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里纵声大笑,弯弓搭箭,再度瞄向另一个青州守将。那个副将反应比严郊还快些,快速举起一个盾牌挡住了凌空飞来的羽箭。
严郑并没有真的受伤,他爬起来竭力叫着:“不要慌,保护知州大人!” 随即抢过一匹战马,向中军扑去。
此刻的苑军怎还顾得上阵型完整,无论是前面冲锋的轻骑重甲,还是后面的盾牌手弓箭手,全都不顾一切地向严郊落马的地方冲来。自己人先将自己人挤得密不透风。
莫里纵声长啸,五百骑兵纵马冲入敌阵。
每一名金鹰卫都习惯了一当百,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对面的乱成一团的苑军不是定远军的精锐,只是大苑所谓的常备军。敌将已经落马,敌阵已经混乱,疏于训练的敌军连基本的羽箭拦截都做不到。
大苑的常备军,在他们眼里就是这个水准。
金鹰卫曾经在草原上扫荡流寇,面对联合了上万人,在草原上出没如风的流寇,也不过动用了千余骑。今天的敌军还不到三万,且弱小不堪。所有的金鹰卫眼中都是冷森森的杀气,他们不轻蔑也不畏惧,上了战场他们就是杀神。五百骑兵像一把巨大的砍刀一般将苑军的中军砍出了一条口子,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越走近就越艰难,金鹰卫开始出现较大的伤亡,在身边还有不足三百人的时候,莫里成功冲到距离严郊落马的地方八十余步。
“杀!”莫里的吼声惊天动地!
“杀!”金鹰卫们如同嗜血的野兽,眼睛里全是血红色的光芒。五千人的中军精锐,竟在在几百人的吼声中颤抖惊慌。
严郑见势不妙,哪里还顾得上和阵前的拙吉厮杀?他大声呵斥,不顾一切地吹响号角,命令各路兵马快速向中军靠拢。
“呜――呜呜――呜呜”凄厉的角声听得人心惊胆战,四万人太多了,让整个战局拉的太宽,除了中军以外谁能想到西瞻凭借几百骑兵竟然直接插进苑军的心脏里,攻敌必救?
他们看不清局势,本来在拼命往前线扑,却突然得到命令要求往回跑。后军一时转身不灵,和严郑身边已经回身狂奔的前军面对面相逢,挤挤挨挨,只得生生刹住脚步,踉踉跄跄的回身,许多人被自己人撞翻在地,越往后军这种情况就越严重。
不但没能及时回援,反而将自己军阵冲的大乱,更别说追上直如疾风闪电一般的莫里那几百人了。
一时间旌旗盾牌扔了一地,冲锋的后军仗还没打就已经如同战败一般狼狈。
眼见距离拉的足够,拙吉在山坡上纵声长啸,手一挥,一千金鹰卫纵马冲下了土丘。这山坡倾斜的角度刚好能让骑术精湛的西瞻人发挥最大优势,冲到苑军面前的时候战马已经加速到最大,马蹄声砸得地动山摇,没有人敢拿血肉之躯抵挡那样的威势。
他们首先发出的是一轮急射,落后的苑军如暴雨打过般四下乱串,散做一团。就在他们倒下的一瞬间,西瞻人的马蹄从毫不留情的他们的身体上践踏而过,向着更前方的敌人追杀过去。
血花在马蹄下不断开放,在他们身后,残尸遍地,血肉成泥!
“总有一天,我的铁蹄会踏碎你那九万里路家国!”如果青瞳和箫图南看见了这场景,大概心中同时响起的就是这一句话。
“所有骑马的人跟我上!”眼看莫里越追越近,严郑真的急了,他顾不得身后,只想着保护不容有失的哥哥。
于是指挥着手下刚刚聚拢的轻骑向莫里侧翼杀了过去。但是密集的人流让他无法提高马速,总是有冲上前或退下来的士卒挡住他的去路。他眼睁睁地看到莫里的战马在自己面前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前面策马一个纵越,马蹄落下时直接踏中一个苑军的心口,那苑军口中喷出血泉,莫里看也不看,向仓惶后撤的中军追去。
身前一片惊呼,身后也是不断惨号。由于严郑的骑兵速度过快,和身后的重甲军已经照顾不到,重甲军在拙吉的砍杀追击下叫声一片,让人以为身后有恶鬼跟随,更是闻声丧胆。
严郑前后失据,气急败坏,可是也只能紧着重要的来,打马紧追莫里,要先救下主将。他咬牙切齿的想,救下主将之后,定要将西瞻人挫骨扬灰,方消此恨。
此刻莫里所率的两百余人已经深深地推进到战局的中央,经验告诉他们不能停下,所以紧追着被亲卫背在背上昏迷不醒的严郊,如同跗骨之蛆,毫不放松,绝不给敌人喘一口气、停下来想想的机会。
严郊选择的这五千人都是精锐骑兵,跑起来很快,让能帮忙的严郑和重甲兵根本追不上。只能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勉强对抗身后追击的敌军。
战场上的形势乱成了一锅粥,中军护着严郊仓皇的走,后面只有两百多人,却杀神一般的莫里紧追不舍,再后面是一窝蜂一样的各路苑军,可是他们又被身后一千人追赶砍杀着。由上到下军心浮动,所有人都在跑!跑!跑!绝大多数的人已经不明白为什么要跑。
王庶不得不跟着洪流奔跑许久,他抽出空开在马背上回头望,只见拙吉已经追上最后的重甲,苑字大旗轰然而倒。
战旗一倒,苑军更是一片混乱。他们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常备军,训练和实战的彻底差异已经打垮了他们的信心,眼见身后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在地上,主将严郊死活都不知,他们哪里还能有什么斗志?
转眼之间,阵型便更散了,一个个丢了刀、扔了盾,四散奔逃。阵型从原来都往一个方向跑变成了遍地开花,东南西北哪里都有。
为严郑掌旗的令官见身边早没了主将,毫不犹豫的扔下手中写着严字的帅旗,认准东南仓皇而逃。旗帜一倒,离得远的重甲轻骑还以为严郑死了,更是慌不择路。
严郑大怒,叫道:“我没死!给我竖旗!竖旗!”
没死你跑那么远干什么?现在他喊破喉咙也不可能让重甲听到。
严郑茫然四顾,突然打了个冷战,这一仗竟然要输!四万多人面对一千五百人的作战,竟然要输了!
毕竟是有底子的武将,严郑这当口终于知道自己让所有人一起拥向中军保护主将的命令多么愚蠢,稳住军阵才是要紧。
他也被打急了,大吼一声,高高举起大刀扑了回去,大吼:“重甲兵回去,拦住敌人!”战场上很容易激起人的血性,严郑惊诧的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怕死。要是早知道,他也不去陷害赵子雄了。
他虽然终于不怕死,可惜大多数苑军都怕死,见到数百匹战马结队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立刻拔腿便逃。严郑被自己人阻挡,磕磕绊绊也没办法逆着这洪流冲回去,气得他一刀砍翻一个迎面撞过来的骑兵!
“给我站住!冲回去冲回去!他们只有千把人!”严郑拼命大叫。无奈他的叫声在战场上如同浪花入海,没有一个人回应。
眼见大势已去,再固执的回头冲锋他必将被自己人活活踩死,严郑只得打马回身,向自己的哥哥奔去。今天这仗眼看是败了,那严郊就更不能死,青州……青州还剩下一万兵士驻守,只有他才有权调动。
可是四万多人出动都落的如此下场,只剩一万马匹都没有,被挑剩下的军队,还能有办法吗?这个问题严郑想也不敢想。
37
37、十六 稳住 。。。
拙吉冷笑着看着蜂拥而逃的苑军,指挥手下分兵追击。按照西瞻人的骑术,别说追上被队伍抛下的重甲,就是追上中军都不成问题。
但是拙吉和手下的金鹰卫都是能将骑兵优势发挥到最好的人,他们深刻明白怎么样才能以最小的损伤换回最大的胜利。
他们根据战场苑军奔跑的方向人数大体划分几个区域,分出兵力追击。此刻拙吉身后只有两百多名手下缀着其中一路,他们只要稍稍提高一点速度就可以插进这一路苑军的中心,但没有人那样做。
西瞻骑兵们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不让苑军有停下来整顿兵马的时间,也避免一下杀入敌阵,逼得太多人停下来拼命。
他们就冷静的跟着,如同饿狼驱赶着一群兔子。每当有精疲力竭的人掉队,西瞻人的长刀就干净利落的结果他们的生命,身后不断传来的绝望惨叫把恐惧带给更多的人。还有一丝力气奔跑的人都拼命跑,停下来的都是彻底用尽力气,只有任人宰杀的士兵。连对西瞻人一点点反抗都做不到。
很多苑军都是在奔跑中被同伴推倒的,近半个时辰的追逐下来,西瞻骑兵竟然几乎没有伤亡。
拙吉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微笑,就算强悍过这些青州兵十倍的草原悍匪,在失去领导的时候都是不堪一击,他只要把这些人撵的更远更累,他们就会活活踩死自己,跑死自己。侥幸留下来的也会吓破了胆子,再也不能组织有效的对抗。
忽然,在一片狂风卷起落叶般的奔跑中的中军停了下来,只见远处山岗上高高举起一面带着白色旌毛的大旗,在凛冽的西北风中猎猎飘扬,旗杆立的稳稳的,没有丝毫动摇。上面斗大一个严字格外醒目,那是主将严郊的帅旗!是此刻苑军最高权力的象征。
旌旗下,王庶的脸色苍白却冷静,坚毅的如同石雕。他不但自己站住了,停止了愚蠢的奔跑,还一把攥住背着严郊的那名亲兵,让他也被迫停下来。
他沉声吩咐:“吹角,要求各营兵马都向我这里靠拢!”
“啊?你!”背着严郊的亲兵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王庶没有权利作出这样的决定,他只是个掌旗人,甚至今天以前,他还只是个低贱的军奴。
这亲兵不知道的是,王庶担下的干系远远比他想的大,临阵夺权,意图不轨!依照他的敏感身份,这八个字足矣要他的命!可那又怎么样?他被发配流州就想通了,不会为了保命做对不住自己良心的事,如今,他的心,要他举起这杆旗。
“吹号角!”王庶又命令:“我一力承担!”
号手回过神来,骂道:“你承担个屁!下贱的流囚……”然而他话音未落,突然手一紧,号角被一个人劈手夺过,运足底气吹起来——呜――呜呜――呜呜!号手大惊转头,却见夺去他号角的人竟是严郑。
他张口结舌的道:“大、大人……”严郑他毫不理睬,继续拼命吹响号角,号声在他浓厚的中气中压过奔腾的马蹄、压过惊慌的呼号,渐渐覆盖了整个战场。
王庶热血上涌,跳上战马马背站了起来,将手中大旗举的极高,迎风飞扬。
沉稳的号角声压过一切杂声,奔跑中的嚎叫声渐渐低了下来。许多只顾狂奔的苑军清醒过来,各级副将裨将校尉等官职的人越来越多人冷静下来,带着身边的士兵向旌旗方向聚拢,零星奔逃的士兵们也找到了该跑的方向,转头向远处的中军大旗聚拢。
“结方阵!盾牌手守外围!”王庶再也不客气,站在马背上高高的发号施令,他站得高,可以纵观全局,以前学习的各种阵型一一在脑海中闪过,重来没有这样清晰立体!原来仗是这样打的!以前自己经历的那些都是样子,都是儿戏!
死就死吧!这一仗指挥过后,他不死才怪!虽然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容他活着,但是经过这次,他肯定没有了活路,那人放心,手下也不会放心。
想做的漂亮,他就会被毒死或者闷死,然后报个没有伤痕无疾而终。若不需掩饰,直接就可以问罪。
不过青州山高路远,京都的命令下来怎么也要一个月以后,在这之前他不如死于敌手!那还犹豫什么?隐瞒什么?为什么不燃烧?凭什么不出头?
“长枪队!外围!”王庶继续命令,双眼放出烁烁光芒!数千支长枪从队伍中举起来,架在了盾牌正上方。一个由硬木盾牌和钢铁尖刺组成的刺猬瞬间稳定。虽然离着尚远,但无论是一路杀人如切瓜砍菜的拙吉,还是血糊了满身的莫里,都不由望着远方慢下脚步。
越来越多的苑军被方阵包进安全距离,苑军毕竟比那一千五百骑兵多了二十几倍,就是停下来让他们砍,这么长时间也砍不完多少。
可怕的原本就是不可控制的溃退,而不是敌军的强大。局势一稳定,苑军方阵内短时间聚集的人就比西瞻人数加在一起还多了。
王庶没有让人出去救援外围的人,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跑出去和西瞻人比速度是不现实的。他只是根据回归的人数不断扩张方阵的大小,以便于将更多的苑军包容在保护圈内。
等人数多的排方阵已经有些困难,王庶就命令阵型旋转,变成菱形,方便溃逃回来的士兵从两翼绕过中军汇集在他身后。
最初也有慌不择路的苑军见到终于有自己人,不管不顾的就想从中间直接插入到安全的核心地带。对此王庶下了一个很冷酷的命令:“散开,从两翼迂回到阵后集合列阵,冲阵者杀。”
溃军人数还是远远多于冷静下来的人,如果不这样,自己人就能把好不容易稳住的阵型再次冲垮。
在砍翻十几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