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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医经……这是花瓦儿问了千百次,也没有得到答案。自从改为前世的本性,又自称已经嫁过人,于是一直被唤作林娘子。没有人知道,自己不仅是换了姓,更改了名——林楚,便是自己从三年前直到现在所用的名字,藏在心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花瓦儿和黄芩都不曾知道。这,便是自己从未改变的心意。
沈奕安微微动容道:“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
君浣溪坦然望着他:“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瓦儿照顾我,还有可爱的小泯儿,这几看走遍天南地北,每天不断学习和钻研,我很满足,也不想有所改变……”
沈奕安敛容道:“我没有要求你改变……”
君浣溪垂下头,自顾自说着:“你知道吗,我的志向是编纂一部医书,留于后人,现在已经写了三分之一了……”
沈奕安微笑接道:“我在这里陪着你写,可好?你看,我铺纸磨墨的手艺,一直都是不坏的,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君浣溪轻轻叹气:“我停不下来,在这里只是暂住,等着芩儿带消息回来,然后再去往别处……穷尽一生,我也要找到老师和芷儿。”
三年前,当她和黄芩千辛万苦回到封邑,面对那残垣断壁,满城孤寂,一颗心沉到谷底。后来……自己又大病一场,虽然慢慢调理回来,却落下不少病根,不能长途奔波,不能过度劳累,行动受限,只能寻了地方暂住,寻人的重担全部落在黄芩那稚嫩的肩上。好在,因为那枚东夷族的令牌,使得自己和花瓦儿意外重逢,小泯儿有人照顾,黄芩才能更加放心地四处寻访查探……
沈奕安凝望着那张陷入沉思的面容,声音柔和得像是一泓春水。
“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并无他念,只是想多一人照顾你。”
“你……这是何苦呢……”
君浣溪定了定神,勉强笑道:“那个初雪表妹,你老是把人家扔在家中,总是不好……”
沈奕安神色淡然道:“初雪两年前已经嫁了人,夫君姓薛,我因为一路寻你,没能吃到她的喜酒。”
君浣溪瞠目结舌,讷讷道:“这云小姐,怎么不等等你,就这样早早嫁了?!”
沈奕安轻叹道:“因为她知道,我心里另有别人,什么都不能给她……可惜,这个当事人,却一直不明白。”
君浣溪干笑两声,转换着话题:“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终身大事耽误不得,你父亲就没给你考虑别的亲事?”
沈奕安深深看她,忽然道:“前几天,我有写信给父亲,说到结亲之事,还有泯儿……”
“你——”
君浣溪腾的站了起来,在他秀目凝视下,讪讪笑道:“我进去看看……泯儿是不是踢被子……”
这个理由实在不怎么好,可是自己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来!
沈奕安跟着站起来:“我陪着你去看看吧,泯儿很乖,我实在很喜欢他。”
“是,他总是睡得很乖,也不用怎么看——”君浣溪一个转身换了方向,改往门外踏去,“我那个,其实是想出恭……”
沈奕安微笑:“我正好有点热,想去院子里吹吹风,我们一道去吧。”
君浣溪大糗,涨红了脸:“你看清楚,我可是女子……”
“哦,这倒是,不过——”
沈奕安摊开手,一脸无辜:“我的意思是,我在院子里吹风,你自己去茅房出恭,并不相悖啊……”
简直是,强盗逻辑!
君浣溪索性放弃,闷闷坐回原地:“奕安,三年不见,你越来越黏人了。”
比起卫临风的霸道,这种温柔无害的举止行动,更让人无计可施。于此,自己早有领教,索性宣告放弃,也不再理他,安安静静坐下来写字。
沈奕安含笑以对,殷勤相待,就在她自以为静下心来的时候,忽又冒出一句——
“我情愿,就这样一辈子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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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咫尺天涯 第三章 不离不弃
春风熏熏,暖阳照耀。
一日最大的乐趣,便是在午饭过后,抱着胖乎乎的孩儿坐在院坝的空地上晒太阳。
小泯儿长相不俗,模样甚是可爱,只是口齿一直不太清楚,都两岁多了,就只会发一些单音节的词语,遇到稍微难一点的字句就咿咿啊啊,半天表述不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几乎要哭出声来。
另外,他的身体协调性也是差了些,别人家同龄甚至是更小的孩儿,早就被大人放开,撒腿飞奔,满地乱跑了,他才勉强能走上几步,摇摇晃晃,时不时还摔上一跤,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小泯儿,来,娘亲再教一次,小黄狗,汪汪汪;大白鸭,嘎嘎嘎……”
“小……狗……哇,大……鸭……哈”
花瓦儿瞅着她怀中努力学样的孩儿,不由得轻轻叹气。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老是说不好话……”
君浣溪眼光柔软,抚着孩儿怯生生的小脸,凑过去轻柔一吻:“没事,晚说话的男孩心善,知道孝顺。”
心头却是一沉,泯儿先天不足,体质较差,这还不算什么,只是,会不会还有着一些自己所不知的病症……
“泯儿的父亲,是不是身子也不太好啊?”
“不知道,也许吧……”
花瓦儿没想到自己这随口一问,竟得出这样一句恍惚的回答,足足愣了半晌,才指着她道:“阿姐你……”
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要再问,孩儿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叔,叔,抱,抱……”
沈奕安漫步过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花瓦儿,长臂一伸,接过孩儿小心抱在怀里。
“乖泯儿,叔叔带你去那边玩,让你娘喝药,好好歇息下……”
待他抱着孩儿走远,花瓦儿忍不住叹道:“这样好的男子,阿姐你不好好把握,真是可惜了!”
君浣溪一口将药汁饮尽,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帕擦一下,抿唇道:“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
“你这傻阿姐,难道你就打算带着泯儿一个人过一辈子?还是,你始终忘不了那个令你孤单至此的男人?”
“你说得不错——”
君浣溪直视于她,两年来第一次剖开心扉,平静道:“我是没忘记,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花瓦儿气得跳起来:“你怎么就这样固执?!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君浣溪轻轻一笑:“是,我很固执,但是我并没有刻意对自己不好,只是那个人一直在我心里,不肯离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害人害己,等再过几年,我把他忘了再说吧,到时候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好好择婿嫁人……”
“再过几年?都不再年轻了,还有什么意思!”
君浣溪哼道:“我才二十二岁,还年轻得很!”
花瓦儿恨恨道:“那么沈奕安呢?他能等你多久?他在家中可是独子,一时半会不算什么,等日子一长,还不被逼着娶亲生子!”
“他……”
“我能等的,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
君浣溪心头一震,转头望着静静立在树下的男子,温柔的笑容里隐有一丝怅然与寂寥,眼神却是坚定而执着的。
那睡着的孩儿,脑袋斜斜耸拉在他的肩上,画面如斯安详,甚是动人。
“奕安……”
眼里一阵酸涩,水汽升腾,又强自忍住,站起身来,直面于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法回应你。”
沈奕安轻轻摇头:“不需要回应,让我待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
君浣溪明知他话中之意,却别过脸去,笑道:“这个想法,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了。”
孩儿被花瓦儿抱回屋去,沈奕安乘机上前一步。
“浣溪,你可曾想过,给泯儿找个父亲,让他有个完整的家……”
君浣溪轻声道:“若你说的是婚姻,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方才都是跟瓦儿胡说八道,乱扯一气,其实我现在的真实想法却是——”
沈奕安没有说话,只默默凝望着她,眼底一片平静。
“婚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为什么?”
君浣溪满足微笑:“因为他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此生无憾,在容不下他人。”
沈奕安神情了然:“我明白了。”
话是如此,可是那眼底的爱恋,不曾变淡,反而弥深。
“奕安,其实那柳家姑娘条件不错,虽然出身乡野,却也性情淳朴,另有一番风情,柳村长跟我说过好几次,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考虑下……”
“浣溪,这天底下执着之人,不止你一个——”沈奕安深深看她一眼,大步而去,“自然,也包括我。”
君浣溪苦笑,四周突然沉寂下来,真有些不习惯,头顶阳光也黯淡了不少。
起风了呢,衣衫单薄,身上有了一丝寒意。
一念及此,柔软的外袍便是披上了肩膀,浑身都被包裹起来。
“要变天了,回屋去吧……”
秀目弯弯,笑容依旧温柔如水,仿佛方才两人只是闲聊,那些话并不曾说过。
花瓦儿说得对,这样好的男人,深情如斯,执念如此,错过了真的很可惜,可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
为什么……
心里隐隐作痛,执着,原来也是一种错。
自己,只能一错再错。
身子微微哆嗦,却被他误以为是不胜凉寒,大手轻缓过来,捧住她光洁柔润的脸颊。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千年难得的稀世珍宝。
清新好闻的男子气息吹在面上,柔柔的,暖暖的,好不舒服。
“奕安。”
这一声,既是呼唤,也是提醒,更是……退避。
沈奕安动作不变,眼神愈发温柔:“即使你心里只有他,也无所谓,让我陪着你终老,我也愿意。”
君浣溪侧过脸去,脱离他不经意的靠近,轻笑道:“我们都还年轻,别再说什么老不老的,我可不爱听……”
疾步朝屋里走去,明知男人立在身后,却不敢回头。
这一回摊牌之后,沈奕安的态度不变,每天一大早就过来报道,一直守到夜深人静,在花瓦儿暧昧之极的眼神里,和她地连声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离开,返回自己的小茅屋。
每一天,都是如此,日复一日,从不改变。
久而久之,村里人的眼光渐渐变得奇怪,背后的议论也是越来越多。
终于这一日,采药归来,被直接请进了村长家中。
“林娘子,我们淮山村一向热情好客,对于外来人是从无鄙视看轻之意,也希望你恪守本分,不要滋生是非。”
君浣溪含笑答道:“多谢村长提醒,我自认为人处事并无过失,无愧于心,不知村长所说是非,却为何事?”
柳村长冷哼一声道:“那位沈公子,一天到晚在你们屋中出现,他一个年轻男子,而你又是寡妇身份,瓜田李下,难道都不知道避嫌吗?!”
君浣溪不愠不火道:“我不是寡妇,只是与我夫君失散了。”
“既然是有妇之夫,就更因该谨言慎行……”
“老爷!”
柳夫人适时端茶出来,好言劝道:“林娘子不是早说了吗,沈公子是他的远房表兄,这自家亲戚,当然要相互照顾,亲戚间日常走动,这有什么!你莫要听别人乱嚼舌头,冤枉好人,林娘子,你说是不是?”
这夫妇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中心意,不言而喻。
君浣溪心领神会,笑道:“不错,夫人说得对。”
“还有啊,你看沈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单身,林娘子是他家人,怎不帮着张罗张罗?”
君浣溪淡淡道:“我表兄的事,他自有主张,不便多管。”
“其实啊,我们家絮丫头,模样才情,那是方圆几十里都出了名的,年前还有镇上的大户人家来提亲,絮丫头心气高,都没答应,这一会见着沈公子,这才觉得动了心……”
采药行了不少山路,此时一旦做下来,就觉口渴,趁他们说话间,摸着茶杯就要喝水。
茶一入口,在舌尖打了个转,顿感有异,不是素日尝过的清香宜人,而是——
又苦又麻又酸又辣又咸,除了甜味,别的味道几乎占尽了。
好一个五味俱全!
眼前人影一闪,那彩衣娇艳的少女冲了过来,眼光闪耀,笑得很是得意。
“林姐姐,这茶味道可好?”
“挺好,谢谢你。”
出了味道怪些,倒是没有毒虫泻药一类的物事。
君浣溪面不改色,一口咽下,即是起身告辞。
倒是那柳夫人过意不去,言道:“我做了些麻饼,带回去给花娘子一道吃吧!”
“不必了,谢谢夫人。”
“还有新鲜的牛乳,小孩子可以喝……”
衣袖被她拉着,挣脱不得,正值纠缠之际,房门却是被人哐当一声撞开。
“浣溪,你没事吧?”
率先进来的,是一脸紧张的沈奕安,在他身后,花瓦儿抱着孩儿,面上愤愤不平。
“好你个柳村长,当初你家夫人生了急病,是我家阿姐辛苦才来药草,亲自煎好喂服,你们可知道,我阿姐制的药,往日在京城里达官贵人都是喝不到的,直接是给天……”
“瓦儿!”
君浣溪听她越说越气,赶紧喝止道:“村长是请我来商量事情……”
“什么商量事情!阿姐你看你脸色都发白了,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花瓦儿百倍偿还,奉陪到底!”
被她这么一说,君浣溪这才觉得腹中却又不适,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