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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秦之烨闻言微微扬眉,沉声说道:“那四点?”
见他搭腔,青夏转头对他灿然一笑,颔首谢道:“四皇子走南闯北多年,军功盛隆,见识广博,自然知道天下百姓自称为何?”
四皇子微微一愣,说道:“自然是自称汉人?”
“那就对了。”青夏嘴角轻笑,满眼的自信光辉,昂首说道:“当年二世兴科举、通漕运、建学堂、筑医馆、国家掌管交通驿站钱庄河运等诸多民生大业,使得在春秋战国中屡遭颠簸满目疮痍的天下在十年间一跃成为世上绝无仅有的大国,经济发达,人民富足,改华夏各族为汉,自称汉族,废除了各部族间的敌视和分裂,如今千年已过,我们方能见识到胡亥大地的远见卓识,天下百姓一统,除了少数边疆蛮夷自成体系,再无原本的部族争斗。天下百姓以汉人自居,正是感念二世恩德,同时,潜意识也是我大秦的子孙。我大秦若是要兴刀兵的话,名正言顺,出师有名,乃是收复先祖基业,三国再是国富民强,也是乱臣贼子,百姓们心念所归,自然事半功倍。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正因如此。此乃民女所说的四点之其一。”
“说得好!好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下首八皇子秦之翔顿时说道,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大殿上尤其显得响亮。
青夏知道秦之翔是秦之炎的亲弟弟,同样是瑶妃的儿子,比之其他皇子,自然亲厚,颔首回礼:“谢八殿下夸奖。”
秦之翔遥遥举杯,仰头而尽。青夏转过头来,对着秦王继续说道:“其二,我大秦虽然地处东北之地,气候苦寒,更有匈奴不断扰边,三百年来刀兵不断,战乱缤纷。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练久了我大秦的骁悍铁骑,北疆壮丁百姓几乎人人皆兵,我大秦战士们作战勇猛,视死如归,刀锋所向,凶悍入匈奴人也要望风而逃,试问其他哪一国能正面抵挡我大秦的铁骑强兵,能以血肉之躯对抗虎狼之师?”
秦王面色渐渐缓和,缓缓点头,轻声说道:“你继续说。”
众人见秦王的表情,谁还敢出言打断,青夏心下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暗道若是此时还不知道为自己找便宜,那不是痴呆就是傻子,当下朗声说道:“其三,我大秦国家富庶,出产的粮食在四国之中,也是居首,北方虽然水稻产量不及南方两次三次播种,但是玉米、番薯产量极为可观。如今三殿下有打通了西川的畜牧关节,只要经营得当,民女敢保证,不出五年之内,我国的畜牧业定然也可以发展到西川的那种程度,到时候大军东进,驮马在后,,民夫跟上,攻城略地,马上驰骋,后背充足,还有何人能抵挡我大秦刀锋?”
秦王已经完全卸去了蔑视之色,微微皱眉沉思道:“两军对战,攻方消耗远大于守方,你说驮马民夫更在后面,真能供得上前方的战事吗?要知道,一百六十年前,我大秦铁骑王,三次东征都是惨淡收场,无非是因为粮草接应不上,军队内乱,军心不稳所致。”
“苍天庇佑大王恩威普照,当日的白鹿原一战,民女掉下山谷之后奇遇加身,在蓬莱谷中呆的数日,习得谷中几样精锐高深的器物机括之术,只要给我五年的时间,我定可造出可翻山越岭,不需食料,不需休息,不需人力凡人机括的木马,以作我大秦代步之利器。”
“天下竟有这样的神物?”秦王大喜,连忙问道,就连周围众皇子们也是双目精芒大现。当日蓬莱故一战,炎字营和东齐南楚都有大批士兵进入,就连西川也有探子进去,虽然时候在各方的钳制下,都已离开,蓬莱又关闭了通道,无人可下。但是里面的种种神奇之处,众人自然也有所耳闻,听到青夏如此说,才想起当日早先下去的几人中就有这女子,而且他还被蓬莱冒认为主,想到此处,看他的眼神登时不再单纯。
“民女绝不敢诓骗大王,只是所需实在庞杂,没有五年之功。实难成功,因此才请陛下宽限时日,若是五年之后不能为陛下东征立功,陛下当可斩我之头。”
秦王大喜,笑呵呵的说道:“你起来吧,接着说第四点。”
青夏站起身来,笑颜如花,眉目潇洒,昂首朗声说道:“这第四点嘛,天下人人皆知,那就是大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都是天下翘楚,爱民如子,胸怀宽阔,宽素仁德,王者风范冠绝天下,恩威传遍四海,北方白夷竞相朝拜,隐隐已有天下之主之势。我大秦皇室香火鼎盛,父慈子孝,各位殿下年轻有为,英武神勇。天下以有德者居之,以有能者主之,陛下这般有德又能有为的世间圣主,难道还不能统领天下,收复四海,登上万盛之君的宝座吗?”
“哈哈!”秦王老怀大慰,朗声笑道:“不愧是庄典儒的女儿,见识广博,博闻强记,难怪西川大皇会亲封你为西川女将、享公主俸禄,而齐太子和楚皇又为你抢破头脑,屡次争斗,险些兴起刀兵之祸。之炎带回了一个好姑娘,哈哈!”
“多谢陛下抬爱,”青夏再次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忠臣事明主,仙鹤载神仙,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一生坎坷,几次沉浮。也只是像陛下这样的千古明君才能让我这样一个人在大殿上畅所欲言,说出心中浅薄见解。也只有陛下这样爱民如子的圣君才能原谅我过去所犯的过错,不把我当成祸水妖孽绑上火架煅烧。千里马愿为伯乐驰骋千里,民女虽然算不上千里马,只是一介庸碌普通的平民百姓,但是也愿意倾尽一生所学,为我大秦中兴抛头颅洒热血披肝沥胆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秦王心花怒放,仰头印了一杯水酒,然后将手中酒杯递给一旁的内侍,笑着说道:“小丫头说话很中听朕很高兴,就赐你朕的御杯,以后皇室家宴议政,你都可上正殿。”
青夏闻言璀璨一笑,磕头道:“陛下而得堪比如月,能经常聆听陛下高论,是民女三圣修来的福气。”
眼见秦王举杯,其余众人连忙举杯庆贺,秦之义谈笑自若,丝毫没有落了下风的难看。反而七皇子、九皇子却愁眉苦脸,脸色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青夏笑着接过内侍送来的酒杯,站起身来就退回到秦之炎一席。坐下的时候看了秦之炎一眼,灿然一笑,笑颜如花朵般绚丽夺目,伸手在下面拉住秦之炎的手,却发现他的掌心处全是细密的汗水,不由得心下一暖,狠狠地握住。
秦之炎转过头来,双眼闪过摧残华彩,映衬着四下的灯火,好似华贵的深海明珠。良人相视而笑,千言万语尽在四目相对之中,不需半点语言,
“父王,有庄姑娘相助,我大秦他日领军沙场,征讨四夷之期不远已。”六王秦之赢笑着说道,七王九王闻言眉梢一挑,面色难看。
秦王心情很好,笑着说道:“既然庄姑娘深谙机括之学,今后就去京畿营造司任职,之炎,稍后你去安排一下。”
秦之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父皇。”
之前缠着青夏大叫美丽小姐的十三王秦之昱闻声连忙站起身来,大叫道:“父皇,诸位兄长们都能给父皇分忧,唯有我终日赋闲在家,四处游荡,以前屡次忤逆父皇旨意,今日听闻庄姑娘所言,振聋发聩,直如醍醐灌顶,使得儿子我幡然悔醒悟,父皇,不如你也给我派个差事吧。”
众人闻言齐齐大惊,秦王也是疑惑的说道:“今天的日头是打哪边出来的?我们秦家出了名的花花大少,竟然也有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的时候,那你说说,你能干什么,为父在为你斟酌。”
众人闻言齐声大笑,这秦之昱和十七江华王师京城双圣,沾花惹草放荡无稽,是秦氏中出了名的风流浪子,之前秦王屡次要他们出任官职,都被这两人如同砒霜毒药一般的避了开去,眼下见他主动请职,均感觉好似六月飞雪一般新鲜。
只见秦之昱缓缓站起身来,一拂衣摆,笑着说:“儿臣从小对机括数术之学颇感兴趣,不如父皇就将我派到京畿营造司,协助庄姑娘一同为父皇造出神兵利器,来帮助各位哥哥攻城略地吧。”
秦王摇头斥责,也是笑纹深深。秦之炎嘴角淡笑,转过头来看着青夏的双眼,手上用力回握,两人坐在大殿之上,周围人声鼎沸,声音嘈杂,可是在他们眼里似乎只有两人一般,好似天地一同静止,一切都了然无痕。
不管之前如何剑拔弩张,此刻也已经恢复了宴会的气氛,六王九王的确会调节气氛,片刻之后,大殿内其乐融融,丝竹声起,舞姬款款而舞,众人吃食谈笑,渐渐放松起来。
青夏为秦之炎斟酒布菜,温柔贤惠,倒真像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秦王想来也知道秦之炎身体不好他们席上的酒壶内是花蜜酿造的花酒,喝起来甜甜的,倒像是现在的饮料一般,青夏多喝了几杯,也全无醉意,反而被大厅上的酒气熏得两颊微微泛红,娇媚不可方物。
就在这时,一轮歌舞退下,秦之义突然站起身来,对这秦王说道:“父皇,母后,宋儿为了此次家宴,特意准备了一场歌舞,要进献父皇母后,恭祝二老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淳于皇后是后宫中少有的温和之人,母仪天下,为人不喜争斗,儿子虽然是太子,但是对各宫众人,对满朝皇子向来十分和睦。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能稳住后宫诸位妃子,秦王也能娶了一个又一个,生了一个有一个。只见淳于皇后慈祥一笑,慈祥的说道:“宋儿自从生完孩子哀家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难为她有心,准了。”
坐在秦之义身旁的那名红衣女子缓缓起身,青夏几乎能看到她移动之间,脸上的脂粉扑朔朔的掉下去,真不知道秦之义是如何忍受的。只见她缓缓走到场地中央,对者秦王和淳于皇后盈盈一拜,一旁的乐师齐奏乐器,伴随着丝竹之声,女子翩翩旋舞起来,她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没想到竟然是生过孩子的了。这女子身子蹁跹,舞姿优美,只是青夏对他老公疏无好感,连带着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懒懒的看上两眼,就埋首于长几之上的食物,大吃起来。
一曲过罢,喝彩声四起,青夏正含着一颗葡萄,却也抬起头来跟着众人拍着巴掌喝彩,突然见那女子转身回坐之前冷冷的剜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一愣,心底登时升起一丝警觉。
果不其然,名为宋儿的女子刚刚落座,七皇子的内人就起身献歌,随后九皇子的女伴现场书写了一幅歌功颂德的七言律诗青夏要是此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回头对着侍从吩咐了一声就安静的静坐,等待着下面的一轮风雨。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家宴简直秦氏的媳妇才艺大会,各个王府女主人都拿出了看家本书,十八般才艺精彩纷呈,很快矛头就直指宣王府。
九皇子秦之珉果然是枪杆子,当先出头说道:“常闻庄先生学通古今,庄姑娘也定然内有锦绣,不知有什么才艺能给我们一开眼界呢?”
青夏嘴角淡淡而笑,早就猜到这群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一轮一轮的又唱又跳,吟诗作画,已经将所有女子该会的都表演了干净,若是自己表演他们用过的,自然会被人轻视,当下也不着急,淡然一笑,说道:“民女无才也无德,哪能和各位王妃相提并论,献丑不如藏拙,还是不要出来丢脸的好。”
七皇子秦之昱朗朗说道:“庄姑娘说的哪里话,你可知我大秦建国以来,除了三世女帝,就只有南方七十二路水军的首领,飞廉女将路氏家主华阳郡主有幸能够进入内廷议政,姑娘得此殊荣,怎会设计草包庸碌之徒,难道姑娘要说父皇看人不准,老眼昏花吗?”
话音刚落,七皇子就自知失言,果然只见秦王眉头缓缓皱起,这番话明着是对着青夏去的,实际上暗暗却又指责他的意思,青夏眼见二皇子眉梢一挑,要出言遮掩,哪能给他们这个改错的机会,连忙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既然七殿下这样说,民女就献丑了、”
说着,笑着对秦之炎点了点头,走到场中,对着秦王和淳于皇后行了一礼,说道:“该表演的都已经被大家表演完了,民女若是重复,一来自问比不过各家王妃,二来,也没有新意,这样吧,民女就表演一个小玩意,能博陛下和娘娘一笑,就是民女的造化了。”
淳于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十分有趣,人长得也是端庄大方,不愧是庄先生调教而出的女儿。”
青夏笑着道谢,然后拍了两下巴掌,就见宣王府的下人们抬着抬着一张桌子走上大殿,放在中央。众人疑惑的看去,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同于七王九王的乐观蔑视,秦之义看着青夏笑盈盈的脸孔,陡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眉头微皱,暗想道这女子总是能人所不能,出人意料的反手为胜,千万不要一番忙活却给他人做了嫁衣才好。
檀木桌子上,铺了一面黑色的锦缎,长长地垂到地上,青夏从下面拿上来一只笼子,众人望去,只见里面竟关着一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