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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来没有男女同时登台的先例啊。”
朝烟忍不住出声，看着品逸公子的脸色，就知道是被小姐逼迫押上去的。
“没错！所以本小姐就要开了这个先河！”
月棠满脸都是坚定，她已经想好了登台的曲目，只是需要一个同伴合唱，萧品逸自然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死乞白赖地跟着他身后磨了好几天，恨不得他上茅房都跟着去，忍无可忍的萧品逸终于受不了，屈服她的淫威之下勉强答应了。
“咱们去找紫冉姐姐，看看那些伴舞的小姑娘练习得如何了。”
第二卷 倾世名伶 第七十一章 路见不平
萧品逸颔首，朝烟连忙将这些衣物小心地收起，那几个丫鬟跟着朝烟一起进屋，锦娘和萧品逸随着月棠三人一起从司乐房出来，刚到楼梯拐角，却听到楼下一阵喧闹。
“还敢偷懒！我打死你！打死你，臭丫头！”
三人同时向楼下看去，却是总管在管教小丫头，那个身形矮小的丫头躲在桌子底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好生可怜。总管扬起竹枝狠狠朝着里面抽去，打得那丫头到处躲，却一声不吭。
“住手！”
月棠看不过去，也不管老板还在自己身边，大声怒喝，接着从三楼直接一个漂亮的翻身，提息点足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那总管面前，看得锦娘目瞪口呆，萧品逸知道她就会一点轻功，无奈地笑了笑，和锦娘一起加快步伐下楼。
总管正打算再扬起来，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吓得他往后一退，这才看清来人是月满楼新晋的歌姬，她可是锦娘和萧品逸面前的红人，这点面子还是得卖的，总管赶紧恭敬地俯身行礼。
“月姑娘，小人有礼了。”
月棠看都不看他那副嘴脸，径自走到桌子边，将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拍了拍，柔声唤道。
“来，出来，别怕，我不会打你的。”
丫头感觉到有人拉自己，战战兢兢地回头，却见一张绝色的笑颜正看着自己，眼神清澈如泉，口气温和和真诚，低低地抽泣了一下，颤抖着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月棠赶紧扶起她，丫头生怕自己浑身灰尘弄脏了这个天仙一般的少女，吓得拼命往后躲。
“月姑娘，这死丫头忒不知好歹！你让我好好管教管教她！”
总管见月棠主动出面帮助她，心理窝火就想拿丫头撒气，月棠却淡淡地扬手制作，面露不悦。
“别动不动就打人，她只是个小女孩，哪里招惹你了？”
“大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华锦和萧品逸同时赶到，大总管见到是他们，气焰顿时下去许多，点头哈腰地连声赔笑。
“华老板，品逸公子。”
“大总管，怎么大清早的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锦娘有些不耐，萧品逸也没看总管一眼，径直越过他走到月棠面前，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小丫头。
“怎么回事？”
那丫头不过是厨房里的粗使丫头，今日有些不适所以起来晚了，想要跟大总管解释，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现在看到有人为自己出头，还是月满楼的老板和姑娘，现在连大名鼎鼎的品逸公子都来了，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对着月棠磕头，满眼是泪水，模样十分可怜。
“别磕了，快点起来。”
月棠心有不忍，走过去扶起她，握着她瘦弱的胳膊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月棠轻轻撩开她单薄的衣袖，却见瘦弱纤细的胳膊上全身红色的抽痕，心里更是怒火中烧，看着丫头的面色一沉。
“这都是他打的？”
那丫头却不说话，只是拼命对着月棠点头，又指着自己摇头，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月棠心中一凛，秀丽的每天皱了起来。
“你，是哑巴？”
丫头又是一阵无声的呜咽，泪水顺着脸蛋滑落，凄惨无比，浑身都在害怕得发抖，却又无法说出来。
月棠的心一阵抽紧，缓缓抬起纤细洁白的手，一字一顿地比划。
“我是，这里的，姑娘，你是，哑巴？”
身后的人都震惊了，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月聆音姑娘居然能和这个口不能言的哑巴沟通，而且手语比划得极为熟练。丫头的眼睛蓦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月棠，看着她灵活的手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抬起脏兮兮的手，轻轻地比划了几下，虽然简单，月棠还是看懂了。
“我，生下来，就，哑巴。”
“他，为什么，打你？”
月棠又抬手，缓缓比着手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后面的人完全搞不明白她们在比划啥东西，总管生怕丫头趁机对着月棠说自己的坏话，站在锦娘的身后大声解释。
“华老板，那是厨房烧火的哑丫头，今早大家伙都在忙，等着她生火烧水，结果等了大半天这臭丫头居然躲在柴房里睡觉，您说她该不该打！”
锦娘没有说话，看着月棠还在和哑丫头比划个不停，萧品逸也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因为，头痛，所以，睡着，不是，故意。”
哑丫头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看着月棠的眼睛里都是哀求。
月棠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上前伸手探上哑丫头的额头，吓得哑丫头往后退了一步，看到月棠命令的眼光，只好乖乖地站在那里，任她柔软的手抚上自己滚烫的前额。
“你，发烧了，去休息。”
飞快地比划完，月棠拉起哑丫头冰冷的小手就往前走。
“音音，你这是？”
萧品逸见月棠的脸色是难得的阴沉，料想她有了怒意。
“她发烧了，送她去我房中休息。”
总管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结结巴巴地看着华锦，指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臭丫头。
“锦娘，算我拜托你，将这个丫头送到我房里来，以后她的开销与月银从我的账上扣除就是。”
月棠走到锦娘面前，不肯放开哑丫头的手。
了然地点头，锦娘没多说什么，淡淡点头。
“你都开口了，我怎能不答应，至于钱的问题你完全不必担心，顾堡主留下了足够的银两，说要我们好好照顾你。”
这点月棠倒是没料到，顾大哥真是太细心了，居然连这个都想到，难怪自己整天让锦娘做这买那她都乐呵呵地应承，原来花的都是顾大哥的钱。
“那就多谢了，品逸，我们走。”
说完，拉起哑丫头噔噔上楼，萧品逸苦笑了几声，这丫头，把自己当成跟班了么？如此嚣张的气势，让萧品逸哭笑不得，随即任命叹息，缓缓跟上，步伐悠闲而泰然，路过大总管身边，若有所思地停下。
“总管，月聆音姑娘，身份尊贵，你也是看得到的，若是以后有个什么差池；被我知道，你……”
欲言又止，却留下足够的空间任他想象，大总管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到萧品逸蓝色的眼眸中慢慢都是冷色，半分笑意也无，全然失去了刚才面对月聆音的和颜悦色，忽然散发出森然的寒意，不禁吓得抖了抖。
“是是……小的知道。”
萧品逸对着锦娘淡淡颔首，沉默地跟着月棠上楼离去，锦娘看了总管一眼没有说话，自行离去，只剩总管一人站在原地，表情僵硬。
第二卷 倾世名伶 第七十二章 相信你
“小姐，她只是染了风寒，服了药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朝烟细心地为哑丫头盖好棉被，看着小小的她瘦弱不已，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好过，拿着温热的毛巾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转头看着沉默的月棠。
“嗯，朝烟你照顾她，品逸，我们出去。”
朝烟坐在床边照看哑丫头，月棠和萧品逸一起来到外面的走廊，萧品逸看着月棠的脸色难得沉重，收起了平日的笑意，柔声。
“不用担心。”
月棠感激地抬头笑笑，复又低头，沉吟着想些什么。
“品逸，哑巴，会受人欺负吗？”
萧品逸一愣，不知道为何她忽有此问，看了看关闭的房门，又看到月棠的脸上，居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哀伤。
“也许吧，与人沟通会比较困难。”
“如果以前，我也曾是个哑巴，你相信吗？”
萧品逸一惊，扭头看着月棠，她的脸色阴沉，仿佛回忆起什么，一点开玩笑的模样也没有，再想起刚才她灵活的手语，面对哑丫头被人欺负时的剧烈反应，忽然就明白了。
“我相信。”
月棠没有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那些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扫把星，克死了父母！现在还哑巴了，留你有什么用！”
“噢噢噢，哑巴，这里有个哑巴！”
“连话都不会说？不行不行，这样的孩子我们不能领养。”
……
那些嘲笑，奚落，挖苦和讽刺，她永远忘不了，在孤儿院的日子里，一直孤僻自闭的她，不肯交朋友，也不肯与任何人交流，父母死前的惨状在她幼小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她想要哭，想要吼，可是每当试探性地张口嘴巴，只剩无声的呐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都过去了。”
萧品逸温暖的大手抚上月棠的肩膀，传来一阵阵暖意，月棠睁开眼，眨眨湿润的眼眶，对着他温和的蓝色眼眸，努力扬起笑脸。
“是啊，都过去了！”
“我相信，是因为你现在是那么的快乐和美丽，完全不像一个有缺陷的人，反而更加努力，珍惜来之不易的动人歌喉，这样的精神和品质，不是随便哪个女孩都能拥有的，音音，你要记住，无论曾经多苦，拥有当下总是好的，人要学着活在此刻，把握可以拥有的幸福。”
萧品逸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一大段话，嗓音低沉柔和，月棠感觉很窝心，抿嘴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可爱。
“我们的萧大公子，教育起人来真是有一套嘛。”
萧品逸见她又恢复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样子，知道她肯定是想通了，无奈地摇摇头，笑意里都是包容和宠爱。
“你啊，半分正形都没有，哪里像个女孩子！”
某人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抬头挺胸地撅着嘴。
“哪里不像个女孩子啦！”
“咳咳，拿你没办法，要不要，再去练练曲子？我可是第一次登台，紧张的很。”
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萧品逸故意摆出苦脸，假意很紧张的神态，俊脸皱成一团，逗得月棠咯咯笑出声来。
“好啊，再去练习练习，顺便看看跳舞的姑娘们。”
自然而然地牵着他温暖的大手，二人一同往叶紫冉那边走去，萧品逸扭头，看着身旁的娇俏少女，手心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心里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那些错综复杂的头绪被全都吞没，不想过去，不理未来，忽然生出来一种天长地久的渴望，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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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宫外，子迟和裴彦卿一道进宫，听说子阳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难得进宫来看看，刚走到御花园打算前往庆昭宫时，却遇上了太子万俟子昂和端王爷万俟子照，二人刚从御书房出来，子迟面色淡淡，却又不好避过，缓缓上前。
“臣裴彦卿拜见太子殿下，端王殿下。”
“彦卿不必多礼。”
太子礼貌微笑，一旁的万俟子照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怪异。
“三哥，四哥。”
子迟冷冷出声，不带什么感情，对于太子他没什么感觉，可是对于嚣张跋扈的端王万俟子照，从回宫起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若不是顾及兄弟情面，他都不屑与为伍，加上丞相的女儿司徒秋水爱慕子迟，万俟子照垂涎于秋水的美貌却又忌惮于子迟，所以对他这个七弟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七弟难得进宫一趟，这是要去哪儿？”
“听说九殿下不太舒服，我和卓王打算前去探望。”
裴彦卿看出子迟不悦，他也不喜欢与人交谈，代为回答。
“老九病了么？”
万俟子昂扭头问了问端王，后者也完全不知情，无奈耸耸肩。
“那不如一起去吧，如何？”
子迟没有多说，淡淡点头，心中不悦也懒得表露，万俟子照顺应太子的意思，于是四个人就一起，往庆昭宫的方向走去。
“最近听说月满楼来了一个新晋的歌姬，是她们新捧的花魁，听说才貌双绝，传得神乎其神，不知究竟是何模样？”
万俟子照憋不住话，见大家都沉默，于是主动挑起他感兴趣的话题。
“噢？比叶紫冉还要美？”
他们也是月满楼的常客，对于月满楼的歌姬们自然了如指掌，子迟不喜欢那种场合，面色淡漠，裴彦卿微微一笑。
“看来这月满楼的功夫做得真不错，连宫中都有耳闻了，确有此事，好像那姑娘叫……对了，叫月聆音！”
“月聆音？好名字！”
万俟子照素来喜爱美人，一听说新来绝色歌姬，当时就来了劲，兴致勃勃地问裴彦卿。
“彦卿，你可见过那美人？”
听着他色迷迷的口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