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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你我之间的恩怨纠缠了二十多年,也该是时候了结了。今日我君氏一门落得如此下场,不管你满不满意,我的容忍已经到了底线。此后我和你,以及整个君家的人,与你们,萧家皇室,甚至这片天下,再无瓜葛!”
一剑斩,万物灭。
这才是真正的君承诺,他的一剑,毁天灭地。
明明尚且还是丝丝太阳预冲破云层的天气,却忽然从四方压来更深的一层黑云,遮天蔽日,长烟滚滚,雾气急速弥漫过境之处,是风和沙的冷冽侵袭。它幻化成一把把无形的剑,直刺在每个人的身体四肢上,一如千军万马,横扫遍地。
“我们走。”狂风吹起发丝和衣裳,遮住人的眼眸,混乱人的视线之际,周浅浅耳边是君绛英低沉的嗓音,安静中带着股坚定。
几乎是没来得及多想,她已经被抱起,脚尖踮起,凌空而走。
呼呼的风声如鬼魅般在耳畔一一掠过,周浅浅紧紧抱着同样搂着自己的人,将脸全部贴在了他的胸前,紧闭心神,任由他带着她走,去向未知的地方。
直到,匆匆的飞步倏地停止,直到呼呼的声音悄然消失,直到她的双脚翩然落地踩在大地之上,稳重之感尚未感受到,不等周浅浅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君绛英已将她拐到了身后,正好挡住了前方的路。
这里是郊外,四周长满了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木,远方山岭逶迤绵延,起伏不定,半是天际半是暗色。
缓过神时,周浅浅刚想到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想探头看个究竟时,某人已经通过他独一无二的声音以及风度,给了她信息。
“虽然知道你和阿罗感情不错,但这般亲密,就连逃亡也要一起,这还真不是你君绛英的风格。”萧迟墨一袭白衣翩然,傲然伫立在路的彼端。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似微醺的春风,又似冰山峰顶处慑人的光芒,“可惜,以前她是你的妹妹,如今,是我的娘子。”
听过无数次萧迟墨嘴中调侃的“娘子”二字,甚至他都很少像其他人一样唤过她“王妃”称号。若是真过于注重身份尊卑的女子,只怕早就多想了。但周浅浅没有,她甚至可耻的以为,“娘子”比“王妃”好,至少在对方眼中,她是平等的,是和他站在一条地平线上的。
“阿罗既然选择将我于众目睽睽之下抢走,自是以后与我随行。君家已成为过去,她与七殿下情缘也该是尽头。”君绛英不卑不亢,做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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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迟墨来堵人,周浅浅其实倒是没多少惊讶,或许骨子里还多了点甜蜜,可君绛英的回答确实叫她意外了。
那字里行间,莫不是要她和他一起就此逃离吧?
她最初的打算,不过是想救出他,可没想过要和他浪迹天涯之类的遥远事情。
“喂,我……”周浅浅觉得再“躲着”可就麻烦了,刚冒出头说点什么,却被君绛英摸着脑袋“按”了回去。彼此近望,君绛英的温柔的眼底,竟已多处骇人的坚定,和执着,他说:“当初你也未必是真心要嫁与他,且你娘也是极度不赞成。如今君家成了叛国罪犯,你又公然劫持沈嫣然,当着皇后的面和我一起逃走,你觉得,如果仅仅因为一个萧迟墨,你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吗?”
君绛英没有对她说一个关于“离开”的字眼,可每陈述的事情又都将意思表达的清晰到位,周浅浅不禁眉头紧锁,太多的转折都在她的控制之外,一如她没想到她能因为君绛英,做到这般地步。
到底值不值得,真的是一时之气,亦或者君绛英之于她,早已在她“以为”范围之外。
这端两人短暂的凝望,周浅浅的沉默,让彼岸的萧迟墨脸色沉了下去。
“阿罗,过来。”这是第一次,萧迟墨的手因为一个人而伸了出去,举止优雅,和风细雨,不仅让人看着感到了茫然,他在做出这个动作后,自己也感到了不可思议。如此陌生,又如此情不自禁。
那只手,指骨分明,指腹纹络清晰,不显得粗糙,却有股沧桑之感。它可残忍嗜血,令人生恐;可轻弄琴弦,让人生爱。
阿罗,过来嘌。
世间很多情浓之词,往往并非要多生僻或是华丽。有时只是最平凡不过的字眼,轻易敲动人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块,从此为君天涯,一生无悔。
周浅浅并非感性之人,难得今生无憾,竟被萧迟墨触动了刚硬的灵魂。
“不要。”看出周浅浅眼中那融化的迹象,可已经做好的决定,君绛英还是没忍住,低声阻止,带着无法看清的情绪和复杂,“你听我说,萧迟墨之所以娶君绮罗,从头到尾都不是意外。沈家设计在先,皇上默许在后,而最终得以默认的,从来只有萧迟墨一个!”
君绛英说的是“娶君绮罗”,而非其他任何称呼,显然他是想告诉周浅浅,在他的世界里,君绮罗早已是一个过去的人,而周浅浅却是一个全新的,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
“你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真的一点都没想过,还是不敢承认。如果没有萧迟墨最后的点头,沈嫣然就算再怎么算计,皇上拿圣旨压下来,萧迟墨也不会随便娶一个人。你娘和华言公主的私怨,或许是他娶君绮罗再折磨她,继而报复君家的手段。可那些在得以掌控天下面前,你觉得哪个更诱人?嗵”
“多年前,有个人扬言,说萧迟墨要娶一个人,得以助他成大事?”周浅浅轻轻嘟哝着,仿佛整个人都梦魇了一样。
“你知道?”君绛英甚是不可思议。
她也不知道,萧迟墨以那种闲谈口吻道出来时,她甚至以为不过一个笑话罢了。他那样骄傲自我的人,如何能相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
“君绮罗可以助他成事?”周浅浅真心无法理解,一个已经被她确定的天真小姐,怎么就有凤凰的命运了?
君绛英不置可否,说:“可在你嫁给他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君绮罗了。”
是啊,她不是君绮罗了,连魂穿这种匪夷所思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东西她都遇上了,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那个江湖术士也有特种功能,掐指一算到今后有个来自异世空的人的到来?
可惜的是,就算是周浅浅,她好像也没有皇后的非凡能力。
心思慎密如君绛英,他的话永远似他的人一样,点到为止,却明了到令人心寒。周浅浅怎听不出他的最深含义,萧迟墨究竟在不在乎那个天下人仰慕的位置,她也问过不是吗?
只是她想要的答案,萧迟墨始终没有正面回应。或是,他回应了,却让人无法确认。
周浅浅告诉自己,既然决定爱一个人,信任很重要。
所以,“你走吧。”三个字,将君绛英的立场毁灭殆尽,没有挣扎和犹豫,即这就是周浅浅。
“你不……”
“若真有一日我发现有人负我,我想我会走的比谁都潇洒。”一如前世丁擎的背叛,周浅浅如是想,可她忘了思考,萧迟墨和丁擎在她生命里的定位,早就不是个档次的。这也早就了以后她要面临的考验。
君绛英眼中的情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压抑,直到失望至心痛。
“聂风,带着我哥哥先走!”挣开君绛英的阻拦,周浅浅越过他,忍住没有再看他,他的心痛,她的心疼,他的隐忍,她的决绝。
没有谁可以代替谁做一个决定,一如没有谁可以替别人走完一段路程。
仿佛童话里迷失的公主,等来她命定的骑士,周浅浅将手放入萧迟墨伸出的手心时,两人相视一笑,看不清内容,却各自坚定。
“哈哈哈哈,还以为会看到一场好戏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丛林深处突然传来女子的大笑声,凤影飘逸的白色身影随即越过树枝末梢,踏声而来,“堂堂尚书府长子,江湖上人人闻而散胆的毒医公子君绛英,竟然落地如此境地,最后还被女人抛弃,这要是传出去,是不是会引起天下人瞩目?”
凤影为何在这里,又听到了多少,相信已经不用多想。凤目微挑,斜了眼周浅浅后,笑得似一只狸猫,她抚弄着肩上垂下的黑发,美艳不可方物,说:“活捉君绛英,我暗影阁就可从此名扬天下,并获得朝廷认可。这种机会,不是时时都有人,人人可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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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影长袖如鬼魅般丝丝绕起,晃得人眼前除了白色,就是混乱。
拳脚相向相互交手时,周浅浅连忙拉着萧迟墨的手腕,急急说道:“你快去上去拖住凤影,这么个打法,保不准常宽又要带人赶上来了!”
“凤影又不听我的命令,她想以君绛英的命换得影阁脱离暗地组织,我也没有办法。”
“萧迟墨!”周浅浅被此话压的一个字说不出,除了爆粗口别无他选,但理智尚存,现在和他再因为君绛英增加矛盾,以后就真有的解释了。闭上眼后又睁开,所幸她没那么多强势和偏执,放低身段缓和语气,甚至连寻常的骄傲都被暂时抛弃,“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也罢,我好不容易帮君绛英脱身,都把皇后和沈嫣然都得罪了个遍,你让我如何接受因为突然冒出的凤影,让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萧迟墨,如果你真在乎一个人,就一定不会伤了她的心,因为那是情生的根本。伤筋动骨,不仅失了元气,以后若想修补,和一般皮外伤是不能比的。”
“他亦知你非君绮罗,即使今日你没有帮忙到底,君绛英也不会怪你的。”由始至终,萧迟墨的神色都一如当初,不管是他向她伸出手邀请时,还是她向他请求帮助时,这个男人太会掩饰自己,不知是旁人识人能力不够,还是从未曾真正走入他的心底。
君绛英有无武功,有多好高,在此之前周浅浅从不得而知。她甚至模糊地以为君绛英是真正的世家温润公子,说得好听点以爱待人,说的难听点那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嚅。
可从他入狱到现在,尤其是此刻,看到君绛英虚实之间变换轻巧的动作,足以和凤影匹敌的男子,她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凰飞站在聂风那边,如果不是凰飞对你忠心不二,我都要以为是你有意让凤影过来搅局的。”伤不伤人已无关紧要,周浅浅不能对他动手,就只有动口了,有时候她相信言辞这把利剑偶尔用一下,也无妨,“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对凤影的爱慕置之不理,但至少你对她有纵容,亦或者,是彼此利用。利益关系很微妙,萧迟墨你真的是个中高手。”
一直知道凤影的武功绝对不低,可她还真没想到,聂风和君绛英联手打了半天,竟没讨到半点好处。周浅浅再三望向萧迟墨,周围的树枝呼呼抖动着,似是昭示着远方有大堆动静,正向他们靠近。正当她呼出一口气,准备拼一拼的时候,萧迟墨终于有了反应。
“凤影,还记得你昔日说的誓言么?”萧迟墨看着前面三道飘忽不定灵动较量的身影,声音不大,却带着顾不容忽视的霸道和气场,“只要我在的地方,不能见血。”
凌厉的杀手蓦地止住,凤影侧脸回眸,飞舞的头发遮掩住她的眼睛,看不到里面是何情绪,“那我活捉总可以吧。”
几乎同时,同样收手观望局势的聂风还没察觉到何缘故,便觉手臂上一道剑痕划过,鲜红的血如溪水找到吐口,呼呼往外渗出紧。
“谁?谁伤了小爷胳膊?!”聂风死死瞪着手臂,然后挠头四望,愤怒不可言喻。
也许谁都没有看清,不过眨眼的功夫,有人竟以胜于风的速度,轻易将聂风见血。可是周浅浅必须承认,她看见了真真实实看见了,是萧迟墨。瞠目结舌望向他,周浅浅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仿佛千万句似过江之鲫混乱流窜,却不知该怎么寻找出路。
“你看,你违背誓言了。”比起聂风的恼怒,周浅浅的惊讶,萧迟墨却是冷静如斯,仿佛根本就没在意,忽略的彻底。
凤影亦是不可思议,睁着的眼睛满是血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吃惊看到萧迟墨如此之举,那种似狂似笑的模样,不禁让人心之一颤,她长袖一挥,收回杀招,“果然只有她能影响你,你怎么会觉得君绛英会那么容易被我捉住呢?萧迟墨,你的自制和冷静哪里去了?”
君绛英走了,非他所愿,却别无选择。周浅浅狠狠心,炸毛的聂风倒很上道,一把拽住他,两人双双片刻消失而去。她终究没有忍住不去看那一眼,君绛英最后一回头时,薄唇吐出的三个字,即使隔的很远,即使她听不见,但她还是看懂了。
他说,我等你。
常宽的人马不期而至,大堆大堆的人如一头头被解放了的豹子,不知是错了药还是蒙了心,反正个个看着不正常。
周浅浅倒也没多急,反正她的目的算是达到,至于善后,应该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你看现在……额……”刚准备扯着嘴角扭头对萧迟墨说点什么时,突然脑后被人猛的一击,失重感彼时冲冲袭来,淹没了她的理智,最后一丝意识封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