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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袁母和莫老头见袁熙此时的样子,早就已经激动的红了眼眶,怔怔的站在一旁。
“郡主是吗?不知这位郡主光临寒舍有何指教?”袁熙却是一副根本不认识的口吻,客套有礼的对慕容清雅道。
慕容清雅一听这话,顿时惊愕住。
袁熙见她的样子,却是清淡温和,却又疏离千里般的又开口:“若是郡主无事,便请回吧,在下有病在身,妻母又身体孱弱,无法迎奉大驾,这就送客了!”这声音明明温煦如暖风般柔和好听,却是让当事人感觉不到半分温度。
袁熙说完也不再看慕容清雅,而是望向凌婉歌的方向。
凌婉歌被他这第二眼一看,突如醍醐灌顶,当即正了神色,小跑步奔向袁熙身边,扶住了他抬起的一边胳膊,担忧的开口:“你怎么出来了?你大病未愈,当心身子啊!外面风大,赶紧进屋吧!”
说着,两“夫妻”当真要相携进屋的样子。
那架势看起来,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但是只有凌婉歌知道自己此时的慌张,只因那似是不经意的搭上她手臂的大掌上,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的热度烫的她有些乱了心神——刚刚她说的那些话,这人听见了没有呢?而后又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事了?
慕容清雅一见这情形,猛然清醒,赶忙上前一步欲拦住袁熙,却被袁母快走一步,挡住了去路。
“熙哥哥,我是清雅啊,你不记得了吗?”慕容清雅情急之下,慌忙问道,却见袁熙微侧过头,正眼也不给一个当即一咬牙,又说:“现在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子,你,你怎么……”怎么能如此对我视若无睹?
后面的话慕容清雅自觉让她丢面子的难以启齿,毕竟她满心期待的跑到这乡野来找他,却换来心上人的漠视,这教她情何以堪?
继而话锋一转,指向扶着袁熙的凌婉歌道:“熙哥哥这个女人是谁?你不可能娶她的,他们都在撒谎对不对?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娶这样的粗鄙村妇?”虽然慕容清雅刚才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袁熙对凌婉歌的称谓,却是兀自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的力求她需要的“真相”。
这回袁熙终于回过头来看慕容清雅,慕容清雅见此一喜。
但发觉袁熙看她的眼神已经是完全的冷漠疏离,当即脸色一白,不敢吭声了。
袁熙只淡淡的扫了慕容清雅一眼:“请郡主说话客气一点,莫要再说些侮辱内人的话!还有,请郡主自重,在下已有妻室。且曾经立誓,今生绝不纳妾!”
一听这话,凌婉歌顿时就想喷笑。
这男人的嘴巴也真够毒的,人家说是他未婚妻,他却曲解人家的意思,拐弯抹角的骂人家不知廉耻的想做他的妾!
再瞥了一眼那慕容清雅,果然已经惨白了脸色,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袁熙,生生被打击的踉跄后退了两步,半晌无法回神。如果不是身边有丫鬟扶着,凌婉歌估摸着她该要晕厥在地了。
袁熙果决的说完,也不拖泥带水,便又径自扶着凌婉歌的手往屋里去。
“不,熙哥哥,我才是你未来的妻子!这是袁伯母订下的,有聘书为证,不信你回去问伯母!这事儿,整个京都的人如今都已知晓!”这时慕容清雅又惊道,一副犹不死心的样子。
“伯母?”袁熙轻喃这个称谓,站在离他最近的距离的凌婉歌分明听出这语气里的一抹轻嘲。心里越发奇怪起来,她认识的袁母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情势伪装的“袁母”,眼前这个叫袁熙的男人生母另有其人?
“谁许你终身的,郡主便去寻谁履行婚约便是!”言下之意,你去嫁给那个伯母好了,我又没有答应娶你!
凌婉歌就好奇了,这袁熙在南临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他、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可以不将堂堂的郡主放在眼里。被逼婚上门了,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拒婚。
“熙哥哥你……你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你,你可知我对你……”慕容清雅被打击的语音都开始颤抖,甚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惊惧。仿佛是袁熙的一句话,就能判了她的生死一般。
“还请郡主早日另觅良人,莫要耽误了大好年华才是!”说完这句,袁熙便不再做任何的停留。任那慕容清雅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唤,也不曾怜惜的回过头。
凌婉歌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慕容清雅。
可是,又觉着袁熙这样做没有错。
看这情形,袁熙似乎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婚约。
这丫的突然找上门来,着实让人吃惊不小。袁熙既然对她无意,如此说清楚,也好!
凌婉歌扶着袁熙直接往之前为他治疗的内室走去,而后凌婉歌却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袁熙扶着她手臂的大掌蓦然收紧。接着,几乎是两人刚刚踏进房内,落下门帘,袁熙便突出一口鲜血,昂扬的身躯一软,眼看着就要倒下。
凌婉歌一惊,下意识的伸出手,正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扶他哪儿时,袁熙美眸一闭,便扑进了她的怀里。
040章 巴掌有毒
“喂!”凌婉歌虽然不矮,不过和这男人一比,可谓娇弱。当即负荷不了他的重量,惯性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也幸好,她本有功夫在身,退了一步后总算稳住他的身子。
袁母与莫老头还在外面与那个不肯走的郡主周旋,凌婉歌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住没有叫他们,自己将袁熙扶到了床上。继而探手去扶他的脉搏,却是皱起了眉头。
再看了一眼屋内还冒着热气的浴桶,凌婉歌的眉头越发皱的紧了。
只因袁熙体内的余毒因为方才的波折打断,此时并未清除干净。但是他此时的脉象突然有些奇怪,并不适合继续浸浴驱毒。
凌婉歌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看着他平稳的脉象,一时间也诊断不出。
看了一眼袁熙陷入昏迷的苍白容颜,眸光停留在他长长的羽睫上,不禁就想起他当时醒来看她的那一眼。
此时想来,却觉得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在里面,却一如他此时的脉象让人一时间琢磨不定。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凌婉歌忍不住低喃出声,话出口却被自己被惊到。
而后,脑海里便有一幕快速的闪过——
朱红的廊柱,水晶的珠帘,一道如烟似雾的帘幔后,端坐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隐约间,有袅袅的熏香由帘幔后渗出,沁入人的鼻息,让人不禁觉得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凌婉歌还来不及看清那男子的长相,脑海里便是一片空白,眼见的也唯有袁熙苍白如纸的俊美容颜。
也是同一时间,凌婉歌猛然惊觉到什么,而后脸色一变,蓦然站起就想往门外冲。
只走了一步,却又折回身,将床里的棉被拉过来盖到了袁熙的身上,这才快步走出房间。
——
此时,袁母和莫老头两人还挡在正厅门口。
慕容清雅犹不死心的立在门口,脸色沉郁的瞪着两老。一见凌婉歌去而复返,便眼如利刀的朝她看去。唇瓣一动,欲要开口——
凌婉歌却是无动于衷她眼底的仇视,直接走至她身边,在众人疑惑凌婉歌这番举动的时候,却见她突然抬起手来,猛然一巴掌挥下。
那慕容清雅当即被打的一个趔趄,往旁边栽倒。
再抬起头来,一张娇俏的小脸已然肿起了半边。
与此同时,她身边的丫鬟怔了下便惊恐的扑过去扶起她,一旁的侍卫个个剑锋出鞘。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就连袁母和莫老头都惊怔住了,一时间忘记反应。当听见拔剑声,才猛然惊醒,继而赶忙冲到凌婉歌身边,护在她左右。
而罪魁祸首凌婉歌却是冷静非常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慕容清雅。
“你,你居然敢打我?!”这话里分明还带着几分懵怔,似是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巴掌里回过神来。
凌婉歌却是轻蔑的瞥了慕容清雅一眼:“打你算是轻的了,就你这个妄图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狐狸精、丑八怪,最应该被千刀万剐。我相公本就有病在身,就是因为你刚才一闹,害得我相公一进屋就吐血昏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定让你血债血偿!”
这话说的可谓霸气十足,忤的慕容清雅一时间又是懵怔住。
“你说熙哥哥吐血昏厥?”说着已然挥开一旁的丫鬟,就要扑到凌婉歌身边追问个究竟,全然忘记自己被打了这回事般。“他怎么样?我要进去看他!”
“相公本奉皇命在这儿修养身心,你却来故意气他,如今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关心!”凌婉歌却是一手拂开她,冷眼瞪着慕容清雅疾言厉色的道:“还不快滚,你是想我们参你个忤逆圣意的罪?还是告你谋害忠良?”
慕容清雅听得凌婉歌这气势逼人的话,脸色一白,当真就信了她的话。因为此处除了凌婉歌,其他人都深知袁熙在南临的身份。
若说起南临帝最宠信的臣子,恐怕这个问题一出,南临没有人回答不上来的!
这会儿被凌婉歌这两顶大帽子一扣,凌婉歌打慕容清雅的事情便显得无足轻重了。真要追究起来,被治罪的可不一定是凌婉歌这个冒犯郡主的了。
一旁虎视眈眈的侍卫们虽是护卫这个娇贵的郡主而来,却终究还是吃的公粮,蒙的是圣意,当即便都不敢动弹了,握剑的手也都松了劲儿!
即使凌婉歌其实是顺着眼前女子郡主的身份,往严重里胡诌唬人的!
“郡主,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事儿,一开始终究是袁老夫人做的主,圣上那里……”这时,扶着慕容清雅的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在慕容清雅耳边提醒道。
慕容清雅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动摇。同时也感觉到被凌婉歌打的那半边脸,此时是火辣辣的疼,再想凌婉歌口里给自己的罪名,便有些想落跑的心里了。不管心上人如何重要,她的命要是没有了,在爱又有何用?最终还不是看他人做嫁衣?
但是这样走的话,又觉得面上无光。尤其想着自己一个堂堂的郡主,居然被一个村妇给打了,这口气让她如何咽得下?一时间便站在那里,一手捂着脸,咬着牙,左右踌躇着。
“啊,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头晕啊?”此时之前开口提醒她的丫鬟突然一声慌乱的惊叫,慕容清雅当即如醍醐灌顶。原本捂着脸的手改捂着头,哎呦一声,“晕厥”在了丫鬟适时伸出的臂弯里。
而后,一群人便簇拥着将慕容清雅扶上了轿子,又如来时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却多了几分灰溜溜的味道。
原本装晕的蒋家夫妇也在这时突然跳起,跟着混乱的人群遛出了园子。
“婉儿?”袁母与莫老头也总算松了口气,转而不解的望向凌婉歌。
凌婉歌却是皱起了眉头,抬起自己方才抽慕容清雅的那只手。袁母不解的看着她有些红肿的手心,想来刚才她那一巴掌下手不轻。虽然说自己也不大喜欢那慕容清雅,但是却始终不明白凌婉歌的意图。
“婆婆,麻烦你帮忙我找这几味药,快!”凌婉歌却有些焦急的开口。
两老一听凌婉歌这话,再看她的手心,猛然醒悟:“难道……”
“袁熙是真的晕厥吐血了,而且情况有变,怕是和这些香粉脱不了关系!”凌婉歌沉了眸色,解释道。
041章 谁是间细?
等袁母按凌婉歌的指示集齐药材,放进水里,凌婉歌再将自己的手放进水里轻轻一晃,那原本因为浸泡药草而变成浅淡灰褐色的药水,便由她的手心开始转为绿色。
袁母与莫老头见此,当即脸色大变。
“这,这是怎么回事?”袁母惊骇的问,下意识的望向床里又陷入昏迷状态的袁熙。“熙儿如今情况如何?”
凌婉歌沉着脸用清水洗干净了手,眸含厉色的望着那已经呈现墨绿色的水:“初时我只觉得那郡主身上香气浓郁,只以为是姑娘家身上撒点儿粉美化自己,实属正常。但是刚刚我为他把脉,发现他脉象有异,只以为是余毒未清。但突然灵光一闪,便觉察出其中的蹊跷来——”
凌婉歌说这话时,眼神担忧的看向袁熙:“这个下毒的人居然比我们还先知道,我要用什么方法为他解毒,在我的解药起了作用后,再借方才那郡主的身,将移魂香通过呼吸传播。周围寻常人呼吸进了那香气不会有什么不妥,但是他就不一样了。那香会和他体内的解药相冲,从而使他中上新的毒……”
“你的意思是说,有奸细透露了熙儿的情况?”凌婉歌话完,袁母与莫老头便听出了她话里所指。
不然的话,袁熙解毒的事情,只有他们俩老知道,那个下毒的人又如何会知道?而且还巧合的借由慕容清雅传播出新的毒!
“否则,那郡主不会无缘无故的巧在这个时候,带着毒香来这里闹腾!”凌婉歌轻扫了一眼袁母和莫老头,没有错过二老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二老却是惊白了脸色,而后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