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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真意的屋子,果见她已被放在床榻上,脸上红扑扑一看便知烧得厉害,悠儿心疼不已连声叫人传太医,等太医来诊视了,方将杰项兄弟俩喊道跟前问:“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杰项估摸着姑姑是昨夜热身子出门着的凉,可是他们姑侄俩有约定是不能对别人讲的,于是只和杰泓一样一问三不知,急得悠儿想责备又无话可说。直到太医说公主只是发烧,没有别的症状,方安了几分心。
坐回到真意身边轻抚她的额头唤她的名字,正问太医为什么真意还不醒,突然隔着锦被在真意的手腕上摸到圆滚滚的硬物,她出于好奇将真意的手从被子里拉出看了眼,竟整个人呆住了。
但见慈悫与缘亦也要过来,悠儿连忙将真意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而对二人道:“孩子应该没事了,让她先睡会儿吧!怕是昨日在太妃那里玩儿疯了,又连着两日的车马劳累,小身子骨才撑不住的。此刻已没方才那么烫手了。”随即想办法驱散了众人,又下令不准旁人随意靠近生病的真意,自己则将杰项喊道面前,避开众人问,“我听说你们在去的路上遇到皇亲了,项儿你认得吗?是不是今日进宫来过节的长辈?难道是哪一个姑姑吗?”
杰项明白昨日之事早在一行人到达太妃所在前就会被传回宫里去,但小姑姑说了不能对第二个人讲这件事,于是只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悠儿,“那人手持皇室令牌,但只见了姑姑一人,儿臣和泓儿都只远远地看着,并不知道车中是哪一位长辈。”
早上鸟儿叽叽喳喳愣是没叫醒我,饱饱睡了一觉,嘎嘎
下午还会有,记得来哈!!
《恬妃传番外―真心真意》 美人在侧(三)
悠儿闻言方后悔不已,就算杰项看见了,他又知道哪个是哪个吗?
于是多问了几句关于璋?的话,就放两个孩子去歇息。继而自己一个人去了真意的身边,那孩子还迷迷糊糊地睡着,脸上红扑扑的,许是烧得有些难受,一对纤长漂亮的眉毛时不时还抽动一下。
此时皇宫之内仍热热闹闹,御花园里随处可见女眷皇亲结伴赏花,自然大家不会逾矩胡闹,只是人多显得有些聒噪。于是此刻最安静所在除了一些闲人不得随意进入的宫室殿阁,便是那个永远花香四溢树木葱郁却一直都没什么人迹的福园了。
臻昕、杰宸和舒尔正在此,因知悠儿所派之人定会找到这里,三人待此处被找过后方进来,虽谈不上偷偷摸摸,但也有几分憋屈。好在三人畅谈朝政评诗论词,总算是快活轻松了几刻。
杰宸无意背了一句美人诗词,遂对臻昕玩笑道:“新兰方才与我讲,母后也要她留心中意的女子,这一次……皇后娘娘可是洒下天罗地网,五皇叔要如何应对?”
臻昕一哂,对舒尔道:“为了这些琐事,让四姐夫陪着我在这里避开人,真真失礼了。”
舒尔只轻声道:“仅仅如此吗?今日你们两个难道不是众臣的焦点么?原以为早朝时皇上就会问,没想到提也不提,我想皇上会不会在夜宴上提这件事。”
“四姑父的意思是?”杰宸问。
舒尔道:“也许皇上只是想看一看文武心里的算盘,要知在夜宴上提出此事,若有激进的大臣言语不和意见相左当场戗起来,难道要毁了今晚的宴席不成?”
“四姐夫的意思是,其实皇兄心中早有安_排?要大臣们各自荐仅仅是一个形势?”臻昕道,“那这一回好些人都丑态毕露了。”
舒尔看着杰宸和臻昕,杰宸是嫡亲姐姐的儿子,又是妻子的侄子,不管怎么算与自己都比臻昕更亲近,但臻昕是茜宇的儿子不管自己而今对茜宇还存有什么样的敢情,臻昕于自己的意义绝不会比杰宸差半分,只是这两个少年都这样优秀,幸而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叔,若两者是兄弟,也许这东宫之位,未必有谁能容易地坐上去。但愿……他们两个能一直这样互相扶持,亲如手足。
“也许……皇上还想考验的,是他的儿子。”舒尔还是将心中所虑说了,“先帝登基时踩着满地手足所流下的鲜血,虽然那不是先帝的错,但亦是前车之鉴,你们兄弟千万不可重蹈覆辙。如今我还是你们的姐夫姑父,可将来一旦有人成为储君,那这样的话我就再说不得了。然东宫太子仅仅还只是太子,在他登上皇位之前,那一段路并不容易走。”
《恬妃传番外―真心真意》 美人在侧(四)
叔侄二人对看一眼,均朝舒尔淡淡一笑,这一笑竟这样相像,两个男子汉早已胸有成竹似的,对于即将可能遇到的困难,毫不畏惧。
恰时见一个内侍匆匆入了园子,见了三人就奔跑着过来,单膝跪下后对臻昕道:“王爷,国尧公主回宫了,是晕着回来的。皇后娘娘找您快去看看呢!”
三人闻言均紧张而奇怪,遂跟着那内监一路回去。舒尔见臻昕眉头紧蹙满面的疼惜,不禁感叹这个哥哥身上的不容易,而那个孩子,那个像足茜宇的孩子,每每见她都叫人忍不住回想往事。但,茜宇……她如今好吗?
待_三人回到坤宁宫,得知真意只是受凉发烧并没什么大症状,方安下心来。臻昕被允许到真意身边探看,小丫头依旧睡着,眉头微曲一副委屈的模样,定是烧得有些难受。
臻昕又心疼又生气,对皇嫂道:“定是她贪玩儿不知好歹冷暖,不然怎么肯病?不将母妃接回来,自己倒惹一身事情,她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悠儿一直立在一边,似乎怕臻昕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似的。反是臻昕在乎嫂子脚上的扭伤,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却问:“听说他们去的路上遇到奇怪的人,杰项说什么了吗?”
悠儿知道此事瞒不过众人的,只盼着早些与丈夫商量,继而给出一个不容质疑的说辞,而其中最关键的人,就是这个还迷糊睡着的真意,毕竟见过车上女子的,就她而已。
“就意儿见着了,等她醒了就问她。”悠儿搪塞过去,眼睛瞥了一眼真意,就怕她动了后把手伸出来,自己真该在无人的时候将那串琥珀收好,若叫人看见,臻昕、太妃、缘亦,哪一个会认不出来呢?
很快,黄昏。日落。一轮满月在不知不觉中当空而挂,清朗的月光将皇宫上下照得一片金光灿灿,竟比白日里更富丽堂皇。庆宁宫里摆开宴席,帝后奉慈悫贵太妃一同,宴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
从睡梦中醒来,浑身竟这般酸痛,稍稍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原来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西林。”真意轻轻喊了一声,果见西林麻利地凑到主子身边迭声道,“谢天谢地,小主子您终于醒了。”
“怎么那么安静?坤宁宫里的人呢?”真意扭动着腰肢,怎么才睡了一觉就浑身酸痛?
“大家都去庆宁宫参加中秋宴会啦!”西林绞了热帕子来给真意擦脸。
真意一脸不乐意地盯着她,“为什么撇下我?我也要去!”
“可是您……”西林本想解释,但看真意已经一蹿而起到屏风后招呼自己给她穿衣裳,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坤宁宫里很少有敢阻拦真意的,那些留下伺候的宫女内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意主仆二人出去,但转身就有人抄近路去报给皇后知道了。
秋季的晚风已有些碜人,真意被风一吹觉得有些晕眩,这才从西林嘴里知道原来自己发烧了,好强的她可不希望此刻那些来赴宴的皇亲国戚知道自己那么柔弱,遂也不顾身子软绵绵固执地就往宴会所在而去。
即将到达庆宁宫时,真意已清醒了许多,兴冲冲地想着今晚可能有的烟花。忽然见不远处几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女子拢在一起,好像是起了什么冲突,正几个人对着一个人说话。
真意随便问了句:“她们是谁?”
西林怯生生道:“主子您忘了,奴婢和您一起才回来的。”
《恬妃传番外―真心真意》 美人在侧(五)
“是呀!”真意嘀咕了一句,心想无非是一些宫嫔离了宴席在此处透气,自己懒得理会便扶着西林要走。然几步未走,却听到一声喊叫。转眼去看,原是其中一个被推搡在地。而仿佛是方才落单的那个,正扬着下巴瞪着面前几个花容失色的女子。
“太不懂规矩了,怎么在这儿打起来了?要是贵妃娘娘知道了,没她们的好果子吃。”西林也以为是哪里的小宫嫔,赶着在主子面前嘀咕了一句。
真意却道:“她们和我一样都没有梳发髻,好像不是宫里的人……”话未完便见地上那个女子扶着旁边的人站起来,伸出水葱一样的手就指着那人骂,那声音是提了好些,连真意都听见了,“你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蹄子,你是个野人。”
“主子!”西林还未缓神就看到真意径直朝那边去,心想这下坏了,那个骂人的女孩子说到公主的痛处了。
几个女孩子正要吵开,忽见又来了一个人,却是今日不曾见过的,一时都不晓得来者是谁。
“你们怎么了?”真意开口就问,就着月光打量那个落单的女孩子,再看那几个站在一起的,虽然那姑娘的衣着佩饰比不过众人,可站在她的面前,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也仅仅蒲柳之姿,哪里及得上她半分妍丽。且除了大侄女元戎外,许久没见这样眉宇中透着英气的女孩子了。
“你是谁?”那被推倒在地上正气得脸红的女孩子反问真意。
真意却道:“你们是谁,我自然就是谁啦!”
女子一怔,有些骄傲道:“我是户部顾尚书的女儿,这几位也是各府的千金,你又是哪家的小姐?”
“顾尚书!”真意轻声重复了一遍,转而看着那个独自_立在一边的女孩子,还未问便听方才那女孩子冷笑道:“还是不要和她说话的好,掉了自己的身价。”
真意不予理会,只笑着道:“这位姐姐是哪个府上的?你生的真美,今晚的月亮都被你比下去了,凭她是谁,立到你面前就都是个皮糙肉厚的歪瓜劣枣了。”
那女孩子面上一红,意识到真意是在帮自己说话,眼见得那几个女孩子气得把眼睛瞪得溜圆,不觉笑了出来,对真意欣然道:“我叫韩柔。这位小姐有礼。”
真意心头一动,不想这个女孩子竟是定山公韩莫的妹妹。
朝野皆知,朝廷开国功臣,真、章、韩、钱四家,如今真氏日益鼎盛,钱、章二府也不减当年风光,唯有韩府渐渐没落。
又有十二年前洋夷来犯,定山公韩石岩自荐带水师出征,本以为能建立战功再度光耀门楣,却因劳累过度战死在海上,当时噩耗传来,韩夫人竟抛下一双儿女在家中自缢殉情。虽有年幼的独子韩莫受皇恩抚恤并承袭爵位,但因韩府家道多年不济,到如今韩莫即便入朝参政,也不过是摆设一样的角色,更因他尚文厌武,这本是老祖宗用血肉打下来的荣耀扣在他的头上,显得很不和谐。偶尔朝臣们提起,也少不了私下嘲弄一番,无怪乎这位尚书小姐敢对公爷家的千金无礼了。
《恬妃传番外―真心真意》 美人在侧(六)
或许因为遭遇有那么一些相似,又因为方才顾小姐骂韩柔的那句话,此刻真意是理智也好感情也好,全一面倒向这个韩姑娘,于是朝韩柔笑了笑就来问顾小姐,“你为什么说她是野人?”
顾家女儿愣了愣,冷笑道:“名门闺秀可有像她这样成天骑在马上的?我们当中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皆通,妇德女红皆懂的?我刚才不过说了句玩笑话,她倒动手打人,难道不是野人么?”
“今日是顾尚书家摆宴请客?”真意问。
顾小姐愣了愣,反问:“你什么意思?”
“今日好像是皇上和皇后请客,那来宫里的都是皇上的客人。以顾小姐方才的意思,是说皇上和皇后请了野人来做客?”真意故作奇怪道,“顾小姐既然不是野人,那是人么?”
“我当然不是……”顾家女儿一急说了这句胡话,惹得她身边的姑娘也笑了,只见她红着眼睛气呼呼对真意道,“你胡问什么?我可是随父母受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邀请进宫来的。”
真意笑道:“这里谁又不是呢?”
顾小姐脸上徒生得意,“我还是尚婕妤的表妹呢!你又是谁?来了白日闲话也不报家门。”
此番真意更是觉得可笑,想来是最近尚婕妤得宠,要得她身后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都跟着抖起威风来了。真真不识抬举的人,也不看看皇贵妃、仁贵妃娘家的人又是如何行事作风的。本不屑告诉她自己是谁,孰料西林凑上来道:“主子,有人来了。”
果见一长串宫女提着灯笼迅速地往这边靠近,为首者便是皇嫂的大宫女白芷,一见真意_白芷就笑嗔道:“小祖宗,您怎么起来了?娘娘知道了又气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