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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平平稳稳幸幸福福的生活吗?所以,落雪不希望任何一方打起来,这样,便也不再有输赢,不再有流血。我们百姓,也不必为战争而生离死别了。”落雪闭上眼,紫燕的话又浮现在耳边——“我的家在丽江深处的一个小城,很美的,一年四季都开着永不凋零的花儿。只是,十四年前,国主病危,暗月教与拜月教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我和家人在那个时候被战争冲散了,后来我被收入暗月教中,十年前,我被分到主人处服侍。”紫燕,那次船翻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想必她已凶多吉少了。如果没有那场战争,她,应该还承欢于父母膝下,或者嫁为人妇过着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快乐生活,而不是葬身于那冰凉的河水中。
段清云愣了愣,想不到,落雪的小嘴里,竟能说出这番言论,可惜,这丫头太天真了。他冷笑道:“那又如何,战争一触即发,岂是这些小老百姓出来决定的!”
落雪垂了垂眼帘,当她抬起眼睛直面他时,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确实不能决定你们大人物的作为。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一个王朝,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免于战火,反而为了掩盖自己的欲望而将他们推入火坑时,这个王朝,离败落也不远了。”
段清云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起,他向前咄咄问道:“单凭你这番话,我就可以将你杖毙。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天朝派来的奸细?”
落雪“哼”了一声:“奸细?我虽是天朝人,但还不至于去做您口中的奸细。你贵为王爷,自然不会看到,河里的渔民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无数南诏人,世代居于船上,可是这些年,因为捕不到鱼,他们卖掉了祖传的渔船,日子困苦不堪。为了赚一点钱,差点连命都搭上了。如果王爷真的想证明自己有一番作为的话,何不在出征前解决了河里的怪物呢!”
听到这里,段清云的脸如青菜一般绿,这个胆大的女人,是在考验自己的耐性吗?他忽然冷笑道:“说到怪物,落雪,本王倒想出了一个处置你的方法。”然而,当他说完这番话后,眉头一拧,似乎后悔了。
看到段清云的样子,落雪仿佛明白了什么,怪物,惩罚自己,让怪物来惩罚自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月神引,还好,月神引还在她的怀中,还在她的怀中。
“请王爷明示,该如何处理小女子。”落雪掩住了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说什么!”段清云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爆出,这个女人,她不想活了吗?
落雪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计划正在心中酝酿,也许,这次冒险可以帮她离开这里也说不定。
就在落雪为自己的出逃计划暗笑时,一个粗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憧憬:“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烦扰四弟。”一个魁梧的身影从花柱后走出,此人虎背熊腰,步伐铿锵有力,如果放在战场上,必是员勇将。
待此人靠近,段清云优雅地迈步上前,行礼道:“王兄,今日前来怎不让家人通报一声,莫不是他们偷懒懈怠了王兄?”
太子大笑起来,满脸的胡须抖动着:“那倒不曾,四弟莫要怪家人。只是愚兄近日来为边境之事烦扰,特来四弟府上探视,不想却听到,竟有这么不知敬重主子的奴才,真是可气。”说罢,他狠狠地瞪了落雪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般。
看到他的眼神,落雪不禁一颤,这个人,和她有仇吗?他看她的眼神,怎么就这么可怕,仿佛是树林中潜伏着的老虎,一不留神就会冲出来咬她。
“王兄,”段清云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丫头出身乡野,初来乍到,如有冲撞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最近臣弟得到了一味茶,也许王兄会很喜欢,王兄,这边请。”随即,他冲着落雪喊道:“笨丫头,还不快去请雅管家过来。”雅管家就是那个胖妇,她曾经是段清云的奶娘,现在是府中地位仅次于段清云的人。
落雪知道段清云这是在支开她,会意下急忙低头告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懑与痛苦,他闭上眼,越过段清云,向着厢房走去。
出征前事(三)
在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后,落雪开始四处打听意扬的下落,终于在一个小偏厅里找到了仍在昏迷中的意扬,由于吸入的烟尘较多,受的惊吓较大,可怜的意扬至今仍沉浸在梦境中。落雪忧心忡忡地看着意扬那皱的拧出可以一个结的眉头,他,应该是在做噩梦吧。
就在此时,意扬抓住了在床边她的手,急声叫道:“娘,别去,娘,别去。”
落雪一怔,意扬,他竟然说了这么多的话,难道他恢复了?他能想起以前的事了?落雪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生怕醒来后的他又变成那副冰冷可怕的样子,然而,他只是闭着眼,不停的做噩梦,不断地叫着娘。
落雪伸出那只空闲的手,轻轻地拂去意扬额头上的汗珠,心中微微发酸。意扬,他过去的记忆很不堪回首吧,他不停地念着“娘”,想起他娘,想起婉清的遭遇,落雪不由得暗自叹息,这对母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扬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握住她的手的力道却仍不减,她想抽出一次,他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在试了几次后,落雪放弃了抽出手的欲望,出神地望着沉睡中的意扬。夜,在寂静中来临了,意扬仍在睡着,表情是那样的安详。
“你们姐弟还真是情深啊。”落雪转过头去,只见段清云斜倚在门口,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不知来了多久了。段清云的眼睛中充斥着愤怒,愤怒中夹带着无止的欲望。这种眼神,她是见过的,就在段清云轻薄她的那天。
落雪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而段清云却径直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跺在地板上,“嘣嘣”作响。当他走到离落雪只有几米的距离时,他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仿佛在极力隐忍着。终于,他转过了身子,不再去看落雪,大踏步走了出去。
段清云与太子会面后,出征的事立即被确定了下来。府中的每个人都在不停地为出征事宜忙碌着,毕竟,对他们而言,段清云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其严重责罚。
终于,当一切都打点完毕,众人终于有了偷闲的时候,开始闲聊起来。而落雪则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手托着腮出神想着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了不寻常,可她又说不出古怪在哪里。按照段清云的脾气,他想要的必会想尽方法弄到手,而那天,他仿佛有千般心事,却拂袖而去,为什么,冥冥之中,她的心里竟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雅管家走了进来,一眼就瞅见了发呆中的落雪,大嗓子喊了起来:“落雪,去,收拾好行囊,明日跟随王爷出征。”她那番话,如一块大石,在平静的水面上翻起了涟漪。听了这个消息,府中人皆松了口气,同时也暗暗地同情起这个新来的女奴,哎,但愿她能受住王爷的脾气。
落雪听了这个消息,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出征,那不就意味着战事在即吗?可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汉女呢?自己的汉人身份,连雅管家都知道了,段清云更该早就知晓。难道,段清云获悉了她在天朝的身份,或者更多?
“落雪,”雅管家见落雪仍僵在那里,不由得推了她一把:“还不快去收拾行李,明天就要走啦。”落雪一个踉跄,终于回过神来,她看了看众人同情的目光,头一低,快步走了出去。
落雪的东西非常简单,几件换洗的衣物,一个羊皮水囊,一条可以御寒的毯子,行装便差不多打点好了。明天就要出征了吧,她抬起头,看到窗外,残阳如血,凄凄地落在了天边。曾经,在西平的湖畔,她也见过这样的残阳,就在那时,她邂逅了不带面具的意扬。意扬为她吹了一首很凄婉的曲子,并且告诉她,那是为了他的母亲而做。想到了意扬,她就觉得好难过,明天她就要走了,而意扬仍未清醒,她走了之后,会有人来照顾他吗?
第二天,段清云所带的日师已经整装待发了,而落雪则站在行伍里,幽幽地看着王府。刚才,她又抽空探视了一番意扬,可怜他仍然处在昏迷中。无奈之下,她只得拜托府中比较面善的几个丫鬟抽空照顾意扬,淳朴的她们当即答应了,她心中的石头也随之放下。然而,她的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了,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大军的前方有些躁动,原来,太子带着百官亲自前来为日师送行。而太子,更是与段清云推心置腹了一番,在太子的惜别中,段清云抿了一口饯别酒,随即将剩下的酒洒在了地上。段清云执起了酒杯,高喊道:“月神在上,黄天后土共鉴,我段清云今日率军出征,势必擒拿真凶,为二哥讨个公道。天佑我南诏。”
落雪站在行伍之中,紧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就在此时,她感到一阵阴森的目光从前方传来,她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太子阴霾地看着她,满脸的胡子抖动着,眼中的目光仿佛利刃般,让她坐立不安。然而,太子在凝视了她一小段时间后,迅速转移了目光,与段清云说着推心置腹的话,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在寒暄了一阵后,段清云率军缓缓启程了,队伍的两边,林立着前来送行的男女老少,他们的亲人就要随军出征了,想到今后即将天人永隔,不少人含着泪,向着队伍里的亲人拼命挥手。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了颜色,刹那间变得阴暗无比,一阵小雨急速落了下来,“吧嗒吧嗒”地打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身上。远处,飘来了一段渺茫的歌声:上有碧落下有泉,碧落黄泉无因见。
壮士此去多歧路,安知复返是何年?
自古忠孝难两全,且放丹心云水间。
男儿欲问家国重,还看父母稚儿前。
听了这首歌,段清云脸色大变,他对着心腹耳语一番,那心腹急忙飞马离去了。而落雪则暗暗佩服起歌者,虽然歌者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是男是女,但他唱的那词,尤其是最后一句,实在是上乘之作。家与国,国与家,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国啊。国与家是不可分的,人们为国出征,究其根,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中的人不受伤害吗。在场的人们不由得伤感起来,而许多行伍里的士兵也偷偷抹起眼泪,不时的向身后望着。渐渐地,当大军离开王都时,许多士兵忍不住哭了起来。段清云皱了皱眉头,长鞭狠狠扫向身边抽泣中的士兵。那士兵猝不及防,突地倒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哆嗦着立在雨中。段清云骑在马上,凌厉地扫过略有不舍的大军,大声说道:“诸位兄弟,我知道你们上有老下有小,途中必有不舍。可我们此番出征,为的不就是保护我们的家园吗?否则,一旦天朝的铁骑踏过南诏,国不国,家无家,只怕从此,南诏将永陷战火。诸位兄弟都是明理之人,孰轻孰重,想必大家都有拿捏。”说罢,他向副将递了个眼色,那副将会意,立即举起手中的剑喊道:“我等愿随王爷出征,誓死保卫家园,保卫南诏。”
士兵们纷纷挥起手中的剑或矛,群情激昂地喊道:“出兵必胜,天佑南诏,天佑南诏。”落雪夹在这群人中,说什么都不是,索性什么都不说。雨越下越大了,大雨淋透了在场的每个人。段清云跨在马上,紧盯着大军,此时稍稍松了口气。他挥了挥手,率领大军继续向前走去。
在行了一天后,大军终于安营扎寨了。营地上,早有人架起了锅,锅里烧着浓浓的姜汤。之前淋了那么大的雨,如果不喝点御寒,只怕第二天,会有不少人生病呢。和几个杂使婆子一样,落雪忙着捞出姜汤分发给军中的将士。那刺鼻的姜味,丝毫不能去除身上的湿冷,尽管在火堆前烤了一会儿,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乎乎的。落雪皱了皱眉,端起一碗姜汤向着大帐走去。
昏黄的烛光下,段清云正专心研究着手上的地图。当落雪挑帐进来时,他的眼中闪过几分迟疑,终究还是把地图收进了木盒里。而后,他接过了落雪手中的姜汤,几欲放到嘴边时,他撇了撇站在一旁的落雪,复将碗放在了案台上,伸着懒腰说道:“姜汤凉了,本王没兴趣喝。落雪,把它喝了吧。”
落雪一听,登时愣了。让她喝这呛鼻的姜汤?天,她情愿出去喝凉水。
“喝了它,落雪。”段清云炯炯地盯着她,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落雪撅起了嘴,她本能地想说不,但看到段清云阴沉的脸色后,她不情愿的端起了碗,忍住碗中不断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将之喝了下去。然而,她很快就全数吐了出来,煮汤的师傅大概嫌带的姜多了,竟一下子煮了那么多。哎,这哪里是姜汤,根本就是辣椒水吗!
看到落雪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