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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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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浣溪愕然一惊,扶住她道:“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花瓦儿一边啜哭,一边点头:“我今日闲着,出去走了走,不想竟然在街巷看见大哥和二哥,他们是冒险混进宛都来了,给我带了口信,说是阿爸病了,一直念叨我的名字,说不怪我了,喊我会山寨去……”
东夷头人的儿子,来了天子脚下?这可不是件好事!
可是,最近出了行刺太子的大事,那通缉令四处张贴,城门处戒备森严,以他们的外形气质,怎么轻易混得进来?除非是另有渠道……
君浣溪转瞬明白过来,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是随着月诏王一行进城来的。”
“月诏王?”花瓦儿微微怔愣,含泪问道:“我姨夫月诏王,他来了宛都?!”
“是,不仅是他,还有你的表姐,泠月公主。”
“泠月表姐也来了?”花瓦儿睁大了眼,想了想,忽然惊喜叫道,“我知道了,姨夫是为了表姐的婚事来的一一”
花瓦儿一句说罢,即是面露疑惑,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不过也不对啊,你们汉人的天子那么老,姨夫怎么舍得表姐嫁一个老头子?难道是太子?也不对啊,阿姐不是说他才当上太子监国吗,这么快就要即位了……”
君浣溪听她叽里呱啦念了半天,大惊失色,急忙上去捂她的嘴:“瓦儿,你在胡说什么?!”
花瓦儿抬起眼来,退后一步道:“阿姐,我没胡说,你不知道泠月表姐不是一般人,她有一位异术师傅,教她从小学会夜观星象,占卜算命,她师傅曾经给她算过,说她是……天降鸾凤,将成为全天下至尊至贵的女子!”
君浣溪心头一跳,喃喃道:“夜观星象……天降鸾凤……”
那么,星相打乱祸患世间的情景,她也能看出来,所以才会对己方四人加以关注?
而连自己在内的四灵,不仅有一位主子,还将有一位主母?唉,这局面怎么会越来越复杂了……
“是。”花瓦儿一字一顿道,“泠月表姐是注定要当天宇王朝的皇后的,这是她不可改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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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欲揽天下 第二十五章 星辰缭乱
关于星相的问题,在窗前看了半夜,也想了半夜,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入睡之后,再一次做了关于四灵神兽的梦来,睡梦中,朱雀、青龙、白虎与玄武的形象更加清晰,吼声也是震得人心发颤,它们与自己,离得好近啊……
早上醒来,怔怔躺在榻上,望着帐顶发呆,那梦中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印在了脑海中一般。
唉,要是王思怡也穿越过来了该多好,至少她喜欢研究这些问题,对于那些关于四方神的位置啊,布局啊,传说啊,却是如数家珍,如果有她在一旁助解惑,则远比自己一个人胡乱瞎蒙好上太多了。
“天下四分五裂之时,天地的意象,星相大变,唯有人间四兽之灵重现,方能辅助君主治理天下,世间重获安宁……”
当初王思怡念的那一番话,时隔多年,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这一夜之间却是福至心灵,一字不漏骤然记起,这到底说明了什么?
一路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走到大厅,坐在早餐桌上,思绪仍是停不下来。
“阿溪,你有心事么?”
“哦,老师,没什么。”
眼见老师进来,君浣溪赶紧站起,恭敬行礼:“老师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君正彦面色一整,正色道:“听说那瓦儿姑娘最近要走?对于她,你是怎么打算的?”
君浣溪听得黯然,低头道:“瓦儿为了我的事情受了不少苦,我发誓要好好照顾她,自然是舍不得她走的,但是东夷头人病了,瓦儿又是头人最心爱的小女儿,我只好答应让她先回鹫峰山去,我忙过这一阵再去看她。”
君正彦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老早就想劝你,这府中全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子,瓦儿长期这样无名无分住着,也是于理不符,虽说与你结拜了姊……兄妹,但是时间一长,旁人总会说闲话的……”
“是,老师放心,我会好好安排的。”
君正彦又叮嘱了几句,君浣溪都一一答允下来。
默默用过早饭,两小正在收拾,自己也是欲要举步离开,背后却是一声唤:“阿溪。”
“老师,你唤我有事?”
转过头来,对上老人一双睿智的眼睛:“你最近心事重重,人都瘦了……”
君浣溪垂下眼,低声安慰道:“老师我没事,就是前一阵气血不调,没恢复完全。”
“你不说,自然有你的考虑,我以后也就不会再问,只是——”君正彦叹息一声道,“别只顾着别人,却忘记了自己,你不快乐,我们这一家人又怎么能安心呢?”
君浣溪心头一颤,低叫:“老师……”
这一阵子,自己对瓦儿,对那三人的愧疚之情,难道老师都看出来了吗?
“你下去吧,别想太多,也别让自己太伤神了。”
回到房中,花瓦儿已经收拾好了随身物事,正坐在榻边暗自垂泪。
君浣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犹有血丝,便是一阵迟疑,代声道:“瓦儿,你实在舍不得走的话,要不然我去见见你的两位兄长,跟他们好生解释一番……”
“阿姐,千万不要!”花瓦儿急急拉住她的手,叫道,“我那两个哥哥脾气暴躁,若是和阿姐碰了面,又不知道阿姐的真实身份,只怕要坏事,何况我已经答应了他们,今日一早就走,他们也答应我不来找阿姐的麻烦!”
“瓦儿,你其实不必管我的,也不用理会其他,要看你自己的心意——”
若是论武功实力,这京城中谁人比得上卫临风沈奕安等人,大不了找个理由把他们两人请到府中小住,有了他们在此坐镇,她就不信还有人敢来自己府中捣乱!
还有,那月诏王一行,归期也已经临近了,他们一走,花瓦儿的两位兄长自然不敢继续留下。
花瓦儿摇了摇头,含泪道:“阿姐,别说了,我总是要走的,阿爸还在寨子里等着我回去,他老人家病了,我也放心不下。”
“瓦儿……”
“阿姐,我舍不得你,还舍不得那个人,梁大哥和杨管事帮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把他从京城找出来,看来我真是想错了,他若是有心躲我,又怎么会回家来——”花瓦儿擦一下眼睛,苦笑道,“经过这么久,我也想通了,一切都怨我自己不好,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死心认命,以后也不会再想他了。我会好好在寨子里陪着阿爸,安安分分做东夷公主……”
“瓦儿,不关你的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花瓦儿轻轻摇头:“阿姐,你别劝我了,我自己明白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
君浣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侧过脸去,低低叹了一口气。
刚一抬眼,却见她从腰间取下一只银光闪闪的令牌,递了过来:“阿姐,这个是我东夷族人的信物,今后你要是到鹫峰山来找我,或者是在我族范围内遇到什么难事,只要出示这牌子,只要是我东夷族人,都是会尽心尽力帮助你的。”
君浣溪重重点头,握住她的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间一阵响动,似是有人踩在院墙上快速走动发出的声音,接着院外又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
“是我大哥他们,他们在催我了!”花瓦儿急急一声,奔去窗前看了一阵,回了个口哨声,又回头道,“阿姐,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君浣溪知道挽留不住,忍了不舍,送她到了后院门口:“瓦儿,答应我,好好保重,我一定会去鹫峰山找你的!”
“阿姐,你也要多保重,那个东夷秘笈你也一定要好好学,还有一一”花瓦儿走出两步,复又回头,“不要太辛苦了……”
君浣溪愕然看去,只见她挥一下手,终是跃上墙头,随那等候已久的两名男子而去。
花瓦儿一走,自己的心里却如同空了一大块似的。
一一不要太辛苦了。
不止是老师,现在连瓦儿也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是表现得那么内外皆疲吗?
君浣溪啊君浣溪,这份随意洒脱的心性,如今却是要被深宫大殿所禁锢,沉闷郁结,却也无可奈何,心中那份不甘于不愿,终于快要爆发出来了么?
或者,自己真的该要自己好好想想,谋划一番了……
能够帮到自己的,也许会是那个专研奇门八卦,通宵机关建筑的安定侯爷?
打定主意之后,这一日散值便是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卫侯府。
见到那又是惊愕又是欢喜的俊美男子,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当然,有些关于隐私之密,自然是隐去不提。
“四方神?浣溪,你还信这个?”卫临风看着眼前一脸正经之人,不觉好笑,“浣溪,你整日钻研医术,什么时候对星相开始生出兴趣来了?”
君浣溪不动声色答道:“最近无端做些噩梦,梦中异兽连连,搅得我睡眠难安,兴许是有什么特殊含意,想到伯母一直吃斋念佛,便猜想你也许知晓一二,所以来请教下你。”
卫临风皱眉:“不瞒你说,虽然我母亲信佛,但我一想是不太信这些的,要不然……”要不然府中一座好端端的神堂,也不至于被改造成了自己的练功研习之所。
君浣溪听得微微失望:“原来你也是不知,但不知奕安楚略他们知道与否,要不我去问问他们……”
说罢,拱了拱手,作势要走。
卫临风赶紧伸手拦住,这一本能举动,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一想到他要去找那另外两人,自己心里就莫名不舒服呢。
来不及多想,已经是跳到面前,急声道:“奕安那个人,叫他吟诗作词,算算账目还行,却哪里知道这些,再说,我刚劝得他要及时与宇文明泽脱离干系,现在他还正为这事奔忙呢,自然是没有空的……”
见君浣溪含笑不语,又道:“还有阿略,论舞蹈弄剑,搏斗骑射,这天底下没人及得上他,可是说到这顶上星宿,我敢说他却是一无所知……”
这个人,真是霸道的要命,自己不懂得东西,也不准她去问别人!
君浣溪好笑道:“但是,临风,你方才不是说你也不知道吗?要不,我另外去找别人问问,或者去庙宫里找个和……巫祝?”
这个朝代,佛教与道教都还没有起源传播,自然也就没有和尚道士一类的人物,庙宫里的巫祝,倒是会一些占卜星相的本事。
卫临风扬眉笑道:“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哪里可以查到。”
“哪里?”
“书上啊!”卫临风想了想,忽然叫道,“对了,浣溪,你最近是否要在太医署值夜?”
“值夜?”值夜和星相难不成还有什么关联不是?实在有点弄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微微不解道,“暂时没有,不过若是需要的话,可以和同僚们调换的。”
卫临风哈哈笑道:“这就行了,这天宇王朝,若说书籍数目最多涉猎最广的地方,自然是皇宫之中的藏书阁了,不过白天人来人往,不太方便,要不我们晚上去好了……”
君浣溪吓了一跳,低叫:“你疯了,私闯皇宫禁地,可是砍头之罪!”
“我可不是偷偷摸摸进去,我会让人领路,大摇大摆进去。”卫临风看她一眼,摇头轻笑,“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就定在明日吧,你在太医署好好呆着,到时候自然有人前去唤你!”
“那好,你可别食言,若是让我空等,我下次便不再理你。”君浣溪说完,即是行礼告辞。
“哎,就这样走了么,我请你吃饭如何,等下让秦管家驾车送你回去……”
君浣溪疾走几步,回头一笑:“上回没去奕安的宅子喝酒,这次若是留在你府中吃饭,他可要怪我心有偏持了,还是等下次大家聚齐吧!”
瞥见他立在原地无奈跺脚的动作,心情无端轻松许多。
哎,瓦儿犯的这个错误,至少还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使得四人原本尴尬别扭的关系,逐渐回复到在鹫峰山之时的随意自在,安然喜乐,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如若不是觉得心中有愧,也不去想那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倒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今日署中也没太多事情,费了一番功夫,并坚持说是最近暑热,宫中别院又有贵宾驻留,须得夜间留人值守,总算是让太医令许逸答应将自己与另外一名年轻医效留下值夜。
散值之时,老师君正彦走过来,目光闪动,似乎想问自己什么,却是被季回春几人拉去吃酒赴宴,连同白芷一齐带走,只留下做事谨慎的黄芩与自己相伴。
至于一同值夜的那名姓余的医效,来太医署时日并不长,职业也是在她之下,自然管不到她那里去,倒也不用担心。
夏季昼长,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昏黑,署外果然有人来传:“君大夫在吗?”
来的是一名小太监,深色单衣,无绶无印。
“君大夫,请问是领药还是看诊?”黄芩出门询问,君浣溪这边已经收拾好药箱,凝神细听。
那太监答道:“也没什么,是永乐宫的主子……”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君浣溪却是立时反应过来,那卫临风说什么有人带路,自然便是说的这位太子表哥了,皇宫内宛除了天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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