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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这是怎么了?”
原本正一脸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刚才的行径收场的五婶婆一见来人,当即目眦欲裂,赶紧爬了起来。一时间因为太激动,还差点栽了个狗吃屎。
幸好那年轻男子手够快,一把扶住她肥胖的身子,不过因为这婆子题型过胖,两个人都颤了颤,差点一起栽倒:“娘,您慢点!”
“你来作甚?快家去!”五婶婆不顾自己有些凌乱的仪容,就忙着赶儿子回去。还一边回头慌张的看了一眼凌婉歌的表情,一副生怕凌婉歌认出了他儿子,立即就会拽着他儿子去坐牢的惊惧样。
019章 一栗一枣
话说那五婶婆的儿子阿才刚刚自镇上回来,一清早的却不见自家亲娘,于是便找了出来。一打听之下,听着村民说看见他家老娘往这边来了,所以才寻了来。
这一来却看见老娘的脖子上被架着镰刀,这还得了?!
那阿才平时最是孝顺的,此时却不听他娘的话,只眸光严厉又复杂的瞪着手藏在背后的林颖嫣。
“这是怎么回事?我娘做了什么事,你要拿刀对着她?”
本来惊魂未定忌惮五婶婆抢回镰刀的林颖嫣一听这话,却是不可置信的愣住。
凌婉歌看了一眼身边的林颖嫣,又看了看那阿才,开口道:“这一个上门抢东西,抢不着就在人家门园子里闹死闹活的不够,还得拖家带口的一起来吗?你们是欺负我相公老实,还是觉着我这个新媳妇子初来乍到就怕了你们?”
“抢东西?”阿才听了这话一愣,先是看了一眼凌婉歌,却被这个陌生女子的仪态所摄。
方才听见她说她相公,而这院子他怎会不知道住的是谁家呢?
他许久未曾回来,不知道村里有名的大傻瓜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容姿出色的女子。虽然感到匪夷所思,不过阿才总算还记得自己老娘的事情才是关键。
“五婶婆一早就拿了镰刀来割阿熙家的椿树头,说是要给小叔你下酒喝,我们都说了,阿熙生病了,袁婶子指着卖了树头给阿熙抓药呢。可是五婶婆……”林颖嫣忙跟着不平道,可是话未说完,就被五婶婆嘶吼着打断——
“你个小蹄子,贱嘴在这儿胡扯什么?”这边五婶婆抢说着,就将自家儿子往篱笆门外推:“跟娘家去,别听外面人在这胡扯!不给割就不给割,你们就自个儿留着吧,卖不掉,自家吃吧!吃不死你们最好都吃成傻瓜!”
知道终究占不了便宜,又不想在儿子面前丢脸,五婶婆胆子又大了起来。边走,边对着身后骂道。反正她也没有割不是,就是凌婉歌真告去衙门,那也得有依旧吧!
凌婉歌却是诧异了一件事:之前林颖嫣一开始提到这阿才似乎是称的“哥”,而今却是喊他“叔”!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还骂人!原本都不给你割了,你明明要抢,这才以死威胁我嫂子,怕她去告官的!我说的是事实,大伙儿可都是看见了——”林颖嫣听得那谩骂可谓义愤填膺,当即不服的道。
阿才虽然没有看见经过,但听凌婉歌与林颖嫣的只言片语,再加上对自家老娘的了解,便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即皱眉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然后再看凌婉歌的脸色便有些尴尬起来,“对不起,我娘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改日我再登门道歉!”
说着也不用他娘推了,红着脸自行拽了他娘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事端走了,看热闹的村民们站了张望了一会儿,便也都窃窃私语的散了。这时之前一个大婶推开篱笆走了进来,到了凌婉歌面前。
凌婉歌认得这人,她记得没有错的话,这嫂子应该姓江,之前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她是第一个帮他们说话的。
只见那江婶走过来后先是看着她叹了口气,道:“难为你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儿了,不过对这些人,你就是不能怕了!”然后又说了一些鼓励安慰的话,便掀开挎着的篮子上的布,从里面拿出了几块烧饼塞到一旁袁熙的手里,就转身走了。
“那是住在村前排的江婶,除了平时胆子小些,人其实挺好的。每天去地里给江叔送吃的,总会多捎上些给我袁婶子一家!”等那江婶走了后,林颖嫣跟凌婉歌介绍道。
“今天谢谢你了!”凌婉歌对林颖嫣由衷的道,眸光却不经意的耽了一眼身边拿着饼傻愣愣站着的袁熙。此时的他一脸的懵懂,好似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纷争般。
“嫂子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既是邻里,又是亲戚,守望相助是应该的!”然后顺着凌婉歌的眸光看了一眼一旁的袁熙,眸光似是闪过了然的光,然后又说:“嫂子,那我先走了,今天沐休不用去学堂,我娘让我煮了饭到隔壁村给我爹送饭呢!我爹最近在那帮人家打造家具!”
林颖嫣一走,简陋的竹篱笆围着的园子里便显得安静下来。却仿佛不复之前的静怡,让人莫名的感觉清寂。
袁熙见林颖嫣走了,便就将饼递给凌婉歌,笑呵呵的道:“阿罗吃,江婶家的饼可好吃了!”凌婉歌见他这样子,却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家?而后轻推开他道:“你自己吃吧!”
接着抬头望向门前那棵引来宵小,惹起争端的椿树,眸光若有所思起来。此时春光正好,不时的有清风拂过,枝头那些红褐色的叶子便随风而摆,摩挲出沙沙的声响。
她突然就想,树欲静而风不止,今天一个早晨就来了两个这种无赖。往后还有多少?她犹记得早晨那阿旺和刚才被拖走的五婶婆临走时那眼神里的不甘,怕是他们不会就此学乖的!
而她本欲留下来静养,顺便好意的给这个傻子看看病,却要天天面对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与一群人争论不休吗?
虽然说,像林颖嫣和江婶这样不是上面揩油,而是雪中送炭的好人也是有的,不过一家的枣儿,却不能盖过另一家赋予的栗子!
要么,就干脆走人眼不见为净好了!或者,她便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边正踌躇着,凌婉歌余光一撇,而后抬起头来。
却见她那婆婆提着篮子,正从不远处的田埂上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见此,凌婉歌明了,怕是她在田里听说了什么,所见担心的回来了吧。
袁母还没有进院子,就远远的看见站在篱笆门附近的凌婉歌,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后看她身边站着的袁熙安然无恙,心底才松了口气。
“娘!”袁熙一见袁母,就兴高采烈地拉开了门,接了她手里的篮子:“娘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了啊!”
袁母看了一眼身边的袁熙,脸上虽未有笑意,但看得出她眼底的慈祥温柔:“嗯,熙儿乖,帮娘将东西拿进屋去!”
袁熙欢喜应了,接过篮子,却把饼递给袁母:“娘,这是江婶给的饼子,你吃!”待袁母接过,便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进厨房去了。
而袁母目送了袁熙一会儿,才转眸看向凌婉歌,虽然她还未开口,凌婉歌却一眼看得出,她似乎是有话对自己说。
凌婉歌站在原地未动,对袁母却是叫不出“婆婆”,两个人相对而立,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020章 袁母之言
“进屋说吧!”最终袁母开口,看了一眼凌婉歌便率先往里屋走去。
凌婉歌望了眼她挺直的脊背,也默默跟了上去。
袁母进屋后直接穿过中堂,而后掀开那中堂的帘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凌婉歌在门口顿了下,便跟了进去。一进去,便因眼前所见的景物惊讶住了。
只见眼前这间屋舍的空间明显比她与袁熙的那间大了一倍不止,但是能够容人的空间却不比那间大。只因为这间屋子里多了两扇高大的药柜,足足占据了房间四分之三的空间。
一张供休憩的床铺置在柜子尾端靠近窗户的位置,对窗而放的是一口大衣箱,衣箱旁边与床铺相对的,则是一排低矮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倒是不少。
“原本我夫家在京里是做药材生意的,虽然如今家道中落,却不想就这么弃了祖宗基业,便都带来了这里!”袁母似是看出凌婉歌的疑惑,轻抚过面前的柜面跟着解释道。袁母说的波澜不惊,让人辨不出那之后的情绪。
凌婉歌却听得了然,然后感觉,此时袁母的语气虽然依旧平缓淡然的样子,可比之初时她在喜堂上面对众人时,明显少了那么一丝冷漠。
“我知道,让你嫁过来,你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且不论你如今如何,‘出生’在世俗眼里,是生来就注定的东西!”袁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这么说。
凌婉歌本在观察眼前的药柜,好奇里面会有什么药材。之前隔着布帘,她嗅不到这里面的气息。这会儿却是清楚的嗅得到这满室的药香,不禁奇怪这对母子存了这一屋子的药材,是做什么用的?然后隐约明白,既然她们祖上行医,那么定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得了什么病,这些药便是治袁熙身上毒的吧!说是放不下祖上基业,也是为了医治需要而已!
这时听见袁母的话,凌婉歌便从药柜上移去注意力,看向袁母。
袁母正用一双沉静的眼看着她,而只一眼,凌婉歌便仿佛从她的眼底看见了无尽沉寂的沧桑,虽然止了波澜,却止不住那种久经风霜磨练出的犀利。
凌婉歌却不觉畏惧,只是坦然一笑:“初时是很不甘心就这么被卖了,不过回头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嫁过来——我还能不能站起来看见今日的春光都是个未知数!蝼蚁尚且贪生,而人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说到底,我该谢谢您!”却是谢谢袁母帮她解了毒,可是那声婆婆她还有有些羞于出口。
在蒋府被周氏奚落的那些日子,加上平时从丫鬟婆子嘴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凌婉歌可谓深有体会。
记得第一天,周氏就未曾给过她好脸色。如果一天都不能容下她,她哪里还敢相信他们能容她更长的时间?她被送去时,本就是有伤在身。如果那对所谓的亲戚嫌弃她累赘,对她生了歹毒的心思,给她的药里加点料什么的,让她早点上路……就是她真的死了,谁又会怀疑不是自己病死的呢?
原本,她在这世上就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想来,也不会有人会在意她一个孤女的死活的吧!
所以,能够嫁过来,凌婉歌不敢说更远的以后会如何,但是近来比较的话,已经算是幸事了。至少,因为嫁过来,她得到了解药,甚至有离开的机会。
听得凌婉歌这话,袁母倒是诧异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凌婉歌年纪不大,嫁过来后恐怕会折腾好几天。
可是昨夜听了大半夜也不见儿子屋里有异常动静,而今天早晨看见这个女子,她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这个年纪,才十七八岁吧。却已经将世事看得这般通透,想必也是因为她曾经家破人亡的身世催人成长吧!
“你这样想最好不过!”袁母看了凌婉歌一会儿,看见的却只有无伪。见此,心底初时就有的一个打算不禁又是一阵动摇。
凌婉歌正看着袁母,所以便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可是袁母眼底那抹好似挣扎的异色只闪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让凌婉歌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而这时袁母避开了她的眸光,这却让凌婉歌认定了刚才自己确实看见了袁母眼底的异色。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既然你已经与熙儿拜了堂,进了袁家的门,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这时,袁母却突然转了话题,转身自以为很自然的走到那矮书柜前。
凌婉歌装作未曾看出袁母的异样,只诧异的看向说话的袁母。
袁母叹了口气,拿下架子上的一本书道:“实不相瞒,我家熙儿本也是个正常的孩子。只是不幸遭了奸人暗算才会神志不清,我一直在找医治他的法子,几年了却依旧是对他的病一筹莫展!”
凌婉歌静静的听着,本以为袁母这是准备开始对她谆谆教诲,让她以后好好照顾袁熙了,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感意外——
“我也不知道他何时能好,也许明日,也许一辈子……所以,你即使进了袁家的门,我也不强求你会为袁家守节……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便自行出路吧!”
袁母说这话时,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凌婉歌。
凌婉歌初听这话惊疑非常,面上也确实也是实实在在的惊讶。这瞬间,她不禁以为袁母逼娶她过来的最终原因,只是知道蒋家人的无良,所以想救她出苦海而已!
“虽然你如今无依无靠……可谁又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呢!”凌婉歌正惊讶着,袁母又道。语气比之之前,多了一丝怅然无奈,期间还参杂着一抹仿佛被命运扼住的挣扎。
“好了,你先出去吧……”
没有任何之于一个媳妇子对长辈与夫婿应尽责任的嘱咐交代,只就这么一些剖白身世的话。
凌婉歌一时吃不准这袁母是真的打算放她走,还是想用这些话打动她。只轻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而后不禁想,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