“额娘下一步需要怎么做?一切都如额娘所说进行着,可安儿还是不明白额娘究竟要做什么。”季安终于忍不住再问,尽管他知道就算一而再再而三表示疑惑,他额娘却不会透露半分。
他只知道,当他七岁的时候不久,额娘就将他过给了季家医馆的,虽然如此,额娘却每月都会按时来看自己,告诉他一定要报仇。
报仇是什么概念?七岁的季安不明白。可是他亦是十分孝顺的,从不悖逆自己额娘的意思。她喜欢额娘轻轻搂着他,小声低吟的感觉。
安儿,我们注定是要报仇的。
有一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你的阿玛,还有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她害死。这个人是祸国殃民的贱人,不能留她。
季安听不懂,但是只知道他的额娘不会骗他。
而现在,额娘老了,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容颜,而且她总刻意穿的那样沧桑,脸颊上本是细腻的皮肤,刻意裸露着被风吹日晒,再也不似从前。她的双手因为做多了粗活而开裂,指甲剪得那样短。
到底要报什么仇,季安现在还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仇人在叶赫那拉府,因为额娘千方百计就是要弄垮它。季安听从吩咐,从勾搭绿筠开始,一点一点,与叶赫那拉府的渊源一点点变得更加深刻。
赵婆子此刻的笑容隐隐现了现,却不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妇而像是二三十岁的娇柔少妇。那笑容明明带着阴冷。“安儿,丝言死了吗?”
她从不多讲,季安明白,自己的疑虑还在却也顺着她的问题回答:“恩,大小姐唤我去的时候,还没死,没救她,便死了。”
“恩。”赵婆子略带满意地颔首,“我知道你会懂,不用我一点点教你。”
“额娘,第三个了,死了三个了。究竟我们要找谁报仇?最该死的不是她们吗?那为什么要她们死?”
赵婆子见自己儿子一反常态地问自己,只道:“她们都该死,但是都不该死,最该死的不是她们。大仇未报,国仇家恨,安儿,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季安道:“究竟谁才是仇人?是惠征大人?富察夫人?景瑞老太爷?究竟叶赫那拉家对不起我们什么?究竟是怎样的仇恨,不能直接除之而后快,而是这样一点点折磨,额娘,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
“你怎么了?”赵婆子终于感觉儿子的不对劲,“你从来不会问这么多的。”
季安被这样一说,心里怯怯的,他抬眸望着自己的额娘,暮色四合的夜里,她的眼睛那么迷离。她是美丽的,她的美丽别人看不见,只有他知道。
“我只是不明白。越来越不明白。大小姐让我救丝言,其实我可以的,我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死去,她的神经还在挣扎,她的人还在抽搐,直到最后一刻,可是我说,她救不了。学医数年,我造孽终究比造福多。”
赵婆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因为丝言死了?还是因为杏贞?”
杏贞,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当季安对着她的时候,是否会像别人一样眷恋着她?痴迷着她?她的话明明是反问,可是心里却不愿接受事实,而她,明明很清楚。
“你不能和杏贞接触!绝对不能,你要远离她,否则我们的计划会失败,否则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都白费了!”她极力压低声音,但是喉间传出的却带着满腔的怒意,那种怒火挤压着,随时就会爆发。
“为什么?”季安不明白,他从未明白过。
赵婆子的脸因为怒火而微微变形,她没有解释只重重道:“不行,谁都可以,但是她绝对不行。”
“额娘,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和我解释半分,我真的不明白。”他少有的倔强和追问。
“如果杏贞在,死的便是我。”她转身即离,季安听到后面的五个字“死的便是我”心里一惊,她知道从小到大,他额娘从来不会说虚话。
他又想起杏贞了,不知为何眼前出现的杏贞越来越模糊,她的影像和额娘的背影叠在一起,那瞬间像是一个人,却又是那么格格不入。
像,又不像。
对于他来说,何其残忍。
恋母情结,许是所有少年都有的,季安只是比别人严重一些。从小就不能时时刻刻见到的额娘,有世界上女人最美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时时刻刻在暗处盯着自己。
只有他知道,她的额娘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哪怕岁月慢慢在她脸上留下点点痕迹,如今还是没有人能够盖过她俏丽的容颜。
可是额娘最厌倦的便是自己的面孔,她吃药,吃的脸上的肉有些溃烂,再好,留疤,留痕,当白皙的肤色变得暗沉,生斑,她似乎很满意这样的自己。
可是一个人的美丽不是这样就能够掩盖的。季安每每躺在额娘怀中,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