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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番打趣儿,倒是惹得奕寰颇为尴尬,再不似以前那般能言善辩,一时间只得是红了脸颊。婉贞倒是并不在意,昂着头笑道:“男婚女嫁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有意自然可以说出来,若是没有,旁人再怎么牵线搭桥的,也是徒然的。”
弈宁缓缓一笑,只对兰芷道:“此话有理。这叶赫那拉府竟是出好姑娘,贵妃是兰心蕙质,而婉贞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朕虽然只见过她没几次,但是这活脱脱的个性,倒是给朕留下来深刻的印象。”
见婉贞也不端着姑娘的架子,率性而为,成韵也颇有好感,只道:“臣妾也少见这样有主意的姑娘,醇亲王若是喜欢,可千万别错过了。”
奕欣笑道:“老七,你可不是这扭扭捏捏的性子,如今婉贞小姐也爽快,为兄为你一句,你可喜欢她?”
“哈哈哈。”弈宁见此刻的奕寰羞红了脸,只支支吾吾的样子,不觉好笑,只道:“你们看看,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醇亲王今儿个倒反而是一番小女儿姿态了。”
兰芷掩了帕子轻笑,只略微责备婉贞道:“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没羞没躁的,也不怕传了出去被人家笑话。”
婉贞偷偷瞄了一眼兰芷,只笑道:“婉贞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如果这时候遮遮掩掩,被哪个王爷郡王当做淑女娶了回去,回家后可不得了,婉贞就想自己未来的夫君喜欢我这个性子,无论我是没个体统也罢,知书达理也罢,都是在意我的。在坐的女子都是才貌双全的,有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有贵妃娘娘温柔娴淑,婉贞自然就做了那个泼皮破落户儿,寻寻大家的开心就是了。”
因着婉贞的性子,倒是桌上的气氛热烈了不少,她单纯直率,让生活在宫里头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人都觉得清新自然,而奕寰更是对其一见钟情,已经独自个儿在一旁自个儿不好意思起来了。
还是弈宁笑问了奕寰一句,只道:“老七,这样聪明伶俐的福晋,你要还是不要?你不要的话,朕再给婉贞找一个好的归宿,这样的女子定然不能辜负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话音还回旋在这大殿之上,奕寰便抢着回答,那声音极大,尤为郑重其事,只道:“要!”
155水火难容
众人闻言后先是一惊,而后均是各自掩了帕子在低低笑了,倒是婉贞,之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这会子倒也有些小女儿姿态,面上的红晕若隐若现,只得悄悄躲在了兰芷身后去,不时有些耐不住偷偷望着大家一眼。
奕寰话儿刚说完,脸已经红到了脖子里,茫然无措地望着婉贞,定了定,才问道:“那……那你嫁吗?”
奕寰说话有些懵了,一改往日的清爽潇洒之态,在婉贞面前倒显得有些笨拙。
兰芷见婉贞不说话,忙笑道:“七王爷可糊涂了,哪有这样问女孩子的?女孩子心里想着嫁了,面上总归是不愿意说的。”
婉贞轻轻推攘了兰芷一下,鼓足了勇气,却还是含羞着低眉莞尔道:“有什么不愿意说的,我嫁了就是了。”
“哈哈哈。”弈宁听后爽朗大笑,只道:“今儿个阴差阳错,竟然成就了这样一段好姻缘。老七本就是一个不定心的人,如今有了这样的福晋,怕是只得好老六一样乖乖呆在府中了。朕且成就了你们,一个是贵妃的嫡亲妹妹,一个是朕的亲弟弟,如此,可算是亲上加亲,这样隆重的好事,自是要好好操办的。”
婉贞和奕寰闻言,这才双双起身,叩谢了弈宁的恩典。
兰芷见婉贞觅得良缘,心里也为她高兴,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只道:“那这些日子便多留在宫中几日,陪着长姐,日后便是出嫁从夫了,你有好的归宿,长姐也就安心了。”
成韵淡淡举着酒盏,对瓜尔佳氏笑道:“慧娴福晋如今也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吧?这胎儿一切可好?”
瓜尔佳氏温言,双手不自觉覆上小腹。只柔声道:“难为皇后娘娘记挂,太医也说看着着脉象,倒是极好的。”
成韵笑道:“瞧王爷福晋向来是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必然对这个孩子也是十分上心的。虽然是在皇家,本宫也算是孩子长辈,自是要准备了贺礼的。稍后福晋可随本宫回一趟坤宁宫去,早就被孩子备下了玉佩,温润如玉,自是好东西。可伴着福晋顺利生产。”
瓜尔佳氏听了,忙起身叩谢,只道:“皇后娘娘如此。妾身与王爷感念皇后娘娘恩德,妾身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弈宁亦是颔首,只道:“皇后万事想的周全,实在是贤惠。”
成韵抬眸一笑,双颊灿若晚霞。眼眸剪水,忙道:“臣妾不敢揽了功劳,这贺礼是贵妃与臣妾一同准备的,也是贵妃的心思。”
弈宁的神色也温润了几分,望着兰芷,只道:“兰儿思虑周全。这些日子亦是辛苦了。朕有皇后这样一个贤后,再又兰儿一个美妾,实在是有福气。”
兰芷听了。忙谦逊摇头,笑道:“这是臣妾与皇后娘娘的本分,虽说是皇家,好歹也是一家人。添个孩子便添一份喜气。”
众人觥筹交错,再举杯言欢。真真假假的笑容中,兰芷只记得当下奕欣脸上的一抹苦涩之情。
家宴结束。众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去,按着规矩,弈宁该是留宿于兰芷这边,然兰芷早就恩宠不在,如今新欢又盛,弈宁只是略坐了坐,便走了。
兰芷心里放下石头,本还犹豫着要如何侍寝,可是弈宁心里惦记着英嫔,倒是推唐了离开。
子豫有些不服气,只道:“今儿个是主子的寿辰,皇上竟然去了英嫔那里,可是对英嫔青睐有加啊,主子怎么也不拦着?好容易才来一回。如今皇上来长春宫的日子越发少了。”
兰芷淡淡端了茶盏,喝着浓茶醒酒,今日她是不小心喝了多些,她只是缓缓道:“皇上来长春宫少了,去六宫也少,咱们强求不来。再说我也是无心多留皇上,既然这样何必去留。倒不如把时间花在该花的时候上面。”
子豫微微叹气,却也不说什么,正欲扶着兰芷去休息,却听见外头有人禀告说是:“恭亲王福晋求见。”
估摸着时辰,该是瓜尔佳氏刚从皇后那里离开,寻了机会来长春宫谢恩的。兰芷虽然有些乏累,却还是颔首应了,只吩咐了一句,道:“便去请来吧。”
不出兰芷所料,瓜尔佳氏的确是匆匆去了坤宁宫后又赶着来兰芷这边的,瓜尔佳氏向来是温婉得体,见了兰芷,忙屈膝行礼,双手在腰间一压,只道:“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兰芷微微莞尔,抬手免了她的见礼,道:“福晋快免了,如今你是怀了身子的人,自是万万不能受了累的。今儿个天色已晚,还要你过来请安,着实是有心了。”
瓜尔佳氏摇头道:“娘娘客气了,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记挂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对臣妾的好,臣妾哪里会不知。这一声谢谢,自然也是应当的。”
兰芷笑道:“本就是一家人,便不用如此,皇上的子嗣本来就少,本宫和皇后都希望看到爱新觉罗家的孩子多一些,孩子多了,才热热闹闹的。福晋也是好福气的。”
瓜尔佳氏脸上的笑容,却并不真切,过了许久,她才缓缓道:“这……贵妃娘娘,臣妾有话和娘娘说,娘娘可否行个方便屏退左右呢?”
见其正色,兰芷自然是应允了的,忙眼神示意左右伺候的人。左右见了,这才一福,均是退了下去,见四下无人之时,瓜尔佳氏这才拜下,只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贵妃娘娘成全。”
兰芷见状,忙去扶她,只道:“福晋是有身孕的人,怎么经得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拜呢,快快请起吧。”
瓜尔佳氏执着,拒是不肯,只是倔强道:“贵妃娘娘,您且容妾身说完,再思量后,告诉妾身应不应起身吧。”
她说的严重,兰芷自然无法推脱,只道:“好,本宫允许你慢慢和本宫说,可是你肚子里怀了孩子,怎可如此莽撞,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该为了孩子,起来说话吧。福晋,本宫向来敬重你,并未觉得你我之间需要如此。”
兰芷的话恳切,瓜尔佳氏听了也微微有些动容,依言起了身,再缓缓道:“虽然妾身与贵妃娘娘并为深交,但是从娘娘的言行之中,便知道娘娘人品贵重,如此,输给这样的女人,蕙娴认了。”
兰芷不解其意,瓜尔佳氏再道:“王爷旧时对娘娘有一份情谊在,妾身作为她的枕边人怎会不知。妾身知道王爷和娘娘的为人,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做出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可是如今,朝堂外却有不利于娘娘和王爷的传言……皇上也起了疑心。”
兰芷这才明白了几分,未曾想自己和奕欣的往事,瓜尔佳氏竟然如此通透,这样聪明识大体的女子陪着奕欣身边,确实不负。她顿了顿,才道:“原来这事……福晋也知道。”
瓜尔佳氏忙道:“娘娘且放心,妾身绝对相信娘娘和王爷之间的清白,妾身嫁给王爷已经三年多了。王爷的人品贵重,妾身身为妻子,自是知道。与娘娘虽然没有深交,但是娘娘心怀天下,妾身亦是不敢有半点轻懈娘娘,反而是敬佩。只是,贵妃娘娘,恕妾身直言,无论你们多么清白,妾身身为王爷的妻子,总有些私心的。”
兰芷颔首,缓缓一笑,只道:“福晋大可以直言。”
瓜尔佳氏顿了顿,才有些犹豫地开口:“皇上对王爷早已经是诸多不满了,上回赐了那两个侍妾,也不过是为了当众羞辱王爷罢了。又因着娘娘重用王爷务洋之事,朝中大臣受流言影响,已经颇有不满,加上有些老臣子不屑与洋人为伍,王爷虽然权重,却也是腹背受敌。妾身如今已有身孕,实在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忙碌于外,还要担心自己的性命之危。”
瓜尔佳氏所言,兰芷自然知道,可是所谓性命之危,兰芷不解,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瓜尔佳氏顿了顿,才道:“前几日王爷遇刺了,幸好闪躲及时,并未伤及性命,妾身不知道究竟是谁暗中对王爷下毒手,但是妾身知道,这朝堂之上,早有人容不下他。”
她的眸子轻轻闪着泪光,有些害怕,却还是直言道:“妾身不懂什么国家道理,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平安。妾身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于我而言,不过是敬,却没有爱,如何能劝说王爷协助娘娘之心,匡扶社稷之心。所以只能这样厚颜来求娘娘了。”
兰芷听了有些震惊,而此事若不是瓜尔佳福晋亲口告诉自己,自己还是浑然不知,奕欣从未说过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压力,一心一意协助兰芷,兰芷虽然知道其中艰难,却不曾想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不知道是谁敢如此猖獗,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大清的恭亲王动了杀念。是万人之上的弈宁容不下他?还是朝堂之上的政敌容不下他?抑或是洋人异族?兰芷一时间没有头绪,此时此刻,心里更是五味陈杂。
156太监莲英
见兰芷不说话,瓜尔佳氏再缓缓道:“其实妾身和娘娘心里都明白,这宫里宫外容不下王爷的人,已经太多了,王爷忠肝义胆,自是不愿意退缩的。妾身求娘娘恩典,让妾身与王爷能够安安心心等我们的孩子出生。自皇上登基,王爷从未有心僭越,只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如今实在不能堪当重任,否则妾身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做了未亡人,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兰芷见瓜尔佳氏激动,忙道:“福晋言重了。本宫知道福晋所言句句属实,也是在是担心王爷才出此下策。本宫确实没有资格要求王爷如何,他对大清江山已然是恩重如山了。但是本宫爱惜王爷将相之才,却实在不忍心大清江山就这样断送。唯有王爷,唯有能臣良将一同驻守,我大清才有望。”
瓜尔佳氏念及此处已经是泪眼婆娑,只道:“大清未必只有王爷一个良将,而妾身和孩子却只有一个王爷。妾身私心,这才无颜与娘娘来说,只是若娘娘对王爷还有半分情谊,请娘娘成全妾身,也算是保全了王爷一条性命吧。”
兰芷听了只得漠然,她何尝不知瓜尔佳氏所言非虚,作为妻子,这样的私心何错之有?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君臣之间亦是勾心斗角,身处皇家,自有每个人的无奈之处,若是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何苦要妻儿背负如此的重压呢?
弈宁上次对奕欣的侮辱犹在眼前,而那些私底下不堪入目的作对,甚至是想方设法的暗杀还有多少?兰芷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紫禁宫闱之中,永远有你想不到的危险。
许久,她才顿了顿,对瓜尔佳福晋道:“福晋这样说。实在是折煞了本宫,这原本就是本宫亏欠了您的。福晋来求本宫恩典,实在让本宫无地自容。”
瓜尔佳氏无从言说,只得对着兰芷默默垂泪,兰芷与其相对无言,唯有一声重重的叹息。
漫漫长夜,兰芷却无心睡眠。婉贞的婚事了却,心里自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