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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哪里来的狗奴才,居然敢拦本王,找死啊你!”
万俟子照怒喝道,他怎么也没料到,公然拦住挑衅他的,居然是个戴着面具的小少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清冷卓绝,气质不凡,宫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
万俟子昂贵为太子,平日里虽然有些看不惯子照的骄横跋扈,但也并未多加阻拦,况且他自小身体孱弱,不喜欢舞刀弄枪,看起来就像一介翩翩书生,斯文且淡漠。此时看到站在一旁的子迟,心中忍不住一惊,这是……
李总管连忙恭敬地上前一步,作揖躬身稳声道。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端王殿下。”
“噢,原来是李总管,今日进宫,有何贵干?。”
万俟子照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懒洋洋地看了一样面前的李总管,并不答话,万俟子昂缓缓上前一步,淡淡地回应道。眼睛却半分不曾离开子迟的脸,满腹的怀疑与不解,微蹙眉头,若有所思。
只有子迟仿佛万事与他无关,透过面具冷冷地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第一卷 月上海棠 第十七章 夜魔宫
李总管复又揖了揖,恭恭敬敬地回答。
“回太子殿下的话,老奴乃是奉圣上之命,领卓王殿下前去庆昭宫拜见贤妃娘娘。”
一言既出,四周陷入奇怪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面前白衣面具的万俟子迟,说不出话来。
万俟子照呆呆地握着剑,嘴唇颤了颤,脸上表情古怪的扭曲了几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扭头看了看也是呆愣的震惊的万俟子昂。
子昂毕竟年长又是太子,震惊之后很快恢复了常态,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上前一步走到子迟面前,有些迟疑地开口。
“是……七弟?你是子迟吗?”
身后的万俟子照这时也忘记了刚才的意外,慢慢地上前走到他们跟前,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清隽身影。万俟子昂有些激动,眼巴巴地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子迟。
子迟沉默不答,停顿了片刻,缓缓抬手,轻轻摘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让日月失色的绝世脸庞,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一抹清淡的浅浅微笑,浮现在他皎洁出尘的脸上,唇红齿白神采飞扬,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惊为天人,这样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庞,这样清冷卓绝的气质。
除了大名鼎鼎的琢玉郎——卓王爷,普天之下还能有谁配得上拥有这等美名和声誉,还有谁能拥有这等绝色之容?
耳边是他清冷低沉的柔和嗓音,仿佛从天际缓缓传来,没什么起伏与感情色彩,淡淡的却让人忍不住却步,让呆愣的众人从失神之中缓过神智,满目皆是掩藏不了的惊艳与震撼。
“三哥,四哥,好久不见。”
断浪峰,舍必崖,夜魔宫内。
厉焰绝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大殿之中,对着金座上的魔主低头领罪。
“回禀主上,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找到宝物。”
半晌,金座上的人仿佛没有看到来人一般,冷冷地看着堂下跪着的属下不发一言,整个大殿空荡荡寂静无声,偶尔有燃烧火把的哔哔啵啵的声音,让厉焰绝等人冷汗直流,心里七上八下,大气都不敢出。
“人呢?”
略带沙哑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慑人的寒意和森冷的怒气,让厉焰绝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颓然下去,脸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回……回主上,柳亦烟……死……死了,百里家……上上下下……一百七十二口全部……死了……只有……六小姐……逃……逃了出去……”
厉焰绝简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跪着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低头不敢看向座上那气势迫人的黑影。
“逃了?”
他语气一沉,越发沙哑森冷,让跪着的无赦门的弟子们心中都是一颤,暗自祈祷能逃过此劫,却听得那死神般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
“连个黄毛丫头都抓不住,留你们,何用?”
他慢悠悠地说着,仿佛漫不经心地在讨论天气一般随意,可是座下的门徒一听这死亡的呼唤,纷纷胆战心惊冷汗直冒,一个劲地磕头认罪。
厉焰绝抬起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不停冒出的汗滴,壮着胆子对着魔主继续辩解。
“回……主上,那……丫头跌下了……雾峰山……肯定凶多吉少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因为据回报的人来说,在山下是湍急的河流,并未发现尸体。
“噢?”
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微微的玩味和不耐。
“那……本座要的东西,可在那丫头身上?”
“回主上,我们搜遍了整个百里山庄,都没有半分宝物的影子,所以……”一个魔使壮着胆子上前,颤抖地回了一句。
魔主没有说话,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笼罩着宽大的黑色斗篷,看不清他的容貌和表情,只是斗篷后面发出的森冷声音,让天下所有人无不胆战心惊,唯恐一个不小心尚未察觉,就已经命丧其手,化作灰飞。
“本座给了你江湖各大门派的号令之权,结果你不仅没找到宝贝,还毁了百里山庄,杀了你柳师妹,无赦门主,你做得……非常好。”
魔主慢悠悠地说着,一字一顿,无不让地下跪着的无赦门徒们冷汗直流心中忐忑不已,尤其是厉焰绝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半分耀武扬威的嚣张气焰。
夜魔还没等他开口回话,大手在宽大的黑袖中挥舞而过,凌厉的杀气迸发扑面而去,厉焰绝尚未抬头只觉得狠厉的剑气瞬间划过脖颈,还未感觉到疼痛就已经断了气。
鲜血四射淌在大殿光滑的地面上,而金座上的巨大黑影半分未动,好像掸了掸手上的灰尘一般,轻描淡写地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就杀了天下第一大帮派的门主,无赦门的所有门徒都傻眼了,吓得屁滚尿流拼命磕头。
夜魔未再出手,淡淡扬起黑袍的广袖,下面的所有人立马噤声,大气都不敢出,眼巴巴地看着金座上的魔主,屏住呼吸精神紧绷,生怕一个不留神下一刻就见了阎王。
宽大的袖袍一甩,森冷的沙哑声音再度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缓慢而又低沉,慢慢吩咐。
“从今天起,无赦门遣散,所有门徒听凭孤鸿门主差遣,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孤鸿门主的手下。”
大殿所有人一愣,随即狠狠磕头回话,激动无比,得知此次是保住了一条性命,管他归属哪个门下,保命要紧。
“属下听令!多谢主上饶命之恩!”
“滚。”
淡淡开口,黑袍一扬,下面的人立即飞速起身,步伐急促凌厉,拖起地上厉焰绝的尸体慌张地逃离了这地狱修罗场般的魔宫。
“主上,这孤鸿门主……”
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来一个挺拔的黑影,听声音竟是十分年轻的男子。
“该是她出面的时候了。”
夜魔并未多言解释,淡淡开口吩咐那年轻男子,语调平稳低沉,冷冷地在大殿中回荡。
那年轻的黑衣男子略微一愣,随即淡然俯身,低沉的声音恭敬温和。
“遵命,属下马上去办。”
鬼魅般的身影转身消失在暗处,和他出现一样悄无声息,大殿里一丝诡异的静谧和阴森,要说人间地狱,恐怕不过如此。
戴着斗篷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金座之上,看不清斗篷的面容,压低的斗篷遮住了他幽暗的眼神,在黑暗阴森之中熠熠闪光,带着狠厉和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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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月上海棠 第十八章 追杀
月棠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再一次掏出挂在脖颈里的那块碧莹莹的玉佩放在手中细看。
听岁寒说,这玩意叫苍烟玉,是自己身份的证明,应该是个宝贝吧,月棠举起玉佩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晶莹剔透,成色不俗,应该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想来首富家的小姐,身上佩戴的玉佩总是贵重的。
玉佩静静地躺在她洁白的手心里,好像一颗透明的水滴班莹润,月棠低低叹息一声,看这玉佩上的丝线已经磨损,想来戴了很多年了,如今流落至此,还是小心为妙,月棠想到这里,随即起身从柜子找出针线盒,找出自己最常穿的贴身亵衣,用一块轻薄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把玉佩缝进衣服的里层。
从小失去了双亲,在孤儿院住了那么多年才被奶奶收养,针线盒这类小事自然难不倒她,很快小小的玉佩就被她细细密密地缝进了内衣里面。
把衣服翻过来,在正面仔细检查了半天,确定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针线,将这件衣服换上。
抬手摸了摸胸口那一块细微的凸起,月棠偷偷得意地笑了,暗叹自己真是天才,伸手举起两根纤细的手指,对着铜镜里那张明媚的笑脸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还撅嘴扮了个丑丑的鬼脸。心中的阴霾散去少许,努力振奋自己的精神,不让那份忧虑和愁绪一直萦绕在心头,月棠挠了挠头发,抬起帘子走出了房间。
韩家阿娘正在给疏桐和月棠补衣服,月棠看着她慈爱专注的样子,一股久违的暖流涌上心头,轻轻地走到韩阿娘的身边坐下,阿娘这才注意到月棠来,温和地笑着,抬起粗糙的手摸了摸她柔嫩的脸蛋,满眼慈爱的和蔼微笑,让月棠忍不住心中一颤,鼻子有点发酸,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手比划了几下,询问地看着阿娘,跟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基本的手语他们已经能够看懂了,况且月棠那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眼睛,简直就像会说话一般,清澈无垢,灵活生动。
阿娘接着拿起衣物开始缝补,一边柔声对着月棠解释。
“疏桐又去河里摸鱼了,还没回来呢,这丫头就是野,要是有念儿这么乖啊就好了。”
月棠听到她叫自己“念儿”,心尖又是一抖,感觉到莫名的温馨,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百里月棠,但是内在的灵魂毕竟还是那个来自21世纪的林无念啊。
抬起头对着阿娘点点头,享受这难得的温暖与亲情,她一直隐瞒身世和来历,也未曾吐露实话她是什么身份,百里家的威名普天之下恐怕人人皆知,现在背负一身滔天血债,她不想拖累无辜。
最近这几天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好像即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极力忽略心头的那些不安和忧愁,撑着下巴磕在桌子上,坐在阿娘的身边眯眼,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般可爱,蜷缩着小脑袋在胳膊上打了个呵欠,腹诽古代的无聊和落后,一没电视而无电脑,整体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眯起了眼睛开始幻想以前的生活。
唉,可以和小雨她们一起去逛街,去公园练习舞步,去演唱会举着荧光棒疯狂蹦跳,偶尔艺术团还能请来明星主唱,她是万千粉丝中的小小一枚,看着她们光鲜亮丽的,在台上发光发热尽情挥洒自己汗水,展示自己的歌喉和舞姿,她总是无比的崇拜和倾心,她喜欢舞台,喜欢暖暖的灯光照射着她的脸,众人看着她的目光里有惊艳、钦佩、喜爱和称赞。
少了那些同情、白眼、可怜和不屑,虽然她是残疾演员而且又是孤儿,但她素来性格坚强自立,虽然哑巴让她苦恼,但并不以此为耻,她想要开口唱歌,想要尽情呐喊,但是无奈她怎么努力费劲,那道坎都迈不过去。
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清泪缓缓滑落,眼前又是刺耳的车撞击的轰响,母亲护住她幼小的身体,父亲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一样了无生趣,满生是血的样子成了她终生难忘的梦魇,她忘不了!
那些温热的血液,顺着父母的尸体,流到下面护住的小小的她的脸上,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满目的红色,触目惊心。
从那之后,她再也开不了口,等待救援人从惨烈的车祸现场奋力拉她出来的时候,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双眼无神脸色如纸,浑身虽然只有轻微擦伤,但是居然半点生气也无,呆呆地不知所措,让人不忍目睹。
被迫送她去了孤儿院,从此除了生活之外,她还要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在医院诊治的结果无一例外,她过度惊吓刺激过度,导致失声,这种病症完全无药可医治,除非她能再打开心结,后来歌舞团的老师看上了清秀甜美的她。
在那个空旷的舞台上,温暖的灯光里,她第一次绽开了笑脸,扬起稚嫩的手臂随着老师的步伐翩翩起舞,仿佛一只灵活轻巧的燕子,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有她,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旋转,沉浸在悠扬的音乐中,没有尽头……
强迫自己从那些惨烈的记忆中抽离,好在后来她顺利考进了歌舞团,从此渐渐地从阴影中走出了,变得乐观开朗,性格本来就大大咧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