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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谷幽梦
作者:水莲子
第一节:夫人殡天
更新时间201195 20:22:11 字数:3016
封康王朝子正十五年:
夜黑,无月,狂风,刺骨。
“夫人,夜深了,早些安歇吧?”白衫飘飞,秀发如丝,巍峨不动,宛如雕塑,女子站在此处已有三日三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忠心的婢女实不忍心,冒着降罪的危险规劝。
见面前的女子不为所动,婢女又撞着胆子重说了一句:“夫人,夜深了,请夫人早些安歇。”
韩无梦回过头来,看看这个胆大的女孩,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强装镇定地情趣,稍显稚嫩的脸庞挂满了惊恐,察觉出无梦正在看她,身体抖个不停,顺势跪倒在地,却犹自坚持地说道:“请夫人早些安歇。”虽然已夹带些许颤音,却仍然掷地有声。无梦本不想给予理会,此时却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不可能人人平等,就尽量对他们好些。
抬头看看天边的明月,露出了会心的一笑,道:回吧。
不为任何人,只为他。
婢女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战兢兢地抬头瞟望,见夫人已然起身,才高声喊道:是。夫人回房。
不时片刻便有一群丫鬟婆子前来,手持鱼尾灯笼,护送无梦回了房间。
梳洗完毕,众人散去,一个稳重的婆子方将窗子关上,无梦便道:开着吧,我要看到月亮才能入眠。听此,婆子轻施了礼,笑道:夫人,今儿个全是乌云,又有急风,哪儿来的什么月亮,还是早些歇着吧?
开着。
无梦的声音多了一丝僵硬,正关窗的婆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好似刺骨的寒风刮进了心房。急忙打开还未关紧的窗子,慌慌张张地施了一礼,忙不迭地告退退出门去。
待众人散尽,无梦方起,走至窗前,穿过满天乌云,好似看到那皎洁的月光,心才犹有了归属。
三更将过,月光渐渐隐没于云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不肖片刻,倾盆大雨磅礴而下。窗前之人并没有对雨水打湿衣衫有丝毫感触,却对那隐藏起的明月心生怅然。
曾几何时,自己烙下了对月缅怀的习惯。久远的声音响起,一个温柔的女音:“我从不知天黑是什么样子,自然无缘见过月色。”即有男子回应:“没关系,等有机会我送你一个星辰满布。”
女子思虑良久,莞尔一笑,一个幽怨的声音自嘴边吐出:冤家,你害了我这么个毛病,竟想一走了之么?
次日,阳光普照,夜间的雨水洗刷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无梦方走出屋外,便有侍女前来禀报:禀夫人,园内的百合开的正艳,可要进园赏花。未待无梦回答,便有前院的小丫鬟匆匆跑来,急喘吁吁的禀道:夫人,宫里来了传旨公公,夫人要何时接见。
无梦道:传去正厅。
小丫鬟忙告了句“是”便匆匆告退。
喜公公穿廊过巷终于到了正厅,见无梦早已坐在上座等候,忙上前施礼道:奴才见过安国夫人。
无梦毫无表情的回道:免礼。
喜公公:谢夫人。
喜公公刚起身,无梦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喜公公今日造访有何旨意。
喜公公:这……
见他吞吐,无梦便知是时间到了,道:喜公公但说无妨。
喜公公:回夫人话,今儿奴才前来是奉大王之命请夫人指定殉葬之人众。
无梦莞尔一笑,问道:何时上路?
喜公公:三日之后。
无梦:方式。
喜公公:鸩酒。
无梦:一切按照大王旨意进行,妾身毫无不妥。
喜公公也不便多说,告了声“是”便先行退下。
……
三日之后,侯府上下一片银装素裹,满院仆从侍女跪满十里长廊,悲哭恸天,他们不仅为即将离世的主人痛哭,更重要地是在为自己即将失去的生命而悲哀。主子离世,奴仆陪同,在这个世界,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韩无梦袭一身月白色留仙裙,系一条蝴蝶真丝软结带,满头青丝披散肩头,轻施薄粉,淡点胭脂。真犹如画中美人临世,月中仙子下凡。
“奴才见过安国夫人。”韩无梦回过身来,见喜公公早已立在房前,身后几个小太监随侍,无梦的眼光落在那盏酒壶之上,想必那便是自己的行装。
虽无有不舍,却总有不甘,想不到自己的性命却也有不由自己的一天。
呈上来吧。话音刚落,喜公公便差那小太监近前,将酒斟满,呈至无梦身前,她倒也毫不犹豫,一口饮下。
喜公公见她如此不拘,倒也有些伤感。安国夫人的威名,纵是宦官,倒也有不少耳闻,如今亲手送之上路,怎能不心生悲恸。
思索片刻,倒也想不出何种安慰之语,便随即讲到:夫人莫忧,如今已有仆从前行,稍待便有侍女随后,想必夫人……。
他没有继续即将出口的话语,黄泉之事总是难开口的。无梦本不什在意,缘即笑道:有劳公公,公公可自去回旨,我想独自清净片刻。
喜公公:夫人恕罪,大王旨意,要奴才亲送夫人上路。听他如此之说,无梦自是了然,想是那大王知晓自己本事,担心来个金蝉脱壳,一无所踪,这才要心腹之人看着自己魂游天外,才得安心。
旋即问道:多久?
喜公公道:两个时辰。
无梦:你且退下,待我清净片刻。
喜公公:是。待喜公公与一干宦官退出房门,无梦又差散了房内的众多女眷,待一切归于平静,便取过一旁的书籍阅读起来,并不是她多么的从容淡定,心如止水,而是她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在这无聊的日子里,也只有看书,才能慰藉这空虚的心情。两个时辰方过,无梦便觉有些困乏,眼皮也变得有些沉重。她知大限将至,也不惊慌,安安稳稳地躺上床头,终于解脱似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喜公公看着天边的日头,也知时间已到,但他仍在门外多待了两刻,他私心的感觉,安国夫人戎马一生,走在路上也要清清静静,进去的早了,恐会亵渎了她的英灵。
吱呀一声,沉重的房门终于被推开,看着紫罗帐内安睡的妙人儿,谁忍心想到,她便如此的离开了。喜公公示意身边的嬷嬷上前探看,嬷嬷也是见惯了场面之人,自然无惧,从容地上前,探入鼻息。噗通一声,嬷嬷跪倒在喜公公面前,悲痛地回道:回禀公公,安国夫人没了。
尽管自知,可听到此种言语,喜公公仍不免悲痛欲绝,对天大叫一声:安国夫人殡天了。
回顾历史封康王朝子正二年:
秋风萧瑟,沧桑了枝头,吹乱了发丝,瘦小单薄的少女站在那陡峭山峰之上,满地狼籍尽收眼底。
一场战争,不仅破坏了千千万万个家庭,同时也结束了自己双亲的性命。
在这杀伐不断地战场之上,少女不仅闷声自问:韩无梦,你又该何去何从。
“末将拜见三小姐。”直到身后传来战将们的声音,无梦才感觉自己尚在人间,她不知他们为何如此称呼自己。回过身来,见军师及军中所有上将统统跪倒在地,匍匐不起。
无梦不免有些惊疑,急忙问道:各位叔叔何必如此,快快起身,无梦担待不起。
将领并未起身,倒是军师胡子翡开口说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将军在弥留之际下令,暂不发丧,军中一切事物尽由三小姐指定,势必将椟人赶出封康。
即使千算万算,无梦也不可能算出这么个结果。知道军中将士不可能开这么个玩笑,更不可能假传将军号令,若真如此,可要她如何推脱。无梦不再言语,众将士也屏息静气。
眼看日落偏西,无梦收回将士们身上的视线,看着日头渐渐隐没于山间,困意袭来,便失去了知觉。
无梦直直地栽倒,一旁的林将军飞身上前,及时接住了她倒地地身体,众将士面面相觑,想不到首阵竟是这么个结果。
只说无梦一阵困意袭来,直直地栽倒在地。待睁开眼睛,便换做了另一个场景,另一个人。
二十一世纪,佟非梦。十六岁的佟非熠紧抱着自己的妹妹,哭的伤心欲绝。
非梦不解,遂开口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佟非熠听见妹妹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天已大亮。忙擦干眼泪,强装笑颜地说道:没事,有哥哥陪你,不会有事的。
非梦自然不会以为真的没事,但见哥哥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再问,但也因一大早看见哥哥呆在自己房里哭泣,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便开口问道:爸爸妈妈呢?
非熠一听此语,方才止住的泪水又如开了闸的河流,汹涌不止;只顾梗咽,也不言语。非梦一见此种情景,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愫,不由自主地抓住哥哥的手臂,急慌慌的问道:哥哥,快告诉我,爸妈怎么了?
非熠想要开口回答,无奈泪水流的凶猛,将快到嘴边的话冲了进去。非梦瘫软在床,难道,竟真是那个结果不成。
问。。 。。/ 】
第二节:两双父母
更新时间201196 19:32:54 字数:2771
自太阳升起至落下,非梦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未曾下床,也不曾挪动。本想一时躲个清净,却没料到,带着一身忧伤又回到了原地。
睁开眼睛,却见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帐内,起床本想梳洗,却感到帐外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掀开帘帐一角,见三军将士巍峨不动的跪在帐外,一眼望去,竟看不到边际。
放下帐帘,自顾自地梳洗,盘算着想要在这三军之中毫无声息的离开,几率为何?苦笑一声,何必多想,自己毫无机会,不是吗?
毫无机会吗?她被自己的这个答案震慑了。究竟是毫无机会,还是不愿离开,难道,自己竟也对这三军将士产生感情不成。她确信,自己是个毫无野心的人,连一丝麻烦也不愿沾惹,那父亲的命令,自己究竟要不要遵守?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军师请进账回话。”听见帐中传出声音,几位将领欣喜若狂,赶着胡子翡进了军帐。
胡子翡进账刚待行礼,无梦便开口止道:胡叔叔不必多礼。
胡子翡也不坚持,直起身子,率先开口问道:三小姐可曾想清楚?
无梦答道:是,敢问叔叔,为何敢让侄女代替父亲。
胡子翡苦笑道:小姐恕罪,子翡不敢如此大胆,只不过相信将军而已;既然将军说小姐可以,小姐必定可以。
无梦:叔叔也知道,无梦身染怪病,太阳一落便不省人事,即便如此,叔叔还敢要我亲带这三军将士。
听无梦如此问,胡子翡急忙答道:小姐何须隐瞒,将军已然将一切告知子翡;将军言道,将军所得军法战术皆由小姐传授,小姐与日同辉、与月同眠,由小姐亲自领战,我封康焉有不胜之理。
“与日同辉、与月同眠”无梦无言以对,想不到自己当时对父亲的谎言竟会成为这累赘的开始,不禁苦笑连连。道:军师即如此说,无梦自当责无旁贷,若有幸将椟人赶出我封康,便回好沫,宣布父母阵亡的消息。
胡子翡忙一揖到地,回道:学生遵命。
自此,无梦开始了她真正忙碌的生活,她在这个世界训练兵将豪不手软,在那个世界查阅资料不知疲倦。一边琢磨将士如何提升功力,一边还要防范敌人何时的突然袭击。往日她只需将自己所看所知讲与父母,再不济也可将一些军事战役记录下来,交由父母琢磨,何时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她并无任何经验,只能将所有知道的方法尽皆搬上台面,只留几个士兵查岗,其余一概先练上再说。只练得战士们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其间,军师带来了一身铠甲,是为无梦专门量置,穿在身上倒也合身,只因无梦稍嫌笨重,倒更愿穿着自己的锦绣长裙,便搁置了。
只说无梦毫无章理地训练将士,大大缩短了将士们的作息时间,往往是还未从黑暗中回过神来,便踏上了另一个黑暗。且不说她乃老将军的血脉,但只说她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的眼神,犹如九幽寒潭,便可让人毫无回口之力。
话说倒也奇怪,这边将士练得水深火热,椟人却毫无动静,只让三军将士暗骂不已,连让他们在战场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
三个月的平静无波,让无梦理出了些军事要领,再有跟随父亲的军师和所有将领,倒也让她少了些顾忌,多了些安慰。反而是将士们熟悉了这种毫无章理地训练方式,作息也调理出了空隙,才显得可喜可贺。
这边无梦正在拟定战术,帐外便有声音传来:“学生胡子翡(末将林育林)(末将陈才生)求见。”
无梦:进。
军师胡子翡,左将军林育林、右将军陈才生进得帐来,先与无梦尽了礼,便站在一旁闷不发言。无梦看他们一眼,他们便低头不语,无梦但觉好笑,见他们如此,想必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便率先开口问道:不知军师林将军陈将军来此所谓何事。
军师与林将军、陈将军互看一眼,还是胡子翡开口问道:将军,今日之战敌方溃不成军,当以乘胜追击,不知将军何以退兵。
无梦手中动作怔了一下,倒没有停止,也没有开口,正当他们三人以为她是不知如何回答,正要续上台阶之时,她才慢悠悠、冷冰冰地开口道:我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