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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誓不再用剑,这才改用双刀,终成一代宗师。
想必那迫他弃剑的十招,一定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司徒闻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喃喃道:“这把剑……是‘啸血’!”
饮千人之血,摄万人之魂——因为太久没有人看到,太久没有人提起,几乎已被人遗忘了——传闻中只有剑圣才能驾驭的剑器“啸血”!
“你到底是谁?”陆安和司徒闻几乎同时出口,只不过前者是敬畏,后者是惊慌。
钟展淡淡道:“我姓钟,单名一个展字。”
“你为什么会有啸血?你怎会天地残的剑法?”
钟展忍不住有些好笑:“司徒庄主这话问的有趣。啸血在我手中,自然是从剑圣那里拿的;他既然肯给我这把剑,我当然也会用他的剑法。”
陆安瞪着眼睛:“他凭什么把剑给你?他明明还在择徒!”
钟展摇了摇头:“我会他的剑法,并不表示我就要做他的传人。很多年前有句话叫做‘黄钟大吕,天地阴阳’,在座的各位前辈还记得吧?”
他这样一说,终于有几位武林名宿恍然想起。这句话曾在剑圣壮年之时传遍江湖,句子中将他的名讳和成名剑法结合在一起,暗赞他的剑法高妙正气,能融合天地阴阳。
“钟”字和“吕”字合在一起,便是剑圣的名字!
钟展并不需要回答为什么,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理由!
可是,假如他是剑圣的后辈,剑圣为什么还要另觅传人?
假如他有天经地义的资格,又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去做剑禹之都的城主,偏偏和剑圣作对?
这未知的谜底,足以引起江湖上另一轮风波,可是钟展却一点也不在意,在纷纷的议论声中略略提高了声音,道:“楚姑娘,可是这位?”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个沙哑的女声应道:“不错,就是他!左臂上有苍龙刺青,我不会认错的!”
门外响起数声短促的嚎叫,伴着沉重的倒地声,有两人结伴走进了屋子。一个是容貌妖魅的年轻男子,眼角的蝎形刺青妖异森冷;另一个则是身段窈窕的女子,面容冷艳,竟是早已被逐出师门的夕雾庭大弟子楚篁。
“就是他!”楚篁大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扯起厉一平的左手,流着鲜血的手臂上赫然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苍龙。“当初给我‘解药’,指示我去对付秦韶,又和我一起围追苏闲花的人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左臂上正有这样的刺青!”
厉一平的脸本因失血过多而发白,如今听了她这番话,连一丝血色也看不到了,只管拿眼角瞥着司徒闻,不知该如何接话。
钟展朝着楚篁点了点头,又道:“司徒庄主,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司徒闻扬眉冷笑道:“她胡说!楚篁早已被被逐出师门,这样的人说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
“你……”楚篁不禁气的冷笑,跨上一步道,“好,今日我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来听听。”她用手指住厉一平,“此人以解毒为名,骗我服下真正的毒药,又以解药要挟,让我假扮成苏闲花,诱黑风寨的秦二当家拿出在西域得到的东西,那是一份有关黑风寨前任寨主死因的证据,里面写着……”
“够了!”司徒闻沉声打断他,面色肃杀:“楚姑娘,你无凭无据的在这里胡乱攀咬,可还把本庄主放在眼里?今日我就代令师清理门户!”
语毕人已掠至楚篁身前,五指并拢,化掌为刀,迅速朝着楚篁咽喉划去。可手刀才堪堪触及她的肌肤,司徒闻身后突然飞出一道银链,几下起落,缠住他的手腕,立刻收紧。
“司徒庄主这是要杀人灭口么?”程红笑的声音冰冷微讽。
司徒闻冷冷的回望住他,原本温文雍容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他始料未及。他不是不知道袭击楚簧会引来大家的猜疑,但他也深知若是让她再说下去,事情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眼下只有先让她闭嘴,再回头想办法自圆其说。
思忖只在一瞬间,他的手腕一翻,已将腕上的银链抖开,继续朝楚篁的喉咙切去,竟是下了决心要将她置于死地!程红笑身形一闪,低声喝道:“退后!”,手下已接了司徒闻一招。
楚篁依言退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朝厉一平大声道:“这个人要我一起去捉苏闲花,否则就不给我解药。我问原因,他说是因为主人和花梦鸳有仇,所以要把她的女儿抓去抵罪!”
厉一平本就被那道剑伤折磨的死去活来,又不敢就此退下,此刻正让手下给他裹伤。听到楚篁的话,急忙嘶声分辨道:“胡说!庄主和花梦鸳哪里来的仇……”
“厉一平住嘴!”
正分心听两人对话的司徒闻顿时大吼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楚篁冷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你的主人就是司徒闻了?”
厉一平顿时语塞,见司徒闻朝他使了个眼色,便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先行离开。
身后突然一阵疾风掠过,寒意直逼心口。他暗道不好,慌忙侧身闪避,但为时已晚。尖利的银刃如流星一般破空而至,直直贯穿了他的肩胛。
厉一平痛呼一声弯下腰去,闪开程红笑这一击的司徒闻急忙伸手去扶他,满脸的担忧焦急:“一平,你没事吧?”
厉一平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一支细如牛毛的针插进了他掌中的太渊穴,针上所附的毒液很快顺着百脉流转。他的手还被司徒闻握着,眼中还残留着他担忧的神情,但眼瞳已经开始放大涣散,还没等司徒闻将他扶起来,便手足僵直的断了气。
可怜他一生与暗器为伍,最后竟不明不白的死于自己的毒针之下。
司徒闻蓦地回头,语声冷厉:“你竟然杀了他!”
程红笑也不辩解,神情冷淡不予理会,楚篁却怒道:“明明是你自己闪到这个人身前,故意骗红笑出手!你这卑鄙小人!”
钟展看了两人一眼,一步步朝前走去,正要抓起厉一平的手掌,程红笑却淡淡道:“九幽,我刚刚在这庄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支烧了一半的蜡烛。这支蜡烛不同于普通人家用来照明的白蜡,而是雕刻了精美的花样,燃烧之际会散发出香甜的气味,是有钱人家才会用的蜜蜡。
这回就连钟展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程红笑热点小 说坊补充道:“这是我在白念尘房里发现的东西。”
他示意楚篁接过去。楚篁将蜜蜡放到鼻端轻轻一闻,顿时脸色大变,一双眼睛在司徒闻父女之间游移。钟展忍不住问道:“楚姑娘,这是什么?”
“是玉露娇。”她皱眉道,“是夕雾庭独有的媚药‘玉露娇’,我曾经给萧雪音用过……”她面露不解:“白念尘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念尘既然马上要娶司徒涤音了,那这种香艳之物,总不见得是司徒家的人放的吧?可要是有人和他有仇,用这种药物下手,也未免太过奇怪了一些。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白念尘。”程红笑突然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
钟展已然心领神会,点头道,“程少主说的不错。若是那天白念尘没有失踪,恐怕回房后点燃这支蜜蜡,就会有逐云山庄的丫鬟借口端茶送水的进屋。玉露娇的药性极猛,只要白念尘把持不住,到时候再带人破门而入,不光白家和司徒家联姻之事告吹,恐怕玉麟山庄的名声也从此尽毁了……”他缓缓说完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实现的阴谋,末了轻轻一叹,“白公子年少气盛,锋芒毕露。有人恐怕玉麟山庄在他手里越来越强大,有朝一日会盖过逐云山庄,才会出此下策。其实这笔帐没有算好,如果司徒庄主真心将女儿嫁给白公子,将来只会让两家共赢。还是说……”他有意无意间朝姬如静看去,“为了你其他的生意能够越做越大,司徒庄主想要结交皇族了?”
这一番慢悠悠的说辞让人越听越心惊。司徒闻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眼中神色变幻,颈中经脉浮凸,仿佛一只渐渐撕去伪装的野兽,正徒劳的掩饰自己尖利的獠牙。
略带惶恐的声音低叫起来:“爹,他说的可是……可是真的?”
司徒涤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双秋水明眸中满是惊愕疑虑,重重叠叠如利剑一般直刺进他的眼底。
司徒闻很想安慰她说“不是”,但那一瞬间,女儿眼中的不信任让一向自负的逐云山庄庄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低低的哼了一声“无稽之谈”便不再理会她。
司徒涤音从父亲口中没有听到一句解释的话,心里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顿时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渐渐吞没了她勉强维持的冷漠。她一低头,就能望见地上一抹蜿蜒的血迹,顺着大方青砖的纹路一直蔓延到死去的厉一平身下。从小看着她长大,从来都对她和颜悦色的厉叔叔,如今却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血再热,也是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不,也许不是不明不白。她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厉叔叔护腕中的牛毛针,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爹爹知道怎么开启。
只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爹爹会亲手杀了厉叔叔,他们一直亲如兄弟,同生共死。就算厉一平在她面前倒下,她也自欺欺人的以为,爹爹总有爹爹的理由。他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他是她的爹爹,他做的事不会有错。
——真的不会错吗?
为什么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对付白念尘!
三天前在地道分别的时候,她终于挣扎着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当她听说白念尘丢下她和苏闲花一起离开的时候,几乎哭了整整一夜,万念俱灰之下才答应爹爹假装和姬如静订婚,以此挽回山庄的脸面。可是现在却有人却告诉她,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圈套,爹爹不喜欢白念尘,他不动声色的要毁了他,他要让她没有退路的嫁给姬如静!
她算什么?她算什么?白念尘的筹码,还是爹爹的棋子?
她慢慢的退了两步,眼中的惊愕疑惑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哀伤,眸子里一片空白。望着至亲之人的脸,木然问道:“爹爹,三娘呢?今日女儿大喜,怎么只见娘亲和二娘,却不见三娘?”
司徒涤音的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开口却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众人都有些吃惊。司徒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嗔怪道:“三娘有事回娘家了,你这孩子,还不快回来坐在娘的身边……”
“是谁说的?是爹说的吗?”她没有理会司徒夫人的话,抬起头看住司徒闻熱點小說坊阴沉的脸,“爹爹,三娘的去处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她被你派人乱箭射死在井里了对不对?”
四周响起了一片抽气声,司徒闻眼中迸出一股阴冷至极的光芒,冷冷道:“你听谁在胡说八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是我亲耳听见的!”司徒涤音低叫道:“方才静公子曾经说过,我们在地道里迷路的时候遇见了苏闲花。可他不知道苏闲花之所以可以逃脱,正是因为有人舍命救了她。她将救命恩人的珊瑚珠耳环带在了身边,虽然我对念尘说不认得,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三娘的耳环。救了苏姑娘的人是三娘,可她却被你那些不明所以的手下射杀了!”
司徒夫人几乎要昏厥了,尖叫道:“涤音,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不是胡说!”她转过身看着惊慌失措的母亲,神色中混杂着深深的绝望和淡淡的嘲讽:“我记得小时候,爹爹迎娶三娘那天,娘曾经抱着我说,一个下贱的丫头居然也能做逐云山庄的夫人!娘说爹是失心疯了,得不到那个人,就把那个人从前使唤的丫鬟娶进门,简直是荒谬。”她惨然一笑,“娘,你以为那时我不懂,可我却一直记得很清楚。三娘她,其实是花梦鸳的丫鬟对不对?所以那一天……她才会冒险将苏闲花救出来。”
“看到那个珊瑚珠耳环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苏闲花真的是被爹抓走的!”
“爹,我始终相信你,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正直,强大,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作为女儿,我不帮他还有谁来帮他呢?我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以为只要我帮你隐瞒,我们一家就能像从前那样。就算失去了念尘,可我还有你……可是你,可是你竟然那样对我……”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让人不忍心再听下去。
钟展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事,一时心情跌宕,定了定神,才道:“没想到数十年过去,司徒庄主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陷害无辜,诛杀亲友,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文先生?”
89、一剑消尽红尘事(三) 。。。
司徒闻的眼角猛然一抽,但很快镇定下来,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若是我把秦韶在西域得到的契约书和落羽山后的题诗拓片一起拿来,庄主是否就能想起来了呢?”
“再不然,远在江南的莫巍大将军,庄主总该认识了吧?”
“若庄主还是想不起来,那我们不妨随姬世子一同去汀兰苑的地室中瞧一瞧,说不定还能发现苏姑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