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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慎行,这王爷也是我们议论的。”
忽又听得外头内监报:“宸亲王到,户部尚书顾大人到。”
如此,人还未见,朝房内已是一片哗然。因众人想象不到,前些日子两者还在朝上持对立态度争辩农税,宸亲王更亲口指责户部遗漏税银搞得户部上下全体受罚。
可是眼下,不管是传闻还是亲眼所见,亲王和户部尚书,的确走得很近。
《恬妃传番外―真心真意》 怒(一)
宫内,真意起了大早,见过悠儿后便带着西林、好月来杰项这里,却不料扑了空并未碰见他。
“他身上好了,今日就回书房上课去了。”沈烟招待了真意,笑道,“怎么早就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真意见沈烟神清气爽面露红光,想她定是为了女儿高兴,笑道:“想来和老五商量给元戎准备什么东西送过去,他倒好,昨晚也不告诉我今天要上课去了。”
“多谢你们有心了。戎儿那边还能缺什么,你们哪里来这些闲钱,不必费心了。”沈烟说着招呼宫女拿点心给真意,“你吃过早饭了没?”
“在皇嫂那里吃过了。”真意笑道,“娘娘不必招呼,老杰项既然不在,我找元歆她们商量去。咱们要凑个分子才好。”
沈烟不便挽留起身要送,却在真意身后见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孔,细细想了想问:“这个姑娘是不是你哥哥府里的?”
“是了,是从前从宫里派出去照顾哥哥的好月。娘娘该是见过的。”真意_说着将好月拉到身边,“她后来也跟着缘亦进宫来过。”
沈烟笑道:“原是如此,只是从前没怎么留心过。但今日见了,没想到竟是这么水灵的一个丫头。看着挺文静的,怎么老听缘亦埋怨你顽皮呢?在宫里可要好好侍奉公主,宫里规矩大,不要闯祸了。”
“娘娘该嘱咐我才是!”真意玩笑了一句,便带着好月辞了沈烟离去。
“准备一下,我们到皇后那儿去。”送走真意沈烟吩咐身边的侍女,方才见真意和平日一样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便知道昨晚的事情并非像宫里传得那样严重,皇后若真的大怒,真意怎么还会有心思带着丫头四处逛,这孩子虽然淘气一些,却是极疼她的皇嫂。
且昨夜臻杰对自己的许诺,不能不让皇后知道,不管她心里如何想法,现在先与她知会一声,总比将来忽然提出要她下不来台的好。
姐妹俩虽然亲厚,可终究还是女人,是皇帝的女人。
待到悠儿面前,沈烟将昨晚之事一一告诉,更提到齐泰禀报若晴进宫,最后极自然地关切了一句:“您这儿没事吧?”
悠儿并不计较臻杰对沈烟的许诺,虽然不十分希望沈烟离开,但她真的离开也未必能带来什么纰漏,故而不做什么意见只就着沈烟的话说下去,“宫女失手摔了茶碗而已,没什么不愉快。今日外头传的那些我也听见了,眼下怎么又热闹起来,芝麻点儿大的事情就能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我还真有事情,但现在不便与你讲,没得多添一个人烦恼。何况你就要走了。”
听完这些心中早已了然,沈烟不再细问,只谦和笑道:“若能用的上的地方,您也不必和臣妾客气。”
“这是自然。”悠儿正说着,白芷带人捧着几盒点心进来。
“仁贵妃派人送来请娘娘尝尝,说您若喜欢还送来。”语毕放下各式糕点又退下去。
“都是好东西,钱妹妹出手就是大方。”沈烟看了一眼,但并无胃口。
悠儿挑了一块燕窝饼在手里,笑道:“她不过是借花献佛,自从有了杰泓、元弘,她可比从前节制多了,一心想着给儿子女儿存家当,这两年你几时见她乱花费了?”
“那……这些都是尚嫔送过去的?”沈烟笑道,“我也该猜到才是。”
悠儿笑道:“你我都不吃这一套,她便连送的功夫都省了。如今有贵妃待见她,定是比平日更要殷勤几分。你我且受用着,尚家那么有钱,反正不消耗宫里的银子。一会儿我去书房你也一起吧,我们带上一些给孩子们的师傅,中秋节忙碌了也没顾得上派人去问候一声。”
沈烟却没有即时答复,沉默了半刻,道:“昨日听老二媳妇和两个弟媳在一处说话,话里似乎提到说户部尚书这几日和宸王府走得很近,也许臣妾是白操心的,可还是想告诉您知道。”
悠儿眉头微微一动,不安在眼里仅闪过了一瞬,随即只闲闲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儿在承乾宫帮忙,她们妯娌三个坐在一起给戎儿挑料子的时候闲话上的。”
悠儿缓缓点了点头,掰了一小块燕窝饼送入口中,却不曾咀嚼仅若有所思。沈烟暗自轻叹,其实她能猜到此刻皇后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真意已离了徐玲珑那里带着元歆一同去找元弘,将至丹阳宫时,遇上了才从仁贵妃那里出来不久的尚秋芳。
元歆中规中矩正要和尚氏互致问候,却见真意早理也不理地绕开去了,因见自己不在身旁,回身换道:“快些走啊,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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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后下线,如果再次独守闺房,我再也不找你们玩儿了。
《恬妃传番外―真心真意》 怒(二)
元歆眼见着尚秋芳那张笑靥如花的的脸僵凝起来,贝齿轻咬朱砂般鲜红的嘴唇,手指将精美的丝帕缠得死紧,念及这份尴尬,自己也不由得对她同情起来。
“你看什么呢?”真意退回几步,拉着元歆道,“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小姑姑……”元歆被真意拽着往前走,想说什么打个圆场却不知如何开口。
尚氏的宫女绿婵见状上来扯了扯主子的袖子低声道:“咱也回吧,犯不着和她生气。”
尚秋芳瞪了绿婵一眼显然很难咽下这口气,一甩帕子回身冲着真意的背影喊了一句:“小皇姑走得这么匆忙,一并连礼数都忘了。难道不怕皇上怪您教坏了公主,让公主被人说不识礼仪么?”
元歆闻言停下脚步拉着真意道:“小姑姑,尚嫔和您说话呢。”
真意见元歆面上的为难,遂停下脚步来冷声道:“谁和我说话?这儿除了你我和几个丫头,哪里还有什么人?”
“小姑姑!”元歆皱眉低声道,“大家正面遇上总该打声招呼,她毕竟是父皇的妃嫔也是你我的长辈。”
尚秋芳没有听见元歆的话,只为了真意那句无礼气极,赶上两步立在真意面前,气呼呼道:“小皇姑高贵身份,看不见我并不奇怪,此刻我自己立到您面前总该互相问候一声了吧。都在深宫大院,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小皇姑您集万千宠爱在一身自然不在乎这些,可二公主到底还是做女儿的,总得顾及皇上皇后、淑媛娘娘的尊贵。这么多宫女太监看着,传了出去,人家若以为是淑媛娘娘不待见我,岂不是害了二公主和徐淑媛的名声?”
其他也罢,可这一句“到底还是做女儿的”触及了真意的伤痛。
在她看来,尚秋芳言下之意就是讽刺自己寄人篱下傍兄嫂而居,若再有心一些,不定就是指责自己命硬克死双亲。也许在旁人听来并没有这么多意思,可真意从小对此就有十二分的敏感,即便说者无心她这个听者也不能不有心。
“尚嫔娘娘!”真意将心中的怒和痛压下,堆笑立到尚秋芳的面前,“您误会了……不是淑媛娘娘不待见您,这宫里如今哪一个人敢不待见您?尚家财大气粗,您又是顾尚书嫡亲的外甥女儿,皇上如今也盛宠翠屏殿,几天功夫就升了一宫主位,您说说,谁敢不待见您?”
尚秋芳被真意的笑惹得心中发怵,强装镇定,笑道:“小皇姑这话说得并不妥当。”
“哦?那你的意思是,宫里人都不待见你喽?”真意依旧含笑,可一双明眸里透出的凌厉几乎射穿尚秋芳。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尚秋芳急道,“小皇姑不要随便歪曲事实。”
真_意颔首认可,缓缓道:“是我说错了,其实这宫里谁待见您、谁又敢不待见您我并不清楚,可是……”
“啪!”的一声清脆,真意扬手掴了尚秋芳一掌,随即厉声道:“可是你记住了,我不想看到你,往后你只要敢在我面前出现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有本事……你让皇上来治我的罪。”
尚秋芳吃痛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绿婵身上,本气恼羞极又瞥见一旁有几个宫女内侍在掩嘴忍笑,更是一股子火往上蹿,冲着真意道:“你不要太过分了,今日这件事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我不信到了皇上面前也分不出个对错来。”
真意将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问:“你们看见什么了?”
一些路过的宫女内侍慌得各自离去,谁又爱惹事情在身,且心里也都明白,尚嫔和国尧公主斗,那就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又哪一个不暗自嘲笑尚嫔的得意过头。
真意随即再看尚秋芳,幽幽道:“尚嫔你记着我的话,我说了有本事你找人来治我。如果你没有本事,往后我在哪儿,你就最好别出现。”
尚秋芳已是被恼羞冲昏了头脑,竟冷笑道:“你又能得意几时?公主再高贵早晚要嫁出去,难道能一辈子留在这宫里么?只要我尽心服侍皇上安守本分,这宫里就永远有我的立足。等你嫁出去了,再冲谁嚣张去?我劝公主还是改改吧,这样的脾气性子嫁入婆家,一句话不和就动手,外头人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把你教成这样子的。岂不是毁了娘娘的贤德?”
“除了一副狐媚皮囊,还长了张猴腮尖嘴,不和你说话还真看不出来。”真意听她话里暗讽皇嫂对自己的宠溺,更是恼恨,冷冷说着嘴里的话一壁又几步到了尚秋芳面前。
“你……你还想动手?”尚秋芳强撑着胆子没有后退,“从来没听说一个公主敢对妃嫔动手的。”
“公主,咱们先走吧!”西林和好月很怕事情又闹大了,双双上来扶着真意拉她离开。
尚秋芳见状心里安了几分,眼眸一转,随即伸手拆下发髻上的珠钗金簪,一头青丝即刻散乱开,形容极其狼狈。但见她转身拉着绿婵道:“走,我们到说理的地方去。”
真意见她这副模样,恨得甩开西林和好月,追上前掰过尚秋芳的肩旁,扬手又是一掌挥在她脸上,用力之大竟把她打倒在地。
“既然你要去说理,那总得有个事实吧!”真意握拳厉声道,“我何不成全了你?”
“真意,住手!”
真意再要动手,众人已拥着钱韵芯出来,还是元歆怕小姑姑脾气上来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才带人去丹阳宫请了母妃出来。
此时尚秋芳已瘫坐在地上,一头凌乱的散发,一张通红的双颊尚有分明五指印的脸,泪眼婆娑又羞又委屈又恼恨,见仁贵妃款款出来,几番心绪涌起竟泪如泉涌哭泣起来。
“究竟为了什么事闹得这么不堪?”钱韵芯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进宫那么多年她还真没见过有人敢动手打架的,如果是妃嫔之间撕闹,不论谁对谁错她只需按宫规处置就好,可今天却是身为皇姑的真意动手打兄长的妃嫔,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真意终究是给钱韵芯面子的,退了几步立到一旁,敛了衣衫道:“贵妃娘娘问尚嫔吧!她正要找人诉委屈呢,您来的正好。”
“元歆元弘,带小姑姑去丹阳宫。”钱韵芯能做的,就是暂时将事情平息先把两个当事人分开。
姐妹俩得令上来扶小姑姑走,真意最会看颜色,此刻有台阶下她自然顺着走,便二话不说跟了元歆元弘离去。
钱韵芯对身旁侍女喝道:“还不快把尚嫔娘娘扶起来?”
尚秋芳无限委屈却不敢在钱韵芯面前都露出来,只抽抽搭搭道:“都怪臣妾惹恼了公主,给娘娘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她的脾气本宫还是知道的。”钱韵芯见尚秋芳被真意教训,自己实感几分快意,碍于身份和对臻杰的许诺,她此刻也只能做好人,“尚嫔有什么委屈本宫们改日再说,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这个模样不管叫谁看见了都不好。小皇姑那里本宫会问她,她虽然淘气还不敢说谎骗人。她有错本宫定会说她,或要她来给你赔不是。若眼下就闹到皇上皇后面前去,本宫以为尚嫔也未必能占便宜。”
尚秋芳诺诺地应了,她亦明白只有此刻多做委屈多显柔弱,方能多占理,于是辞了钱韵芯扶着绿婵离去,只等后话。
“去坤宁宫把事情说一说。”钱韵芯吩咐着墨宝,又问一边几个宫女,“刚才在眼前看着的这会儿都跟墨宝一起去,把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娘娘知道,不可添油加醋,得了娘娘的吩咐再来回话。”语毕回自己的殿阁找真意去问缘由。
然而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